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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讪讪一笑,大拇指掐向小指,道:“爷……这么多……”比了差不多小半寸位置。
慕容珮下眼睑一抖,背手来回走了两步,凝眉对红衣道:“这是天竺来的精品,黄豆大就够!”
“小的为了使那二人意乱情迷、□□,多放了点点……”红衣嘴角抽搐,好像是多用了点……语气已不负众人面前的媚态,是个纯爷们的气息,“再说,小的也是为了确保任务完成……爷……是不是怕唐小姐毁了咱们的计划。”
慕容珮凝神看着紧闭的房门,神态慵懒、眼神冷道:“那二人,现在是三人!快想办法把她给我弄出来。”
“哦……”红衣转身,就要去开门。
“慢着!”慕容珮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样进去,他们发现里面还躲着个人,还不杀了你的心都有。”
“那爷说怎么办?”
“先去将几位大人拦到二楼包间再说。”
红衣领命转身,这时,楼梯口来了名灰衣小厮,近身道:“爷,几位大人来了!”
慕容珮扫了眼红衣,红衣见那眼神便知道完蛋了,不由菊花一紧,慕容珮分明在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
楼梯处,来了三个人,前面一人五十出头,是时任中书令的兰听风,后面两人,前者是唐明薇家公、京兆少尹李渤之父,刑部尚书李庞海,后面一人来头更大,是前镇国大将军赵普,这三人身份,前二人自然是当今成帝的近臣,后者是三朝老将,虽经过成帝登基事变,但是是个十足的保皇派,只忠于皇帝。
慕容珮为何请了三人到此处,暂且不提。
只说三人上了楼,兰听风山羊胡子微微一动,老迈的声音道:“珮公子金安,公子劳师动众请了我三人,来这翠蔚楼意欲为何?”
慕容珮微微一笑,指着慕容方隔壁的包间,“三位大人请,我有事谢谢三位大人……”
进入包间,此间与隔壁大相庭径,这边室内梵香袅袅,古琴、书桌靠边而立,墙上更有几幅狂草,看署名有怀素、羲之,还有一副前朝草圣张芝的《秋凉平善帖》,虽都是赝品,却也体现此间的清净高雅之意。
靠西边墙还设了佛龛,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坐像凌于清透的莲花台上,其间更是拙朴古典,当中一方黄花梨茶桌,旁有茶具、瓷壶一应俱全,是个典雅的茶室。
在慕容珮之后,早有茶师入内,素手添香,不一时,围坐的四人面前,已各斟了一杯,一芽二叶在茶盏中宛若花开,似有果香。
“巴蜀的玉叶长春,四位慢用。”茶师说着退出,慕容珮给了红衣一个注意隔壁的眼神。
红衣嘴角一抽,掩门而出。
“几位大人,我今日有请,是答谢年前修葺帝陵,三位附议将我母妃迁入之事。”慕容珮七分真诚,三人各自一看,似是已猜到他的意图。
兰听风笑道:“燕妃毕竟生有皇子,虽生前位分不高,但随葬在外于礼不合,我等只是不想让天下诟病圣上,公子无须对此事另行谢意。”
慕容珮生母是旧日成帝房中的通房宫女,一朝临幸才有了慕容珮,然后母凭子贵,可到底也是命薄之人,成帝还未登基便已先去,当时只葬在慕容氏的一般坟茔上,这两年为成帝修建帝陵之时,慕容珮曾上书,请求将追封妃位的生母迁入帝陵地宫。
到底是曾侍候自己的女人,又生了长子,成帝与几个心腹一说,几人自然顺水推舟。几句口舌,只是顺水人情,严格来说,并非帮了什么,但今日慕容珮倘若不以此为借口,怎能说服三人。
一番沟通,几人对慕容珮谦谦有礼颇为喜欢。三人都是清雅之人,只吏部尚书李如海好几杯杜康,但前有老臣在此,几杯香茗倒也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一时间四人从巴蜀民风到京城佚事,只不提朝野风向,也算相谈甚欢。
茶过两开,慕容珮心中惦记隔壁,着身后小厮命人再换一次其他茶叶的功夫,问身边琴师道:“你们这翠蔚楼我也是近日才听说,据说是南方大儒合资而办,每间各有风情,这三楼更是整个翠蔚楼的贵中之贵,不知平日接些什么客人。”
其他三人一听,也俱是好奇,这翠蔚楼在京中开设多年,不过半年前才易手,名号继续保留,只个中装修风格大换,从前翠蔚楼只是贫民消费,谁知易手后,被幕后老板打造成京城数一数二的风雅之地,听说弹琴唱曲、吟诗作赋、品茗饮酒,包间特色各异,任君采选。
那茶师是个清秀的女子,二十出头,一生绿衣,听慕容珮问,得体笑道:“回公子,三楼平日接洽各国来往的商贾、京中官员,来者非富即贵。”
慕容珮身后小厮轻嗤一声,“非富即贵?还能有贵过我们主子的不成?”
慕容珮斜睨他一眼,小厮吓的赶紧住嘴。
绿衣茶师见此,提壶又是一笑,“公子自然是贵中之贵,不过听说今日隔壁的客人来头不小,只是未曾听过什么头衔,听说叫慕容……慕容……”她蹙眉细想,四人都是一惊,慕容可是国姓,这隔壁会是谁,这时绿衣茶师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对了,叫慕容方,是个俊雅的公子,还携了位美人,就在隔壁天涯厅。”
“放肆!”慕容珮已唰的站了起来,“慕容方岂是你能叫的!”
说罢又意识到不得体,与其他三人躬身,笑道:“三位大人,既然是……是他,容我去拜会。”
“既是慕容公子在隔壁,我等岂有不一起去的道理。”
茶师见此欲言又止,直到见慕容珮当真起身,才忙迎上道:“公子,您不能去。”
几个都是聪明人,看琴师态度,怕是中间别有隐情,不由一起看向她,慕容珮眸光一动,忽而笑道:“估计是他叮嘱,不可打扰。”
兰听风拂了把下巴上的山羊胡,笑道:“既然这三楼每间各有风雅,不知隔壁天涯厅是什么布置?”
茶师见众人止步,又恢复了那副笑靥的表情,“隔壁轻舞薄纱、幽兰闻曲,是佳人相会之处,顾名咫尺天涯。”
茶师说着脸不由一红,几人本听着也没什么,可见茶师表情,几人面面相觑,都体会到了一丝奇异的旖旎之情。
谁也不敢问,慕容方携的是哪位小姐,因几人中赵普与皇后母家颇有渊源,是保皇派,也是□□,对于未来的帝君,他自然立场鲜明。
一时无话,颇为尴尬之际,人精兰听风一抹胡子,“鄙人府中还有事处理,不多陪了。”
李如海亦道:“既如此,我们今日便解散如何,来日再聚。”
众人一同称是。
出门之际,慕容珮将几人送下楼梯,还未转下,听楼层中间有人道:“借酒泄火就算了!还问可有貌美姑娘,将我们这里当做寻花问柳之地不成?”
“红衣别恼,看那人衣着行配,应是京中的达官贵人,我们惹不起!”
“哼,刚刚奉茶进去,你没看见,他和带来的那名女子在地上……地上……。”
“地上什么?”问话的正是赵普,见几人从三楼而下,红衣与身旁女子一福,抬头看去,当前的慕容珮对他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不要多嘴。
红衣果然闭嘴,慕容珮歉意道:“三位对不住,我二弟估计喝多了,我去看看。失陪了。”
三人各自看去,面色都有些怪异,可留在此地,倘若太子真行了什么出格之事,定然是不想他们撞见的,虽然刚刚红衣小倌后面的话被慕容珮制止了,但三人都是过尽千帆的老人,岂能没有听懂?
互相告辞而去。
最后走的赵普行到一楼掌柜处,问道:“适才南海听雨阁那位公子,此前是否常来?”
掌柜当即轻视笑道:“你说那位珮公子?他啊?第一次来就算了,还自己带了茶叶,若不是看他穿的精贵,为人知礼,他这笔生意我可不做!”
赵普略一点头,掌柜的再说什么,只摆了摆手,朝外走去,未见身后瘦掌柜唇边绽开一抹笑意,这老狐狸,还真被爷猜到了!
回到三楼,慕容珮却并未推开天涯厅的门,转身从另一侧花窗入内。
屋内一片奢靡,尽是媚药余香。
嫌弃的避过还在屏风后忘我进行活塞运动的二人,慕容珮环视一圈,心下一松,唐明珠并不在内,应是红衣没注意时出去了。
此时药劲还在继续,赤身大战的二人压根不知屏风后还站着人。
几位成帝心腹定然已猜到太子做了什么,今日偶然撞见,临时安排的这曲戏还算满意,美中不足的是,那封提前书给江映月的小笺,他当时确实未料到,慕容方提前约了唐明雅。
慕容珮正待离去,突然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咛自窗外传来,心下一动,慕容珮飞出花窗,又从另一间窗子朝靠天涯厅内间外的窗子看去,只见尺余的平台上,一道紫衣身影瑟缩成一团,痛苦的靠着窗台,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