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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博成陷入往事。
林许的父母在还没结婚时,是对很恩爱的情侣,这也让他们很顺利地步入了结婚的殿堂。那个时候的人,算是很保守的,林许的父母也是如此。所以他们结婚的当晚,是第一次做/爱,结果并不是很愉快。新婚夫妇大都贪于床事,但是林许的父亲实在是力不从心。结婚以后的每次床事,时间最长的时候,还没有超过五分钟。起初还好,彼此还能用精神恋爱来安慰自己。时间一长,性|生活的不和谐极易成为婚姻里一颗潜在的定时炸|弹。
林许的母亲有一群无话不谈的好闺蜜,结婚都是赶凑在一块儿,姐妹几个聚在一起的时候,谈到男女之事也毫不避讳。闺蜜一说他老公一夜七次|郎,闺蜜二说她男人龙精虎猛持久弥坚,闺蜜三又说她夜夜高|潮不断。姐妹们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从他们满脸的笑容就可以看出婚姻生活的甜蜜。每当这个时候,林许的母亲就会在心里埋怨自己丈夫不争气,这也让她对高质量、激情的情|事更加渴望。
人一旦有了*,所有的行动都会瞅准这个目标。林许的母亲就是如此,挖空了心思都渴望在床上能被男人驾驭。但她长得并不算漂亮,又是已婚之妇,在真正优秀的男人眼中,她就是一盘过了时的黄花菜。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在道德的束缚里挣扎着。和丈夫一起去医院,医生说毛病难治,但并不影响生育,没多久,她真的怀孕了。为了孩子,她安分地度过了孕期,生下了林许后,丈夫对情|事更是没了*,连两三分钟的抽|插也少得可怜。
性情大变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她开始大把大把地花钱,买高级化妆品,定期去美容院护肤,强制性减肥,后来演变成整容,每天出入于酒肉场所,进进出出每次都挽着不同的男人。
这一切林许的父亲都看在眼里,但他性格怯懦自卑,只是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在家摔东西。酒精壮胆后,还会动手。但夫妻之间总残留着当年恋爱时的一丝情分,那点微弱的精神抚慰,支撑着他们在婚姻里彼此折磨。
林许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长大。
真正撕破脸皮斗得头破血流那天,林许因为大姨妈被老师批了假提前回家,她回到家就听见父母吵得不可开交。小时候经常被父亲带着,她性子随了父亲,自卑又胆小,一声不吭躲到自己房间,默默地藏进被子里,但隔壁房间的动静太大了,她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起因是林父买了情|趣工具,要求妻子不要出去再勾三搭四拈花惹草,他会尽力满足她。
“要不是你婚前没有和我坦白这一切,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以为这样的生活我就好受了?你以为我不想家庭和谐?是你!都是你!你把我这一生都赔进去了!”
“病我会慢慢治,我们可以先用这个,我已经在网上学过技巧了,你要多久都可以,我会满足你。”
“你以为这个可以满足我?太好笑了,别的男人方式多了去了,你买的这些东西,我早和别人玩过了。”
这句话成功点燃了林父的怒火。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杀了你!”
随之就是林母的尖叫声。
尖锐器体的落地声。
乒里乓啷。
不知乱了多久,不知何时才熄。
林许躲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掉。
“那时候林许十三岁,但她面对的现实是,母亲早逝,父亲入狱。其实林父的精神早就出问题了,时好时坏,经常给林许传授坏道理坏思想。”白博成平静地叙述着,“后来入狱没多久,精神上出现大问题,对妻子的死一度自责,在监狱里自杀了。”
赵睛想起了她的妈妈,她的成长中父亲的位置一直缺席,可母亲却把她养育得很好,教她积极的道理,打造她坚韧的心性。即便在母亲离开的时候,她都坚强忍耐,毫不脆弱。
家庭是我们幼时唯一能够依赖的港湾,港湾有多暖,人就有多暖,港湾有多冷,人就有多冷。当人脱离港湾独自启航后,港湾里的残酷和血腥,会被一路的风浪,更深刻地卷进血骨里。
童年的创伤浸透的不仅仅是童年,更是往后更长更久的成人岁月。
赵睛深知这样的经历太残酷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博成继续道:“林许的身上恶习太多,是幼时的积压,在走上娱乐圈后,更是一点一点地在挣扎中暴露。其实和她在一起这几年,和她有过关系的男人远不止视频中那一部分,我比谁都清楚,只是看到视频的时候还是冲击太大。你们问我为什么爱她爱到什么事都不计较,怎么可能不计较?只是和计较相比,我更怜惜她。”
赵睛问:“她是因为害怕步了她母亲的后尘,所以才这样吗?”
白博成点点头:“是的。”
赵睛不免在心中叹气:“她走错了方向,她本应该追求寻找更忠诚坚定的爱情,却错在寻找更美的容貌、与自己更契合的身体,这才是重蹈了她母亲的悲剧。”
“我们都懂,但她不懂。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她慢慢会懂的。”白博成眼神放空远方。
赵睛第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生出几分钦佩之情,一口喝下杯中的茶,语气都跟着高亢了:“白总,希望你不是第二个林父。”
白博成朝她笑了笑,也端起茶杯,把剩下的半杯茶全喝了。
“不要叫我白总了,我已经不是了。”
“那叫什么?”
“不介意的话,叫白兄就好。”
赵睛哈哈笑了两声。
话题渐渐从沉重变得欢脱,基本都是赵睛和白博成在说,叶南生偶尔说上几句,没多久就到了中午,赵睛留白博成在终善吃完饭再走,熟料白博成中午和律师有约要商量官司的事,婉拒后便离开了。
白博成一走,赵睛立马将说话对象转移到了冯拉身上,整顿饭的时间,都表现得特别话唠,嘴皮子就没停下,不是吃就是说。
这点小算盘叶南生看在眼里,一清二楚。
她使劲吃使劲说,营造出一副自己很忙的假象,就是不给他机会和自己说上话。
这装傻充愣的技巧太蹩脚了。
连冯拉都看出了几分端倪。
吃完饭回到房间,冯拉一溜烟跟了上去。
“师傅昨晚和你挑明了?”
赵睛睨他一眼。
“你是不知道你昨晚不接电话,师傅有多担心,让左莺查到你的地址,二话不说就拉门走了。都这种程度了,不挑明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赵睛一屁股坐床上,瞪他:“就你话多!”
“你拒绝师傅了?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赵睛惊讶:“怎么不对劲了?”
“你平时话是多,但今天实在是太多了,没看到小弟我在竭尽全力地配合你吗?连外星人入侵地球发生星际大战中国如何与世界各国紧密合作抵御外敌采用何种战舰何种战术这样的话题都搬出来了,再吃下去,我就直接原地爆炸了。”
赵睛死不赖账:“这说明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你懂个屁!”
冯拉冷笑:“你就打死不承认吧!”
赵睛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房间静了下来。
赵睛也静了下来,装糊涂这项技能修炼不到家,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
想着想着,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或许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早上又醒得太早,这个午觉,赵睛睡得死沉死沉。醒来的时候,斜阳的余晖洒在床单的一角,显出几分暮色。摸着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手机还有一个未接来电,竟然是gavin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她有些诧异,想也没想立即回拨,总有种此事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手机里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提醒此号已为空号。
“你不可能找到我。”
这句话忽地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赵睛的心狠狠一颤,翻到他的号码,好一个倾盖如故,迅速拨号。
空号。
再打一遍。
还是空号。
她干坐着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今早回来的时候,若不是白博成突兀来访,她是准备微信给他发红包归还酒店二百块押金的,后来吃完饭和冯拉瞎扯,瞎扯完又一不小心睡成死猪,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就差这么点功夫,连带着gavin都无辜换了号。
对,微信红包。
不是还有微信么?
赵睛麻溜登录微信,找到单饶的微信头像,点进去,率先给他发了个微笑表情试试水。
立马有回复弹了出来:“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绝了。”
赵睛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动回复?上网一查,顿时心都凉了一截。
他已经把自己拉黑了。
又试着给gavin发了一条消息。
似乎又是系统自动弹出:“你不是对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
看来也是被删了。
赵睛心灰意冷地退出微信,捏着手机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余光扫到还有一条未读短信,刚才急着翻未接翻微信给落下了。
还是gavin在两点半左右发给她的。
“昨儿个你和我们老大怎么了啊?电话也不接,他刚一回来就让子深侵入移动系统,说要把我的号给注销掉,估计一会儿就不能用了。我记得你的号,到时候我联系你哈。”
赵睛关掉手机,往后一倒,笔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这么多年行善积德的人品都掉哪去了啊?最近真是被感情吊着玩,不喜欢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喜欢的来无影去无踪。
人生玄幻,偏偏一扎堆掉在了她的头上。
馅饼还好,可偏偏都是石头,要么把人砸晕,要么把人砸疼。
想到昨晚醉酒时和他说的话,赵睛觉得自己也是作死,那些话她一直积压在心里没和任何人说过,酒精上脑,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也就算了,玩替身这种狗血剧情也蹦了出来。
他不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她又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想及此,赵睛从床上弹了起来,利索地爬下床,走向了左莺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