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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使用忍术,仅以武器和体术对战。正打得如火如荼之时,屋外传来重物坠地的轰然响声。斑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不顾可能被柱间伤到的危险,向身侧跳去,一边低声喊道:“明音?!”
他的袖口被柱间割裂,手臂上堪堪留下了一道血痕。
柱间也为他突然的举动所惊,疑惑地看着反常的斑。
斑擦了擦手上的伤口,不确定地对着黑影绰绰的门口询问道:“明音,你受伤了吗?”
门外终于传来了回响:“你们继续吧,我没事。”
始终没有露面的少女让斑不由微皱眉头。他一瞥柱间,说道:“我和你的战斗先停一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柱间求之不得,立刻收了武器,爽朗笑说:“好啊,斑,这可是我久等了的和平。”
斑:……
这特么是和平?!
斑冷冷看柱间一眼,随即朝门口跃去。还没跑到门口,便听到了莲沼颇为嫌弃的声音:“输了?”
斑:?
他放弃和柱间对战的机会过来查看她的安危,得到的就是一句“输了”?
斑穿过移门,立在了满是血腥味的走廊上。
现在,他终于理解了莲沼口中的“没事”是如何的情况。
堆叠的尸体满布狭窄的走廊,蔓延的血泊让鼻端满溢着可怕的血腥之气,所幸有飘渺夜色施加一层遮羞的外衣,使得那些残破躯体的轮廓不至于那么明显。倒地四伏的身躯之间,立着一道纤细身影,血与雨在她白堇色的衣摆上晕开,仿佛一众团簇而开的妖冶花朵。
像凝在坠链上的鸽血红。
或者萎落在地、还未褪尽颜色的红色大丽花。
沙沙的雨声绵延不绝,敲打着屋宇与山林。檐下的风铃发出叮咚清越之响,于雨声中越显遥远。尚未熄灭的灯火映亮障子纸窗上道道血迹,坠落满地的武器折着残存微弱的光。
莲沼明音踏过一具躯体,似踏过了黄泉比良坂的千引之石。她的面颊上染着一团血污,菖蒲色的眼底却有着令人悸动的光。被污浊的袖口上滴落下鲜红的液体,啪嗒跌碎在铺着木板的走廊上,仿佛是莲花瓣上匆匆坠下的晨间露珠。
“佛告诸比丘,净心信敬不生疑惑者方可不堕地狱。”她说道:“这群家伙大概是要入阿鼻地狱的吧。”
电光自夜空奔流而过,在雷声抵达前照亮大地。她的面容也隐约显现于夜色之中,微张的唇吐露出自责一般的话语:“严格来说,这可是我第一次杀人。若是为了自保而动手,不知道神明是否会降下惩罚?”
明明说着“第一次杀人”,动作却熟练得不可思议。
诡谲又妥帖。
能够与这样的荒唐度相媲美的场景……
大概也只有“刽子手信誓旦旦确认自己双手无污、圣洁无比”那样的画面了吧。
斑紧皱的眉舒展开,他将刀还入鞘中,回答道:“当然不会,因为世界上不存在神。”
——忍界之神除外。忍界之神正在里边玩刀呢。
“你继续。”莲沼打发斑:“我想把这群不听劝的烦人家伙架起来烧烤。”
少女的面色阴沉无比,透着沉沉的不豫之色。
斑的目光一扫她的身体,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出声提醒道:“你受伤了。”
莲沼明音的腹部被割裂了两道伤口,破开的血肉刺目异常。
“无妨。”她很淡定:“一会儿便好了。”
“一……会儿?”斑重复了一遍。
莲沼脚下的一具躯体微微一动,那是一个尚未断气的武士——对莲沼而言,他有些面熟。这名武士先前陪同大名打牌,在面见委托人时曾对她投以关注目光。
他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握紧了落地的刀,然而这样的举动却毫无用处。莲沼利落地在他身上补了一刀,随后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胸口上,顺带碾了两下:“别动了。”
那武士歪过头,却仍旧没有咽气。他在黑暗之中努力睁大眼睛,以沙哑断续之声勉力吐出最后一句话:“生于莲沼的女人啊……能够博得她之爱……是灾厄啊……”
说话所对的方向,竟不是杀死他的明音,而是旁观的宇智波斑。
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谁也没有听懂。
莲沼轻飘飘走过满布血迹的走廊。于斑的身侧经过时,她驻足停留,轻声问道:“你认可我了吗?……我的公主。”
要是宇智波泉奈在此地,一定又会露出那被喂了五十口芥末的不可描述的表情。
他英勇俊美无比帅气的兄长竟然被睚眦必报地称呼为“公主”……
“公主”沉默半晌,简短地嗯了一声。
在这短暂的回复后,斑忽然将她推在了墙壁上。这粗暴的动作关乎原发的本能,根本无需理智的约束。他托起眼前少女的面孔,眯着眼眸问道:“你喊我什么?”
莲沼:“哦。”
“……我说,你喊我什么?”斑特意放缓了语速。
莲沼:“哦。”
“很敷衍啊。”斑用拇指摩了摩她的下巴:“公主?”
“没错你就是公主。”莲沼淡定地点点头。
斑松开了她的面孔,竟然笑了起来。前一刻还阴沉无比的面容,此刻竟只剩下轻微的愉悦之色。他低笑了数声后,说:“你真是记仇,明音。”
说着,他便揽住了眼前的少女。不顾脏污的血迹与她微愕的神情,将她的双肩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屋外骤雨瓢泼、哗然而下,雨水斜斜砸落在木栏上,溅起愈发细小的碎珠。夜色沉如泼墨,凝似一卷未曾铺展开的黑丝绒。
四下空无一人,唯有失去了生命的冰冷躯体与遗留一地的鲜血。在满绽着死亡之花的走廊上,两人隐匿于夜色之中,悄然拥抱。
(等着决斗的千手柱间:??whereismadara?)
这样单方面的拥抱却以奇怪的结局收场。
斑怀中的莲沼忽然抱头急急蹲下,用手不住地攀援揉捏着额头两侧。她紧闭着双眼,眉心不安地皱成一团。
“怎么了?”斑也低下了头,低声询问道:“太疼了吗?”
“不……不。”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走远点。”
“你伤到了哪里?”斑搭着她的肩膀。
“你走开点就好。”她蹲在血泊中,将自己的身体瑟缩为越小的一团,双唇一启一合,悄然说道:“……又看见了啊。”
薄雪铺满了台阶,像是泼上了一片月光。
层叠铺曳而开的袭色裙裾,沾着微融的雪,明媚鲜妍的色泽彼此映衬——紫村浓、生壁、百入茶、移菊……
哗然一声,是饰有金箔的杉木衵扇被徐徐展开,施以薄彩的扇面当空微抖而过,接过些许飘落的雪花。
不知何人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方拨过了红色的四天玉,她的杉木衵扇便带着降雪压在那人的手背上,阻止了他指间细微的动作。
继而,那柄衵扇缓缓合上,蹭弄过捻着数珠的手掌:“深著于五欲,如牦牛爱尾,以贪爱自蔽,盲瞑无所见……这‘五妙色’中,可也含了‘情爱’?”
“明音?明音?”
斑的呼唤声让她从眼前的幻象中惊醒。
她松开了抱着头的双手,睁开了双眼。眼前没有了红色的四天玉与漫天的落雪,只剩下黑发男人俊美的面孔。他的眼睛与鼻梁近在咫尺,漆黑的眸子像是一片寂然的深海。
而且,斑的双手还搭在她的肩上。
这让她心情复杂。于是她说:“千手柱间还在等你。”
皇上,柱间还在大明湖畔等你。
千万要记得去啊……你带着泉奈,泉奈带着刀。
“……”斑无言,冷然收回了手:“我看你似乎状态不妙。只是这种程度的任务,就已经无法接受了吗?”
“不。”她将匕首横在面前,故作凶残地说道:“我还能再宰五十个。”
锃亮的光在夜色里闪过,斑未说出的话堵在了喉咙口:你还是乖乖跟在我的身后做侍奉我的女人吧。
斑打量着她的身体——诚然如她自己所说,先前在交战中受的伤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了衣服上残破的缺口。这样的复原能力,他只在柱间身上看到过。
“我刚才只是想让你离我远点。”莲沼挥挥手,做了个驱赶的动作:“太热了,你。”
“……”斑秒转身,回去找柱间了。
谈什么恋爱,还不如打架。
莲沼看着斑一言不发转身的背影,登时觉得有些想笑。
嗳这族长真可怜,难得放下架子关心一下部下,还吃了一碗闭门羹。
笑着笑着,她便笑不出来了。
她将贝露丹迪的身体带来了这个世界,也意味着……
她将贝露丹迪取回的记忆,那属于她前世驱魔师的回忆也一并带来了这里。
她会和优一样不停地、不停地看到未曾见过的景物与人,直到最后……
也许又会是咎落吧。
又或许会不小心存活下去。
原本的宴会以血腥的屠戮收场,颁布委托任务的大名最后只能在忍者的保护下瑟缩颤抖。
“我就知道……他对封地的边界一向不满。”委托人还没有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要不是此行我雇佣了忍者,也许我已经死在了此处。你们,你们忍者,是不会擅作主张违背委托人的意愿的吧,那么就把我护送回去……”
虽然大名提出了超出委托范围之外的要求,但是碍于身份差别,宇智波斑还是答应了大名的请求。
如果已经撤退的千手柱间继续执行千手一族委托人的任务,导致这位大名在归府的半道上死亡,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千手柱间不像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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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使用忍术,但斑还是认可了莲沼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他将莲沼真正地纳入族内——她从身份上来说,始终都只是一个外族人。
“想要栖息于宇智波一族的屋檐下,彻底融入族内,还需要你自己的努力。”
斑是这样说的。
但是他很想添加一条更为简便快速的方法——直接找个宇智波嫁了吧。
回到族地后,斑迫切地找来了医疗忍者查看莲沼的身体,美其名曰“查看伤口”,实则却有着更深一层的探究意义——莲沼的身体所展现出的再生能力,令他很是在意。
但是,无论如何检查,医疗忍者们也无法找出具体的原因。在莲沼的身体内,就连查克拉的存在都无法被找到,强大的再生能力也成为了一个谜。
能找到才有鬼。
莲沼可不管斑在谋划着什么。。
她正在朝成为族长夫人的路途上进发着。
“斑,听说你比较愿意娶一个温顺恭谦、仪态得体的女人为妻……”
“你在这里做什么?”
莲沼哗啦抖开手里的衣服:“喊你起床,为你穿衣,帮你梳头,给你风一般的贴心人|妻体验。”
斑:……
斑头顶的炸毛有些委顿。
——你要是真想嫁给我,就直接到床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