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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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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鱼跟着陈不苟走了半晌,只是这方向越走越是让他惊疑。

    当陈不苟停下脚步时,他猛然惊觉,抬头一看却是发现已然来到了北苍天牢之外。

    陈不苟一手撑腰,一手扶额,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

    “好地方!冤假错恶,魑魅魍魉,牛鬼蛇神都在这里了。自有煞气冲天!好地方!”陈不苟望了半天,正当王鱼心中疑惑时,突然开口。

    “呃……这……老爷!都说这里是不祥之地,只要进来的便没有能出去的,即便出去也不能称之为人了!这大过年的,到这里又是何苦?”王鱼面色发苦,这天牢里,血腥残忍,怨气冲天。他的确是不太愿意来,而且估计没几个人愿意没事儿往这儿跑的。

    陈不苟摇摇头,面带笑意,“这地方的好哪里是你能懂的?那些方士奇人不总是喜欢说一个地方风水格局如何如何么,紫气东来生贵人,好山好水便出人才么?”

    王鱼点点头,“这是自然,这话倒也不是他们胡说,只是老一辈的总结而已,自有一番道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化外夷民,缺少教化,自然多出刁民!那山河绮丽,也自然叫地灵人杰。”

    “呵呵!”陈不苟大笑,“都是不学无术者所言,你说这地方风水如何?”

    王鱼虽然懂得不多,但仍旧谨慎地仔细查看,最后才面带难色的说道:“刚刚老爷不也说这里凶煞冲天么,这种牢狱重地,往往都是凶煞之地,以煞止煞。所以这地方应是极其凶恶才对!”王鱼这不是无根据之论,说这些话也是他只是渊博懂得多。像天牢这等重地,最是重这一套。

    “凶恶便凶恶,可是俗人岂知这天下人才最多的地方却是这等凶煞之地。”陈不苟失望地摇摇头。“能被关进这里的,哪个又是简单的人物,只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说不得,说不得,老爷,这些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定然是要参老爷一本的!”王鱼连忙摆手。

    陈不苟迈步往天牢大门而去,并不理会王鱼的喋喋不休,对于王鱼的胆小他也不多说什么。而王鱼则是乐得躲在陈不苟身后做一个步步为营,胆小如鼠的人。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狗屁说法,他也只当歪理邪说。因为撑死饿死都是死。但是他不怕饿,不怕撑,就怕死。

    打小的时候,王鱼便记得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老鼠掉进米缸里的故事。他可不想做那个在缸里只知道猛吃,最后却爬不出缸的老鼠,他该吃时自然不客气,可是对自己有威胁时,他宁可饿着,也不吃,或是不多吃。

    所以如今和他一起出来闯荡的几个兄弟,要么还是温饱不足,要么已经身首异处,只有他还是活蹦乱跳的,而且吃喝不愁。要知道,刚开始,他只是陈府一个伙夫而已。地位连大户人家一条狗都不如。毕竟有人可以因为一条爱犬杀人治罪,若是他被人剁了,只怕连个屁都没人为他放。更是因为一路小心习惯了,就连名字他都换了,就因为原名中带了一个“龙”字!他相信什么样的人,自然有什么样的命,他是老鼠命,所以命字中不敢带上龙字,若是带上,只怕反而会克死自己。

    哪怕王鱼再小心不过,他却不知道在北王宫内,一间狭小精致的屋子内,有人已经将他俩那些似真似假,充满弯弯绕的话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了苏嵬听。不仅一个字儿没落下,就连语气都是惟妙惟肖。若是王鱼在这里听上一会儿,知道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不论具细都传入了苏嵬的耳朵。只怕能当场吓晕过去。所以有人说在北苍举头三尺有神明,三尺之上是苏嵬。

    苏嵬好整以暇地听完一个黑衣人的汇报,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仍旧躺在大椅上,身上盖着熊皮褥子,闭目养神。又等了半晌,发现下面跪着的人在没有说话,方才睁开眼睛。

    “没了?”

    “没了,他们是往天牢而去,要不要我们派人敲打敲打?”黑衣人试探着开口。

    “哦?你认为我该派人去?”苏嵬似笑非笑得问道。

    黑衣人壮着胆子回道:“应该如此,不然这姓陈的只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每天胡思乱想。”

    苏嵬点点头,“你倒是有想法!”

    被苏嵬夸了一句,黑衣人伏跪的身影顿时有些激动,不免喜形于色。只是苏嵬下一句却让他如坠冰窖。

    “你既然这么有想法,要不这北苍王给你做?”

    黑衣人心里一咯噔,连忙以头抢地,撞地咚咚直响,“属下不敢,属下知错,就是大王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个想法!”大三九天儿里,那头撞在地上生疼生疼的,额头顿时青了一块儿,还带着血丝。

    “好了,我知道你不敢,哪怕是那姓陈的小子也不敢!更何况是你,不过以后你得记住,我让你办什么便办什么,但是不该做的,还是不要碰为好,免得你的家人还得到乱坟堆去寻尸首,这样终究是不好!”

    “属下知道了!”黑衣人死里逃生,连忙谢恩。

    “嗯!”苏嵬从袖中掏出一颗金瓜子儿屈指一弹,那金瓜子儿打着转儿在黑衣人面前落下。“下去吧!”

    黑衣人手忙脚乱的捡起金瓜子儿,匆匆退出去。

    苏嵬闭上眼睛,口中咿咿呀呀哼了两句儿小曲儿,“有意思,一条狗,一条鱼,一条鱼化龙,一条如狼狗!有意思!”

    “唉,又想听曲儿了!不知道那次那小丫头还在不在,那嗓门儿都快赶上岳霖他娘年轻那会儿了。就是会的曲儿太少了!”

    苏嵬念念叨叨地坐在那里,大椅摇摇晃晃,指节儿叩在椅身上格外清晰。

    “天……牢……”指节用力,在椅背上发出震响。

    ……

    ……

    “站住!天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不然以重罪论处!”

    陈不苟一行人刚刚靠近天牢,便被喝声低喝叫住。陈不苟穿得多,而且还带了一顶狗皮帽子,有些大,显得格外俗气。而且还将脸给遮住了大半。陈不苟揭开帽子,王鱼眼力劲儿也足,虽然胆子小,但是狐假虎威的事儿他却是拿手。

    “放肆!不得无礼,当朝上将军到此,还不见礼!”王鱼越众而出,挺直了腰杆儿,气势汹汹,平日里还真见不着,这小形容猥琐的小老头儿,凶起来还有几分吓人。

    那些个守卫都是精锐之卒,但是陈不苟身份不一般还真心不敢阻拦。几人对视一眼,眼睛瞪得老大,最后仔细看了看陈不苟的相貌,心中有八分确定。于是连忙行礼。

    “还望将军恕罪,我等奉命于此,需要仔细盘查,以免有失,刚才多有得罪。”

    陈不苟一脸堆笑,“不怪,我也是从小兵小卒爬起来的,自然懂得你们的难处。你们无罪。”

    “谢上将军体谅!”本来有些后怕的几人都是暗自感激涕零,尤其是那句同是小兵小卒之类的话,更是让几人心中感激,自然觉得亲近不少。

    “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想去探望个朋友!”陈不苟继续笑道。

    几名守卫有些迟疑,再次对视一眼,“若是他人定然不许,不过若是将军,我们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

    陈不苟笑呵呵地点点头,“大过年的,你们也不容易,我带了些点心,你们分了尝尝。”

    几名守卫本就被这鬼天气折磨地半身发麻。听天这话心中感激不甚,眼眶都红了。就要谢恩,但是还不待他们说话,陈不能已经带着王鱼进入天牢。后面很着的仆从,每人都提着一只食盒,给一众守卫留下了几只,其他的都被提着跟上陈不苟。

    天牢极大,七弯八绕,王鱼跟着陈不苟走都有些绕晕了。

    “老爷,我们这是去看什么人?竟然还要劳动老爷亲自来?您吩咐一个人带些东西来,不就行了么?而且这天牢里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我们这样过来,让人知道了,只怕会揪住不放,不怕会有麻烦,但是遭人诟病。于您不利!”

    陈不苟懒得理会他的话,走地很慢,只是不停地四处查看,如同游览什么极佳的景致一般,而且还看得津津有味。

    “王鱼,你说这里面还怎么样?”陈不苟突然问道。

    王鱼因为忍受不了天牢里的难闻气味,此时更是捏着鼻子。听见问话,“这里面阴冷潮湿,气流不通。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陈不苟摇摇头,“呵呵,这里不光是住人的地方,而且还是住大人物的地方。”陈不苟突然叹一口气,“今天带你来看看,还有另一层意思,说不定以后我们有一天也会住进这里呢?你说是不是,至少来过一次,也不算太陌生!哈哈哈!”

    王鱼一下愣在原地,暗自揣摩着陈不苟这句别有深意的话,脑中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炸响。

    “弥天大祸,万死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