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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友人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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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带土正在做战前的最后准备。

    他的战力是十尾,白绝,以及药师兜提供的秽土转生部队。只要他一直握有十尾,战争能够按计划进行,他确信他可以完成这个庞大的“月之眼计划”。

    原本寂静的洞穴中,忽然响起了他熟悉的脚步声。带土并未将视线从手中的火焰团扇上移开,他说:“你回来了,真弥。”

    “啊,在外面逛了一圈,觉得太无聊了,所以还是回来了。”莲沼慢悠悠地说:“战争准备的如何了……带土大人?”

    虽然对卡卡西称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但是她可不是个会遵守诺言的人。说过的话和睡过的渣……不是,和吃过的生菜一样,没什么效用。

    “差不多了。”带土将火焰团扇别到背上:“你能回来也很好。佐助身上的未知因素太大,我不确定他是否能成为我的助力。”

    “辛辛苦苦培育了他这么久,却还是不确定佐助的意志吗?”莲沼抱着手臂靠在了墙壁上:“带土大人,你可真是失败啊。或者说……其实,你不太想让佐助继续待在你这里了?”

    因为她的话,带土的动作止住了。

    想到正在休息的佐助,他望向莲沼,若有所指地说:“是。”

    他确实不太想用佐助了。

    年轻气盛、富有能力的宇智波一族,确实可以成为不错的武器。但是,一旦沾染了情爱这些无用的羁绊与感情,已被磨得无比锐利的武器,便又会变钝。

    他本以为宇智波佐助是个足够冷酷的人,会放弃和真弥的纠葛——毕竟他曾毫不留情地斩断与过去的羁绊——但是他猜错了。

    佐助没能逃出真弥的陷阱。

    他冷眼瞥着真弥,不由在内心感到微微的后悔。因为宠爱她甚至到了溺爱的境界,所以任由她四处玩乐,将他的棋子也翻覆于手中。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制止她。

    不……应该更直接一些,用囚牢禁锢她,彻底剪除她的双翼,将所有渴求玩乐与戏弄的心思都泼熄。

    然后,只留下自己和她。

    “是在示威么?还是在嫌弃我做得太过分了?”莲沼问:“不要这样对佐助啊。‘月之眼’实现后,这个世界可就不复存在了,不及时行乐的话,可就找不到人生的乐趣了。……也许佐助会帮上大忙呢?”

    “有没有佐助都一样。”带土的眸光一沉:“只要有十尾,我就足以对抗五大国。”

    “还真是谜一样的自信。”莲沼摆摆手:“啊,我出去玩的时候,碰到木叶的旗木卡卡西了哦。”

    她观察着带土的反应——只可惜带土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出现任何的反常。看来,带土和卡卡西也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过往。她对无聊的事情一贯没什么兴趣,于是,登时便不想再继续追问他和卡卡西的事情了。

    “放着宇智波斑的棺材在哪里啊?我还想再看一看那群秽土转生的大人物。”

    “他们都是土做的……!”带土忍不住提醒道:“真弥,别乱来。”

    “你在想什么啊?”她冷冰冰地回复:“我是那样的人吗!带土大人!”

    操,宇智波带土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为宇智波带土提供秽土转生部队的人叫做药师兜。

    他总是披着红色的斗篷,阴阴冷冷地站在某一个角落里,仿佛一条伏在暗地里的蛇,想要伺机对猎物发动攻击。

    听见莲沼的请求,药师兜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他们都是我的棋子。作为棋子,自然都已经埋设到棋盘上的各个角落里去了。”

    “不在这里了吗……”她略略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很想看一看吗?”药师兜的嘴角扬起,他打量着面前少女的容貌,说:“其实,我很乐意于满足你的请求。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想见哪一个人?”

    “宇智波斑。”她说:“我觉得他的鼻子特别好看。”

    “……”药师兜的镜片闪过一道光,他说:“说起来,我前两天还发现斑的鼻子被人掰断了。……还好秽土转生的躯体会自动复原,这才不至于让这位战国名忍缺失了鼻子。到底是谁干的呢?”

    莲沼干脆果断:“是白绝。”

    白绝:???

    #出来吧我的背锅兽白绝!#

    药师兜朝着阴暗洞穴的深处走去,他阴柔的嗓音缓缓响起:“还真是幸运,其他的棋子都已经埋设好了,唯独斑还没有被动用。他可是我手上的‘王牌’。……你很仰慕他吗?”

    “你话好多。”

    被毫不客气地嫌弃了的药师兜流露出郁卒的神色。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难以沟通。

    莲沼跟着他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其实,并非是仰慕……而是轻微的好奇与想念。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宇智波斑了。在离开那些世界后,她往往不会再回去了,很少有能见到第二面、第三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和故人相见,还是她在暗斑在明的情况,还真是少见又有趣。

    洞穴的最底端,储放着那具简陋的棺材。凌乱的卷轴和笔墨散落了一地,地上尚残存着符印的痕迹。微亮的烛火,在洞穴的一角摇曳着。

    她走到棺木旁,朝着棺材中望去。

    ——不好!宇智波斑的鼻子长回来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躺在棺中的人双目紧阖,仿佛正沉睡于一场不会醒来的梦。他的五官正是莲沼所熟识的模样,没有分毫改变。

    莲沼最后一次见到斑时,他无比狼狈——匍匐于南贺川的水流之中,伤痕交错遍布,心口还有着濡湿的血迹。残存着最后一丝气力,满怀不甘地在滂沱大雨中等候着死去。

    而他现在穿着整齐的盔甲,看起来极有威严。

    这样很好,她见到的斑不是那个狼狈无比的斑。

    她伸手抚摸着斑的面颊,手指尖沾满了细碎的尘屑。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譬如宇智波族地后密密麻麻的墓碑,秋夜晴空之中飞跨而过的星河,又或者短刀刀柄上垂下的正红色房线。

    也许是她怀恋的眼神太过奇怪,药师兜忍不住后退了数步,然后偷偷地竖起了手指。

    躺在棺材中的宇智波斑,悄然睁开双眼。

    原本僵硬的、没有表情的面孔,顷刻变得生动起来,仿佛泥塑土偶被注入了全新的灵魂。他睁开的黑色双眸间有了锋锐的冰冷,英挺的面孔开始了细微的动作——微微翕动的眼帘与张口欲开的双唇,昭示着他彻底回到了这个世间。

    寂静。

    寂静。

    寂静。

    莲沼差点从棺材边弹起来抬手就是一记流星灌篮把宇智波斑连人带棺材朝外砸去。

    但是她忍住了,并且淡定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将手从斑的面颊上抽了回来。

    #冷静,冷静,你可是金马影后,还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

    “你醒了吗?”她保持着高冷的神态,说:“再睡会儿吧。”

    说着,她就要帮斑把双眼合上。

    只可惜,棺材中的斑毫不配合。

    他沉着面孔,坐了起来。盔甲摩擦的厚重响声,回荡于幽深的洞穴之中。他狠狠地捉住了莲沼的手,半皱着眉,问:“为什么要那样做?”

    颇为凶狠决绝的话,带着满满的质问之意。

    ——为什么要那样做?

    哪样做?

    莲沼一时陷入了沉思。

    她去的世界太多,扮演的人物太多,已经快要人格分裂了。

    斑是在问她,为什么要把他的鼻子掰断?

    还是问为什么当初要救他?

    还是问为什么要和扉间私奔(并不是)?

    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斑握紧她手腕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他的身躯冰冷无比,毫无温度,给人的压迫感也倍增。这位在战国时代名纵五大国的忍者,即使过了数十年也依旧保持着昔日的威严。

    “为什么你死了?”他的声音无比低沉:“为什么要那样做?”

    莲沼终于明白了他的问题。

    为什么她当初要在救了宇智波斑之后,自掘心脏死在南贺川?

    为了摆脱大秃瓢的幻影,回到玛丽a梦的办公室啊!

    这样直白的话,当然不能说给斑听,斑也不会懂。

    而且,现在的她也不再是那位活在战国时代的莲沼明音了。

    于是,她疑惑地问道:“那个……你在说什么?”

    宇智波斑钳着她的手一滞。

    宇智波斑凝眸,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精致美艳的五官,犹如易碎的稀世珍宝,带着椟匣无法掩盖的煜煜光辉。她看起来年轻而娇嫩,正处于最美好的年华。无论是何等的苦难与尘埃,都无法蒙去她的光彩。

    没错,这张面孔确实属于莲沼明音。

    “我问你,为什么要以死回报我?”他重复道。

    “我还活着啊。”面前的少女露出了毫无破绽的疑惑之色:“这是我们初次见面吧?”

    “初次?”斑渐渐松开了她的手,开始留意附近的环境。

    幽暗潮湿的洞穴中空气沉闷浑浊,唯一的光源便是那株随时有着熄灭风险的蜡烛。他坐在粗陋的棺材中,面前除了那位少女,便只剩下身披斗篷、低垂头颅,将自己面容尽数隐藏起来的一个男人。

    约莫是因为少女的容貌太过美丽,以至于他没能发现环境的糟糕阴暗。她就像是一抹光源,无形地将其他人的目光朝着她身上凝聚而去。

    “不是长门对我施用了轮回天生吗?”他摊开双掌,凝视着布满斑驳秽土裂痕的手掌:“不是轮回天生,而是秽土转生……看来,计划出了很大的差错。”

    视线在周遭环顾一圈后,他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女。

    他将“斑”的名号交托给带土,带着希望死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位垂垂老者了。而如今,恐怕已距离当初又过了二十年。无论如何,莲沼明音都不会是旧日那副美丽年轻的模样——如果还活着的话,她肯定已经变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吧?

    而且,她在那天就已经死了。

    他亲手埋葬了她的躯体。

    斑的眼神平静了下来,他问道:“你叫什么?”

    面前的少女回答:“我叫真弥。”

    她身后那身披红色斗篷的男人好心地解释说:“这个孩子好似很仰慕你,因此,在一切开始之前,我便让你们好好聊一聊。”

    “仰慕?”宇智波斑不悦地重复了一声:“那是何等无用的情感。”

    莲沼:……

    #不。我并不仰慕你。#

    莲沼歪着头,采用了最少女、最柔软、最无辜的语气,问:“我可以叫你‘斑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