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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瞪了老头一眼,说道:“钱我先欠着,你倒是快说啊!”
“真不想理你这穷鬼。”
老头嘴上虽这么说,接下来,却和我道出了他和苏砚的往事。
老头儿是正一道龙虎山传人,早年下山之前,他师父为他卜了两卦,道出了他的两个大劫,若渡了,功德金光万丈,福泽万代,若不渡,他与道缘也乍然而止,无法前行,不如还俗。
而他的第一个劫,便是在他三十而立之年,在黄河之中,遇见一名男婴,只要救了,自己后半生会被卷入是非之中,第二个大劫也会如期降至,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老头的师父把这劫说的十分邪乎,哪怕老头儿是道家人,讲究因果轮回,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甚至觉得师父是怕自己年轻气盛空有一身本事下山,会惹出祸难才这么说的。
到了三十那年,老头特地在黄河边上游历了整整一年,想验证自己师父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可别说是男婴了,就连女婴都没见到。
这下,老头倒是有些愣了,那时已经是年末,再过几天这年就过去了,难道师父真是骗他的?
不曾想,就在年末这几日,黄河上游无端闹了水灾,冲毁了大量村落,尸横遍野民不聊生,老头身为道家中人,以救济苍天为己任,自是第一时间赶去了上游,掐指一算,算出了黄河水难,是连日来的大雨冲毁了一座古墓,墓主人发怒造就而成,必须要找到墓主人的棺椁才能解决。
可黄河那么大,激流那么凶,要找小小一尊棺椁,得找到什么时候?
老头不信这个邪,顺着黄河一路找了下去,皇天不负有心人,找了好几天,终于在下游见到了些许被冲出的陪葬品,还有陪葬的棺椁。
这些陪葬棺椁里的尸体生前全是被活埋葬下,怨气本就滔天,万一有好事者一不小心打开,怨气外泄,必会为祸一方。
老头本是想上前将这些棺椁销毁,奈何激流太过勇猛,黄河上别说是大船小船了,就连鱼都死了不少,哪是他能横渡过河的?
就在老头一筹莫展之际,黄河之中忽然涌出一处巨大的漩涡,几秒间的功夫,将河面上所有的陪葬品,棺椁都卷了进去,随后恢复平静。
老头见此着急的不行,要这棺椁真被人捡到,那就糟了!
可就在这时,先前出现漩涡的地方,忽然吐出一副巨大的青铜棺,棺材上攀龙附凤,不但镶嵌着金丝美玉,还在棺材的几个角处镶嵌着各色各样的宝石,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
老头就是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这一看就是墓主人的棺椁,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愣了几秒后,老头以为墓主人是发现了他插手此事,想与他谈判,好声好气的和棺椁说了好长一会儿的好话,这棺椁愣是没半点反应。
见此,老头不禁汗颜,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忽然,狂风骤起,将黄河之上的激流越吹越勇,天空中时不时划过电闪雷鸣,整个天空,更在瞬间,化成了乌黑的颜色,四周的房屋接二连三的被冲毁,灾民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场面犹如人间地狱般,骇人无比。
墓主人的棺椁,却在此刻,横着激流缓缓的飘在了老头的脚边,就在老头想出手制服之时,棺椁开了,自动打开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出现在棺椁之中,身上抱着的,是一件纯金色,绣着五爪金龙的袍子,剩下盖着的,更是上好的绫罗绸缎。
老头看着小娃娃,小娃娃也看着他,不哭不闹,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那震动山河的天灾,与这一幕,仿佛是在两个世界。
良久,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蹲下身将这小娃娃抱起,那棺椁,却在他抱起小娃娃的刹那,自动合上,莫入黄河之中。
就在棺椁消失的刹那,天亮了,风停了,就连黄河之上,也渐渐恢复了宁静。
老头愣了,笑了声,低下头问小娃娃:“你究竟是来救世的,还是祸世?”
这天,是老头三十岁的最后一天,师父的预言准了,却没告诉他,这个娃娃,竟是从墓里被冲出来的。
故事说到这,算是告一段落,却在我心中掀起惊涛拍岸,连忙开口问老头:“所以苏砚是棺生子啊?”
老头闻声,狠狠瞪了我一眼道:“什么叫棺生子那么难听!棺材能生孩子吗,还是棺材里有尸体能生孩子?”
我被他这话堵的无言以对,他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这才接着道:“苏砚的八字我看过了,在阳间,是活人,否则也不可能长大,更不可能修道,至于他为什么是从墓里出来的,我也一直没想明白。”
这下,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认识苏砚,他会那么惊讶的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认识他?
是啊,他可是从墓里被冲出来的小娃娃,怎么可能会有人认识他?
我心中有好多疑问,想问老头,可估计老头对于苏砚,也一知半解,念头一闪,问道:“对了,道长,您之前和我说,您师父给您算了两卦,一卦显了,二卦如期降至?是啥卦啊!”
谁料,我这问题刚一问出,老头特别贱的对我笑了笑:“想知道啊?”
我急忙点头,他瞪了我一眼:“好好干活,等你把欠我的钱还我,我就告诉你。”
语毕,老头也不理我了,抱着苏砚小时候的照片,起身朝着内屋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却在即将走进内屋的刹那,停下脚,回头看了我一眼。
“对了,会写毛笔字吗?”
老头的语气,带着浓浓阴谋的气息,我是不想点头的,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点头。
见我点头,老头这才接着道:“你不是要还债么,把我屋里的金刚经,拿去,认认真真的抄一百遍,要拿朱砂加金砂写,比例是一比一,抄的工整点,涂改过的不要,我要拿来卖的。”
“抄完了,债就还完了吗?”
一听能还钱了,我急忙问到,哪知,老头狠狠白了我一眼:“想的美,这是一天的债,后面你抄别的!”
话音未落,老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天知道,这一百遍金刚经说起来容易,抄起来难,我从晚上六七点,足足抄到了约莫十点,才抄了二十来份。
而抄的这二十来份,已经把金刚经抄的倒背如流都不夸张。
老头临睡前,来我房间看了一眼,拿起我抄的经文,啧啧两声,道:“抄的还行,有我当年的风范,你继续。”
说完,老头正想走,我喊住了他:“等等,那些买金刚经的人买来干啥啊?”
我这问题刚一问出,老头显然吃惊不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那叫一个嫌弃:“你不知道?这当然是辟邪用的啊,这上面的朱砂金砂被我加持过,但凡家里有邪秽时,拿着金刚经大声念出,方可驱逐邪秽。”
看来这破玩意儿,还有点用,也不枉费我这么辛苦的抄他。
听完老头的话,我抄的更认真了,奈何抄着抄着,我实在有些累了,竟一不留神,躺在桌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屋外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十分耳熟,可我愣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我想起身去看看,奈何自己实在是太困了,根本动不了声。
眼瞧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陈若,陈若你在这里吗?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