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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羽接到古殊的电话的时候正塞着耳机听歌，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着实吓了一跳。腾地从床上翻起来，有点忐忑的接起电话，古殊的语气却没有上次的冷淡，“在干什么？有没有时间陪我坐一会儿？”
有！没有也得说有！
本来就是自己理亏，骗了古殊不说还用人家的半在|裸照做了屏保惹的fida几个想东想西。古殊约他出去就算没有时间也得腾出时间，“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等见到古殊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古殊约他来咖啡厅。古殊坐在咖啡厅二楼靠窗的位置，素色装修的咖啡厅，明灭可见的灯管透过干干净净的玻璃窗招的他完美的侧脸越发精致，却是线条凌厉半点不女气。
夜晚的咖啡厅里客人不多，静的能听得见杯底撞击的清脆响声。古殊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从玻璃上看到发愣的季羽，少年一般朝气蓬勃的样子，即使在夜晚也看起来赏心悦目，他笑了笑放下杯子，“过来坐。”
季羽听见古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又盯着古殊的脸失了神，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坐好，“这么晚了还在外边晃？”看了看周围或是看书或是看手机的其他客人，“也不怕被拍到。”
“也不是所有人都追星。”古殊轻笑着说，唇角微微勾起，“何况正是因为晚上才不会被拍到啊。”
古殊难得俏皮的语气，季羽说了几句来之前的紧张和尴尬就烟消云散。咖啡厅里暖洋洋的，他脱了外套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哼，我想被拍也没有人拍呢，你知足吧。”
“迟早也会的，”古殊唇角含笑看着他语气却很认真，“你一定会成为很优秀的音乐制作人。”
季羽的耳朵烧了起来，被人当着面夸赞，尤其这人还是古殊，本想说那当然现在居然不好意思了,只是傻傻的嘿嘿笑。
古殊看着他笑的傻傻的样子不由失笑，怎么有时候跟个傻孩子似的，简直和台上唱歌的那个季羽不是一个人。叫来服务员给季羽点了咖啡，趁着他低下头的时候季羽看见了古殊眼睛的泛青，“你最近很忙吧。”
黑眼圈那么明显。
“嗯？”古殊愣了下手指擦过眼睛，“还好，你也知道我要拍电影了，第一次，有点紧张。”
“你也会紧张！”季羽惊叹，他当初觉得古殊是个花瓶，在真正了解后发现这人简直是个天才，和他的长相一样，事事的天赋都要比常人好上不止一分。
古殊无奈的看着他，“当然会紧张啊，导演准备了两年的本子，多少演员想参演了谁想到居然会选我。”
很少看见古殊会有这种表情，皱起的眉头看起来微微有些烦恼，“……有困难？”
古殊抬头，季羽一脸关心的样子让他心中微怔，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又温柔了几分，“也不算困难，毕竟是第一次演戏，还是这么重要的角色，当然不能演砸了啊。不过也不着急慢慢来，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李总昨天还问我。”
话题转的不太婉转但还是很成功，季羽当即惊讶道，“李易连？”
李易连打电话给古殊问他的情况？
季羽对李易连的感情很复杂，李易连在他刚刚12岁的时候就选中了他带他去了皇娱，这么多年让kush这种顶级制作人教他作曲，这么多年对他特像哥哥一样。
要不是最近这件事，他们可能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自抄袭事件后李易连就变了很多，季羽的很多意见他都不同意，一旦说多了还会动怒。
以前有什么事情李易连总是同意他去试一试，现在却总是反对，次数多了他也不太想和李易连联系了。
当即转过头去声音也小了几个分贝，模模糊糊的嘟囔道，“哦，有时间我会打电话给他的。”想到什么似的泄气的趴在桌上，盯着桌面小声说，“其实我有点不敢回去。”
大家都觉得他成功翻身要回去狠狠打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的脸，但相比这个，作为一个歌手，季羽最先想到的倒不是打不打脸，而是他的粉丝。
粉丝对于季羽而言，一直是最重要的存在。这些人在他还默默无闻的时候就陪伴他，每当写不出歌奔溃时想起一直支持他的粉丝他就觉得满满的动力。
但经历过这次，上次撕碎海报和专辑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当初那么喜欢他的粉丝指着他大骂，一想起这些他就觉得仿佛犯了心绞痛。就算现在再看微博上铺天盖地的表白，季羽也始终觉得别扭和心慌。
这次他成功的证明了自己，那下次呢？娱乐圈这地方最说不清变数，昨天还是万人推崇明天就可能万人唾骂，谁又能保证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呢？
如果是比这次更严重的事情呢，这些现在痛苦后悔的粉色们又会是怎样的面孔。
现在的季羽，根本不敢相信粉丝。
一直作为信仰的支柱动摇了，这才是他一直不想回国的原因。一旦回国就要面对粉丝，面对媒体，他不想，也不敢。
说着说着季羽的眼眶不由红了。
“我本来想，粉丝什么的有没有我以后再不在意了，但是看到他们那样子我又觉得不能这样。就算有人变了，但有些孩子却是从头到尾一直在支持我，我又不能对不起他们。”
古殊静静的听着他说，突然伸手抬起他下巴。
季羽还泛红的眼睛就这么露了出来，一直抵着手臂的下巴也泛红。古殊两指抬起他的下巴，清凉的触感季羽心跳加快忙躲开别开眼。
“抬起来说话，憋着不舒服。”古殊收回手，深邃的眼睛落在季羽脸上，“那就为了那些孩子继续坚持吧，刚刚出道的时候不是更困难么？”
古殊淡淡的开口但目光却一直紧紧锁在季羽脸上，“你活着不是为了让一群根本不认你的人对你评头论足，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音乐才写歌的？”
古殊的话让季羽几乎羞愧的落荒而逃，一次小小的抄袭事件，他似乎连初心都忘了。
之后再没有提起过相关话题，季羽看起来比之前更没精打采了，但点到为止季羽不是个死脑经相信睡一晚也就缓过来了。有聊了些不相关的事情，古殊开车送季羽回去。
下车时有人喊了季羽一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安杰。安杰走过来看到古殊时稍微惊讶了下，伸手和古殊握了手，“你好，我是安杰，你送小羽回来？”
“嗯，出去喝了被咖啡，小羽住在你家？”
“是啊。”
古殊点点头回头对季羽道，“有事电话联系”，然后转身离去。
安杰季羽上楼往上走，安杰赞叹不已，“以前只在杂志上看到过，没想到真人比杂志上更要帅气。”
“那当然，我们vit的当家门面没得挑。”季羽眯眯眼，安杰噗嗤拉着他进了屋，“行了行了，又没说他不好，这么激动干什么。”
古殊回去的路上，想起安杰的样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回去问了老a，老a倒是清楚，“安杰啊，他是维尼的大学同学，当年还经常一起喝酒来着，这几年是好像出国了。”
怪不得总觉得眼熟。
“不过，”老a皱着眉头不解，“安杰喜欢男人而且喜欢漂亮纤细的小男孩，维尼让季羽住在安杰那边”
真是无意的？
“喜欢男人？”古殊听到转过头来，眉头已经深深的皱了起来，“所以小羽和一个同性恋住在一起？”
老a无语的看着他，“你别对这个字眼这么这么敏感行不行，同性恋又不是杀人放火，你这圈子里身边这么多……”话没说完，看见古殊没有感情的脸剩下的话又缩了回去，换了一句，“也不是哪个同性恋都和那谁一样死缠着你。”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行了吧！！”古殊的眼光恨不得杀了他，老a连忙打住，“角色揣摩的怎么样了？还有两周就要开机了。”
“还差点感觉，也不差多少了。”
在工作上老a完全不需要操心，只是随口问了句，说了句晚安就下了楼。古殊进了浴室，却总是想起安杰和季羽熟稔的样子，最终关上了门。
季羽收拾完又想起了古殊的话，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发一条微博。在手机里找了张不久前拍的照片，发完后手机就开始一阵狂响，评论数疯狂的飙升，而且一条条微博都和小作文似的。
要不是微博有字数限制，他半点不怀疑这里可以出现不少千字作文。
看了好一阵子又觉得心情不好，索性不看了，关微博的时候倒是惊讶额发现竟然涨了一百多万的粉丝。季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苦尽甘来？
第二天起来后打开手机，发现热评前几倒不是粉丝，而是小五阿连几个。
这么多天没有见，还真有点想，当即打了电话给月月。还没安慰月月，月月倒是先安慰起了他，两人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或许是同病相怜倒是有了一番见解，等挂了又打给阿连。
阿连听上去心情不错，这会儿应该也闲着很是乐意和他扯皮，“说真的，我这次真是服了你，你说你找不到fida我还替你着急呢，没几天就爆出这么大的新闻，啧啧，厉害。”
“我也没想到f能这么义气，真的太感谢他了。”季羽感叹两句，听到听筒对面不停的叫喊声，倒是像剧组在拍电视剧，“你不是说终于杀青了能休息会儿怎么又接戏了？”
“许岩的新戏嘛，我也算他捧起来的，免费打打酱油，反正无聊没事干。”
许岩的新戏不就是晨晨那部，许岩的面子还真挺大，杨少凌打酱油不说，阿连居然也去客串。
阿连和晨晨一个剧组，倒是能帮忙照顾下晨晨，“那个剧我知道，《仙侠》是不是，晨晨和我说过说他终于接到男一了呢。”
“……”听筒那边却是一阵安静，季羽还以为手机出了什么毛病，就听见阿连迟疑的问他，“你两没分手？”
分手？“当然没有！”季羽斩钉截铁道，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你哪儿听来的？”
阿连那边又不出声了，应该是阿连捂着听筒说什么，季羽急得心口被猫抓一样，哪儿还呆得住顿时暴了，“靠，你知道什么和我说啊！”
阿连终于又出声，揣摩着季羽现在的心情试探的问他，“你没觉得沈晨有什么变化？”
一句话就像火星一样瞬间点燃，脑中浮现出一人的脸，之前的猜疑顿时全部涌了上来。
变化？
经常不接电话，接了也说自己忙，不像以前总是粘着他，这都是变化。
但是晨晨
他不该是那样的人！
季羽心脏紧紧的揪起来，阿连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沈晨和杨少凌最近走的很近，最近拍戏他两都是住一起的。”
听的见季羽的吸气声，阿连有点心疼还瞒在鼓里的小竹马，但还是果断的告诉他，“沈晨一个半点不出名的小演员，之前接到的那个角色，还有现在这个男一，后边没人这角色怎么可能是他的？稍微打听一下都知道，你家沈晨被杨少凌包了。”
说完又不确定的问，“你两真没分？”
“分你大爷！前几天还打电话了！”
阿连叹了口气，“沈晨还真不是个东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宝贝儿，你绿了！”
季羽当即扣了电话，胸口的怒火到了临界点，再差一点就能爆炸。
拨通了沈晨的号码，这次倒是接的快，沈晨的声音仍是平常那样干干净净听不出半点不妥，“喂，小羽啊，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
“啧啧吃了炸药似的，”沈晨轻笑着，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谁惹你了？”
根本察觉不出半点不妥！
有那么一秒，季羽怀疑阿连是不是骗他，是不是他想多了，沈晨那么干净的一个人。。
“沈晨。”季羽叫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沈晨笑着问他，就像两人相处时温柔关怀的样子，“我看新闻了，原来你这些天都在美国啊，你还骗我说你一直在家都不告诉我。”
委屈又可爱的语气，季羽却是感觉身边凉透了，“最近很忙吧，我过去看你怎么样？”
“嗯？”沈晨楞了一下才不相信的笑着回答他，“别闹了，你不是还在国外嘛。”
“你想我的话我马上回去看你呗，”听筒那边安静的出奇，根本不像刚刚打给阿连时剧组的嘈杂，季羽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希望，“只要你说一句想我了我立马飞回去怎么样？”
“噗”，沈晨笑了，“在国外呆了几天倒是越发会说情话了，还好是我要不真的相信了。啊，导演叫我了，我先过去了，晚上忙完打给你，mua~~”
“等等……”
电话挂断了，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季羽紧紧攥紧手机，感觉手指发麻才微微松开，发了短信给阿连。
——沈晨在不在剧组？
短信很快发了过来，季羽沉沉盯着上边的字，终于爆发了。
——没啊，今天没他戏份。
眸色越来越深，季羽狠狠对着墙一拳，将脑袋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回过头来，当即订了最近的航班。
想瞒着我？
好得很，既然这样我亲自去看。
假的就罢了，如果是真的，季羽下了车走向机场。
如果是真的，他一定让杨少凌后悔这辈子从娘胎里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