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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琳通过娱乐先锋报联系到林墨白的时候,声音带着明显的得意,“怎么样林老师,现在相信了吗?”
她现在还记得林墨白当初那个眼神,冷漠骇人到了极致,他声音像是淬了冰似的刮进她的耳膜里,他说:“你可以试试!”
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说,“好啊,那我们就试试!”她可从来不是软蛋,天王算什么,说到底不还是粉丝捧出来的。
林墨白握着手机,语调轻缓,听不出什么情绪,“谢谢,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别逞强了林老师,据我所知,您现在大半的工作受阻,舆论的力量,比您想象的要可怕吧?”高傲的人最害怕别人折煞他的自尊,她觉得,她已经毁了林墨白的骄傲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痛快的。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娱乐圈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如果我可以这么快就被你搞下去,那么处在我这个位子上的,就是你了。”林墨白轻嗤了声,“别怪我没提醒你,管好自己,别惹事!”
“可是现在林老师深陷舆论,这是事实,不是吗?”
“表面的永远是做给别人看的。”
……
挂了电话,林墨白轻嘲了一声,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说到底,明琳还是年轻罢了,无可厚非!
可他能给的宽容,也就那么多了。
网上的评论越来越激烈,有人出来佐证林墨白潜规则前科,开房记录都出来了,如果再有照片就是铁证了。
原本不少找即墨工作室合作的本子都暂时停谈,收身观望,一时之间,林墨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曾经有媒体评价,喜欢林墨白的会一直喜欢他,并且深深地喜欢,讨厌林墨白的会一直讨厌他,并且深恶痛绝。
现在网上就是两股势力在对抗,喜欢他的在拼命维护他,讨厌他的人在拼命把他拉下神坛。
原本一个并不算大的事件被渲染的无限大!
有人说他人品有问题,有人说他之前所有的个性和极端的叛逆性格都是公司包装出来的结果,声称他一直在卖人设,而现在,真实的自己被暴露出来,是彻彻底底的打脸。
这样的人不配高居天王宝座,连带他的歌也被人挑剔诟病。
所有的一切造就了一个极其糟糕的环境,他是风暴的中心,也是一段真空带,没有节目或者合作愿意趁着这个时候来找他,这就意味着舆论一直持续下去,他的状况会越来越糟糕,因为娱乐圈再低调的人都不愿意自己一点曝光都没有,那样的话就意味着被遗忘,被粉丝遗忘,被观众遗忘,然后慢慢淡出这个圈子,再也没有人会来找你,甚至没有人会记得你。
罗振宽和林墨白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异常焦虑,“我去联系一些营销号和信得过的媒体,让他们带带方向,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完。”
“公司那边怎么说?”林墨白很平静,异乎寻常的平静。
“已经在做公关了,当初答应让你挂在公司名下单独做工作室是看你名气大,可现在……墨白,你身上可挂着三十年的合约,悲观上讲是一种人身控制,乐观上讲,如果出事了,也有公司给你罩着。上次你闹着要解约,被拒绝了,这次我看就算你不说,也会有人来找你谈解约的,而且根据合同,就算是公司提出要解约,你还是要赔付过半的违约金,这有多糟糕,你知道吗?”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林墨白咧着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这些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对已经仁至义尽,解约是迟早的事,违约金罢了,我赔!”
“你拿什么赔,半生都卖给了,你有什么?”
“会有的。”林墨白抽了一根烟,不再说话,罗振宽想骂他两句,可最终还是作罢,跟这头犟驴合作这么多年,哪怕是最初出道的时候,他这个经纪人也没能在他面前得到足够的话语权,这个人,太难看懂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罗振宽想了想,总觉得林墨白话里有话似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有资格站在宁唯的面前,用最挺拔的姿态。
他不能用一身的狼狈去面对她,他的天使,值得更好的。
十年来,没有一次他敢踏上a市这块儿土地,缺少勇气,也缺少实力,天王?说到底是个虚名,背地里的那些东西,并不比看见的光鲜,十年后的现在,从他答应回a市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了,十年浑浑噩噩,过够了,是该颠覆一切了。
至少可以挺直了脊背站在他爱着的人面前,可以有底气说一句,“我们在一起吧!”
可是有时候总是那么多的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摆脱过去的一切,就重新遇见了他的姑娘,宁唯吻上他的唇的那一刻,他觉得,这辈子,值了!
可是还不够,要一起厮守,一起白头,所有尘世的幸福,都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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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唯等在ddk前厅,得到的消息却是,“对不起,霍总正忙,没办法见你。”
前台小姑娘是新来的,没见过宁唯,悄悄地打量着,只觉得好漂亮,看不出年纪,应该也不大。来这边的大多是谈工作,专程来找老板的,可是不多,更可况还是个小美女。
宁唯听完后,皱了皱眉,抬步直接往电梯方向去。
“对不起,姑娘,你不能过去,这是公司规定。”见宁唯没有一点要松动的样子,顿时慌张了起来,带着委屈说道,“姑娘,别这样,老板知道会开了我的,我找了三个月才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你行行好吧!”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有煽情的嫌疑,可是看着对方太过年轻的脸,还是顿住了脚步,扭头问她,“刚毕业?”
“嗯,学校不好,找不来好工作,上个工作还是在送外卖,多亏老板收留我。”看见宁唯真的停住了脚步,前台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宁唯微微挑眉,霍祁东还是老样子,因为刚毕业的时候经常受挫,所以总是愿意给小年轻们更多的机会,说得好听点儿是情怀,说的不好听就是滥好心,可宁唯就是佩服他这点儿。
“好了,我不上去了,给我一张便签纸吧,我给他留个话,有吗?”
“有。”前台愣愣地点点头,有点没搞明白对方怎么这么快变卦,然后快速转身去拿了便签纸放在台面上,“姑娘,你不上去了吧?”
宁唯看了对方一眼,好笑地问她,“你很怕他?”
“老板吗?”她四处看了眼,似乎是在瞅有没有旁人在边上,然后才扭过头来回答,“老板是个真汉子,是个ddk的人都不愿意给老板惹麻烦的,我得做好本职工作,这样才对得起他。”
宁唯笑了笑,低头写便签。
“霍祁东,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宁唯在便签纸上写。
跟《狐生有媚》合作,如果这是她的选择,宁唯认了。
落款,宁唯!
写完,交到前台小姑娘的手里,“麻烦帮我拿到他办公室。”
说完,宁唯就走了,她在想,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办?
自己经营了十年的心血,看着它毁灭,还是选择和敌人合作?
如果是她,她会玉石俱焚,可她没资格要求任何人。
前台看着宁唯的身影走远了,才低头看了眼便签,宁唯两个字落进眼底的时候,她猛地抬了头,那个娇小的女孩已经走得很远了,只剩下一个单薄的背影,那背影,挺直,倔强,带着属于宁唯独有的姿态,前台忽然想起有人跟她形容过的,“老板向来傲气,那种自信是不断跌倒又不断爬起来逐渐打磨出来的,可有个人比老板更傲气,那傲气是与生俱来,沁到骨子里头的,如果你见过,你就能一眼把她与其他人区别开来。薇薇安,是个很特别的人,也是老板这么多年,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在ddk,除了老板,就是薇薇安,在所有ddk人眼里,老板是神,薇薇安就是超神,超越神一样的存在,所有人都佩服她,那种几乎天才的创造力,和她身上那股劲儿,让所有人折服。”
入职半个月,她终于看见这个传说中的薇薇安,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此刻看着她的背影,她终于能体会到那种看一眼就可以立刻把这个人和其他人区分开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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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唯是走着回去的,她需要让自己的大脑清醒起来,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像和她同行了足够久的人突然选择了完全不同的方向,她可以理解,但是会特别失落。
她其实觉得没有见到霍祁东也挺好,本来就不应该再见的,无论是处于什么角度,两个人保持距离都是最好的选择。
萧嘉意给她打电话,问她战况如何,嘱咐她要克制,千万别冲动把人给搞坏了。
她失笑,“我有这种杀伤力吗?”
“有啊,绝对有,想当年你赌气和体罚同学的老师比赛五公里障碍跑的时候,那摔的叫一个惨,可还是不断爬起来,那股子杀气,我到现在还记得,最后看老师那眼神,我都怀疑如果对方不是老师你就直接一个过肩摔过去了。”
宁唯瞬间想起来了,那时候多小啊,刚刚初一吧,进新学校不久,一个个都新鲜的不得了,撒欢似的,她们的数学老师是个特古板一大叔,留着一脸连鬓胡,做事也古板的不行,动不动就罚站打手心,一次上户外实践课,大家玩得欢了点,就发了脾气,说他们没有一点学生该有的样子,拉着他们去操场上拉练。
拉练完自然是一顿训话,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
宁唯记得最清的一句就是,“看看你们,学习学不好,体格体格不行,你们能做什么,想当年,我上高中的时候是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都是五公里负重,你们行吗?一个个都是活得太舒服了……”
“能行!您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行呢?”宁唯一句嘹亮的应答惊得所有人扭头去看她,她面无表情,看着数学老师,“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学生,我们学校的环境和当初老师您的学习环境是不一样的,老师如果要教训我们,请就事论事,不要延伸太多,而且这种带着轻视的语气和责难会让我们心里很不舒服,毕竟我们今天并没有做错什么,户外实践课本来就是让同学们进行活动的,大家只是闹腾得厉害了一点,但并没有任何一项规定也没有任何一个老师对我们说过,实践课不允许大声喧哗和玩闹,所以您今天发的脾气不可理喻!”
那一声,太过铿锵有力,也太让数学老师丢面子。
数学老师更生气了,怼了她一顿,然后说既然她说能行就和她比赛跑五公里,没有负重,但是有障碍。
跑前轻蔑地很她说,“无知者无畏!”
宁唯就是个刺儿头,外加一身叛逆的硬骨头,越是别人给她来劲,她反抗心就越强,过程中摔得一身伤,硬是领先了一分零二十二秒,最后回头看数学老师的时候,特别解气!
其实那天还有后续,回家的时候不敢进门,怕她妈抽她,蹲在门口的楼梯台阶上纠结了将近半个小时,林墨白回家的时候,正好碰见她,表情微讶,问她,“掉下水道了是?”
得,她都这样子了还跟她开玩笑,宁唯别过头不去理他,那种在别人家的孩子面前丢脸的微妙自尊让她梗着脖子不吭声。
最后是林墨白把她揪去他家的,那是她第一次进他卧房,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他翻出药箱给她涂药,还一边数落她。
那时候宁唯觉得他嘴巴是真毒,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忒讨厌。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宁唯竟然还觉得有点儿怀念。
想到这里,宁唯忍不住笑了,拨了电话给林墨白。
“喂!”他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的时候,宁唯就先笑了。
“你有件东西想送给你,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