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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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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茁看到板儿和青儿惊诧的眼神,才发现自己表现的过于冷漠。按了按额头,贾茁勉强冲他们笑了笑,可连她自己都知道,她一定笑的比哭还难看。

    “早点歇着吧。”刘姥姥叹了口气,贾茁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这是他们父女的事,别人也不好干涉。

    青儿想说话,手却被姥姥拽住,只好乖乖跟着姥姥进屋。

    “其实……”

    就在贾茁以为板儿会劝她的时候,板儿继续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贾茁忽然就笑了,不管怎么样,她承认,她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没有什么子不言父过,没有什么血缘亲情就该被无条件原谅,只有她简单的,纯粹的想法,身为父亲,你没有保护好一个十岁的孩子。

    别人不知道,可贾茁知道,那个叫巧姐的女孩儿,她已经死了。

    也许贾琏有很多的理由,他没有想到,他需要赚钱养家,可是,又怎么样呢。不管有再多的理由,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啊。

    她一点也不想听这些理由,因为,她是贾茁,她永远没有办法代替巧姐去原谅任何人。

    所以,听到板儿的这句,你开心就好,几乎让贾茁热泪盈眶。

    看到贾茁哭了,板儿有点不知所措,试探着把手抬起来想去拍她的后背。结果没想到,贾茁一头扎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板儿瞬间石化了,两只手都抬了起来,半天才缓慢的落到贾茁的背上。少女的体香就在他的怀里,带着体温的香气就萦绕在他鼻尖。

    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心在狂跳,双手热的发烫。

    贾茁发现了板儿的异样,他僵硬的象一块石头,这让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用手背抹抹泪,她松开搂住板儿的手。退后几步看着他,抿嘴一笑,转身跑掉。

    板儿虚张着双手,忽然跳了起来,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悦。

    又过了几天,青儿早起在院子里捡到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里头用石头绑着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姥姥替你收着吧。”人人都猜得出来,这必是贾琏回去筹措的,可贾茁看都懒得看上一眼,青儿只好把荷包给了姥姥。刘姥姥接过来,叹了口气,知道贾茁的心结怕是一时难解了。

    贾茁见姥姥接过去,也松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接受贾琏的好意。

    板儿去学堂了,贾茁帮青儿分线,青儿给白惜绣的门帘已经得了,帐子还差一点点就能收尾。

    “这花儿可真好看,简简单单的,夏天用多清爽。”青儿看到绣品成型,紧绷着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他们去书画店看了很多次,也没找到合适的图案,最后是贾茁自己画了雏形,又让板儿润笔,这才让人满意了。

    贾茁用的是玛格丽特的单瓣花做题材,又用粉红色渐变勾勒,清爽又不失新娘子的喜庆。

    这个世界可没有玛格丽特花,自然当成是纯画出来的图案,贾茁也不说破。

    “是啊,白惜喜欢清新些的图案,这种柔弱的单瓣花正适合。多亏了板儿能理解我的意思,不然你也没花样子可用了。”

    “你说什么大哥都能听懂,他说什么你也一样。有时候我会想,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妹妹啊。”青儿懵懵懂懂的,却一句道破了她和板儿间非比寻常的默契。

    “是不是姥姥回来了。”外头有人敲门,贾茁让青儿不用分心,自去开了院门。

    不是去别人家串门子回来的刘姥姥,而是着着一脸落魄的李容。

    贾茁一怔,然后蹙了眉,最后是一脸嘲弄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又想骗我们姐妹出去,这回是准备扔到井里,或者干脆再狠一点,扔到河里。”

    李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贾茁一下子击的溃不成军,他狼狈的后退几步,然后低下头。

    “对不起,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

    咦,还以为他是来找骂,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爱情宣言,又或是来下战书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认错。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再相信我,我做下那些混帐事的时候,也没人逼我,是我自己搞砸了。”李容无数次在黑夜里辗转难眠,无数次幻想,如果他没做过这些事,甚至和板儿是朋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天一亮,现实总会无数次提醒他,没有什么如果。

    是他自己交的朋友,是他自己认同了朋友整人的计划,是他自己参与了,没人逼他,都是他自愿的。

    他想通了,这一切都是王天作的阴谋又怎么样。难道他不该报复吗?

    王天作要什么没什么,可人家仍把他们四个人耍的团团转,该不服气吗?李容知道,就算是换了他,他也做不到。特别是,鼓起这种一旦失败可能会失去一切的勇气,去对付远远超过他们的,强大的敌人。

    勇气已然可嘉,更别提,人家还成功了。

    想的越多,李容越知道,他已经失去资格了,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贾茁对他的观感。更何况,他的亲事绝对无法改变,明天,他就要迎娶吴妍。

    至于贾茁,他知道,那会是自己心中永远的一道光。永远看得到,却永远摸不着,交织着内心的痛苦和懊悔,永远悬在那儿,静静看着他,提醒他,他是个蠢货的事实。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贾茁当然不会承认他们做过什么,虽然这个家伙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悔悟了一样。

    “你防备我,也是应该的,但我,但我李容不至于这么输不起。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可以放心。”李容看着她,这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对他微笑的脸,此时紧紧抿住双唇,微蹙着眉头,显然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就算一切都是假的,但我的心是真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一个叫李容的家伙,他对你的心,是真的。”

    贾茁看着眼眶开始泛红的李容,她想,她愿意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吴妍,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如果你愿意,你会发现,除了相貌,她比很多人,还要更好。虽然,可能很多人并不在乎面孔之下,隐藏着的是什么。”贾茁说到最后一句时,自嘲般的一笑,关上门,看着李容的脸慢慢消失在门外。这是唯一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他们之间的对视。

    “姐,他……”贾茁转身的时候,青儿已经出来了,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一个无聊的人罢了,管他干什么。”

    青儿看贾茁笑的没有一丝勉强,心里松了口气。挽住贾茁的胳膊,忽然反应过来,她在开心什么呢,贾茁这么美,又这么好,迟早会有其他人喜欢她。

    今天有这个李容,明天也会有别人,贾茁总不可能永远拒绝。想到这里,青儿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可别告诉你哥,省得又出什么妖蛾子,明天他就成亲了,吴妍会管住他的。”贾茁叮嘱道。

    对啊,她不是有大哥吗?青儿朦朦胧胧的,开始意识到,他们并不是亲兄妹啊。

    “哦,好。”出神的青儿被贾茁摇了摇,这才回过神来,情绪也变得好了。

    去给白惜送绣品的时候,姐妹俩受到了白惜热情的欢迎。

    “你们不知道,真的是无聊死了,我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没地方走动。你们一定要常来看我,跟我讲讲外头好玩的事儿。”

    “我们姐妹出门也不多呢,不过前段时间还真有好玩的事发生。”贾茁随意捡了几件好笑的小事说了,逗得白惜连连发笑。

    白惜一边笑一边展开青儿的绣品,看到门帘的时候,已经惊喜的叫了起来,招呼她的丫鬟马上就给换上。

    又看了帐子,喜欢的不住上手去摸,“这花儿可真精神啊,明明是单瓣的,看着像是野花,可就是这么招人爱。”

    贾茁笑了,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换了一个时空,喜欢的东西也不会改变。

    “花样子是姐姐画的,我只是出了个绣工。”青儿抿了嘴笑。

    “你们姐妹的感情可真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惜的神色黯淡下来,又很快振作道:“对了,我听说你们家以前是住在刘家村的。”

    贾茁和青儿对视一眼,实在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别这样看着我,我爹觉得内疚,我可一点也不觉得。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动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白惜摇头道。

    “这倒是的,他们家在村子里本来就不讨人喜欢。”青儿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见白惜这么问,很大方的招了。

    贾茁在一边听着,白惜虽然没有明着问刘家的事,但恰到好处的流露出感兴趣的模样,又在青儿说话的时候不停的附和。青儿便将刘家所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一字不拉。

    “所以说,那个叫挽晴的跟九公子回查家老宅了?”白惜显得有些诧异。

    “她都已经拿了放良书,可是九公子一问,她就马上签了卖身契。”贾茁抢在青儿前面说了这句话。

    “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青儿笑了起来。

    白惜挑了挑眉,点头道:“果然,是因祸得福了呢。”

    送走王家的姐妹俩,白惜回到屋里,虽然表面没什么动静,可是贴身的丫鬟却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十分不好。

    “叫她走了运,竟然去了查家,不过,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奴身。”白惜的声音冷冷回荡在屋子里。

    “小姐,在王家两个姑娘面前提这件事,会不会……”

    “怕什么,他们两个土包子,又能看出什么来?”白惜冷笑一声,丫鬟自觉的住了嘴。

    “可是,老爷说……”

    “你是我爹的丫鬟,还是我的丫鬟?”白惜一个眼风扫过,丫鬟吓的跪到地上。

    颤抖的声音道:“奴婢当然是您的丫鬟。”

    “查家的九公子,啧啧……”白惜意味不明的摇摇头,不知道是在可惜,亦或是幸灾乐祸。

    “姐,我们去接大哥吧,让他给我们买好吃的。”青儿蹦蹦跳跳的,拉住贾茁说道。

    “好啊,来的路上就馋上人家炸的虾饼了吧。”贾茁看着她好笑。

    “嘿嘿,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嘛。”青儿笑着抱住她的胳膊摇动。

    “好好好。”贾茁牵住她的手。

    看到他们一块来接他,板儿脚步都变得轻快了,笑着迎上来,“去过赵家了,人家还满意吗?”

    “当然啦,你还信不过你妹妹的绣工啊。”贾茁打趣他。

    “王天作,这是,都是你妹妹啊。”下了学,有不少人过来跟板儿打招呼。

    “嗯,明天见。”板儿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离开,一句都不想多说。

    青儿不明所以,贾茁低头偷笑,板儿看她一眼,知道被她识破了,脸一红,强撑着说道:“你们不饿呀,我都饿了。”

    “我也饿了,哥,我们去吃虾饼好不好,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好香。”青儿一听,接的顺滑无比。

    贾茁忍不住笑了出来,快步往前走。板儿瞪了妹妹一眼,上前去追。只有青儿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

    “你追上来干什么,赶紧去前头排队。”贾茁一指前头冒着热烟的摊子,冲板儿一笑。

    “这就去。”板儿兴冲冲跑到前头。

    贾茁回头拽住青儿的手在后头慢慢走,青儿看看她,又看看板儿的背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她不明白的事在发生。但是让她说,她又说不出来。

    “唉呀,这么巧啊,我正好排到队了,快,咱们一人一个。”刚走到,就有人捧着刚出锅热乎乎的虾饼,依次递给板儿,贾茁和青儿。

    板儿一脸无语,但是面对同窗的好意,又没办法拒绝。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接过来,说了声多谢,拦在了他和贾茁的中间。

    贾茁和青儿道谢后,就往家里走。

    青儿奇怪道:“不等我哥吗?”

    “相信我,你哥不希望我们等着他。”贾茁暗笑一声,又道:“他和朋友之间说话,肯定不愿意我们听的。”

    “哦。”青儿一点都没有怀疑,啃了一口虾饼,一路蹦哒着回家。

    “天作兄,相请不如偶遇,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找人讨论,不知你没有空。”买了虾饼的人,极热情道。

    “好啊,我知道一个清静的地方,我请客,咱们好好讨论讨论。”板儿看着他笑,最后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咦,居然不是有空,然后趁机去他家,这人讪笑着,仍没有放弃,“说起来,我们同学一场,还没去过你家呢。”

    “是啊,以后会有机会的。”板儿把手里的虾饼塞到他手里,转身匆匆走了。

    这人也不尴尬,大舅哥不刁难才是奇怪的,对吧。狠狠咬了一口虾饼,傻笑着走回了家。

    “以后可不许再去了。”板儿回去就虎着脸冲他们叮嘱。

    青儿做了个鬼脸,“大哥怎么了,忽然这么小气。”

    “什,什么小气。”板儿一脸不自然。

    青儿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们蹭吃蹭喝呀。”

    板儿气乐了,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胡说,哪里是怕这个。”

    “那你怕什么?”贾茁从厨房探出头来,抱着肚子都笑的不行了。

    “我去后院浇浇水,天开始热了。”板儿自言自语的跑去了后院。

    “我哥这是怎么了,今天的样子怪怪的。”青儿进了厨房,给贾茁帮忙。

    “你呀……”贾茁点点她的额头,还在笑个不停。

    青儿疑惑的看看她,忽然捂住嘴,拿手指指向贾茁,又指向后院板儿呆的方向,“你们,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别闹了,赶紧加水。”贾茁脸色微红,总算把一肚子笑意憋了回去。

    “不是的,姐,我得问清楚……”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清楚作甚么。”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添柴。”贾茁脸上的笑意越荡越开,不断指使着青儿,不许她再说下去。

    白惜身边的丫鬟又来了,这回说是想要一幅四联的炕屏,请青儿帮她绣好看的图案。

    “还是和上回一样,喜欢清新雅致些的吗?”有人上门送银子,哪有不收的道理,但是这回,贾茁帮青儿开了口。

    “是的,打算冬天用的,用鲜嫩一点的颜色,看着也舒服。”丫鬟笑嘻嘻的应道。

    “好,没有问题,这活儿我们接了,只是时间上恐怕也和上回一样,急不来。”贾茁也笑道。

    “没关系,冬天能用上就行,我们小姐也不急的。”

    “挽晴是不是在白家当过丫鬟?”贾茁收下定金,冷不丁的问道。

    “啊……”丫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更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不由得一惊。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以前见过她几面,有一回她提起过,本来早就忘了,刚才看姐姐腰上挂的坠子,仿佛她也有一个,这才想起来了。”贾茁解释道。

    丫鬟松了口气,缓和了脸色道:“她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后来被我们小姐买回来,还跟我一个屋住过呢。”

    “后来怎么会被刘家的老大买回去给弟弟当童养媳呢?”贾茁心想,这当中的细节,早就淹没在了杀人的大事件中,但是细想,并不是没有破绽的。

    丫鬟果然慌了手脚,“这,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一个奴婢啊。”

    “我就是随便问问,姐姐千万别多心。”贾茁送走了丫鬟,将这回的十五两银子交给刘姥姥收好。

    “姐,有什么问题吗?”青儿的反应是慢一点,可是她太了解贾茁,她绝不会故意去给一个送银子的丫鬟难堪,一定另有所指。

    “你想想……”两个人来到后院,坐秋千上谈心,“按白家老爷所说的,打算将女儿嫁给刘家老大,对吧。”

    “对呀。”青儿点头,掂起脚尖荡了荡秋千。

    “那么,刘老大在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娶到白小姐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让白小姐的丫鬟嫁给自己的弟弟。”

    “啊。”青儿明白了,一个是当小姐的,一个是当丫鬟的,变成妯娌该有多怪啊。

    “也许白小姐已经想好了,要么,她不会嫁给刘家老大,要么,挽晴活不到她嫁去的那一天。”贾茁心想,当初和板儿的推测因为掌握的证据太少,所以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推敲不出来。

    可是从昨天白惜套青儿的话后,贾茁改变了看法,这个人,可不象她所表现的那么天真无邪。

    她面对青儿时,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兴奋的眼神,都让她有一种,隐姓埋名的凶手忍不住炫耀自己所干的坏事,又不能让人知道是她干的。只好通过隐讳的方法,从当事人或知情人嘴里听到回放,目的是达到快感和满足。

    如果真是这样,她可不希望青儿一无所知。

    果然,青儿的脸当时就发青了,结巴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任何时候,都别单独和她见面。”贾茁轻拍青儿的脸颊,眼神坚定的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和板儿在,你什么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