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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郑有风家的大门被猛地拉开了,打眼望去,里面跟遭了贼一样乱七八糟的,一眼就能看出肯定有人来过。郑有风抓紧了门外的铁锹,拿起来放到身前,一边对准外面,一边仔细听着身边的动静。
他先是到房间里看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对方应该早就撤走了。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连忙拿出电话来给苏越打了过去。
“领导?”苏越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激动,“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她语气微微收了收,说道,“苳笙家里有人来过了。”
“我这边也是。”郑有风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皮,“你自己小心些,把武器带好。让你和跟你一起去的那两个弟兄都注意安全。”
他挂上了电话,先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像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一样,片刻之后走到了陆苳笙的那个小冰箱面前找了起来。
里面都是她的一些擦脸的,顺序全变了。那群人连这里都没有放过,那就说明他们真的找得很仔细。而且东西不大,是能够跟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或者就是能放进这些东西里面的。
什么东西体积小能随身携带不让人发现,还能容量特别大呢?
郑有风想了一下,发现陆苳笙最容易接触到的就是芯片。只有芯片,才会这么容易。擦脸的含有各种各样的酸碱度,为了便于保存,她一定不会放到护肤品里面。那东西那么重要,既要能抗氧化又要能避水,如果可以,她会放在哪里?
郑有风想了片刻,发现依然毫无所得,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他觉得,如果陆苳笙真的要放东西,肯定还是会放在他家。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郑有风,是她相对来讲比较熟悉的人,她真的要放,只能放在下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在她那个长期不回的家里,可能出现的纰漏太多了。只有放在自己身边,随时能看到,她才能放心。况且,虽然自己也不是那么得她信任,但是陆苳笙这个人习惯做两手准备,只要她不是真的想死,就知道眼下她除了信任自己别无选择。她一定会把东西放在这里。这样一分析,郑有风更加不期待苏越那边能有什么发现了。
但是,陆苳笙又会把东西放在哪里呢?
这件东西肯定不是她来了这里才重新带来的,一定是一直跟随着她的。她当初除了带了个冰箱过来,还带了什么?
她要放着外人,还要让自己能在她出了意外之后能找得到,东西存放的地方不会太显眼,也不会太不显眼。
郑有风围着冰箱找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把那个小冰箱把住看了一眼,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陆苳笙把东西藏在了冰箱里面?
不可能。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郑有风自己就否定了。陆苳笙一定不会这样做。且不说冰箱一旦被打开,行迹就太明显了不说,而且她自己根本不会复原。如果要把冰箱复原,肯定会惊动工人,陆苳笙不会冒这样的险。
除了冰箱,还能在哪里?
陆苳笙不学无术,书籍什么的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她这次过来,还带了几本书的。所以东西会在书里吗?这也太明显了吧,陆苳笙会这样做?
那群人既然能够堂而皇之地跑到他家里来找东西,那就肯定不怕他突然回来。要么他回不来,要么他回来了对这群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们早就在自己家里找了一遍,连他书架上那些早就没有看过的书都全被人弄了下来,有厚封皮的被人划开了。如果他们找到了,那肯定现在电话已经打到自己手机上来了,他没有接到,换而言之,他们还没有找到。
不是冰箱,不是书,还有什么?
郑有风的目光移到外面放着的那几株高壮的月季苗前面,除了冰箱和书,就只剩下这个,陆苳笙从家里带来的了。
然而,往常在阳台上长得好好地花木,此刻被人随意地仍在地上,月季被人连根拔起,里面的泥土被人一寸寸地拨开,狼藉一片。
这里面也没有吗?
郑有风死死地盯住那两株月季,总柑橘自己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去陆苳笙家中时,她正在院子里面给这两株月季花剪枝,她还说,这是她妈妈在的时候养的。
郑有风一惊,连忙去储物室找来了陆苳笙刚买的花木剪刀,搬了把小凳子,坐到了阳台上。
他拿起被人踩了的月季花枝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在靠近主干的地方果然有几处很老很旧的伤痕,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会以为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剪枝留下的伤口。加上她不知道养的什么月季花,上面全是刺,一般人就算注意到了,也会因为刺多不会在上面多做停留。郑有风拿了镊子,小心翼翼地把大拇指粗的花枝外皮挑开,然后用小刀一层一层地削掉。
在他弄到第二株月季花的时候,终于在第一个口子处,找到了一个不到小指甲一半大的用塑料封起来的芯片。
郑有风屏住呼吸,马上给苏越打了个电话,让她撤回去,自己回到卧室里,拿来一个读卡器,把东西装了上去。
在一个地下室里,吴晗一把握住陆苳笙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我真是养雁反被雁啄,真是只白眼狼。”
陆苳笙这会儿还有心情笑,“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合适吧?吴晗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带到陆氏的。虽然陆泽是个禽兽,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翻脸不认人吧?”
她用充满揶揄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吴晗,我们两个,其实有什么区别呢?哦不对,我其实比你还好点儿,毕竟陆泽他不喜欢女人,他只是喜欢折磨我罢了。不过你在他床上,叫得也不多愉快啊。”
“陆泽他不是就喜欢把你这样看起来高洁如云的人扳弯吗?你也真是没有志气,果真还是如了他的愿。陆泽在地底下看到你这幅样子,不知道要多开心呢。”
陆苳笙话音刚落,陆泽就拿起旁边一根钉子死死地钉住了她的手掌,钉子上面有锈,陆苳笙疼得直抽气,偏偏却不肯叫一句。她抬头看向吴晗,笑道,“你找不到的。这么多年你都找不到陆泽父子当初肮脏生意,现在想要逼迫我,更不可能。”
“哼。”吴晗压低了身子看着她,“你举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你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会不留后手?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带着你,等着你的人带着东西上门来。”
“哦,让我猜猜。”他这会儿又恢复了平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虽然现在跟那位在一起,但是我想,你一定不会把东西直接交给他吧。一来这个人背景太深,你不好利用;二来么,就凭你那狗脾气,你肯定不会相信他。你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就是想把那笔生意转走吗?如今眼看着能把我给刨除在外,你大权在握,那个皇位还没能坐几天,瘾都没能过,你肯定不愿意把东西就这样交出去。”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陆苳笙,“你这个人,我真是太了解了,五毒俱全,真不愧是陆泽教出来的。况且,这东西你也不会交。我虽然没有看到那东西的具体内容,但是看你这么宝贝,把它当命一样,应该跟你自己牵涉很深吧?让我想想,应该是你自己没有办法推脱开,陆泽他们在做局的时候就已经把你考虑进去了。他们打算套牢你,好让你到时候帮他们顶罪,于是干脆就把罪责栽到你头上。”
“小姑娘。”吴晗发出一声喟叹,“别以为那个‘陆’姓那么好冠,你无缘无故用了人家的钱,怎么不让你吃点儿苦头呢?你自己也知道这些年你用的钱都是你自己的买命钱吧?我看你那副张扬模样,倒是清楚得很。”
“有什么比你这样,明明姓‘陆’,却又不是陆家人的更适合顶罪了呢?”他蹲下身子,直视陆苳笙的双眼,“你自己也知道吧?所以巴着郑有风不肯撒手,就是想他在什么时候救你一下。”
他阴阴地笑了起来,跟以往的那个风姿出众的人大相径庭。他一把薅住陆苳笙的头发,将她拉近了看向自己,“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
陆苳笙居然还冲他眨了眨眼睛,“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吧,我猜他会。”
吴晗弯唇一笑,“我猜他不会。”他放开陆苳笙,轻轻地,用充满享受的目光缓缓地拔掉了她手上的钉子,刚刚止住血的手掌立刻又血流如注。他用充满欣赏的目光看着陆苳笙鲜血淋漓的手掌,“彩头就是你的命好不好?”
“他来,你的命自然可以留下。他不来,你这条命,可就没有了。陆家的生意我并不是那么看重,就算没有我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你死了,迟早都是我的。”吴晗冲她挑了挑眉,“你这身板儿,血流完的时间可能比较短。谁叫你平常不锻炼的?”
陆苳笙强忍住晕厥,倒在地上笑了笑,“那这样说来,你的命不一样是彩头?”
她话音刚落,地下室的门就被人猛地踹开,郑有风穿着一身防弹衣带着人冲了进来,他接口道,“那可不行,他的命要留着等上法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