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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是它的警告吗?对我们发出的警告?”四冠虚皇归刃极力压制着自己喉咙里的沙哑,看向伏罗修矢,这位面对“天谴”最具有发言权的一冠虚皇。
“我很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事实,其实警告它已经发过了,代价就是六冠虚皇的命,至于现在这种碾压性的灵力输出,只是‘天谴’正常呼吸所散发出的余波,简单来说,那就是证明它现在是‘醒’着的。”
伏罗修矢看着“天谴”那里,竟然有些“痴迷”,冰雕玉琢般的面容上不知何时攀满了一种浑浊的低落,“不妨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些年来虽然是我负责监视‘天谴’,但好在它不会轻易走出这片大森,所以我一直不曾靠近于它,因为没人比我清楚第一史诗的恐怖,相传历代触及这片大森深处的一冠虚皇无一不是死在“天谴”的怒威下,它是蓝斯尼亚活着的遗迹,世人根本就不了解它有多么可怕,包括神殿祭祀,与王。”
“不过今天不一样了,我们逃避不了,神殿赐予我挑战‘天谴’的资格,而我必须坚信自己有挑衅‘天谴’的实力,不然你们怎么能够看清,它身后那个新怪物的真实面目。”伏罗修矢在这一刻眼神变得璀璨夺目,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冒着兴奋,激动,及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心底盘踞多年的黑潮一刻间尽数褪去……
可伏罗修矢的话却把周围的空气凝固住了,直到现在他们才敢确定,在“天谴”背后那股轻微的,时有时无的灵力波动,竟然真的是他们的目标,在“天谴”的庇护下?
要想到达那里,必须先越过“天谴”,可是,这可能吗?
雪片依然如娇艳的花瓣般悠悠散落,在诸位虚皇面前的空地上,一颗颗冰晶凝结成的尖芽儿如雨后春笋一样慢慢滋生出来,这看似是大地特别的恩赐,可是他们知道,这是“天谴”对他们发出的最后警告,或者说是“天谴”暴怒前的征兆。
伏罗修矢向前迈出两步,谁都清楚已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我会先试着与‘天谴’沟通,若是不行就会直接开战,你们只需在此等待一刻钟,一刻钟过后战斗还没结束那你们就想办法绕过‘天谴’,若是战斗没有持续到一刻钟,而我又没有回来,那你们就逃出去吧,一瞬也别停留。”
一股恐怖无边的灵力澎湃而起,那是伏罗修矢,他全身被耀眼的银光笼罩,灵术长袍在灵力的冲荡下猎猎翻滚,银发凌空间犹如一尊战神,在他周围同样是肉眼可见的灵力涟漪,随着他的呼吸频率向大森深处荡漾去,伏罗修矢平静的越过冰笋区域,离几人越来越远,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背影而变的有些缥缈。
“因为在‘天谴’面前,你们没有一丝机会,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它有多么可怕,包括神殿与王,也不了解……”
伏罗修矢已经消失在了森林深处,只有零星的光点偶尔会反射回来,最后也彻底隐寂在无尽的混沌中,如沉海之石般。
留在原地的雪无尘几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森林深处,在等待着,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对面一直都很平静,从开始到现在都如一汪冻结了的湖水,没有恐怖的灵力碰撞,没有愤怒的咆哮呐喊,甚至连一点点的灵力波动都感应不到,仿佛那里已经与这边分隔为两个世界。
雪无尘紧握着双拳,手心已经被汗渍浸湿,眼前这幕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预测到的,伏罗修矢那里什么情况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距离约定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他却没有出来,也没有开战的迹象。
这时,雪无尘看向其他几位虚皇,他知道现在不得不做出选择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连做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他们面前地上的冰芽儿毫无预兆的发生了异变,如同瞬间受到了诅咒般,一颗接着一颗拔地而起,转化成一朵朵巨大的冰莲,挤满了那片空地。
随着冰莲花瓣的绽放,一根根花蕊疯狂的涌出,无限延长着,挣扎着,就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寒冰藤蔓,手臂般粗细的表面布满了锋利尖刺,瞬间笼罩住了几位虚皇。
“嘶拉。”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摩擦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三冠虚晃弗诺什斯长发凌乱,脸色苍白,他的上臂皮开肉绽,手臂上的袖袍已经成了碎布,滚烫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流下,在晶莹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一个红点。
尽管弗诺什斯反应不俗,但还是被密密麻麻的倒刺撕下了一片皮肉,若是他反应再慢上分毫,那他现在就会被贯穿胸膛,那些暴射而来的冰藤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灵力急剧波动,四冠虚皇归刃面前一片光华流动,凝聚成了一面冰甲盾牌,他双手持着这面重盾挡在身前,但是冲向他的冰藤实在是太多了,快而迅猛,在不绝于耳的刺耳摩擦声里那面坚冰盾牌不断龟裂,冰碴四溅,上面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越来越深。
归刃那双如利剑般的眉毛深深皱起,他体内的庞大灵力源源不断的加持冰盾,但是依然抵制不了冰藤所带来的消耗,这些如恶魔触手般的东西前头尖而锋利,仿佛是带着利齿,几乎无坚不摧。
最终随着一声脆响,冰盾四分五裂,归刃则被抛飞出去,在空中留下了一连串血花,一路随着那道虚影绽放。
二冠虚皇雪无尘一身长袍洁白无瑕,若是没有那头精美的蓝发怕是就会与大地融为一体了,他是距离冰莲最近的人,身在冰藤攻击第一范围也不好受,他的面前是密密麻麻飞舞的刀影,他用双手支撑这些冰刃,但是他瓦解不了面前同样密密麻麻的攻击。
随着他呼吸的越来越急促,那张原本白净俊美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潮红,他的手臂在轻轻的痉挛,这种局面近乎无解!
五冠虚皇妙依是离得最远的一个人,但她也是最感到恐惧的一个,在她美丽的眸子里倒影出的画面太过恐怖,密密麻麻的触手一样的东西纵横交错,铺天盖地,只是一个照面,这片大陆高高在上的几人便被完全压制住了。
一个念头突然如电流般瞬间划过妙依脑海,顿时使她花容失色……
脚下的一声闷响惊醒了妙依,那是浑身是血的归刃摔在地上,他的胸膛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华丽而高贵的虚皇长袍已经变得褴褛不堪,他那不长不短的头发依然是凌乱的美,只是沾染了妖艳的血光。
归刃吐了一口鲜血,如一柄锋利的宝剑般重新站起,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从后搭在他的肩上,一股股清凉的灵力快速在其体内蔓延,助他加快伤势的愈合。
归刃愣然,回头看着妙依,震惊之余则是微微一笑,这笑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妙依的天赋是“治愈”,原本想冲出去的他立即顿住了脚步,因为他同样也清楚,拥有“治愈”天赋的她是最没有能力自我保护的人。
归刃微微仰视天空,心里轻轻一叹:吾尊敬的祭祀大人,为什么还要让她出现在这怪物面前,她的灵力本身,就不擅长战斗啊……
冰藤刺破虚空再次袭来,如一条条疯狂的贪吃蛇,铺天盖地,妙依美丽的眼睛里覆盖一层水雾,里面闪烁着绝望的光芒,她本想抵挡片刻这些冰藤,好给归刃,弗诺什斯以及那雪无尘治愈,但她的灵力并不善于征战,她费力凝聚成的冰幕被轻易地绞碎了。
归刃动了,尽管妙依的治愈术非比寻常,但在眼前根本没有一点时间留给他们继续下去,他并没有离开妙依,双拳紧紧握着,随着一声怒吼他的自身灵力直线攀升,越来越强,恐怖而又强横的灵力充斥着周围,就如一汪大海在不断的吸纳溪流壮大自己一般。
随之,一口半圆形的巨大冰幕浮现在归刃头上方,倒扣而下,将他自己与妙依护在下面,冰幕看似薄弱但却有着惊人的防御力,那些激射而来的冰藤皆被阻在冰幕外,难进分毫。
妙依微微松了口气,归刃的这种“天赋”生生将他的灵力提升到了远超四冠虚皇应有的强度,她原本以为冰藤一时破开不了冰幕,自己可以先给归刃治疗,让他自身状态达到最佳。
可是,还没等她靠近归刃便不禁跪倒在地,她的双手紧紧捂着嘴巴,泪水蔓延开来,她只能无声的尖叫着,看着归刃内脏,肠子“啪啪”的滑落在地上,他的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冰藤在他的身体里不断蠕动,彼此纠缠着……
归刃眼神开始变得黯然,他没想到今天会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眷恋,看着一旁满脸泪花的她,他想到了他自己的妹妹,两行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眼眶:
“我誓死保护妙依虚皇,因为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希望,我打算回去以后就恳请她为你医治双腿,因为她是拥有“治愈”天赋的虚皇,我要让你摆脱病魔以及心魔,重新站起来去你一直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可是,没机会了,我唯一的亲人啊,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啊,我的妹妹……”
妙依看着归刃脸上那两行触目惊心的清泪,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是多么不甘,那么无助,他在最后一瞬间对自己蠕动嘴唇,在这雪片暴虐,断枝横飞里妙依却看得很清楚,那是两个字,“活着。”
归刃最终被撕成了碎片,下场和六冠虚皇一样凄惨,从他脚底钻出的冰藤表面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如血舌般,那面半圆形的冰幕早已化为了泡影,随风消散。
“快想想办法啊!”
妙依本是清丽的嗓音此时是那么的歇斯底里,她的声音里恐惧交织着绝望,雷克萨尔、归刃的死正是她方才那个可怕念头的印证,今日,诸皇将会陨落!就如之前伏罗修矢说的那样:“面对“天谴”你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弗诺什斯脸色铁青,肩上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他的腹部伤势更重,那里血肉模糊不堪,整个腹部险些被拦腰截断,他利用寒冰紧紧冻结住伤口,眼神依然冒着嗜血而不屈的光芒,如同一头受伤的蛮兽。
雪无尘身上披着耀眼的银芒,如雪般的长袍被划破了一条又一条的口子,沾染上了一丝丝血花,如绽放在雪地上的红蕊,他凝重的脸上浮现一丝犹豫,而后瞬间闪现在妙依身旁,修长的五指伸向地上的妙依。
妙依只感觉身体一轻,便被封在一枚巨大冰凌里面,雪无尘的脸还有那些恐怖的冰藤瞬间离她远去,她被带着破空而去,远离这片魔鬼之地。
在她之后,是雪无尘和浑身是血色弗诺什斯,而在他们之后,是更加疯狂的冰藤,如毒蛇般铺天盖地。
妙依无力的瘫在冰凌里面,看着眼下这幕一脸呆滞:“是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逃吧……”
“那是,伏罗修矢!?”
就在要彻底远离这片魔鬼之地时,妙依无意间瞥到了森林深处更为惊悚的一幕,她的心脏被一把狠狠的揪起,那是一个金色身影在混沌中逃亡,他的右手里紧紧抓着一条断肢,那是他自己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