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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主上吧?”
“正是。”
“过来,说一下朕……不是,我是怎样的人。我失忆了。”
“???主上,我立刻去请……”
“不用惊慌,直说无妨。”
“好的,主上是这个世界上胸最大的女人。”
……???
魑魅横行,魍魉成祟,各色妖鬼怪奇并行于世
——这便是这个满载着奇幻与诡谲的战国乱世。
属于人类的世界征伐不歇,各地领主互相争斗,国土四分五裂,战乱阴云四落,因而此世便得名为“战国”;栖息发轫于人心阴暗处的妖怪们亦随着死亡与悲恸而成长繁衍,于是这世上便有了形形色|色、数不胜数的妖魔。
“雪旁姬”——别人如是称呼这位身为大妖却信奉佛教,姝丽清远、不可亵玩的北国女王。
她的本名无人知晓,盖因她总落所于雪中,所以被称之为“雪旁姬”,她的宅邸亦被称作“雪中邸”。偶也有民间传闻,说她本名为“赖金花”或是“王翠芬”,还有说她本名为“ヤ^葬爱じ☆νの镓族雪ルioo”者,种种流言,无从考据。
这位统治着北方诸妖的女王总是衣装华美、珍饰熠然,打扮俨然一位食邑公主。她居于雪国深邸之中,每每出行便驭以地狱火车,架万千流火驰空而过。她虽享有锦衣玉食与钱财珠宝,却笃信佛宗,因此平日衣着素淡,也禁绝部下伤人,过着清冷又孤高的日子。
(据说女王信佛的原因是有一天看到了一个特别帅的人类和尚,从此芳心暗许一发不可收拾,干脆信了佛,只是为了泡和尚。)
(莲沼:文案上还写着啥“是于万人之上、身披正红礼衣,凤凰展翅、翔于九天还是青灯佛卷相伴,寂寂终老,孤然此生”,这根本不用选啊?!雪旁姬已经决定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了?!)
人与妖原本就为敌人,雪旁姬敕令部下不准伤害人类,这令北国诸妖满心怨怼。然而即使怨声载道,他们也无一胆敢反抗,只因雪旁姬本人妖力难测,身旁又豢养无数忠心耿耿的部下——刀剑兵器精魂所化的“付丧神”。
所谓“付丧神”即器物被束之高阁百年后凝精魂所成之物,近似于“妖”却并非“妖”的存在。雪旁姬有着特殊的召唤技巧,可以召来那些曾于各个时代一展锋芒、破尽天下之锐的名兵付丧神,驱为己用。
“至于我……”系着粉色围裙的眼罩哥们单手搭在左胸前,浅浅一躬,以铿然有力的声音说道:“我乃烛台切光忠,曾侍奉于政宗公,锐可断青铜烛台……嗯,果然还是帅不起来。”
莲沼:……
“……我乃ヤ^葬爱じ☆νの镓族雪ルioo,曾侍奉于球球炫舞电信三区葬爱家族,可以托马斯回旋敲打键盘。”
烛台切:……
虽然总觉得今天的主上有哪里不太对劲,烛台切却依旧保持着完美得宜的风度,用略带关切、进退得宜的语调说道:“主上是否觉得身体不适?您的安危,身在雪中邸的大家都很担忧。”
莲沼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以冷静的语气说:“无妨,不用惊动其他人。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够了。平日不便之处……希望你多为看顾。”
烛台切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以莲沼的角度来看,他依旧秉着那张略带笑意、优雅俊美的面孔,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深了一些,头顶的一缕黑发有些反常地翘了起来。
但是,烛台切的内心剧场早已沸反盈天,满世界都飘荡着几个巨大的爆炸字体——“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够了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够了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够了……”
烛台切的笑意更深。
——真是对不起还在苦苦等候换班来近身侍奉主上的压切长谷部了。
“是。”烛台切浅浅颔首,将被冷落已久的精致汤锅推到了莲沼的面前:“主上,这是您之前命我特制的‘辣白菜老干妈巧克力甜心棉花糖味’浓汤,是否要品尝一下?”
莲沼:……
谁!他!妈!要!吃!这!个!
莲沼略一扶额,拒绝了烛台切的好意。她慢吞吞地走了几步,靠近了木栏,一手挑开绘有莲纹的石竹色御帘,双眼望向屋外。被御帘隔绝的屋外却是一片银装素裹,满眼都是漂泊辗转的白色。
居住于雪中,难怪被称作“雪旁姬”。
“说一下我之前想做的事情吧。”她定了定神,如此询问道。
烛台切略略思索一会儿,便回答道:“主上想要以物易物,从名为杀生丸的大妖手中换得‘天生牙’。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离开主上,因此主上沉迷于召唤新刀,每日一把,已经持续了三十日。”
“带我去看一下那些刀。”
“这……”烛台切略有迟疑,很快便站起来引路。
他身量颀长、四肢修宜,即便是系着造型搞笑的粉色小围裙,也不能减损他的俊秀。围裙下的衣装严整不苟,显示出主人对形貌的注重来。
“每一日,主上都会召唤一柄武器。”
这么说着,烛台切引着她穿过了曲折的回廊。空荡寂静的屋檐之下,竟然没有其他的存在,唯有裙摆于地板上拖曳而过的轻响。
“如此三十日来,主上所召的兵器都在这屋中了。”
烛台切躬身,为她推开一扇房门。
霎时间,一片粉色闪动,屋内响起整齐划一的自我介绍声:“吾乃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让王者的象征来侍奉您吗?”
和室内,三十把一模一样的宗三左文字齐齐扭过了头,以异色瞳孔慵懒地盯着自己的主人,随后整齐划一地如是说道。
房间的门被光速合上了。
莲沼:……
所以整整三十天!只锻造出了三十把一模一样的宗三左文字吗!!
这是有多非啊!叫什么雪旁姬!酋长旁姬还差不多!!
看着莲沼变幻莫测的脸,烛台切大概能猜到她内心所想。于是,他安慰道:“主上,切勿灰心,终有一日,您会得到您所想要的一切。我……与这雪中邸的诸位,也会竭尽全力,完成您的夙愿。”
莲沼还有些头疼,随口说出了小说文案上的台词:“我……我想做紫禁城中最尊贵的女子……”
饶是见识广博如烛台切,都不由有了一丝疑惑:“紫禁城?您是指哪一座城池?”
“没什么。”莲沼挥了挥手:“我只有一个愿望,拿到天生牙。”
“那么,”烛台切面色一凛,说道:“我这就为主上集齐部队,出征西国。”
“……?”莲沼连忙严肃拒绝:“先等一等,行事不要这么粗暴。”
“……是。”烛台切秒回答,接着又补充道:“还是主上思虑周到。诸方巫女视主上为眼中钉,以蓬草之身意欲侵染白雪之姿,贸然出征,恐怕引来列国诸方的诛伐。是我莽撞了。”
“先告诉我。”她说:“杀生丸是谁。”
“……”烛台切这一次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担忧之情,不让自己的情感过于外露:“杀生丸是前西国诸妖统帅之长子,亦是犬妖之中的大擘。数月前,主上对他的……刀……一见倾心。”
“……对他的刀?”
“主上爱刀成狂,北国皆知,因此,我等刀剑才得以来到雪中邸。”
“好的我知道了你继续。”
看着眼前女子的反应,烛台切差点要端不住那张认真的面孔。
主上连他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也不再记得那位风姿卓然的杀生丸殿下,却偏偏!还是记得!那把该死的刀!一把不能化形的刀!
烛台切面上依旧优雅得体,心底隐隐绰绰爬着可怕的占有欲——无论是谁都好,现在就去把那把夺得主上芳心的野刀给折断吧!
“那把刀名为‘天生牙’,主上赞美它‘形如新穗、修韧有余’,很是爱怜。”烛台切的手在手套里蠢蠢欲动:“因此,主上不惜日夜召唤新刀,也要从杀生丸的手中换得那把绿茶……不是,天生牙。”
“既然是一把刀,”莲沼慢悠悠地说道:“那倒不如我亲自去找杀生丸,询问他是否愿意出让佩刀。我愿意重金购置,也可以物易刀。就把那锅辣白菜老干妈巧克力甜心棉花糖味的汤给他就是了。”
“能得到主上的赏赐,是他的荣幸。”
↑烛台切虽然这么说着,内心想的却截然相反:根本、根本不会想要那种东西作为交换吧……
“走吧,我不识路。”
说完,莲沼抬脚欲走。下一秒,层叠的衣摆就绊住了她的脚踝,使得她的双脚在衣摆下打了个叉,身体也纵身向前。还是烛台切眼疾手快,以从容的姿势稳稳接住了她。
属于成熟男性的有力怀抱,顷刻浸了满身。
莲沼在粉红色的围裙上呆愣了数秒,随即说道:“我……先换身衣服吧。”
“我来服侍吧。”烛台切扶起了她,又在心底对苦苦守候于房中等待轮班的压切长谷部道了声歉。
“那你也换一身吧?”莲沼趁机说:“快把围裙摘了吧,太辣。”
四折屏风上隐隐露出一道雍容身影。
层叠的衣物被尽数卸去,从双臂上滑落,最后堆叠在脚旁。
眼见着身上的衣衫越来越薄,黑色短发、佩着眼罩的近侍却还没有停手,依旧以从容谦和的动作,温柔地解开下一道衣结。他单膝跪地,修长的腿曲起,修韧有力的手于华丽繁复的女式服装中游刃有余。
已经解到了最里一件,他的手却还没有收回。
莲沼在心底略迟疑了一会儿。仔细一想,她也就释然了——眼前这男子虽然高大俊美,其真身却只是一把刀而已。让一柄刀看一下身体,又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她便很是淡定地继续站在原地。
贴身的衣物落在了她的脚边,赤|裸光洁的双腿因为寒冷而微微并拢。面前的男子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淡金色的眸子悄然一暗,右手执起莲沼低垂的手掌,悄然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口中低声说道:“主上是我所见过的、世间最为美丽的女子。”
莲沼:……?
等、等等?被一把刀亲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
“你平日都是这么服侍我的么?”她询问道。
“是的。”烛台切抬起了头,依旧温柔地执着她的手,说道:“我负责服侍您的餐食、汤浴、更衣、政所、休寝。”
“休寝?!?!”
“是。”烛台切笑意深沉莫测:“因为过于思恋天生牙,主上已经三日没有召我与您同寝了。”
莲沼:?????
你们刀,都是这么会玩的吗??
她连刀都睡啊?!
等等,睡一把刀,好像……也没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