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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是武士!”这是主公小姓常念叨在嘴里的一番话,也是用来告诫惫懒的墨依常恫吓出来的一番话。
大抵这位小姓还是没有入来院墨依同学老到,仅仅在第二天相处就套出了这位小姓的家世,这孩子的防备心还没有跟随少主的那些侍从强。
这位小姓还未元服,乳名竹丸,原因大概是说在竹林出生的。
他的身份是三代侍奉岛津家的笔头家老伊集院家如今当家的三子,因为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力,大抵是为了前途所以送到吉田城成为岁久的小姓,大概伊集院家的确有着让竹丸学习岁久谋智的意思。
可惜这世上大多数的武士都是崇尚武名的,这位伊集院家的庶子最崇拜的就是在木崎原之战武名响彻九州的岛津义弘,所以在他派做墨依的助手后倒是不止一次向墨依抱怨过领地内政的无聊,甚至在内室还会偷偷的藏着打刀练习一番刀术。
岁久的确是个大忙人,也不会常驻居城。墨依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的看过这位贵人的模样,在月末也是接到了和竹丸一起去内城附近的町子的奉行所清点粮税的任务。然而一起出发的却有着还未元服的少主和他的一伴侍从,大抵大家的目的地是一致的,都是去鹿儿岛町,可是少主的目的却是去清缴山里的野伏。
一共是带了三十来个常备,包括着和墨依有一夜之仇的蒲生安城。
这家伙步行在一群常备里面的确是鹤立鸡群,更何况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个像鬼的面具,带在脸上却还是第一眼让墨依认了出来。
毕竟是山里剿匪,也就是少主和身份高贵的几位武士带了战马,其他的常备和侍从们大多数是步行。
竹丸的确是很有几分武将的血统,差不多一合队就忘记了自己是和墨依去查粮税的,抢着去扛十字轮的旗幡,
就只剩下墨依尴尬了,身上除了一把勉强够格的肋差外,手上还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
走在在穿着胴丸的足轻队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这可不是一般厚脸皮的人能站的地方,大抵是远行早有准备,墨依却也是准备了好几双鞋子。
橹上的常备们安静的巡视着四周的不安,田里的农夫们却也是开始春耕,田野上偶尔有小孩子穿过,见到阵列行军却也是飞过的跑到屋子后面躲起来。
不安,骚动,麻木不仁,到底是墨依见足了许多面孔大抵也是懒得去猜他们的心理。
“不如我们走川内川先去蒲生家合流军势吧。”刚出城下的村子,蒲生安城便建议道,他大概是不想走鹿儿岛町,毕竟此次剿匪的野伏也是藏于两川之间的盗匪,前几日突袭的村子也是在蒲生家。
然而顺着川内川而行,却是会避开鹿儿岛町,同样也会让队伍只能在村子里补给,少主拉住了马,却也是向另外一名侍从问道,
“野伏昨日的动静是如何走向?”
那名常备是岛津家的侦骑,低头行礼,回复到,
“仍然徘徊在萨摩国境内,有町人曾经在川内川附近发现过他们躲藏的村子。”
这么说来就必须去内城的城下町去查下奉行所熟知内情的武士了,毕竟野伏到底是过境的还是本地的山民,少主的确都是一无所知。
“走川内川!”少主思索了片刻随即下令道。
可是走川内川,就去不了鹿儿岛町了。
大抵是任务不同,墨依本想叫住竹丸,又想到少主的地位不知道要比她高贵多少,况且竹丸会不会答应去鹿儿岛都是个问题,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跟着这批常备迅速的往着蒲生家赶。
蓝蓝的天空下只留着十字轮和一行军备,没有开垦的原野上也是早已钻出了盎然的春意,水声伴着风声,花语伴着鸟鸣,到底是少年人家,却也是肆意情况。
大抵少主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会遵守着礼仪,然而从少主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后,这些一群人却也是开始聊着墨依根本插不上嘴的话题,都是年轻人习性。
可惜墨依根本就是喝着他们有着时代的代沟一般,况且入来院家她是连分家都算不上的叛臣。
这些家臣们世代通婚,谁的家世出自哪里家里地位几何又有谁不会清楚,然而墨依恰好就是那个不清楚的家伙。
但是插不上话也好,入来院墨依刚好可以在队伍里装作小透明。
且说这个时代为了取水方便,村子一般都是在河流附近。
顺着川内川行进,没有了町里休整,却也是只能留在村子里歇息。
而这一路上都是天文年间,向岛津臣服的氏族,包括着涩谷一族(祁答院、入来院、东乡、高城、鹤田)、菱刈家、北原家等各家的领地。
世事无常,以前那些称雄一时的豪族,如今他们大多成为了如今岛津家的重臣。
整个萨摩的统一整整花了岛津家四十多年的时间,从之前的居城清水城压制中萨和南萨,到如今的岛津家的居城萨摩内城,这是从岛津忠良,岛津贵久到如今家主岛津义久三代人的打拼。
这次行进越往前行,墨依就感觉得到像是一群贵族子弟除外郊游。更何况少主的侍从都是来自各位家臣的子弟,沿着川内川每遇到一个村子就是一名侍从或者是武士的故乡。
大抵萨摩国也是平定了二十年,肯定村子里的地侍们都会有些积蓄便会拿出来招待一番,而这也是和岛津家未来分家的家主打好关系的好时候。
甚至碰到一些热情的村子,还会请来几位游女伴过来陪着这些贵族们玩耍。
队伍也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悠闲。大概这些少年们也是忘记了身负剿匪之责,毕竟他们未元服大抵也是有了侧室,却也是熟知调戏玩乐之法。
而在整个队伍失去了严整之时,墨依想要行一些不方便之事却也是有了机会。到底她也是个谨慎的人,未做一声的离了这些人游乐之所。
当然她不是这支剿匪队的奉行,虽然有着武士的资格,也未曾带甲,所以也不会那么的显眼。
账本交由竹丸带着之后,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出了村子。
大抵是谨慎,或许是这么多年来的小心,处理一些特殊的小事情来说她的眼神就格外的好。
毕竟私密之事也会找一些路上就已经找到的隐蔽之所,泥泞的河边几多处整齐的脚印很快让她惊觉到了埋伏。
当然她是个聪明人,装作了根本没发现踪迹的模样走到川内川边上洗手,却是在蹲下来的瞬间突然一头扎到了河里。
剿匪根本是个陷阱,而这群公子哥们根本不知道,哪家的武士伪装成的野伏已经是磨刀霍霍想要杀死岁久还未元服的小少爷。
铁炮声在墨依钻进水内随即响起,到底是机智,潜入底的墨依却像是条顺溜的鱼一般朝着下游钻去,等到在芦苇丛里钻出了水面,也看到气急败坏的敌人还在岸边虚砍着大太刀。
墨依虽然刀术不行,然而水性从上辈子开始就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