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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红绽桃千树,风外青摇柳万条。”,转眼一月又去,刘瑾忙着给陆源举办婚礼,近日来也不见陆源得踪影,正好借陆源大喜之日六人跟随陆萧前去刘府。
自从有了陆源这个义子,刘瑾便有了霸占之心,除了让陆源住在自己府上外,出入都得侍卫跟随。
貌似陆源两个月里就回过陆府一次,连陆源结婚都在刘府,甚是权大欺人。
为顾大全,陆萧便吞下这口气,大婚当天,除了陆萧前来外,陆家其他人全都未出席,场面甚是尴尬,不过刘瑾倒是洋洋得意,一副不以为然的状态。
刘府今日可谓是门庭若市,各地达官显贵均前来贺喜,即使人未到,礼也不能含糊,不然可有的小鞋穿了。
几人跟在陆萧身后,只见侍卫将整个刘府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甚是严密。
进了刘府大门,只见一副精雕细磨的“灵芝如意”影壁立于面前,几人从影壁左侧而过,只见百官统一朝服着装,似前来上朝一般肃然站于院中央,而一些富家子弟便站于院西侧,各个也是毕恭毕敬的,甚是严肃。
“大喜的日子,个个跟蜡人一样,真没趣。”大琪吊儿郎当道。
“来时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来福指责道。
“我知道,少说话。”大琪不耐烦道。
“你们在此等候,我得进去。”陆萧道。
看来这些附炎趋势之徒都是奔着刘瑾而来,陆大人从中走过,无一人道贺,着实让人心寒。
陆萧走后,只见百官转身朝六人看来,看着几个俗人与他们站在一块甚是不解,于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个个势利眼,没一个好东西。”大琪气道。
“你不说话会死吗?”嫣然道。
就当大琪准备反驳嫣然时,只见旁边的几个侍卫死死的盯着自己,顿时心生怯意,瞪了嫣然一眼后,然后静静的杵在原地,一语不发。
此时只听见门口传来之声:“史部袁大人,福从天降翡翠一件。”
“太常寺张大人,鹡鸰珠链一对。”
“翰林院孙大人,六鹤同春斗彩瓷瓶一件。”
......
听见此等宝物,院内顿时一片哗然,有人低眉颔首,有人洋洋得意,百人便有百幅神情。
“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这些贪官污吏出手竟如此阔绰。”王奎叹息道。
“哎,在那狗贼的淫威之下,寻常玩意怎拿的出手。”来福道。
“这些东西都入了狗贼的库房,哪还轮得到陆大人,真替他感到不值。”刘婶道。
“陆大人这是舍小家救大家,我们钦佩才是。”来福道。
“我可没你们宽宏大量。”刘婶不苟同道。
此时锣鼓声从远处传来,闻声,只见刘瑾出来,“让你们来是图热闹的,一个个的板着脸干什么。”
此时众人才放松些,顿时恭贺声四起,门外鞭炮声也应接不暇,才觉热闹非凡。
大琪收敛不住本性,激动道:“博儿,我们去瞅瞅那恶女人的模样。”
“师兄,盖着盖头,怎么看啊?”博儿疑惑道。
“走,师兄教你。”大琪拉着博儿朝门口去。
到了门口,大琪道:“蹲下,一会就能看见。”
博儿一脸茫然的跟着大琪蹲下,只见陆源身披大褂,胸前一朵大红花,一手牵着喜稠拉着青琐进门。
大琪拼命的压低身子,迫切的注视着青琐,只见她的凤冠将盖头顶起,前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她的模样,大圆脸盘,小眼睛,小鼻子,厚嘴唇。
大琪和博儿互看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疯子,知不知道丢人。”只见刘婶一人脑袋上一巴掌,怒斥道。
“刘婶,你怎么又打人。”博儿起身,摸着脑袋委屈道。
“少装可怜,新娘长什么模样?”刘婶迫切道。
“不好看。”博儿道。
“真是委屈了陆公子,这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大琪起身道。
“小点声,别给人家听到。”刘婶道,“真有那么丑吗?”
“嗯,还没刘婶好看。”博儿道。
“你的意思是刘婶长得也很丑?”大琪故意挖坑道。
“没有,你别胡说。”博儿道。
“好啊,臭小子,敢说你刘婶长的丑。”刘婶气道,说完将博儿夹在腋下,朝他的屁股狠狠拍了两巴掌,然后放开他,气冲冲的朝来福那边而去。
“师兄,都是你害的。”
“哈哈,谁叫上次师兄替你挨打,连声谢谢你都没说。”大琪笑道。
“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博儿道,言毕转身就走。
大琪本想开个玩笑,竟没想到,他会当真,急忙赶上去说:“师兄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好吗,不然你把刘婶那两巴掌还给我。”说着挡在博儿面前,“来,打师兄几下,给你解解气。”
闻言,博儿又气又好笑,“算了,我们去看陆公子拜堂吧。”
几人跟在陆源身后进了厅堂,只见刘瑾与陆萧两人上座,而刘瑾傍边还站着一个满头珠钗的贵气女人。
“那就是刘瑾的妹妹。”大琪低声道,“戴那么多珠钗,也不累的慌。”
“哈哈,俗话说财不外露,看这兄妹两人倒是正好相反。”来福笑道。
“先让她得意几日,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大琪道。
“找机会接近陆源。”来福道。
“放心,交给我。”大琪道。
拜过堂后,陆源拉着新娘前往洞房去,大琪趁乱也挤了过去。
“陆公子,恭喜啊!”大琪靠近陆源道。
“去吃酒席,我一会就过来。”陆源道。
“老头有事找你。”
“嗯。”应声后,陆源便前头走了。
就当大家前往院中就席之时,天公竟不做美,忽然下起瓢盆大雨来,只见刘瑾的脸顿时变绿。
“民谚,彪悍女子出嫁便会刮风下雨,看来陆源的这位新娘并非善类。”来福道。
“此女子的彪悍,全京师除了你外,估计都知道。”王奎笑道。
闻言,来福大笑几声。
看院里奴仆顶着三月里冰冷的雨水忙的不可开交,再看看厅里站着的这些达官显贵们,顿时为他们感到怜惜。
“都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命运却截然不同。”王奎道。
“这便是世道,有人生来就及荣华富贵于一身,像我们这样的,生来就注定劳碌一生。”来福感慨道,想他从记事起就被卖到夏家,终身为奴,如今看着他们就如同看到自己一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何必要听天由命。”王奎道。
“你们有完没完,听的烦死了。”刘婶烦躁道,“要觉得他们可怜,大可去帮他们,竟说些废话。”
“臭婆娘,怎么那都有你。”来福气道。
“不想要门牙,你就继续给老娘耍横。”刘婶侧目道。
“这次我赞同刘婶的话,说不如做。”博儿道,言毕,便跑去帮他们收拾座椅。
刘婶鄙夷的瞪了两人一眼,讽刺道:“纸上谈兵,还津津乐道的,真不脸红。”言毕也跟去帮忙,顿时弄得来福和王奎两人羞愧不已。
“刘婶真是心直口快。”嫣然笑道,“魏大琪,你怎么不去?”
“我才没那么傻。”大琪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