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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萱见陶陶瞪着眼睛望着自己,没好气的道:“你看我做什么?”
陶陶眨眨眼:“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子萱别扭了一会儿才道:“昨儿我刚回来爹就跟我说了这件事。”
陶陶:“你刚才跟保罗那么亲热是有意气安铭的吗?”
子萱:“我气他做什么,我是来给保罗送行的,再说我们怎么亲热了,不过就是拉拉手罢了。”
陶陶:“大小姐别说我没提醒你哦,你家要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就不可能反悔的,要知道出嫁从夫,就算你再厉害,等嫁过去也是安家的媳妇儿,不把你丈夫哄好了,可甭想过舒坦日子。”
子萱:“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安铭这小子言听计从,想得美?我不信要是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能高兴得了,就你的性子还不闹翻了天。”
陶陶摆摆手:“我可没你说的这么没脑子好吗,人只要活着就得学会权衡利弊之后做适当的妥协,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我要是你,既然不能改变事实,就会试着去接受,而且,即便你现在不喜欢安铭,怎么知道以后喜不喜欢,万一你发现他的可爱之处,喜欢得要死要活也说不定,再退一步说,如果你真的怎么也不会喜欢他,更好办了,反正现在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儿,你多给安铭弄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弄得他五迷三道的,哪有功夫黏你,不就清净了吗。”
子萱一拍大腿:“这个法子好,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回头我就挑几个漂亮丫头,不过现在怎么办?”眼珠转了转:“对了,戏园子,戏园子里看戏的有漂亮的姑娘,就去戏园子,停车,停车。”车把式把车停下,子萱跟四儿下了车。
陶陶撩开窗帘看着子萱跟一直跟在后头的安铭说了几句什么,安铭那张娃娃脸立马就灿烂了起来,忙不迭的跟着子萱的马车走了。
小雀儿低声道:“安公子对二小姐一片真心,二小姐却这般待他,等以后明白过来不定多伤心呢,回头心冷了再热就难了。”
陶陶:“要是这么容易就心冷了,那热的时候就是假的,看清楚了这个人,也不可惜,若他从心里喜欢子萱,便子萱再捉弄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男人对于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有着无以伦比的耐心。”
小雀儿:“就像七爷对姑娘一样对不对?”
陶陶脸一红,有些不自在:“说子萱呢,提我做什么?”
小雀儿却道:“姑娘,过几日可就是万寿节了,每年的万寿节皇上都要大宴群臣。”说着顿了顿小声道:“也,也会趁机给适龄皇子指婚。”
陶陶:“指婚就指呗,皇上给自己儿子的娶媳妇儿谁还能拦的住不成。”
小雀儿:“可,可是要是咱们府里娶进一位王妃,姑娘怎么办?”
陶陶看了她一会儿:“小雀儿你当我真傻不成,有些事儿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不是子萱,子萱是没得选所以只能接受,而我有的选,更何况我跟七爷根本也没什么干系,大不了回庙儿胡同不就好了,再不然搬去海子边儿上也成。”
小雀儿心说姑娘说的轻巧,当初为了把姑娘接到王府,七爷费了多少心思,如今好容易安稳了,姑娘若说要搬出去,爷能答应才怪了,不定又是一场大闹,可这件事儿真叫人左右为难,姑娘跟七爷虽好,身份却摆在那儿呢,绝不可能成为七爷正妃,若是侧妃还可能,可姑娘的性子怎么可能委屈当侧妃吗,七爷也不会答应,其实以姑娘的身份侧妃都不大够的上呢,更何况姑娘年纪到底小些,越想越愁。
陶陶见她愁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不禁道:“你这丫头倒是个杞人忧天的,想那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呗,想想南边那些订单,能赚不少银子呢,本来我还愁这年怎么过呢,有了这些银子年就好过了。”
说话儿转眼就是万寿节,陶陶一早就起来了,坐在暖炕上一边儿吃点心,一边儿看七爷换衣裳,四个小太监围着他一层层的穿,陶陶瞧着足有七八层才穿外头正经的袍服,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整理袍服下摆,陶陶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上回那个丫头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七爷看了她一眼:“一个丫头你倒记的清楚,犯了错发落了出去。”
陶陶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七爷:“上个月的事儿,你正在南边儿呢,那能知道?”说着岔开话题:“今儿只怕要晚些回来,你自己在家做什么?”
陶陶摆摆手:“你放心吃你的席去吧,我今儿得算账,这一晃出去两个多月,小安子把铺子里的账都拿了过来,我得瞧瞧。”
七爷点点头:“这屋里亮,就在这屋看吧,别一个劲儿的瞧,累了就歇会儿,去院子里转转。”
陶陶:“我也不是小孩子,对了,这个套在膝盖上,一会儿到了西苑跪下磕头也不怕冷了。”说着把手边儿的东西递给他,七爷看了看:“这是什么?”
陶陶:“护膝,狐狸皮的,后头这两个带子里头裹的牛皮筋儿,套在膝盖上,不妨碍走路,还能保暖岂不两全其美。”
七爷笑了起来:“亏你怎么想出来的。”心里虽觉这东旭有些多余,却不想拂逆她的好意,弯腰套在膝盖上。”把帽子戴上:“我走了。”迈脚出去了,陶陶趴在窗子上看着他的影子的消失在院门,方才叫小雀儿把账本子都挪这边儿来,再两个月就过年了,得把账目算清楚了,陶陶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买卖做的有些杂,明显是穷怕了,什么赚钱的营生都恨不能抓一把,弄得账面上也乱糟糟的。
之前是因没底不知道什么买卖能赚到钱,手里的本钱也太匮乏,所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没什么,如今不一样了,她既有门路也有本钱,该好好想想把手里的营生归拢归拢,形成系统也方便管理,自己得好好计划计划。
不说陶陶怎么计划,且说七爷刚到西苑在宫门口瞧见五爷的马车,下来兄弟俩打招呼:“五哥怎么不进去。”
魏王看了他一眼:“我是特意在这儿等你呢,老七你是个明白人,也不用五哥多说,可五哥还是不放心,得嘱咐你一句,想必你心里明白,以那丫头的身份当不得你的正妃,你稀罕她放不下她也无妨,等过两年禀了额娘,给她个侧妃的名分也足对得住这丫头了。”
七爷脸色变了变:“五哥可是听见了什么消息?”
五爷摇摇头:“哪有什么消息,我不过嘱咐你一句罢了,今儿是万寿节……”
五爷话说到一半见那边儿三爷的车过来,住了口:“总之你自己掂量轻重,别犯傻就成了。”
说话的当口三爷已经下了车,兄弟三人彼此见了礼,三爷笑道:“大冷的天,五弟七弟不进去,在风口里站着做甚?”
五爷:“这不瞧见三哥来了,特意在此迎候三哥。”
三爷:“如此有劳了。”说着看了七爷一眼:“陶丫头最爱热闹,今儿倒没闹着跟你过来?”
七爷脸色缓了缓:“她说快年底了,得算她铺子里的账,而且这丫头最怕冷,天一冷连屋子都不想出了。”
兄弟仨说着进了宫门,等吉时皇上到了众臣三拜九叩之后各自落座,君臣同欢,皇上显然极高兴,夸了秦王南下巡河的差事办的好,把自己的一把佩剑赐给了三爷,又趁着酒兴道:“朕记得老七媳妇儿前些年没了,这男人没个媳妇儿终归不成事儿,朕……”
皇上话未说完,七爷已从席上起身扑通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不能娶妻?”
他这一句话五爷脸都吓白了,忙拉他:“老七你胡说什么?”
皇上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老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便是老百姓家都知道的道理,怎么你就不能娶妻了?”
七爷冷汗突突的冒,他知道抗旨很蠢,他不可能扭的过父皇,可他也不想娶什么王妃,而且这件事儿决不能牵连陶陶,不然陶陶就是第二个秋岚,想到此咬了咬牙:“回父皇,儿臣患有隐疾。”
隐疾?陶陶一口茶刚喝进去就喷了出来:“你,你说什么,谁有隐疾?”
子萱翻了白眼:“还能是谁,七爷呗,这事儿今儿一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昨儿在西苑,当着文武百官,七爷自己亲口承认的说因身患隐疾,故此不能娶妻,皇上这才没指婚,不然晋王府可就多一位王妃了。”
陶陶:“皇上信了?”
子萱:“只要是男人,谁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啊,自然是真的了,再说皇上跟前儿,打谎可是欺君,七爷不会如此糊涂,先头我还纳闷,七爷怎么能如此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呢,原来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