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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足月,也就半个多月的身孕。脉象较弱,所以老夫多把了一会儿,确定确实有孕才敢下定论。方才听说王妃晕倒,怀疑是中毒,老夫不以为然,这个……只是动了胎气,卧床静养个三四天就没事了。老夫先恭喜恒王殿下和恒王妃了,不妨事不妨事,老夫开一副安胎药。”
说完,提笔写方子。
什么意思,她怀孕了?
不止卫子楠不相信,就连秦傕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才圆房没多久,真要是怀孕了,按太医说的半个多月推算,那岂不很有可能第一晚就有了……
秦傕喜不胜收,反复拉着太医问东问西,就怕太医逗他玩的。太医哪敢逗他,再三保证的确是有喜了,又叮嘱了好些需要注意的,实在怕了恒王殿下的一惊一乍,赶紧拎着箱子开溜了。
被他轰出去的霜雪霜华这时候捧了热水回来,估摸着王妃来了急病,大概用得上,却不想进门就看到她们家殿下笑得像个傻子。
“那个,你俩把盆儿放下,赶紧拿着方子去追太医,把药抓回来。”恒王扔了张纸给她们,转身就扑到床边去了。
霜雪莫名其妙,王妃不是病了吗,王爷高兴个什么劲儿?霜华略懂得多,扫了眼方子,噗嗤笑了,拽着霜雪出去说悄悄话了。
秦傕回到床前,却见卫子楠拿被子蒙头,蒙得死死的。他拽了几下,愣是没拽开被子,不禁嗤笑。
“夫人脸皮不是很厚的么,害羞什么?”
“……”
“快出来,哪个女人不生孩子。”
“……”
“再不出来,小心闷坏我儿子。”
“那要是个女儿呢?”她露出来两只眼睛。
“女儿像你的话,可不容易找到像为夫这样,好悍女这口的。”
“你皮痒了是不是!”卫子楠掀开被子正欲给他一拳,还未举起手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女儿我也喜欢,只要是夫人生的我都喜欢。只是,为夫这辈子承诺就你一个女人,没有儿子的话,那日子恐怕不好过。”
“……那,那如果生不出儿子呢?”
“就从宗室里抱养一个,反正不会让别的女人生,好不好?”
“那还差不多。”卫子楠满意了,神来一股傲娇劲儿,“你要是敢找别的女人,我就休了你,反正又不求着你给饭吃。”
“好好好,知道你本事大。瞧你,之前整日里板着张脸,现在不仅爱笑了,还会跟我撒娇要挟,肯作出如此改变,为夫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找别的女人?”
“你是不是又偷了蜜吃?”
“哪里哪里,一见到夫人嘴里就甜得齁人,夫人要不要尝尝?”
“去……”
两人很快吻作一团,如胶似漆。秦傕狂喜之下,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可又不敢,唯恐伤了肚子里的小娃娃。
放开她略显红肿的唇,秦傕抱着她,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才依依不舍地道:“不能继续呆在这儿,夫人美色当前,我怕是忍不住。”
“想走?”
“这会儿父皇该醒了,我去一趟,夫人乖乖养胎,等我回来好不好。”
卫子楠惊觉自己居然如此粘人,万分不想他走,只想他陪在自己身边,怎么腻都不够。可一想到还有大事未定,只得忍下不舍:“去吧,我现在这样,帮不了你什么了。”
“夫人照顾好自己好咱们的小宝贝儿,就是帮我为夫最大的忙。”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秦傕这才心有不舍地走了。
突然有了孩子,卫子楠知道,自己的官场生涯不说到头了,起码不会再有更多精力放在朝堂之上。其实她在这上面并没有太多追求,她所求的都有了,想报的仇也报了,每天上朝还真是累人。
她怀孕的事大半天过去了,还没有旁的人知道,唯有霜华和霜雪两人笑盈盈地伺候。她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喝了一碗安胎药,问了两次秦傕何时回来,皆未得到准确答复。
不知太子那边怎么样了,可还有一条命在。
等到晚上夜深,仍没听见秦傕回来的消息,却先听说太子宫着了火。火势迅猛,顷刻间烧了一座宫殿。因太子宫是严防死守之处,若有走水绝不缺少人手灭火,然那火势太猛居然营救不得,只能说明这把火是有人蓄意放的。
大概是准备了油或者酒,一燃起来,很快就烧没了。
“这么说,整个太子宫的人一个都没活着出来?”她问,怀揣了几分感慨。
霜华回答:“是啊,火是从里面烧起来,一下子就烧出了火龙,外面看守的禁军根本靠近不得。这都是几个时辰前的事了,舒大人抽调了大部分禁军去灭火,这会儿大概火已经灭了吧。。”
怪不得秦傕一直没回来。
太子和卫子悦是不是都葬身火海了?
“陛下呢,可醒了?”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正说到这里,秦傕披月归来,脸上不见疲惫,但见兴奋。他苦苦经营了十几年,到今日,终于有了翻身的大好机会,怎么会不高兴。
“夫人感觉可还好?”他挥挥手,果断让霜华出去凉快了。
“没什么感觉,就是等你都快等睡着了。”卫子楠睡得脖子酸,见他回来便坐了起来。
秦傕贴心地替她垫了枕头,装模作样地给她把脉:“嗯,我看是,夫人肚子里钻进去一个小娃娃,脑子里钻进去一只瞌睡虫。”
“嘁,快说怎么样了。”
“父皇没多久就醒了,听说太子被暂时软禁在太子宫,并着人医治,当时倒没有说什么。后来老三赶回来,反倒被他骂了一顿,叫去禁闭了。之后,便听说太子宫突然走水,想必这事儿夫人也知道了。”
“嗯,然后呢?”
“父皇只骂了句‘孽子’,叫人救火,吩咐一定要救出太子,他要亲自赐死,由不得太子*。不过,后来父皇的毒酒也没能赐下去,到一个时辰前,太子的尸首被找出来,已是一具焦尸,但对比我射的那一箭位置,确认是太子无误。”
太子谋反,一夕之间命丧火海,必然引来朝局动荡,否则皇帝也不用先把三皇子关了禁闭,以免三皇子一派一跟着闹腾。
太子勾结袁家谋反,从前的皇后,现在的袁才人只剩下赐死一条路。几方势力倒台,虽然最大的对手太子一夕之间没了,但三皇子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失败之后的太子还余下几分清醒,是否会想明白,最近这一桩桩不顺心的事,其实有很大可能不是三皇子所为。
不过也尘埃落定了。
“那太子妃呢?”
“尸体也被找到,被烧得不成人形,只能根据头饰和年龄判断。”
卫子楠想了想,想起太子的尸体是因箭伤判断出来的,便多嘴一句:“今天她跌下马去过,腿骨好像断了,没有检查出来吗?”
“有这等事?”秦傕惊问,继而皱眉,“倒是没有人提起……我明日再去看看。如果尸体真的有问题,我会禀明父皇,重新再查。”
说完和衣躺上床来,熄了灯。
“……”
秦傕给她拿走垫背,拉她躺好:“先睡吧,一有事我就得起。”
卫子楠不满地躺下去:“唉,很不习惯只能守在家里听消息,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似的。”
秦傕笑:“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不许你吃苦受累,除了生孩子没办法替夫人代劳,其他的都可以丢给我解决。但若夫人不想委屈在后院,不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嘁!”把头埋在他胸口,她闭上眼,“上早朝累死人了,还不如养几盆花,种几株草,吃吃老本过清闲日子。反正我有俸禄,还有爵位呢。”
“你啊!”秦傕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尖,“反正我是制不住你,只求夫人给个面子,别把我给休了就好。”
“看你表现。”
“我一定会表现好的,争取这辈子都能够侍奉夫人。”
“鬼话真多。”
“夫人爱听。”
“嘁!”
“好了,乖,咱们的小宝贝也困了。”秦傕拉了被子替她盖好,很想紧紧抱着她,又怕影响她安胎。
因为他这句“乖”卫子楠忍不住偷笑,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
她也困了,躺下去依偎在他怀里,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或许连她自己都未知,只要靠在他身边,才会睡得安稳,越来越喜欢他的怀抱,喜欢听他的甜言蜜语。
她这个无畏无情的人,终于也有了女人幸福的样子。
翌日醒来不见秦傕,问了霜雪,才知他天没亮就走了。太后那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心神不宁,大半夜问东问西不肯睡觉,后来有个宫女终于忍不住说了太子谋反的事,老人家一急之下给晕倒了。
宫人不敢隐瞒,马上禀告了皇帝,皇帝带着病,大晚上的急急忙忙去陪太后了。至于秦傕,因三皇子尚在禁闭中,他成了唯一能在皇帝跟前宽慰的人,便有人来通知他,他也就跟着去太后跟前守着了。
皇贵妃也没闲着,自是好言好语地劝,终于把皇帝哄去睡了一会儿。太后则在之后不久就醒来了,只是本就浑浑噩噩的脑子居然忘了太子谋反的事,还在反复说心里不踏实,想见太子。
好在是忘了,不然有得折腾。
皇帝心烦得紧,一面要操心太子和袁家的事,一面又担心太后,自个儿身子骨还受了重创。直到后来秦傕说了她有孕的事,转移了太后的注意力,才算让皇帝松了口气。
于是乎,现在卫子楠屋里坐着太后和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