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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旭尧眼疾手快，拉着苏昭就往旁边闪躲，王仁礼站在微弱的灯光下，就像是炸毛的狮子一样，还是一只只会炸毛不会咬人的狮子，嗯，大猫猫。
苏昭看着王仁礼气急败坏的脸，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苏昭一笑，冷冻的空气瞬间便化开，王仁礼泄了气般，无力道：“好好管管你老公，没大没小，再怎么我也长他一两岁，那也是长辈懂不懂，尊老爱幼懂不懂？”王仁礼说着就到郑旭尧跟前，仰头斜睨，“快，给长辈道个歉，我就原谅你。”
郑旭尧把手里拎着的土豆牛肉递到王仁礼面前，“我是你大哥。”
“……”
“……”
啊，心好累，一句话不对口，又僵上了。
苏昭扯了扯郑旭尧的衣角，“这外面怪冷的，咱还是先进屋吧。”
于是，三人便沉默着进了电梯。封闭的电梯里弥漫着土豆牛肉的香气，王仁礼浑身不自在，时不时咳嗽，又摸鼻尖摸头发的。
等好不容易进了屋，苏昭说自己去把牛肉热一热，又被郑旭尧给阻止了，“他又不是没长手，让他自己弄。”
“尧哥，你别说了。”苏昭瞄了眼正在往桌上放礼品的王仁礼，压低声音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好歹你们也是一个部队的，能不能好好说话？真不知道你们以前在部队时是怎么交流的。”
“部队又不是用嘴交流，都是用拳头交流……”郑旭尧说着，便捏着苏昭的下巴晃了晃，“今天教训人上瘾了是不是？给你上司上了课还不够，还说起哥哥我来？”
苏昭拍掉郑旭呀的手，脸上一阵一阵的烧，“我还是去热牛肉吧，人王哥再怎么也是客人。”
那在桌前放好东西的王仁礼回过头，“你们嘀嘀咕咕谋划什么呢？”他说着就举起手中的一件女士大衣，粉嫩粉嫩的少女系，“妹子过来，看哥给你买的大衣合不合胃口。”
苏昭见了新衣服，眼睛就吥呤吥呤发光，“哎呀，王哥你来就来，买什么礼物啊~”苏昭说着，整个人都扑上去了，想想觉得自己这话很微妙啊，这不就是一般三姑六婆的套路？她又连忙改口，“谢谢王哥，这大衣真好看！”
王仁礼粗眉一挑，“你王哥的眼光那可是朝着时尚界去的。”他说着又从身后倒腾出一双皮靴，“来来来，去换上看看。”
“我……我还是先把牛肉热了来吧。”苏昭说着就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望了眼郑旭尧。
郑旭尧，“你去试，我来热牛肉。”
苏昭再次欢呼，“好耶，麻烦尧哥了。”
等苏昭抱着一堆衣服鞋子进卧室后，郑旭尧才将手中的牛肉扔给王仁礼，“自己弄。”
王仁礼早就饿坏了，懒得争辩，便一脸幽怨地去了厨房。郑旭尧虽说着难听的话，但也还是去了厨房，洗了两小菜。
王仁礼看着锅里还不冒泡，心里难受，便找话说：“诶，我说，这妹子大衣我可买了，你别又说什么不干的屁话，寒不寒人心哪真是。”
“我不会再说了，我自只会按我自己想的做。”郑旭尧躬着身子在一旁洗小菜的模样，十分认真，他把叶子一片一片扯下来，翻来覆去冲两遍后，又放进盐水里泡着。
“什么是你自己想的？”王仁礼转过头，盯着郑旭尧，“就是这样一天做饭洗衣，上班码字，做些无聊至极的事？”
“这些事不无聊，平平淡淡才叫过日子。”郑旭尧冲完最后两片叶子，便又将盆里的盐水倒掉，接了些清水进去，“如果是以前，我会想着横刀立马，肆意自由，流血流汗才叫人生，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是两个人。我的过去为秦三儿，为弟兄，为千千万万的人，可我的以后只为苏昭。”
郑旭尧毫无起伏的语调，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王仁礼的耳朵里。王仁礼咋舌，过了好久才接话，“那你爸呢？你不管你爸了么？”
郑旭尧扯了下嘴角，明明有万般委屈却要死死地装回心里，“这就得怪你们警·察了。怎么办事的，冤枉人了还这么多年找不到真凶，怎么为人民服务，丢不丢人？”
“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管你爸了，这和你当初说的完全不一样，你还是不是郑旭尧？”
郑旭尧伸手过来关了灶火，“所以你们要多努力啊，我爸沉冤得雪就靠你们这些人民公仆了，不要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失望啊……好了，牛肉热了，端出去吃饭罢，我再给你配两小菜。”
王仁礼本想再说，可那头换好衣服的苏昭却出来了，一脸雀跃的样子，让王仁礼要出口的话梗在喉中。
出来的苏昭瞧着气氛不对，“王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难道是突然醒悟，买给自己的东西太贵重了？
苏昭拢着身上的皮草，顿时感觉自己就像行走的人民币，走路带起的风都飘着铜臭味。
“没有，就有点想喝酒，要不妹子你下去给哥整一罐上来？”王仁礼在餐桌前坐下，夹了块牛肉扔进嘴里。
“好好好。”苏昭点头，衣服也不换，拿上钱就出门了。
到了楼下，买好啤酒要进楼时她却看见了白金宝和齐姝，那两人搀扶着走在路灯下，微弱的黄光打在头顶，和平常的小情侣没什么两样。
白金宝还吊着胳膊，那脸上却依旧是牛逼哄哄的模样，感觉像自己受伤了还是个荣耀一样。那一头白色的杂毛，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扎眼。
“哟呵，这是唱的哪处？几天不见变贵妇了，上哪发的财呀？”白金宝的嘴里总没好话，苏昭便不理会他，只和齐姝打了招呼。
齐姝说是医院住着不舒服，就带白金宝回来养着。
想这半夜回来，肯定是躲着那个周小姐吧。
苏昭抿嘴笑笑，“我记得上次在医院听那个周小姐说要收购恒泰，我今天才发觉我做事的那个公司就是恒泰旗下的。我今天也碰见周小姐了，关于收购的事，她好像已经和我们公司的管理层谈妥了。”苏昭说着，就像在说别人家的闲事一样，没有一点情绪在里面。
“啧，真厉害。”白金宝吹了个响哨，“看来明天我就可以去民政局了，今晚得好好睡一觉。”他说着便揽过齐姝，想想又觉得躬着身子的姿势特别别扭，便又将胳膊撑人家齐姝头上，这才舒坦几分。
“白金宝你没长骨头么，好好站着！”齐姝拉下自己头上的一坨重物，然后走进苏昭挽着她胳膊就朝大楼去。
等进了电梯，齐姝才说：“你说你在的公司是恒泰旗下的？”
“嗯。”
齐姝再无下话，像是有心事。
一旁的白金宝讪笑，“周雅汀在怎么也是站在最高处，哪里会和这种小喽啰有牵扯？再说，就周雅汀那长在头顶的眼睛，你还担心她会把这傻逼放眼里？啧，我说猪猪你怎么对她比对我还上心呢？我不服，我有小情绪了。”
苏昭知道他在说自己，便回头剜了他一眼，对于这种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同他争辩，只会把自己也拉到跟他一样的水准，苏昭明白这个道理后，便下定决心不和白金宝说一句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给他。
“能不能好不好说话？你忘了你这胳膊是怎么瘸的了？”齐姝捅了下白金宝腰间，没好气道。她说完又偷偷瞥了眼苏昭，见她没什么表示，应该还不知道那些糟心事。
说话间，电梯门便开了，齐姝和苏昭道了再见，便朝各自房门去。那白金宝的腿却拐了弯儿，跟在苏昭屁股后面。
“白金宝你干什么？”齐姝跟上前来，拉住他。
“我来串个门啊，慰问一下我们的好邻居。”白金宝冲着齐姝眨了下右眼，一看就不是要做好事的模样。
“你跟我回去。”
“我不。”
齐姝瞪着他，突然伸出手来就在白金宝那缠着绷带的手上戳了下，惹得白金宝嗷嗷直叫。
许是声音太大，被里面人听见了。门一开，却是一嘴油的王仁礼，那两个黑窝窝眼睛到处乱瞟，从苏昭移到白金宝身上又放远了去瞅齐姝，许是齐姝太娇小，有点难看见，他还垫着脚伸长了脖子。
白金宝“哟呵”一声，嘴巴都扯歪了，一脸欠揍的模样，“这么快，隔壁老公就换人了啊？这怎么眼光越来越奇葩呢？”
话音落，郑旭尧就出现在玄关，盯着白金宝直接掐断了白金宝阴阳怪气的尾音。
苏昭立在中间，有点尴尬。
哎，尧哥这一露脸就冷场的体质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