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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宁当真去了趟宅子。
小凤仙倒是当真有几分气性,见了林宁,不知道打哪寻了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架势大有只要他硬来便抹脖子的意思。倒是让林宁笑了起来。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况且贾代善虽然去世十几年,贾家军中的势力已经淡薄了,却还能通过各种关系找来那么三两个功夫不错的人,用作护卫。
林宁一招手,便有人上前卸了小凤仙手中的利器。
小凤仙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难得这么有骨气,倒是让林宁有些惊讶。让人整治了酒菜上来,林宁让小凤仙落了座,小凤仙神色戒备,林宁倒是也不介意,直接表明来意。
“你是康郡王买下来送了我的,若我不要你,你即便走出了这个宅子,会落到什么下场?”
得罪了林宁,等于得罪了康郡王。多的是人帮着康郡王来整治他这个不上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戏子。到时候……
小凤仙面色一白。
林宁叹声,“日后你可以就住在这里。宅子里各处下人我都会配齐了,他们都听你的。我时常会来坐一坐。”
看着小凤仙面色灰白一片,身形剧烈摇晃,林宁转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明面上,你是我的人,而且要是我宠爱到极致的人。”
小凤仙一愣,皱眉看着林宁。
林宁解释说:“我需要一个幌子。”
这是林宁思考了一夜的结果。以小凤仙如今的情况,只怕京里所有人现在都知道他被康郡王送给自己了。这若是自己不要,即便自己出去说是自己不想要。那小凤仙也没什么好下场。
天下不平事很多,像小凤仙一样的人也不少,林宁没那圣母一个个去拯救。若是事不关己,她也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却不能是因为自己让别人落难,性命不保。他良心上过不去。
而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幌子。这几年他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和之前的形象实在不符。已经不少人奇怪了。像是如徒明义这样一位他不举的多得是。甚至还有不少送了各色女人来试探的。他烦得很。倒不如就此认了好男风,要下小凤仙。倒省了清净。也免了贾母一直想尽办法给他塞女人,塞眼线。
小凤仙却有些不敢置信,“国公爷这是……”
他抿了抿唇,想说是不是不能,却到底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的,终究没问出来。
林宁一笑,倒也不纠结这个,只当默认了这个理由,言道:“往后若是康郡王过来,人前你同我做出一副备受我恩宠的样子就行。其他事,你都可以随自己心意。我每月会给你一笔钱,府中的下人也都随你使唤。你若是要出府也无不可。”
有人护佑,不必再绞尽脑汁在一众贵人间周旋,也不必做出那等羞耻的事情,毁了门楣,能有一地安定之所,再好不过。
小凤仙应了,对林宁这才放下了几分戒备。彼此坐在一桌,只是寻常聊了会儿天。林宁这才知晓,原来小凤仙祖上也是读书人,其父也曾做过义忠亲王的幕僚。虽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有一股子清高的骨气。
只因义忠亲王之事后,家中蒙了难,他就此入了贱籍,自幼被送去做了戏子。在王仁之前也不是没人对他动手动脚。生存不易,若能活谁人不想活?小凤仙在戏园子长大,从小便被当做日后的名角培养,自然也是伶俐之人。
他虽不愿,可为了性命,别人若是只稍微摸一把对他有点小动作也就罢了,若是要强,他也会试着避开。左不过是李大人想要他,他就搬出宋大人来这等做法。
如今他有几分名气,京中不少人对他都有几分好感。谁对他多有夸赞,还是能知道的,不是那等身份太过显赫强势的,自然也不愿意去得罪人。也没谁会直接去别人面前问,你是不是真看中了小凤仙。
因此这法子短期内也算有效。可也不过是短期内。小凤仙自己也知如此无法长久,可身份卑贱,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这些日子见那些人的嘴脸也知道,怕是躲不过去了。心中也存了几分死志。
毕竟虽然他已经成了戏子,名声早没了,可他认为自身清白,不怕别人怎么说,做戏子也不是他所愿,入了地府也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可若是他一个大好男儿,当真被人强要了,做了那等不要脸的事情,成了人家的禁脔,那便是他毁了全家几辈子的清誉,再无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林宁一叹,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等身世。更加感叹世道艰难,幸亏他穿的是贾赦,若让他穿成小凤仙……
林宁不免打了个哆嗦,想都不敢想。
宅子是徒明义送的,徒明义临时给了几个人看着小凤仙,却也不能一直用他的人。林宁第二日就将人送回给了徒明义,自己从牙行买了得用的,补全了宅子各处的下人。
又去琉璃街转了一圈,买了不少好东西送去了宅子里。
于是,不出三日,“贾赦贾大老爷看上了名角小凤仙,另辟外宅,为其一掷千金,宠爱有加”的话就传遍了京城。
倒是惹得贾母特意将他叫过去骂了一通,“我还当你这几年改了性子,浪子回头了,结果这才过了几年!”
林宁挑眉,“康郡王送的人,难道老太太觉得儿子能不要?”
贾母瞬间被噎了个彻底。若是不要,岂不是妥妥地打了康郡王的脸吗?
看了眼一旁的贾琏,林宁面色软和起来,“老太太放心,我还分得清轻重。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戏子,绝不会带进府里来,更碍不着琏儿什么。明日我就会上折子,为琏儿请封世子。”
贾母愣了半晌,开始慌了!
尼玛!老娘只是想借机抓你的把柄,让你有所顾忌。不是让你请封世子啊!这么一来,贾琏的世子名分定了。宋氏在府里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那么即便她再拿着这件事大做文章抹黑贾赦的情况又有什么用。到时候即便府里头再如何风言风语,最多不过是让贾赦荣养,贾琏和宋氏掌家也是天经地义。
虽然现如今贾琏在府中也是继承人的地位,但这和皇上批了的世子名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啊!
贾母心抖了抖,暗叹:贾赦就这么甘愿退居荣养?毕竟他也不过才四十岁。
林宁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在意贾母的想法,直接告退带了贾琏出来。
贾琏忍不住唤道:“父亲!”
林宁驻足,“怎么了?”
“小凤仙……”贾琏犹豫着说,“我并不在意一个小凤仙。外面的人说你为小凤仙一掷千金。方才你没来的时候,老太太也明里暗里提醒我,这个家是我的,莫要让你把家搬空了全给了一个不要脸的戏子。”
林宁皱眉,嘴角冷笑,“她想挑拨我们父子关系!”
贾琏言道:“我知道父亲如以往不同了,而且如今的局势也不需要父亲故作荒唐。所以父亲即便是当真中意了小凤仙,行事也会有分寸。父亲这些日子为小凤仙花的那些钱并没有走账房,都是自己的私库。我心里清楚。况且即便是用的府中的银钱,那也是父亲的东西。如今还不是我的。父亲也常说,只需自己有本事,何愁家财不来。父亲其实不必因此为我请封世子。”
林宁眼底透出掩不住的笑意,心里十分得意,看吧,自己的教育能力还是不错的。贾琏都脱胎换骨了。
“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是早有此想法了。你如今大了,官职在身,公务繁忙。自然比不得琮儿日日呆在我身边。我为琮儿宴请名师,样样精细。难免会让人多想。”
贾琏笑道:“爹,儿子都多大了,你当我和三弟一样大呢。儿子明白,嫡庶有别。三弟出息,日后对我也是助力。”
林宁对贾琏这种严肃认真地时候叫父亲,讨好撒娇或是求饶等时候亲昵地叫爹的举动十分受用。哎呀,反正他就是不想好好儿的亲生父子什么的,非得叫老爷。听着不顺耳。
“你不计较,可保不齐府里的下人计较。虽说嫡庶有别,祖宗礼法在这里。但是……”林宁呵呵一笑,“我和你二叔当初不也闹得长幼不分吗?咱们府里也前科。”
贾琏嗤鼻,眼中厉光一闪,“西侧院那边我们管不着,但咱们这边府里谁人敢传这等闲言碎语!”
“他们是不敢,却并不是不会。嘴上不说,心里未必不是这么想。若底下有些人带了这样的心思,难免待你就不那么尊重。府里和西侧院到底是一脉相承的,许多奴才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哪里能不受影响。况且,上头还有个老太太呢!老太太可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
林宁嘴巴一撇,接着说,“反正这爵位也只能你来继承,不如早点为你请封世子定下来的好。一来省了老太太到时候出阴招,二来免得府里下人心思不纯,三来……”
林宁稍微一顿,“他如今还小,是想不到这么多。可难保日后不被有坏心思的人撺掇。早点断了他这份心思,也省得日后为了这个闹出兄弟阋墙的事儿来,这也是为他好。”
林宁这么一说,贾琏也就不坚持了。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不知不觉竟到了贾琏院门口,他如今已经成亲了,有宋氏在,林宁倒是不太方便这么大喇喇闯进去。转身便要同贾琏分道扬镳,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蹿出来,扑到他怀里,“祖父!”
林宁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弯身将贾莹抱起来,“祖父的莹姐儿又重了,再过两年,怕是祖父就要抱不动了。”
贾莹两岁有余,已经能清晰说话了。她仰着一张可爱的包子脸,十分委屈地反驳:“不胖!”
这是埋怨大家觉得她胖了。她说话虽清楚,却还只能说短句,长句子暂时说不利落。
那睁着无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模样,要多萌有多萌,逗得林宁哈哈直笑,“对!我们莹姐儿可不胖!谁说莹姐儿胖了,莹姐儿告诉祖父,祖父帮你教训他!”
“母亲!”贾莹气嘟嘟的告状,转头又偷瞄了贾琏两眼,随后补充道,“父亲!胖成球!”
林宁瞪了贾琏一眼,自己的女儿竟然说人家胖成球,你这当爹的也说的出来。
贾琏摸了摸鼻子,转头瞪了贾莹一眼。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贾莹半点不怕,谁让又林宁在呢。孩子有强大的感知,知道谁能护得住她。她攀上林宁的脖子,把脸埋在林宁怀里,还略带得意地看向贾琏,闹得贾琏哭笑不得。
林宁这才发现贾莹手中拿着一支宫花,愣了一下,问道:“可是又偷拿你母亲的东西了。你年纪还小,这宫花戴不了。等你长大了能戴的时候,你要多少,祖父给你买多少。祖父不差钱!”
贾琏嘴角一抽,就差没翻白眼,有这么和自家孙女炫耀说自己不差钱的吗?
贾莹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没有偷,没有偷!莹儿的!姑姑给的。”
林宁转头去看跟在贾莹身边的奶娘。奶娘连忙回道:“今日薛家拿了十二支宫花,让周瑞家的送给二奶奶和府里的几位姑娘。二奶奶不喜欢这些东西,见姐儿拿在手里不肯放,就干脆给了她玩。”
林宁细细看去,这宫花不似金钗什么的并没有尖利的东西,用的是绢纱,倒是柔软,小孩子拿着当玩具并不要紧。贾莹还小,自幼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这宫花样式并不算特别新奇,但做工质地都还不错,尤其颜色漂亮。难怪她喜欢。
只是林宁突然想到原著中周瑞家的送宫花的场景,不免多问了一句,“周瑞家的是怎么送的?”
奶娘愣了一下,没明白林宁问这话的意思,却也规矩回答,“周瑞家的先来的二奶奶这里,让二奶奶挑四支,然后再往别处去。刚巧那会儿姐儿跟在二奶奶身边,奴婢倒是知道这一出。二奶奶问她可是就打算这么端着送去各处让人选,可打算出了她这里再去哪里?”
“周瑞家的说自然该二奶奶先选,再去二姑娘和林姑娘处。这两位姑娘住在一起,同二奶奶住处也近。”
林宁一笑,可真是不同了。宋氏管着府里大权,如今二房式微,大房却如日中天,谁都想着巴结讨好管家人。再有迎春现今在府里也十分有脸面,大房又是个护短的。周瑞家的自然不敢先给了别人让迎春落了后。迎春选了,自然不能落了和迎春比邻而居的黛玉。
奶娘心里更是狐疑,怎么就觉得大老爷这声嗤笑太过讽刺呢?
“二奶奶说不论先给谁后给谁,都没有让姑娘家挑剩下的道理。让人将十二支宫花按各位姑娘的喜好每两朵重新装了起来,分别带给几位姑娘。”
林宁一怔,微微点了点头。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宋氏。原著都说薛宝钗处事周到,可这事办的还真不周到。林宁虽然如今是男子在外宅,却也关注着内宅,也知道内宅里的事。现今几个姑娘都熟了,正商议着办诗社,时常在一处。
若是要送,大可以趁大家在一处的时候一起送。或者若是要卖这个人情给周瑞家的,也要自己分拣出来每人的东西才对。须知送礼也是一门学问。
因天色不早了,这会儿又是冬天,外头风大,林宁将贾莹交给奶娘,让她抱了贾莹进屋。然后带着贾琏去了书房。他本来和贾琏也并没有其他事了,只是听闻宫花一事,不免就想到黛玉,然后就想到了贾敏。
林宁言道:“如今正值年关上,再过些日子,也是你敏姑姑的生辰。这是她去世头一年的生忌。”
贾琏一愣,林宁不说,他还真没想起来。现今工部年底整理各项工程明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倒是将这个忽略了。面上带了两分愧色,又觉得好笑,宋氏嫁过来年岁不长,扬州路远,两家除了重要年节之外,并无其他走动。便是寻常有信有礼等东西,大多也是直接送去了老太太那里,并不经宋氏的手。因为宋氏不知道贾敏的生辰也情有可原。
只是老太太自称最爱这个女儿,可这阵子就抓着贾琮和小凤仙的事,各种想法子离间他们父子兄弟的感情,对贾敏的生忌可是提也没提一句。
呵!
“敏妹到底已经出嫁,是冠了夫姓的林家人,也是葬的林家的宗祠。这种事倒不好在我们家大办。”
这倒不是林宁不愿意,而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如此。
“林家虽在京里有祖宅,可祖宅年久失修,她如今的灵位也并未迁至京里,乃是供奉在祖籍姑苏。这般一来,在林家京中的祖宅办也不太好。我想着,过两日你休沐,去账房去一千两银子,送了你林表妹去寺院。给你姑姑在那里立个长生牌。往后你林表妹也好常去祭祀。剩下的的银子都添做香油钱吧。你林表妹也可以在寺院斋戒七日,为你姑姑祈福。”
贾琏点头,“送表妹去倒是无妨。只是若表妹要住上七日,儿子倒是不能陪着的。不如让宋氏跟了她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林表妹毕竟年岁尚小。”
“她是管家的人,年关上事儿也多。”
贾琏轻笑,“府里这两年规矩已经好了,一般的事都有理可循,她身边的管事嬷嬷就能做主。况且也不过才几日,碍不着什么!”
林宁看着他那神色,便知怕是想寻机会待宋氏出去松散一下。毕竟宋氏在府里又是太婆婆,又是继婆婆的。老太太和邢氏都不是个省心的,偏还占着长辈的名分,她不免会受些气。
林宁瞪了他一眼,大手一挥,“快走,快走!”
贾琏笑呵呵去了,这头林宁就开始写请封世子的折子。皇上批得倒也快。第三日,贾琏世子的名头就板上钉钉了。
转眼就过了年。
正月里,一日,林宁刚从外头和徒明义吃了酒回来,便见来禄匆匆前来禀报,言说林宁之前让人盯着宁国府那边,现在那边有些异常。老太太同宁国府这段时日联系的十分紧密,尤其对贾蓉的妻子秦可卿关爱有加,还送了她一个擅长调理女人身子的老奴过去。
林宁心中一紧,赶紧让人将同样刚进屋没多久的贾琏叫了过来。
“东府是不是下了帖子,明天请你媳妇去赏梅?”
贾琏一愣,“听她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是的。老太太也会去。”
林宁眉宇一皱,“让她仔细着些,看看东府可有什么其他异常没有。尤其让她注意一下蓉大奶奶身边一个叫做春芳的老奴。大家叫他桂嬷嬷。”
贾琏疑惑地看着林宁,林宁解释道:“她是老太太的人!”
贾琏更加疑惑,“可是这蓉大奶奶有什么不妥吗?”
林宁张了张嘴,终究决定实话告诉她,“之前同你说过,老太太拉着二房支持甄家,宁国府背地里投靠了大皇子。如今老太太只怕改主意了。大姑娘还在宫里。若是能让大姑娘得宠,二房自然水涨船高,到时候也能扬眉吐气压我一压。若大姑娘生下子嗣,贾家有了自家血脉的皇子,可还会投向其他皇子吗?”
贾琏但觉无语,“大姑娘即便生下皇子年岁也小,同如今已经成年的几位皇子没法争。”
林宁呵呵,“我们清楚,可老太太和东府可不一定会这么想。毕竟现如今皇上看起来还年富力强。”
贾琏翻了个白眼,这确实是老太太的思维。只是……
“大姑娘进宫都有好几年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老太太如何肯定大姑娘能得宠?”贾琏忽而想到林宁方才的话,惊道,“莫非这同那个蓉大奶奶有关?”
林宁眼神微闪,“你也知道咱们家当初是支持过义忠亲王的。只是我们这边支持义忠亲王是因为他当初乃是太子,是储君。等他被废事败,先帝选了如今的圣上继位之后。自然也就断了这个心思。可东府那边却依旧同被圈禁的义忠亲王有过不少联系。若我所料不错,蓉大奶奶恐怕就是义忠亲王的骨血。”
贾琏睁大了眼睛,好大的秘密啊!他只觉得东府去了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做贾家未来的宗妇实在很奇怪,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如此大的秘密!
“用一个义忠亲王的女儿换大姑娘的前程,还把东府给搭上船,老太太还真是……”林宁嗤笑摇头。
呵呵,作吧!就尽情地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