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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闹后,宋曼和徐彻的关系算是降到了冰点。事后宋曼回想起来,觉得自己也有不对,不过,她这人向来是利己主义和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稍稍反省了一下就马上调转风向了——总得来说,还是徐彻的不是。
她这人天生乐天主义,马上就把这些抛到九霄云外了。
过了约莫半个月,她接了一部新戏,是一部民国背景的武打片,叫《黄龙》,她在电影里饰演女主角之一。没错,这部剧有两个女主角。
“你没有演过功夫片,我会专门给你请师傅教习的,另外,你的演技也要好好磨练一下,这部剧是严东来大导演今年的重磅戏,我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你搞到的。”前往横店拍戏前,闫雪千叮万嘱。
宋曼一叠声点头。
严东来早年是和薛明齐名的导演,也曾获得过多次国际电影节大奖提名,在内地的地位和薛明在港台的地位一般无二。他钟爱拍文艺爱情片,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改拍武打片。网上对他这部片的前景不看好,原因是他前些年也拍过一部晚晴武打片,票房惨淡,口碑也一般,公众普遍认为他不适合拍武打片。
在一片质疑声中,这部片却还是如火如荼地拍摄进行中。
到横店的第一天,宋曼就碰到了徐彻。他比她来得早,在剧组安排旅馆内下榻。是私人民营的旅馆,老板和贺导是旧识,里面是封闭的,非剧组的人不让进去。
宋曼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清越的女声:“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她循声望去,年轻女人宝蓝色旗袍加身,身段曼妙,头发烫成了民国时那种波浪形的短发,抱着肩膀,微微仰着头,有种说不出的清冷的孤高的味道。
宋曼不由驻足。
徐彻垂着眼睑,阳光下面容特别安静:“你想多了。”
门兆佳盯了他许久,忽然说:“我后悔了。徐彻,我们重新开始吧。”
宋曼微微一震,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
徐彻放下剧本,抬头瞥了她一眼,笑了一下:“何必再说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呢。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门兆佳咬着牙,狠狠瞪着他:“……那个宋曼?”
他微微挑眉,嗤笑:“你调查我?”他这副样子叫宋曼见了纳罕。徐彻虽然交友不广,但向来是与人为善的。
门兆佳也冷着脸,半晌才展颜一笑:“是因为她和我长得像吧?”
徐彻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她是她,你是你。”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留着我送你的领带和毛衣?”
徐彻沉默了会儿,低头继续翻那剧本:“用习惯了,扔了也怪可惜的。”
门兆佳说:“爱一个人也成会习惯。徐彻,你是个长情的人,你爱我也是一种习惯。你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她,其实并不是,她只是我的影子。”
“你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她,其实并不是,她只是我的影子”——这句话像毒咒一样盘桓在宋曼的心上,让她望而却步,也心有怨愤。那天,她连上去打招呼的心都没有了,直接抬步离开。
下午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直接掐掉。过了会儿,电话又不依不饶地响起来。
宋曼火大,接通后就准备大骂一通,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敢掐我电话,你胆儿肥了?”
宋曼一怔,忙坐直了:“……邵阳?”
“记性不差,还认得爷。”他似乎心情不错,在那边笑起来,声音清朗。
宋曼心里就这么突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来。果然,就听见他又说:“约个时间吧。”语气轻描淡写的,像在说“咱们约个点儿吃饭吧”。她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约什么呀?”
“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宋曼不知是不是受了今儿徐彻的刺激,还是被他气着了,真不想忍了:“约你个头!”随即狠狠掐了他电话。
邵阳在那边都愣了一下,想来倒有些好笑。他今个儿心情好,也没放心上。
宋曼一下午心情都憋闷憋闷的,想来想去,思绪都在那个叫门兆佳的女人身上。以前只是在荧屏上远远见过,像看待一个陌生人,并没有多大感觉,现在打过照面了,才消去了那种雾里看花的陌生感。
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很迷人的女人。
到了晚上,她和杜清一道去楼下食堂打了饭。杜清就说她:“怎么没精打采的,你平日的精气神呢?都去哪儿了?就这状态怎么拍戏啊?闫姐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你搞到这个角色的,你可别给搅黄了。我告诉你,贺导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你要表现不好,照样给你刷下来。”
宋曼有气无力地趴桌上:“知道知道,我都知道了。”
“那你还这德行?”
“这不是没法儿吗?”
“怎么,和徐影帝吵架了?”杜清是知道她和徐彻私底下的关系的。徐彻在这部戏里饰演男一号沈亮,和两位女主的对手戏颇多。以他和宋曼的关系,她以为他会对她多加关照呢,谁知道到了横店后这人私底下一次都没来过。虽说是为了避嫌,杜清也觉得有点不正常。
宋曼斜她一眼:“别瞎猜。”
“真没事儿?”
“好得很。”
杜清就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少跟我耍花腔,赶紧的,说实话。”
宋曼甩开她的手:“说没有就没有!”
杜清没见过她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有些愣怔。宋曼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忙和她道歉。杜清说“没事”,眼睛却往她身上瞄。这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住处,她们在走廊上道别。宋曼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房门口,正要掏钥匙,却发现有人靠在墙边等她。
她停下来。
是徐彻,胡子好像很久没刮了,下巴一圈青色的胡渣,脚底一堆烟头。他这人不常抽烟,平日酒都不怎么喝,可见心情是糟糕到什么地方了。宋曼在心里思索,难道他白日那副镇定的模样都是装的吗?
“进来吧。”她推门进去。
徐彻进去后帮她把门关上,拉了张椅子来坐,也不说话,就那么坐那儿。宋曼觉得他这样特别颓废,皱了皱眉,去洗手间拧了湿毛巾给他:“擦擦。还影帝呢?瞧瞧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徐彻低头给自己擦拭,慢慢地擦着,期间还苦笑了一声:“你挺瞧不起我的吧。”
“什么?”宋曼不大明白。
“没什么。”他似乎不大想谈这个话题。
宋曼也就识趣地不去问了。他这人,有时候喜欢把事情都埋心里,总缺乏那么点安全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和他相处久了,她自然也知道这点,她向来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从来不过问。她总觉得,他要真想说,自己就会说,不想说,怎么问也白搭。
过了好久,徐彻才说:“对不起,这段日子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的压力有点大,所以没来找你。”
“家里的事儿?”宋曼心里总算舒坦了一点。别是今个儿那个女人的事情就好。与此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卑劣地可以,把自己的舒心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我爸病了,我妈让我去看他。但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他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个符号,我害怕见他,怕见了后还是像个陌生人那样。所以,还不如保留点念想。”
宋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他讨厌我拍戏,觉得这丢了他的体面,我妈也劝我。”他自个儿就笑了一下,是苦笑,也是荒诞的笑,“这叫个什么事儿?以前没管过我,现在我有了点成绩,就使劲给我泼凉水,好像我生来就是为了谁的脸面似的。”
宋曼把他的头拨到自己肩膀上:“给你靠靠。”
“那还不至于。”他嘴里调侃着,还是歪着脑袋靠在她肩上,有些陶醉地嗅了嗅。他喜欢她的味道,让他安心,比任何人都要让他来得心神安宁。徐彻永远都记得四年前在京都那个傍晚,在他二十多年来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笑起来那么烂漫又会搞怪的女孩。
他不在意她内在怎么样,不在意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只要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就好,不会孤单也不会那么寂寞。
“曼曼。”
“嗯?”
“我们结婚吧。”徐彻靠在她肩头说。
宋曼怔了一怔,回头看他,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徐彻却没有回头看她,神色自在,像是说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儿:“结婚吧。我们去领证,公不公开随你,我不想再这样了。”
宋曼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你不愿意吗?”徐彻望着她的眼睛。
宋曼别开了脸,低头想了想:“不知道,我回去想想。”她觉得自己有点儿混乱。安静的时候,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喜欢徐彻吗?
应该是喜欢的。不过到底有多么喜欢,她真的不确定,也不敢问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