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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她了?”
席暖又问了一遍,席晨沉默了一下,笑了声说:“不喜欢,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
“那你之前的五年算什么?啊?”
席暖盯着他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有点懵了,席晨别过头,淡淡地说:“那时就她能帮忙照顾你,我感激她,就是感激而已。”
席暖抬起手,手在半空哆嗦了下,重重打在他脸上,席晨握住她的手将她按到怀里,“你非要问,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可是——”
“姐!”
席晨低头,脸埋在她肩上蹭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我不是孩子了,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帮她挑人,只要是真心对她好的都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不想看你再瘦下去。”
席暖眼泪落下来,心里沉闷闷的难受,“好,韩温叶和米唯还是等你自己出来解决吗?”
“我来解决,你看着韩温叶一点,我怕他心思太多毁了暖晴,你也说她是好女孩,我们欠了她的,能还,还是要还上。”
“嗯。”
“对了,以后对卫家上点心,别什么都信。”
“……你什么意思?”
席暖眼帘掀了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探询样看他,席晨没多说什么,收紧手说:“你上点心就好,这个世上除了我,你对谁都要有防备心。”
时间有限,分别的时候席暖扒着门,哭得像个孩子。
宁夏在门外等她,她和席晨说的话他听到了,真是傻,感情用事,那份狠连席晨都比不过,爬到今天,不知道摔多少跟头。
宁夏抽了张纸给她,席暖捏在手中,没有见面后的轻松欣喜,整个人像被沉重包裹住,看的人要喘不过气来。
宁夏正要说话,席暖手机响了,是易然的电话,他眼光冷下来,“不管他有什么事,都告诉他你今天没空。”
席暖见识到他的手腕,对他言听计从,易然果然是约她吃饭的,她借口有应酬推掉。
车子开进宁夏的别墅,席暖有点不安,今天胡哲他们没有跟过来,宁夏牵着她进屋,似乎没看到她的不安。
“席晨减刑的事基本确定了,就是时间多少问题,多的话三年,少的话也会两年,至于五年,实行起来有点难度,团队还在拿着工资想办法。”
宁夏倒了杯果汁递过去,席暖握在手里,什么感激的话都觉得矫情,只是看着他,抿着嘴,眼睛湿润的像随时能落下泪来。
“……”
漂亮的眼,宁夏弯身看她,在她眼睫上亲了下,“你现在的表情特别的惹人疼,连我都心软了,上楼睡觉去,今天我们叫外卖,对了,你和席晨见面这件事,要烂在心里,尤其是卫暖晴,绝对不能说。”
席暖懂他的意思,迟疑着说:“你饿吗?我做饭吧?”
“去上楼睡觉。”
宁夏扬眉,语气像在宠自己的女友一样,席暖乖乖上楼去,在楼上回头看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眸忙别过头。
她靠在床上,捏着黄金小算盘发呆,外面天气有点阴,阳光被墨云一点点吞噬,黑暗扑天盖地涌来,她怕黑,有点心慌,忙开灯。
屋里一下亮起来,她吸了口气趴在床上,疲惫涌上全身,易然发来短信,要她注意安全,想接她回家。
她直接将信息删除,有种想把他拉入黑名单的冲动,生生忍住,她最近脾气越来越收不住,药也要吃完了。
突然门被拧开,她阖上眼装睡,宁夏走进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下,她缩了下身子,他依稀叹了口气,帮她盖上被子,然后把玻璃门关上。
房门重新阖上,席暖睁开眼,脸在柔软的被子上擦了擦,眼角眉梢都透出黯淡来,她不懂宁夏的心,但厌极了这种猜度算计的游戏!
宁夏倚靠在玻璃门上,风猎猎吹来,似乎要下雨了,他晃着杯子,醇红的酒液带着醉人的香气,他嘴角轻轻掀起。
游戏,越来越精彩了,精彩到他有点厌恶看到结局……
睡了一觉,席暖下午回去,宁夏没拦着,事实上他也很忙,今天的事已经浪费了他很多时间。
回到家,易然的车正停在门口,看到她,他表情微妙起来。
大半在商圈混得如鱼得水的女人,名声都不大好听,毕竟商场污浊,席暖当然不例外,尤其还是那样招人的相貌。
易然当然介意,但席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忍让的女孩,虽然她一心一意只有他,但她背景太深,让他不安,如果两人分开,损失的,只会是易家,所以现在忍让的,是他。
席暖看到他,脸色黯了黯,“易然哥。”
“我在这等你很久了,很累吗?”
“还好,我们进屋说吧。”
李妈送上茶点,席暖喝了半杯果汁抬头看他,“这么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爸妈想找你聚一聚,今天行吗?”
“行啊,你们的事大,不行也得行。”
席暖笑笑,起身说:“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
易然忙不迭拉住她,拇指在她掌心揉弄一下,声音温柔,情意都要流出来,他说:“你穿这身,特别好看。”
席暖脸颊泛红,看他一眼忙又低下头来,易然心跳一下失控,低下头去,两人的气息渐渐勾缠,眼看就要相触时,突然李妈走出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
“小姐,抱歉。”
李妈站着有点尴尬,易然咳了一声坐回去,“晚上六点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送易然出门,席暖回屋,脸色瞬间冰冷。
李妈迎上来,“小姐,你真要去啊?他家人肯定不安好心,要不我陪你一块吧?”
“没事,别担心。”
“能不担心么。”
李妈忍不住唠叨起来,“闹出这么个事,还有脸来找你,还是大户人家教出来的孩子,什么玩意。”
李妈说完才发觉自己逾越了,呐呐地看席暖。
席暖笑起来,倒没有生气,老人家是关心她,她温声说:“您刚才出来的时间恰恰好,以后也这样,我有数的,您别担心。”
“唉……”
李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易宅——
车子停在门口,席暖坐在车里,五分钟了,胡哲脸色不大好,低声说:“小姐,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委屈的。”
“……”
席暖看他一眼,直起身淡淡说道:“不到最后,谁又知道委屈的是谁呢?”
她下车,按响门铃,季瑛亲自迎出门,亲热地拉着她,席暖进屋,易凡新看到她有些尴尬,到底是自己儿子做了丑事,他脸上也不好看。
“暖暖,你看这事弄的,是我们对不起你。”
易凡新搓着手苦笑,季瑛握着席暖的手,眼泪掉下来,“暖暖,阿姨也没脸向你辩解什么的,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坏了,你一向是个善良的,小然说你原谅了他,我都不敢相信。”
“我和易然哥这么多年,感情怎么割舍的下?”
席暖苦笑,低声说:“再说,是我不愿意出国陪他,他一个人在国外寂寞也能理解。”
她这么懂事,季瑛感动到说不出话来,连易凡新都跟着动容。
席暖安抚季瑛,柔声说:“阿姨,姐姐怀孕了,孩子是无辜的,只要姐姐同意,我会把孩子当作亲生的对待。”
“……”
易凡新夫妇面面相觑,有点不能消化这天大的喜讯,他们还在愁怎么劝说席暖同意,她竟然主动开了口,这份宽容令夫妻两人动容。
易然都震惊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席暖陪着夫妻两人说了会话才离开,神色间又透出淡淡的黯淡。
易凡新夫妇亲自将她送出门,季瑛叹气,回屋说道:“苦了这个孩子了,一个人撑着家,刚看她,一直压着悲伤。”
“能不难过么?”
易凡新提到就有气,回头瞪易然,怒道:“幸亏是暖暖,她要不是喜欢你,凭她现在的本领哪需要忍让!”
“……”
易然低下头,易凡新训了他几句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头对季瑛说道:“席颜那边你还要多上点心,本身有婚约,还勾搭自己妹夫,像什么样子!”
席暖坐上车,胡哲表情微妙,将手机递过去,“良少的电话。”
“……”
席暖抿了下嘴,“卫良哥。”
“见了易然父母?”
“嗯。”
“……”
“我说了,我不介意孩子,我会好好待这个孩子,我和易然很快要结婚了,你听到了吗?”
卫良声音低下来,苦笑着嗯了一声。
席暖捏紧手机,突然一甩手扔掉,胡哲忙接住!
车子在高速上疯狂飙飞!胡哲的车子紧紧追在后面,心都要跳出来,想拦着又不敢,急的满头都是汗!席暖紧盯着前方,突然一个紧急刹车,额头狠狠撞在方向盘上!
飚车似乎耗光了她的体力,她软软趴下,额头麻麻的也感觉不到多痛,手机一直在响,是易然的电话,甚至还有席颜的电话!
胡哲敲了下车窗,她按下,冷冷地问:“什么事?”
“宁先生的电话。”
席暖立刻清醒过来,抬手捂住脸,心怦怦乱跳起来,还好没出事,她吸了口气接过,“是我。”
“过来。”
简短的两个字,不容置疑的命令。席暖下车,风猎猎吹来,十月份,夜色寒凉,她坐到后座,声音有些黯,“送我到宁夏那。”
“……”
“快!”
席暖脸色陡然阴沉,甚至透着狰狞,胡哲不敢反抗,忙上车开离。
车子开进海蓝别墅,阿姨将她迎进屋,宁夏在书房等她,她推门进去,他正在收拾东西,桌上摊开一摞摞的文件。
席暖上前默默帮他收拾,宁夏头也不抬,“别动。”
“……”
席暖退开,低头看脚面,宁夏很快收拾完,倒了杯水给自己,看着她似笑非笑,“我不知道你还有飙车的爱好。”
“……”
“怎么不说话?”
席暖脚趾在鞋子里蜷缩起来,“没有。”
宁夏上前,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笑眯眯的,眸光却透着危险的寒凉,“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
“宁总,我是人,总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不算过分吧?”
席暖觉得很累,她很想躺下睡一觉。宁夏却不想让她如愿,拇指在她唇上揉弄,微微低下头,声音清寒,“为了个废物,不要命去飙车,我看你对席晨也不是那么看重,否则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我看我们的合作我要重新审度一下了。”
“……!!”
第二十八章二审
席暖睁大眼看他,然后慢慢蹲下身,抱住双膝,哑着嗓子问他:“不然呢?不然该怎么办呢?我最亲的人我碰不到看不到,我喜欢的人……背叛我,对我好的人我昧着心利用,我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现在还要算计一条人命!”
最后一句她吼出来,然后抱住头把自己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宁夏抱她到床上,坐下帮她脱鞋子。
“席晨是有期徒刑,不是死刑,你喜欢的人背叛你说明不是的你幸福,早看清不是好事么?对你好的人你昧着良心利用,你不是一直在补偿卫暖情,帮卫良摆平了许多事,谁不是整天算计,是你自己自残,非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宁夏握住她的手,淡淡地说:“你太累了,睡一觉,帮你兑杯安眠药?”
席暖摇头,贴过去抱住他,脸埋在他腰腹,“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
“我是你保姆?我让你来是陪我开心的,说什么?”
宁夏手在她腰上揉按,两人依偎着,俨然一对情侣,甚至夫妻,席暖又摇头,她不知道,她只是想有人陪她说会话,不想一个人待着。
“那我们来谈谈快被你掏空的宜正集团。”
席暖睫毛颤了下,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宁夏慢悠悠地说:“我要收购宜正的那条院线,你有绝对的控股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席暖直起身看他,宁夏丝毫没有狠宰别人的愧责感,抬手揉弄她温软的头发,笑眯眯的,像情侣的爱抚一样。
“你心不在宜正上,院线现在是宜正最赚钱的所在,给我,是你打压席家最致命的一步,而且我保证,价格公道。”
“我虽然管着宜正,但公司许多老人并不站在我这边,席宴在公司的影响力还是很大。”
“要是这些老人自己都自顾不暇,顾不上和席宴一条心呢?”
“……”
宁夏弯下身,嘴唇贴上她的,舌尖轻轻滑过她的唇线,呢喃样说道:“只要你狠的下心,你会狠不下心么?肯定不会……”
“其实,这才是你主动接近我的目的吧?宁总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席暖漆黑的瞳仁有光泽闪现,宁夏握着她的手压在身下,挑眉看她,不置可否。
席暖笑了下,有些恼,“宁总好手段,我当然狠的下心,我就等着宁总出招了。”
“小东西,你知道骗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席暖低下头,中指掐在掌心,宁夏吮吻她耳垂,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逗弄的意味,他说:“是半真半假,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伤心是真,对我的依赖信任是假,你想让我爱上你,恭喜你,我确实对你有兴趣。”
“……”
席暖抬头,眼中一片精明,那一双眼眸,要命一样!
宁夏手在她腰间揉按,沉眠的欲.望被唤醒,从未有过的渴望,危险的信号,可是越危险越是让他兴奋。
胸前的柔软被含住,席暖缩起身子,手徒劳地抓紧被单,眼泪从眼角落下。宁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几乎半.裸的身子,纤小温软,清纯裹着性感。
“现在的抗拒是真的,你怕被男人碰触。”
宁夏低头看她,拇指在她唇上揉弄,漆黑的眼眸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很多年前,我就不大和女人上床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不到那个地步,顶多吃你些豆腐。”
“你是同性恋……”
席暖说完后哆嗦一下,盯着他全身绷紧,生怕他会报复什么的。
宁夏愣了下,突然笑出声来,低头含住她嘴唇,一个激狂到情.色的吻,快要将她的呼吸都吞噬。
“不是,我是自恋,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看谁先爱上谁。”
“赌注呢?”
“我赢了,公开向我求婚,承认爱我,你赢了,我让席晨出狱。”
席暖睁大眼,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前,低头又吻在她唇上,“别睁大眼看我,会让我想犯罪。”
清晨——
席暖睁开眼,一只手臂压在她胸前,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她眨了下眼,眼珠转动,想到昨天的话,滑开拇指在他掌手挠了挠。
宁夏猛地捏紧手,席暖手都要被他捏掉了,他眯起眼看她,神情瞬间放松,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拽着被子裹住自己,“你怎么跑我床上了?”
“……”
席暖坐起来,下一秒又被他捞了回去,狠狠摔在床上,宁夏低头看她,细碎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一层金光,精致的眉眼透着浅浅笑意。
“我忘记了,昨晚是我不让你走的。”
“……”
席暖从枕下摸出手表递到他眼前,“上班要迟到了。”
“该死的!”
宁夏坐起身,直接脱了睡衣换衣服,精瘦的腰身性感惑人,他边扣袖扣边说:“我昨晚想了下,你搬过来吧,有益于我们培养感情。”
“……”
这么急?席暖懵了。
宁夏捏她脸,低头含住她嘴唇,直吻到她软倒在他怀里才作罢,席暖手抓着他的扣子,张着嘴喘息。
“不住在一起,这游戏不是要耗到天荒地老,晚上就搬过来。”
“可是。”
席暖终于回神,敛下眉眼,乖顺的模样,“你不是说让我挑拨宁秋宁冬么?我们住在一起合适吗?”
“我现在对宁秋宁冬不感兴趣了,我对你的兴趣比较浓。”
宁夏随口说着,席暖手捏紧被子,压住怒火,笑着问:“宁总这么能折腾是不是因为太无聊了。”
“嗯哼。”
宁夏承认了,陈梓珠现在就像只小蚂蚁一样,要不是他太无聊,怎么会浪费眼光多看她一眼。
“……”
席暖盯着他看,呼吸乱了节拍,她咬紧牙滑下床,自从做了宜正的掌权人,没人敢这么戏弄她!
宁夏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回来,笑眯眯亲她,“生气了?晚上早点回来,给我做牛奶蘑菇汤。”
“……”
席暖低着头不说话,手在他肩上捏紧,腾空的脚在他腿上踢了下。
宁夏手在她臀上揉弄,恶劣地咬她一口,“晚上我喝不到汤,我就一口一口,咬遍你全身,嗯?”
“……嗯。”
宜正集团——
席暖手撑着额头,捏着笔在纸上乱画,脸色阴沉,纷乱的线条上,竟也画出那两个字的轮廓来,她捏紧手,将纸撕成碎片扔到垃圾桶里。
她阖着眼,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懦夫!
她一个用力将笔扔出去,房门被推开,席泽被砸个正着,笑着问:“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大哥。”
席暖立刻笑起来,招呼他坐下。
席泽看她,眼中带笑,她穿了件牛仔背带装,粉嫩嫩的像个高中生一样,今天一进公司就听秘书说了,不知道惊了多少人的眼。
“就这样穿多好看。”
席泽由衷赞美,突然手机响了,他只听了一句,脸色就变了,席暖看他,“怎么了?”
“颜颜流产了。”
席泽起身就要走,席暖忙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市中二院——
病房里挤满人,席颜坐在床上,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泪,米雪雅握住她的手在哭。
席泽走上前,“到底怎么回事?”
席颜别过头只是哭,额角脸颊都带着伤,席泽去看米雪雅,米雪雅盯着他身后的席暖,红肿着眼抽泣,手死死拧紧。
易然和席颜提出分手,席颜到酒吧买醉,遇到人打斗,两波人闹的太厉害,席颜不知道被谁推在地上,也不知道被谁打了,身上全是伤,现在都找不到动手的人。
“怎么会找不到人?酒吧一般不都有监控的么,在哪个酒吧?”
“迷夜酒吧。”
米雪雅抹眼泪,“酒吧的监控坏掉了,根本查不到。”
“那报警了么?”
“怎么能报警!”
米雪雅一阵气苦,席泽不解,席暖轻声解释给他听:“这件事不能宣扬,不然孙家知道了会很麻烦。”
席颜看她一眼,抽噎着捂住嘴,席暖叹气,房门被推开,易凡新夫妇走进来,易然跟在后面,席颜看到他,收不住委屈,放声痛哭。
易然不敢跟她对视,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席暖悄悄走出门外,易然忙跟上,席颜看到了,扑到米雪雅怀里,抓着她的手臂哭的要喘不上气来。
“易然哥,她刚没了孩子,你还是陪陪她,安慰她一下,这件事席家对不起孙家,千万别捅出去。”
“我知道。”
易然试探着伸手,席暖任由他握住手,迎面两个人走来,她一下变了脸色,易然猛地捏紧他的手。
米唯笑着走来,他右眼安了假眼,细看有点惊悚,穿着修身衬衫,身体却像被掏空了一样,瘦的像一根枯枝,随时会被风拧断。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小小的个头,脸颊凹陷,满脸憔悴,年纪看着三十岁,然而她才21岁,站在米唯身后畏畏缩缩的,看到席暖眼睛立刻亮了。
“艾艾。”
席暖笑着叫她,韩温艾不敢吱声,偷偷看米唯,席暖苦笑,绕开就要走,米唯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偏过头对易然笑:“易然,你知道席暖第一次给了谁吗?”
易然变了脸色,他当然知道,席颜早和他说了,这也是他会和席颜走在一起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鼓了好多年勇气才决定和席暖在一起,然而这份勇气却是分外脆弱的。
“她右胸上是不是有个烟头的烫伤?那是我亲手按上去的。”
席暖面无表情地回头,易然脸色涨红,下意识往旁边移了一点,席暖看到了,还是对他失望,对自己更失望,失望自己竟然还会失望。
“胡哲,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吧。”
席暖淡淡撂下一句话,胡哲早憋的不行,狠狠一脚踹过去,米唯整个掀翻出去,眼珠被撞飞出去,滴溜溜滚出老远。
韩温艾站在原地,席暖在她肩上拍了下,转身离开,韩温艾红着眼看她远去。米唯捂着眼找到假眼,看到她的模样脸色瞬间狰狞,劈头一巴掌搧过去。
韩温艾摔在地上,跪在地上不敢看他,米唯啐她一口,揪着头发将她拽起来,咬牙说道:“还想着和席家两姐弟重拾就好是吧,婊.子养的,等晚上回去我弄死你!”
韩温艾瑟缩一下,吓得泪流满面。
第二十九章二审
“暖暖!”
易然追过来。
席暖站在车前,头疼的厉害,一抽一抽的,像有东西在里面爬一样,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上心头,易然一把拽住她,她挤出一个笑,“易然哥,我今天特别累,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不行,我必须要说。”
“……”
席暖捏了下眉心,“那上车吧。”
回到家,李妈迎出门,看到易然脸就拉下来,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之间,“小姐,怎么提前回来了?”
“有点不舒服,你去泡杯咖啡。”
李妈看了易然一眼,不情愿地离开,席暖上楼,易暖跟着,房门阖上,席暖双手环胸,怔怔看着窗外,低声说:“米唯说的是真的。”
易然猛地捏紧手——
其实她与米唯的事席颜早就说过,他一直是半信半疑,席暖从来都很小心,不穿裸.露的衣服,不与他有超过亲吻以上的接触。
他几乎要淡忘了这件事,可是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事实突然确凿摆在他面前,他根本猝不及防,失望和嫌弃从眼底渗出来。
席暖看他,突然笑了,不屑的,嘲讽的。
易然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仓惶逃离,席暖有点可怜他,他一直把她当女神样捧在手心,结果女神早就堕落了。
席暖低下头,手指顺着右肩入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衬衫半褪到臂间,右胸,雪白的肌肤上,一点狰狞的伤疤,过了近十年,伤疤已经很淡,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所以,她的浴室里不安镜子!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李妈帮她收拾了漂亮的衣服,她知道她要搬到宁夏那去,期盼她遇到的是真心待她的人。
“小姐,我真的不能过去么?你这么忙,哪能顾上家呀?”
李妈忍不住念叨起来,席暖有些恍惚,漫不经心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的,或许明天,或许一个星期,或许一个月,您好好看着家。”
“唉,是。”
宁夏推门进屋,厨房传来阵阵浓香,他洗了手过去,席暖围着围裙站在灶前,捏着勺子慢腾腾搅着汤。
“你表情有点惊悚,发生什么事了?”
宁夏倚在流理台上,慢腾腾地问,席暖关上火,转身去洗手,“其实你看你周围,每个人每天都有自己的烦恼,一定比我的有趣。”
“我不觉得。”
宁夏站在她面前,帮她解下围裙,没有高跟鞋撑着,她小的像个小孩子,总让他有种想抱一抱亲一亲的冲动。
“哎!”
席暖身子突然腾空,他一手托在她臀下抱她到客厅,他说她来了,阿姨住在这里就不方便了,所以每天在家待命上岗。
“半死不活的样,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姐流产了。”
席暖头搭在他肩上,有些疲惫,宁夏握着她的肩轻轻揉弄,“嗯,然后呢?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不会让你心情低落成这样,还有什么事?”
“我遇到米唯了。”
席暖身子哆嗦一下,宁夏收紧手,声音带着安宁人心的魔力,“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席暖,还会怕他么?”
“如果我说,我没有被强.暴,只是差点被强.暴了,你信吗?”
“……”
“你不信,你们都不信……”
席暖阖上眼,“米唯是个变态,他喜欢虐待,我14岁不到,什么都不懂,只是怕,我跪在地上求他,他打我,用烟头烫我……”
还有那些她根本不愿回想的叫骂声,那些恶心的字眼混着米唯的笑声,喘息声,经常在她噩梦里缠绕!她甩都甩不掉!!
“就是你胸前的那个伤疤?”
宁夏动手解开她的衣扣,连同肩带一同退下,她右胸上有一个小指指甲大小的伤疤,时间太久,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我信。”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舌覆在那道浅浅的伤疤上,他说:“席暖,被畜生欺负不是我们的错,既然我们没有犯错,就不要觉得丢脸,你自卑,是因为你在少年的阴影里不敢面对阳光。”
“可是真的很脏……”
真的,那段记忆,很脏,她忘不掉,连带觉得自己也是脏的!
她阖上眼忍住泪,“他的手,很脏,被摸过的地方都很脏,洗不干净……”
“哪里脏了?明明白嫩漂亮。”
宁夏将她按到怀中,声音罕有的温柔:“就是一具皮囊而已,如果被人碰过就叫脏,那这世上多少女人都不干净了,其实只是那段记忆太让你害怕了。”
他帮她系上扣子,握住她的双手合在掌心,“我上次和你说过,我很多年不碰女人了,你不信是么?”
“……”
席暖抬头看他,轻轻点头,他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放.浪,怎么可能不碰女人。
宁夏笑了下,脸贴在她颊边,叹了口气说:“所以啊,大家都一样的,我14岁时有了第一个女人,我都不记得她是什么样子,就记得是个20岁的女人。”
“我长在宁家,我没有母亲,父亲有不如没有,却有个随时想把我碾碎的继母,我想活下来,就要装,装着没有威胁。”
席暖听得出神,越发贴近他,他摸摸她头发,表情很淡然,像是在说别人的过往,“老天很公平,拿走你一样东西,就会给你别的做补偿,比如给了我184的所谓天才的智商,所以老爷子才会高看我,所以我才能活下来。”
“那你怎么还会活的辛苦?”
“他高看我,不代表把我当人看。”
宁夏声音暗下去,想到了从前不堪的过往,黑暗到看不到一丝阳光,“他从来不会帮我,他捧着宁家的权势站在金字塔上,看着我们所有人一层一层厮杀,他说,谁爬上来谁就是宁家的掌权人。”
“席暖,你还有席晨,有个能依偎的人,我连什么是希望什么是温暖都不知道。你知道每晚被迫和不同女人做.爱的感受吗?胃疼到痉挛还要装作饥渴,明明厌恶的要命根本硬不起来,只能靠药。”
席暖收手搂紧他,他脸搭在她肩上,“到我做了宁家的掌权人,再不用受制于人,可是我发现,心空了,更加寂寞。”
“所以你才和我玩爱情游戏?”
宁夏笑起来,贴着她耳边呢喃样地说:“是啊,寂寞的快疯了,小东西,你能给我救赎吗?”
“……”
席暖没说话,她不知道,她自己都在沉浮中,还能给谁救赎?
宁夏笑了声扬眉,依稀像叹了口气,“和你说笑的,吃饭吧,饿了,今天你心情不好,一会陪你出去走走。”
“玩水滑梯吗?”
“你不怕凉就去,一会准备厚一点的衣服。”
水上娱.乐城——
“啊——”
席暖一路尖叫,箭一样滑落下来,宁夏张开手臂接住她,被她的惯性带的压在水下,沉浮了几下托着她浮出水面。
“玩了八次了,还没够?”
他敛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连带声音都透着宠溺,席暖看他,突然伸手搂住他,收紧手浅浅一笑,“就一次,再一次我们就回家。”
“我怕你生病,手都是凉的。”
“再一次吧……”
席暖侧着头看他,湿润的眼眸像雨后晴空一样澄净,宁夏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乱了,从未有过的渴望自下腹涌起,他扼着她的腰按到怀里,猛地擒住她的嘴唇。
“……”
席暖呻.吟一声,脸一下烧起来,他的胸膛滚烫,灼热的体温隔着薄薄一层衬衫浸入体内,她快烧起来了,从脚尖到每一根发丝都带着热气。
“小东西,你简直就是个妖精!”
宁夏眯起眼,恼恨地咬她一口,喘息着放开她,“上去,最后一次。”
席暖眼睛一下亮起来——
水哗声伴着笑声卷过来,这次她滑的慢,宁夏接了个满怀,笑道:“行了吧?”
“啪啪啪!”
三声响亮的拍掌声,席暖回头——
水池边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很奇特的女人,身材火爆,蜜色的腿修长笔直,脚下是一双细长高跟鞋,穿了件无袖收腰包臀的连身短裙,长发打着卷披在身后。
看着年纪与宁夏相仿,浑身上下都是成熟女人的风情,眼中却又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竟然跑到这里来玩童真,天才的思路真与众不同。”
关晶洁脸上带笑,声音却又透着不明的意味,她蹲下身,目光像要透进席暖心里一样,席暖低下头。
“上去。”
宁夏按了下腕表,顾维黄宁立刻过来,手里捧着同色的风衣,宁夏抖开那件女式的披在席暖身上,席暖拢了下抬头看他。
“让他们先送你回去。”
“这么宝贝?介绍都舍不得?”
关晶洁踩着鞋子上前几步,她172的身高,穿了10cm的高跟鞋,席暖光着脚,在她面前像个小孩子。
孩子,却是一个有着漂亮脸蛋,美到令人嫉恨的孩子!
“我叫关晶洁,席小姐,久仰大名。”
她话里听不出特别的敌意,更听不出来善意,席暖点头行礼,回头说:“你们有事先聊,我先回去了。”
“别啊。”
关晶洁拉住她的手,笑盈盈的,“早就想认识你了,难得这么巧,怎么都要聚一聚,宁夏,不许推辞,正好今天霍云开party。”
宁夏低头——
席暖默默系好衣服,他不说不就是同意了,她还能说什么,“好,一起去吧。”
第三十章二审
酒吧就是上次宁夏带她来的地方,叫夜色风情。
里面乐声震天,酒香色艳,这里出入的都是些固定的名人,*安防做的非常好。席暖甚至看到几个很有名的明星,她有点后悔了,今天胡哲他们没有跟过来。
关晶洁搂着席暖上前,喧闹声立刻停止,所有人都看过来,一口一个洁姐,席暖已经猜出她的身份,这样大的威望架势,非云西关家莫属,她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关家大小姐。
云西关家,云东宁家,a市最有名望的两家,席家与关家相比,不可企及。
霍云笑吟吟挤过来,穿了件修身衬衫,衣扣从上开到下,只系了腰间的一颗,壮硕的肌肉撑着衣服,扣子紧绷,怎么看,都透着淫.糜情.色。
“哟,席家妹妹,稀客啊,从前只远远看过一次,惊为天人啊,来来来!给我妹妹上一杯甜酒。”
“席暖以后就是我妹妹,你们谁都不许欺负她,不然我翻脸。”
霍云搂住关晶洁,眼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吧嗒亲在她脸上,“洁姐都说话了,咱们哪敢啊。”
关晶洁瞥了他一眼,霍云一个灵激,立刻松开手,她拉着席暖坐到人群中,塞了杯酒给她,“以后这就是自家人一样,谁敢欺负你就跟我说,大家都是朋友,必须要认识一下。”
关晶洁使了眼色,挨个给她介绍,席暖平时应酬也不少,挡酒手段也很多,却架不住人多,当头开始发晕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醉了,摸索着找手机让胡哲来接她。
宁夏晃着酒杯,醇厚的酒夜鲜红如血,透过单面玻璃,外面的情景尽收眼底,包括席暖已经泛红的脸,关晶洁不怀好意,他当然知道。
他知道,而且默许的,他眯起眼,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微凉的杯身,她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一张白纸今夜就要被涂染成黑色。
席暖推开那些蜂拥而上的手,胡乱往前走,不知道碰到了谁,脚下发软就往后倒去,然后被人扶住。
“醉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突然就控制不住委屈,哑着嗓子说:“你到底还是来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重重砸在宁夏心上,他的心竟然感觉到疼了,她知道,为了席晨,忍到这个地步,他叹息一声,握着她的肩按到怀里,“你喝醉了,我们该回家了。”
“家?”
他听到她的笑声,讥诮的,悲凉的。
关晶洁走过来,斜着眼看他,似笑非笑,“她喝醉了,让我朋友带她去休息,我有个从n国回来的朋友一直想认识你,马上就到了。”
席暖搂住他的腰,手收紧,宁夏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不相干的人来照顾?你朋友我今天没兴趣见。”
关晶洁拧紧手,笑了下让开身。
宁夏掐着席暖的腰抱起,一手托在她臀下大步离开,酒吧外,夜风拂面吹来,席暖头脑清醒几分,推了他一下。
宁夏抱她上车,车子开离喧闹的街市,路灯昏黄的光勾出夜的抑郁,席暖看向车窗外,夜色染在她眉眼,像朵开始凋败的花。
车子开进车库,席暖直接下车,刚走到门口被他拽住,她猛地挣开,笑着看他,“我真的很累,如果你还想把我送给你朋友,明天行吗?我不会跑的。”
宁夏瞳孔收缩,突然将她按到怀中,压下身狠狠吻住她嘴唇,席暖用力咬下去,尝到满嘴咸腥!
宁夏似乎根本没有痛觉,捏紧她的下巴,越发吻得激狂到狠戾的地步,席暖要喘不过气来,身子软的根本站不起身,全靠他手臂支撑着。
风衣不过松松系了一颗扣子,很快滑落在地上,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沙发上,席暖坐在他腿上,衬衫堆在腰间,雪白的肌肤透着粉泽。
宁夏呼吸灼烫,胸膛剧烈起伏,他从不知道*可以这样疯狂的,更想不到那种疯狂会发生在他身上!
席暖感觉到身下坚硬的一物,灼烫颤动,一下一下摩挲着她,她整个瑟缩起来,宁夏咬着她的嘴唇,细细吮吻,“刚才咬我的时候像只小野猫,现在知道怕了?嗯?”
他恶劣地顶了一下,席暖吓的缩起来,想发脾气又不敢,宁夏低头帮她穿衣服,“以后离关晶洁远一点,她们那伙人从小活在阴暗里,就见不得干净的东西,看到了就想染黑。”
“想染黑我的不是你吗?”
席暖回了一句,宁夏动作顿了下,继续帮她系扣子,贴近看她,眸子幽暗,“是啊,我想把你染的像我一样黑,怕了?”
“……”
怕吗?当然怕,可怕又怎么样?受制于人还能有什么选择,不过看他的心情而已。
她正想着,身子突然腾空,宁夏抱她上楼,慢腾腾说道:“怕就说,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你说过,是爱情游戏,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拉一帮人,还有玩的意义么?”
宁夏踢开门,将她压到床上,在她鼻尖上咬了下,“还挺伶牙利齿,是我错了,把我刚才的话记在心上,离关晶洁远点,她是颗毒.药,沾上就会要你的命。”
“你是什么?”
席暖看他,他却愣住。
席暖推开他去洗澡,出来时他坐在床上发呆,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洗过澡了,席暖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起来给我吹头发。”
宁夏隔着被子踢她屁股,席暖扯过被子蒙住头,沉默着发脾气,谁都有忍耐度,她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被子被拽下来,肩上传来点点凉意,他从背后抱住她,湿凉的头发蹭在她颈间,“说,我是什么?”
“……”
“说!”
他异常执拗,席暖耸拉着眼皮,头也不回地说:“你是口香糖,嚼了就被吐出来,粘上还要被刀剔下来。”
的垃圾!
最后三个字席暖在心底加上,今天一天的喜怒悲伤搅得她精神都快错乱了,忍不住发脾气,却竟然逗乐了他,她觉得他就是疯子!
“你确信你剔的下来?”
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穿着他的衬衫当睡衣,衣服下只穿了条平角内裤,他很恶劣地蹭了她一下,……
“嗯?”
宁夏被她憋屈的表情逗乐,蹭了下她鼻尖,“晚安。”
“……”
终于安生了,席暖忙翻身睡觉。
宜正集团——
会客室里,席宴脸色铁青,抓着杯子就往席暖脸上砸,席暖偏头躲开,宁夏坐在一旁看着,眼中寒光流转。
“畜生!你是要把席家折腾垮了才安心是吧!”
席宴气得手都在抖!宜正最赚钱的院线,席暖竟然想转手给宁家!更可气的是从前支持他的公司高层,这次竟然都站在她那边!
不管席宴同不同意,席暖是宜正的绝对控股人,加上其他人的支持,宜正的那条院现正式并入nt院线,主营权归nt,而席暖,以暖阳电子名义入股,算盘打的真精!
席宴骂了一气,直接摔门离开!合约签好,宁夏伸手,席暖与他交握一下,笑着说:“宁总,合作愉快。”
“还有些事要和席总谈一下,方便进你办公室么?”
“当然,请。”
席暖带他上楼,席宴正等在她办公室门前。
院线是宜正最赚钱的经营,也是他最赚钱的所在,席暖这一举等于砍了他的财路,什么风度面子他现在通通顾不上了!
席暖刚上前,被他一巴掌打的摔在玻璃墙上,她贴着墙站直,手用力捏紧,竭力忍住怒火,“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这还有客人。”
席宴又一巴掌搧过来,宁夏一把扼住他的手,指下用力,席宴疼到脸都青了,愤恨地瞪他,“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宁总也要来问?”
“嗯,不行么?”
“你!”
席宴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立刻懂了,掀着嘴角说:“宁总,友情提醒你一下,我这个女儿可不是什么小白兔,14岁就知道勾引男人,拜倒在她裙下的数都数不过来——”
席暖指甲挠在玻璃门上,尖厉刺耳的摩擦声像压抑的呜咽。
宁夏笑了声,饶有兴味,“这就是失败者的嘴脸?真挺难看,等你破产了,估计你又要跟别人说是你儿子老婆卖的太贱,才让你没了翻身的机会。”
“你!”
席宴脸色涨红,却不敢和他叫嚣,宁夏是出了名的狠毒,a市商圈没人敢惹。
宁夏将席暖推进门,反锁上门,席暖贴着门,左脸烫红,右脸却苍白,他从冰箱里拿了冰袋敷在她脸上。
“有些个亲人,有真不如没有的好,你这个爸和我那个爸有的一拼。”
席暖有点疲惫,偎在他胸前问:“你爸对你也不好吗?”
“不好,我妈婚内出轨让他成了笑话,于是他把怨恨迁怒在我身上,好几次把我扔了,甚至有一次喝醉了差点把我掐死了。”
“……”
席暖敛下眼帘,“不是所有父母都这样的,我们比较不幸,以后我有孩子了,一定不会打他的。”
“还是不生的好,直接断了所有悲痛的源头,多干净得落。”
“我要生,我喜欢孩子。”
席暖末了又郑重地加了一句,“嗯,我特别喜欢孩子。”
“自己就是个孩子还喜欢孩子,等你先长大了再说吧。”
宁夏捏她脸,半假半真,“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兴趣了,我们俩这基因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得出色成什么样,晚上我们试试,给我生个女儿。”
席暖脸都吓白了,宁夏手下用力,“逗你玩呢。”
第三十一章二审
易然推门进屋,易凡新正在客厅抽烟,他一直是温润君子,在家几乎不抽烟,除非是遇到棘手的事。
“爸。”
易凡新掐了烟,“刚从医院回来?席颜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易然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易凡新叹气,“心情能好么,我看你最近跑医院跑的勤快,其实你两个都爱吧?”
易然捏紧杯子,苦笑了声算是默认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大概是席颜太爱他太在乎他,他从前错当成怜悯了。
易凡新叹气,抿了口酒说:“早点和席颜分清楚吧。”
“……”
易然没吱声,显然舍不得,刚在医院看席颜,她拉着他的手一直哭,他爱席暖,可是席颜和他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小然,易席两家的生意盘根错节,席家现在握在席暖手里,如果你和席颜在一起,我们等于得罪了席孙两家,易家得罪不起。”
“……是。”
易凡新心中泛苦,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对不起别人,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做下这种缺德决定。
“明天去医院看看席颜,好好和人家说,到底是你对不起她。”
“我知道。”
易然到房间,席暖发来信息:多去看看姐姐,安慰她一下,我刚去看她,她情绪很激动,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易然捏着手机,又一阵愧责压上心头。
两个都是好女孩,他介意席暖的过去,可就像易凡新所说,席暖更适合他,他不是学生时代不通世故,懂得取舍。
海蓝别墅——
月华裹着夜色,寒凉如夜雾,席暖靠在阳台上,低头沉思,韩温艾悄悄打电话给她,易然和席颜分手了,在医院摊开了说。
席颜哭叫着打他,米雪雅终于忍不住打了易然,事情按着她的思路走着,分毫不差,可是她半点都开心不起来,只觉得怅然。
“席暖,你忘记了当初她们是怎么害席晨的么?”
她轻声问自己,那点恻然迟疑散去。
宁夏推门进屋,边走边脱衣服,脸色阴沉,席暖手在阳台上用力抵了下,打起精神来,上前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拾起放到脏衣篓里,然后帮他解衣扣。
“怎么了?”
“……”
宁夏低下头没说话,她细软的手指在他扣子上灵巧活动,一颗颗解开扣子,不是上.床的挑逗撩拨,单纯的安抚帮忙,有多久了,从六岁起,再没有人为他这样做过。
他不说话,席暖以为他不想说,帮他把所有的扣子解开,这才抬头,“我帮你放洗澡水。”
“不用,我不习惯泡澡。”
宁夏开了口,声音有些暗沉,“我跟宁秋宁冬说了,他们以后不会再烦你,对了,宜正和卫家有很多合作是么?”
“……”
席暖动作细不可究地顿了下,点头,“嗯,怎么了?”
宁夏笑,扬了下眉说:“没什么。”
“……”
席暖低头,掩去眼中的异样。
十月初,秋雨寒凉。
席暖靠坐在玻璃墙边,从里往外看去,一片烟雨秋色,她头抵在墙上,耳边是优雅的乐声,蛋糕的甜香,酒的醇香,还有女人细软的笑。
今天是易博公司成立五十周年庆,她是默认的易家儿媳妇,自然是要出席的,易然远远走过来,端着一碟提拉米苏。
“不舒服么,看你都没怎么说话。”
易然坐下来,挑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席暖就着吞下,“胃有点不舒服,抱歉,让你们扫兴了。”
“哪的事,你能来我爸不知道多高兴,一会我致辞过后就先送你回去。”
席暖点头,那边季瑛笑眯眯过来,一袭宝石蓝长礼服,雍容华贵,席暖忙起身,季瑛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小然的主场到了。”
席暖挽着季瑛走过去,易然上场致辞,一样的套路,无外乎就是那些客套话,席暖目光移向人群,席家人今天都没来,看来梁子是结下了。
“感谢诸位对易博的支持,尤其是要感谢我的未婚妻席暖和我一路相携走过!”
掌声响起来,易然站在台上看向席暖,季瑛在席暖手上拍了下,笑着说:“小然在叫你呢,你这孩子怎么走神了?”
席暖回过神来,忙上台,易然捧着大束红玫瑰看着她笑,玫瑰包扎成心形,用白玫瑰掺成iou三个字母,99朵,我爱你。
席暖捧在手上,o字上串了戒指,精致的钻戒,她一眼就看到了,摘出来,易然拿过半跪在地上看她。
“暖暖,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一辈子只爱你一个,永远不背弃你,嫁给我吧?”
掌声雷鸣般响起,席暖看着他,捂着嘴笑起来,眼睛泛红——
永远不背弃她,誓言多美好,可是五年前跟着席颜出国的是谁?五年里那些照片上的男主又是谁?背弃早在五年已然形成!
易然捏紧手,笑的有些僵硬,季瑛急了,就要打圆场,席暖却笑起来,缓缓伸出手,易然听到自己心从半空掉落回原地的声音,忙将戒指戴到她指上。
“看这孩子,是激动的傻了。”
易凡新吁了口气,笑着打圆场,掌声再次响起来!
易然站起身将她抱到怀中,在她耳边郑重说道:“暖暖,我会对你好的,永远不变心。”
“嗯。”
席暖敛下眼,收紧手搂住他。
求婚在年会上掀起高.潮,易席两家等于公开联姻,多少人羡慕易然,席暖跟着季瑛见亲朋好友,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去。
易然要送她,她拒绝了,她今天觉得很累,卫暖晴追上来坐到她车上,席暖让司机先送她回家去。
“暖暖姐,你真要嫁给易然啊?”
卫暖晴早憋不住了,上了车就追问个不停,席暖阖上眼,“我累了,回去再说。”
卫暖晴嘟嘴不敢再说话了,席暖虽然疼她,但最近几年已然透出点上位者的威压之势,正经起来她都不敢放肆。
车子开进卫家,卫良迎出来,脸色不怎么好,卫暖晴知道自家哥哥的心思,拉着席暖进屋想给两人创造机会。
卫良倒了温杯牛奶放到她面前,却没坐在她身边,绕到她对面坐下,握着手,低声说:“易然求婚的事我听爸说了,恭喜。”
“……谢谢。”
席暖握着牛奶的手收紧,卫暖晴恨不能敲开卫良的脑袋,看看是怎么长的!两只眼睛在两人之间滴溜乱转,到底不敢乱说什么,打开手机将拍的那段求婚视频发到朋友圈。
“暖暖姐,席家那样害你和席晨,还有席颜不要脸抢易然,我刚把这段视频发给她了,气气她。”
席暖笑,摸摸她的头,无奈地说:“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好了,我该回去了,今天真的累了。”
“暖暖姐你别走,今晚我们一起睡。”
卫暖晴拉着她不松手,卫良拉开她,低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席暖深深看他,点头,“好。”
卫暖晴再不闹了,笑眯眯送两人出去,看着车子离开,双手合十祈祷,期盼自己大哥长劲点,把席暖抢回来。
细雨刮在车窗上,一道道水痕交错纵横,席暖透过车窗看去,昏黄的路灯下,细雨挣扎乱窜,看的人难过。
“送我到宝宁海蓝别墅区。”
席暖声音淡淡的,卫良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捏紧,却没说什么,席暖看在眼里,眼底透出抹淡淡的苦涩。
喜欢她,就这么难开口么?五年了,那么多次机会她丢给他,他却始终不肯踏出一步,她真的有点累了,她也不可能一辈子耗在一个人给不了她希望的人身上……
车子在前面拐了个弯,卫良直直盯着前方,连跟她在镜里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没有问宁夏,没有问易然。
车子停在海蓝别墅门口,席暖推开车门——
“暖暖。”
卫良开了口,声音沙哑,他说:“你还是再想想吧,你能找到更好的,易然他配不了你的。”
“……”
席暖捏紧手,下车按门铃,卫良看她进屋,黝黑的脸抽动两下,慢慢埋下去,他抽了根烟含到嘴里,一手捂住脸。
手机响了,是一支他从来不在席暖面前接的电话,他按下接听,“卫哥,今年监狱那边还照往常么?宁家那边宁夏都出面了,我们得罪不起啊。”
“压!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动手。”
“那先生那边怎么说?他要知道就麻烦了。”
“这件事从今年起死都要给我压住了,我爸那边我担着。”
挂断电话他吸了口烟,抬头看过去,海蓝别墅区,a市是昂贵的小区,住着a市的权贵,不是他这种人能碰触的,然而宁夏——
宁夏不是什么善茬,那是一个危险的跟疯子样的人,他明知道她在飞蛾投火,却连阻拦的勇气都没有,不敢得罪宁夏,不敢和易然争夺,不是不想,是因为有个人,不允许他去争。
“卫良,你就是个废物!你连跟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吸了下鼻子,自嘲地笑了声,扔了烟开车离开……
席暖站在阳台上,看着车子离开,灯光下细雨如丝,在夜色中惊惶跳动,像齐数挤进她心里,凉的,寒的,躁动的,她回头敛下眉眼,眉眼的黯色在灯光下勾勒。
“未婚夫求婚,被异性朋友送回情人的家,然后一个人在阳台神伤,我很好奇你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隔壁一道声音传来,灯光骤然亮了,宁夏扬眉,端了杯酒隔空对着她碰了下,席暖眉眼间的黯然像被灯光吞噬掉了一样,笑着看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很久了,一直在看戏,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