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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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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虽然一干人等严防死守,要把郑有风拦截在去相亲地点的路上,但还是架不住敌人太狡猾,被他钻了空子挤了进去。

    郑有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正大光明的群体相亲,觉得十分新鲜。再看看红红绿绿被挂了一身的食堂,有一种农家乐的春风吹满了整个机关小院的错觉。布置场景的食堂师傅们审美应该还停留在他们结婚那个年代,一走进来就让郑有风觉得自己穿越到了改革开放初期。

    尤其是此刻的背景音乐还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苏越一看到这幅场景就直接笑抽了,就连一向厚道的薛周都忍不住吐槽,“这也太辣眼睛了。我现在十分怀疑过来的女教师是个什么模样。”

    “老年人的审美,你们要宽容一点儿。”郑有风一巴掌拍在苏越的脑门儿上,“可不都是为了你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吗?要是能早点儿脱单,我们的老局长至于吗?笑笑笑,笑个屁!”

    苏越立刻精神了,之前跟条蛇一样摊在桌子上,现在整个人都立了起来,“领导,你这话的意思是承认自己脱单了?”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儿,“承认自己脱单就别跟其他人抢啊。”

    “你说你,”郑有风扇了一下她耳朵,“平常叫你审犯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理解能力这么强呢?敢情都是把心思拿来对付我了是吧?”

    “我脱不脱单跟你没关系,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你跳得这么厉害,要是没人看得上你,那就笑掉大牙了。还有,”郑有风觉得,有些原则性问题必须要讲清楚,“我今天晚上不是来相亲的,我是代替王局来帮你们压场子的。免得有些人,”他瞟了一眼苏越,“丢丑。”

    “切~”

    遭到了革命同志一致唾弃的郑警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依然正襟危坐地坐在位置上。苏越只安分了半分钟不到,屁股上就跟长了刺一样,挪到他身边,小声问道,“领导,你对陆小姐有意思就直说啊,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你不承认,我们还会认为你脸皮薄吗?”

    郑有风挑了挑眉,“陆苳笙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有事没事都在我面前替她刷存在感?她能帮你嫁入豪门不是?你们这才认识两天吧?就这么熟了?”

    “女生的友谊你不懂。主要是我觉得吧,要是你能傍上富婆,我们也能一起升天啊。一个小本本,九块钱,就能实现资源共享,多好。”

    原来他的下属们一直盼望着他能卖身求荣。郑有风算是对这群人的节操彻底失望了。他摇了摇头,满身上下都是“你们这群凡人不懂我孤寂”的样子,再也不想理会这个纷纷扰扰的尘世。

    苏越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关心对象,薛周因为长得好看,有不少女孩子围了上来。郑有风没兴趣用这么土的办法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这里完全是为了凑热闹。眼见他的小伙伴儿们都离开了他,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孤独地玩儿着手机。

    他百无聊赖地把这两天积攒起来的微博刷了,想起刚才苏越提到的陆苳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在搜索那一栏输入了“陆氏”两个字,看着手机页面跳出来陆氏集团的官方微博。

    点进去一看,置顶微博就是一则说明。大概内容是,因为陆氏集团管理不严格,导致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相关责任人和直接负责人都已经接受了惩罚,还有个高管直接辞了职。郑有风想,陆氏里面肯定有一个专门的危机应对小组,瞧瞧这语气这措辞,既能表现的十分恳切,又能把自己的责任摘到最小,整篇文章堪称危机公关文的教科书式典范。也不知道写这篇文的人曾经写过多少篇检讨,才能练就一番这样的本事。

    微博的正文上还主动艾特了平安东开和平安琴台两个账号,它们都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转发,也算是表了态。

    郑有风摸了摸下巴又长出来的胡茬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陆氏的这个反应,很好,简直太好了!但就是因为反应太好,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妥。的确是因为富丽大厦没有管理好,才让死者有机会上了天台。富丽大厦的业主难辞其咎。但这件事情,真要较真,也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就看陆氏怎么跟政府沟通了。

    像这样的大集团,每年要拉动本市gdp增长好多个点的,政府都要卖他们面子。只要做个认错的姿态,通常情况来讲也就这么轻轻放过了。郑有风不信,陆氏那么大一个公司,能把一封处理情况说明写得情真意切,却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到。

    就算这件事情发酵了,闹大了,政府下不来台,要拿陆氏开刀,那也不用让高管下台啊。下面那么多分管领导,还有直接责任人,哪个不可以拿来顶责任的,为什么是高管呢?换句话讲,就算要计较这件事情,也都还不到高管下台的时候。更别说,现在政府连计较的意思都没有。

    对陆氏集团,郑有风最大的印象就是前些年陆氏集团的老总陆行风和太太突然出车祸的事情。那段时间不仅是整个陆氏人心惶惶,连带着整个股市也跟着一起动荡。因为牵涉到太多的工程和钱,那会儿就连政府都组织了人过去慰问。但是这种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陆行风的儿子陆泽上台,力挽狂澜,直接救陆氏于水火当中,免除了一场惊涛骇浪的股市震荡,也让陆氏平顺地度过了危机。再后来,就是陆泽飞机失事。因为那场事故中死亡人数众多,大家一时间的目光都被整场灾难吸引了过去,反而没有注意到上面还有个陆泽。加上陆氏有意低调处理,因此并没有给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之后陆氏的发展就好像很平稳了,这几年依然是本市排在前面的几家企业,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毕竟普通人也不会成天关心豪门领导的换届问题。

    那么,现在陆氏集团当中,能说得上话的人,是谁?

    郑有风想也没想地就把陆苳笙否定了。不为什么,单纯觉得她不像能做这种事情的人而已。

    他想起昨天晚上在车上,陆苳笙跟他讲的那些话。她这么费尽心思接近自己,难道是因为她觉得这次的跳楼事件没那么简单吗?有人在针对她?

    郑有风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翻着陆氏集团的微博看了一下。上面没什么稀奇的,都是发布一些正常的商业活动,除了抽奖,大部分微博的转发量都只有个位数,跟绝大部分企业的官微一样。

    他点进那条置顶微博当中,重新看了一遍,里面的措辞都很得体,并没有逾越的地方。换句话说,这个情况说明,很官方。不过也很正常,这种事情,并不适合用来出风头。

    陆氏集团这么快地做出反应,可以说他们应对迅速,也可以说,他们忙着弃车保帅。那究竟是哪一种呢......

    有个人不小心撞到了郑有风身上,差点儿把他吓一跳。撞他的是个年轻姑娘,一直红着脸在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郑有风把手机收起来,还没有说话,前面就传来一阵起哄声。再看那个姑娘,虽然害羞,但眼睛亮晶晶的,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刚才那一撞恐怕并非偶然。

    没办法,长得太帅,即使是坐在墙角也不能掩去自己的光辉,他都已经这么低调了,还是被人拉了出来。

    但是郑有风这会儿确实没有找对象的意愿。他到这里来,原本就是为了看薛周笑话的。他冲那个姑娘安抚性地一笑,然后抬起头,虎/着一张脸,冲那群上蹿下跳的小崽们吼道,“起什么哄,一天不说你们,你们就皮痒是吧?”虽然是在吼人,但却没多少威严在里面,更多的还是玩笑。

    在一片“切”声中,他低下头,冲那个姑娘清风朗月地一笑,“不好意思啊美女,我挡你路了。”然后拖着凳子再往角落里退了一些。

    他原本就坐在角落里,不知道眼睛要多瞎才能“不小心”撞上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个人都能听懂他的拒绝了。他这么委婉,长得又好看,身材也好,那个姑娘不想就这样放弃。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帅哥,不进来跟我们一起参加活动吗?”

    刚才才被郑有风一嗓子吼萎靡的警察们立刻又集体gao潮了,吹口哨的吹口哨,拿相机的拿相机。这么多人看着,郑有风不好让一个女孩子下不来台,只好先跟她说,“我这个人比较土,不怎么会玩儿,多担待点儿。”却也还是跟着那姑娘一起坐到了中间。

    他之前坐在角落当中,低着头玩儿手机,一副不合群的样子,那群女孩子还以为他走的是高冷路线,不好亲近。谁知道,这人高冷只是装给人看的啊,一叫就过来了。早知道,她们也应该上去制造一个偶遇什么的啊!看看,全场上下的男士,就属薛警官和他两个人最好看了,一个清朗一个清隽,如同日月争辉一样,就算不能跟他们谈恋爱,说说话看看脸也是好的啊。

    在一众女教师的扼腕长叹当中,苏越贼眉鼠眼地瞄了一眼郑有风,见他没发现,跟面前的那个男老师说道,“少等一下,我处理个事情。”然后背过身,拿出电话,飞快地跟人发了一条短信。

    正在住院的陆苳笙已经换了身衣服,正打算从她那间总统病房当中出门,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

    她走到床头,拿起一张下午写好的卡片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订花,要九十九朵欧月......卡片我自己写好了,找个会念英文的快递小哥送过去吧......嗯,我希望能当众念出来......我在人民北路中路口等你们,帮我把卡片带过去。”

    她挂了电话,又打开了那张卡片,上面是用一手流丽的圆体英文抄的诗。墨水是淡红的,好像玫瑰一样的颜色,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那是万宝龙某一年出的限量款墨水,连名字都叫“情书”,拿来写情话,再合适不过了。

    “本来是想明天早上给你的,不过今天晚上这个机会我觉得更好。”陆苳笙冲那张卡片歪头一笑,“明天早上的,晚上回来再写给你好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冲那张卡片飞了个吻。

    郑有风虽然浪,但是男女感情上面一向是界限分明的,他既然不打算在这里找对象,那就没道理给人希望。心不在焉地一群女孩子说了半个小时的话,终于成功地让他身边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了。

    他看了一眼同样从“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的薛周,挪动椅子过去问道,“你怎么了?一个你都没看上么?”

    “怎么可能。”薛周苦笑,“她们让我给她们讲破案,我讲了啊。可是破案不就是那些吗?尸体,变态,凶手,还有让人哭笑不得的动机。”薛周觉得自己一点儿都没错,“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觉得非常冤枉。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郑有风还能不知道吗?女孩子让你讲这些,并不是真的想听这些。谁特么在分泌多巴胺的时候想听变态怎么杀人的啊?人家都把梯子递到面前来了,可是薛周这个纯正的直男依然不知道该如何下脚。

    他单身快三十年,真是一点儿不冤枉。

    郑有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薛周,你这么不开窍,这辈子别想谈恋爱结婚了,还是早作打算吧。”现在还有哪个女孩儿,能无怨无悔地喜欢他这么“质朴”和傻缺的人啊。

    他无意当中抬眼一看,对面那群女教师一接触到他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愤愤不平。其中有一个,还直接把脸偏开了,仿佛他就是那么不忍直视一样。郑有风明白了,好么,他现在已经成功地和薛周一起组成了“直男二人组”,比电线杆子还直,不解风情不会看人脸色,重要的是,一点儿都不弯!

    郑有风仿佛都还听到了那群女孩子在背后吐槽,白瞎了这么一张脸!

    嗳,他没想到啊,有一天还能被人嫌弃太正直了。

    正直的郑警官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矫枉过正了。这才开了个头,食堂门口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诶,请问,郑有风郑警官是在这里吗?”

    郑有风一转头,那个男人又看到他了。他手上捧着一大束白底粉边、每一朵都有小碗大小的月季花,走到了郑有风面前。然后从花上面拿出了一张卡片,清了清喉咙。

    郑有风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