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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园是丰台市平和区一个很普通的中低档小区,而且已经有些年头了,所以不但墙壁斑驳,就连社区内的道路都有些坑坑洼洼。
这就是随意从小生长的地方。
出租车将她送到门口,随意付钱下车之后,便熟门熟路地进了某橦。因时间有些晚了,倒没碰到什么人,只沿着楼梯上了三楼,拿出钥匙开门。
客厅里没有灯光,她虽故意放轻了动作,还是惊动了屋子的主人。
“是小意回来了吗?”
随着女人的声音传来,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只不过问完这句之后,空气中随之而来地紧随着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随意连忙开灯,果然见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人正捂嘴咳着,连忙走上前去搀她,关心地问:“妈,你又不舒服了吗?”
“哪有,刚听到开门声起得急了点。”女人回答,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
其实她因年轻时太过操劳,身体已经落下毛病,却总习惯性地在随意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随意也不拆穿她,只将她搀到沙发上坐下后,又去厨房帮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张桂兰喝了水,这口气终于顺过来,才看着她问:“最近不忙吗?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我不是想你了嘛。”随意坐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你这孩子。”张桂兰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不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细瞧着心疼地说:“又瘦了,是不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啊?”
随意抬手覆上她摸着自己脸的手,说:“妈,我都多大了,而且身边还有助理,天天吃得可好了,你就别担心了。”
张桂兰闻言将手收回来,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妈?”随意看着她的神色问。
张桂兰回神,看着她笑,说:“现在虽然和过去不一样了,便妈也是在那个圈子见识过的,知道怎么回事。”
当初随意要进影视学院她就不太赞同,只不过拗不过她罢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得很好,也绝对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那些事。”随意再次郑重保证。
张桂兰点点头,目前炎止,随意倒真怎么让自己担心过,可是未来呢?那个圈子里的诱惑太多,就算她没有非分之想,也难保别人不会沾惹。
“小意啊,妈妈这辈子也就两个愿望了,一是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哥哥一面;二是没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将来若是死了见到你亲妈,我对她也有个交待……”
“妈,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哥哥只是暂时没有消息,他那么孝顺迟早会回来的,你也会长命百岁,我还要挣很多很多钱让你享福呢。”随意皱起眉,道。
她这辈子亲情缘薄,最不爱听养母说这样的话。
“好,我就等着享福了。”张桂兰顺着她说。
其实她平时在随意面前已经极为克制了,大概是最近身体不好,又好一阵子没见到随意了,所以不自觉地又提起这些令人伤感的事来。
随意假装打了个呵欠,起身,说:“妈,我困了,回房睡。”
“好。”张桂兰应着。
随意进了自己的小卧室,背倚在关上的门板上,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突然有种身体特别累的感觉。
这个家其实真的很小,两室才70平而已,从前哥哥在的时候将小卧室留给自己,总是揉着她的发说女孩子都该有自己的空间,他都住在阳台。
张桂兰虽是自己的养母,却也习惯了宠着自己,所以那时候一家人过得清苦,却其实也很快乐。
没错,张桂兰只是养母而已。
她抬步缓慢地走到自己的小床边坐下,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抚摸着里面的一对璧人,这便是她的亲生父母。
母亲叫随乔,父亲叫白子峻。
二十多年前,随乔也曾是娱乐圈红极一时的演员,而养母张桂兰是她的私人助理。只不过当年随乔出名没多久,便认识了随意的亲生父亲白子峻。
而白子峻便是白家的长子,白芷父亲白子峭的亲大哥。
早年随意爷爷和父亲在世时,白家在丰台市比现在更有名望,可想而知,在先前门第观念还很重的当时,两人身份的悬殊会遭到家里怎样的强烈反对。
故事就像所有烂俗小言里的情节一样,白子峻即便是在家庭的强烈反对之下,还是坚持娶了出身贫寒的随乔为妻。只是婚后两年,白子峻在工地处理一起工程事故时意外身亡。
本来就受了丧夫之痛的随乔,因没有了在白家的庇护被赶出家门,最后还是张桂兰收留了她。
没错,随意是在外面出生的,随母姓。
随乔生下随意之后精神出现异常,在她三岁时病逝,随意则由张桂兰一手带大,于她来说如同亲母。
这个故事随意从小听了无数遍,多到有时候都没有感觉了,只是每次想到母亲还是会有些难过……
她甩甩头调整情绪,进浴室洗漱完,把台灯一关,决定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一觉。也许真的是连日来太累,这一觉睡的倒也香甜。
清晨,阳光暖暖地晒到她的床上,正是最美好的时光。
手机的铃声却在这时响起,她皱眉摸到放至耳边,问:“喂?”
“随意,你还在睡吗?上午那珀柔的广告拍摄,你准备好了没有?”对面传来邓波儿的声音。
随意脑子里的嗑睡虫瞬间跑光光,睁眼看了下时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说:“没事,来得及。”
“最好是。”邓波儿笑。
如同邓波儿了解随意,肯定知道她现在正手忙脚乱地起床,随意也知道她等着看自己笑话。
坏丫头!
随意心里咒骂一声,干脆利落地将电话掐断。并一边在浴室刷牙一边在心里盘算,昨晚她是被厉承晞那个变态带过来的,保姆车、司机、助理都还在片场,这个时间赶过来根本来不及。
邓波儿不在,公司的车她这么短的时间是调不到的。随意都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在心里盘算,出了卫生间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小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里面传来很兴奋的男孩声音。
随意笑了,问:“你在家吗?”
“在家。”那头回答。
“那好,你开车到我家楼下等我,姐姐有事请你帮忙。”随意说。
“好。”那头也不问是什么事便满口答应。
随意挂了电话,从衣柜里找了件合适的衣服,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喊:“妈,我走了。”
“小意,不吃早饭吗?”张桂兰正在厨房里忙碌,闻言不由探出头来。
“不了。”随意回了一句,门板已经急急忙忙地关上。
她下楼时,一辆黑色的车子果然停在单元门口,她拉开副驾便坐了进去。
男孩是从小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的邻居,现在刚刚上大学,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飙车,并熟悉丰台市每一条小道,所以即便是这样的高峰期,还是准时将随意送到了珀柔在丰台市的分部。
“小毅再见,姐姐改天请你吃吃好的,用车的事我也会跟你爸说的。”随意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
男孩冲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随意下车后,高跟鞋疾步踩过广场的石砖迳直走过去,而彼时一个年轻男子也接着电话从停在门口的车上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迈进大门,然后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
“啊——”且他手中的咖啡泼了随意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