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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箐箐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她下意识的搓了搓肩膀,“你在说什么啊廖先生?我们过几个月可就要离婚了,你要帮我什么啊?而且你不是不喜欢我么?你看着我亲得下去?”
他拧着眉头一脸诧异的向她看过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给你找个好点的医院,或者去我外公家的医院看看?”
“……”
白箐箐隐约觉得她的头顶有一群草泥马飞过,然后她觉得她的脸在开始发烫。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微眯,像是在笑,“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是上次在温泉池留下的后遗症么?”
“什么?”
他没回答,就那么用着含着几分笑意的目光看着她。
温泉池?白箐箐突然想到上次去廖家,她不小心掉到了温泉池里,然后不小心抓到廖定轩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后遗症?卧槽廖定轩这话几个意思?说得好像她没事就要想着他的小jj似的。
怎么这么自恋啊?
“那个……你刚刚那话本来就说得很有歧义,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白箐箐带着几分不满冲他道。
他似笑非笑的,“误会?你怎么不误会我要为你找医院却要误会这个?那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
“我吃好了,你慢用。”他说完果真就起身离开了。
白箐箐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差点就将手中的杯子给捏碎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误会再故意看她的笑话,果然白如枫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个奸诈之徒!
“真是卑鄙无耻的家伙。”白箐箐暗骂。
白箐箐的脸如此惨不忍睹,昨天被新任总监警告过,公司肯定是去不了,去逛街影响市容,她就只得窝在家里躺尸,好在她们家周围的风景还不错。
白箐箐坐在后院的躺椅上望着不远处的海景,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喝着蛮姨泡的茶,吹着海风听着海鸥的鸣叫,如果不是脸上的逗影响了她的心情,此时的她那可真是该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了。
中午的时候白箐箐接到了温昊的电话,温昊今天休息,说是可以教她学二胡。白箐箐打心眼里很想学二胡,只是想到目前的状况她却犹豫了。
“我是挺想去学的,只是我脸上长了东西,不方便见人。”
“长了什么?”
“长了痘。”
“那有什么?”他似乎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孩子气,“你过来学拉二胡又不是用你的脸学。”
白箐箐想想也是,便问他:“在哪儿?”
“三阳湖这里。”
“啊,怎么跑到三阳湖了?”
“在这边乘着小船,吹着湖风不是挺别致的吗?”
“……”
白箐箐挂断电话之后从后院出来,一出来就看到站在大厅中的廖定轩,他应该是才刚刚回来的。
白箐箐简单的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往楼上走,身后的廖定轩却问了一句:“温昊约你出去?”
想来她刚刚打电话他在客厅里也听到了,她也没在意,只敷衍的冲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白箐箐上楼换了衣服下来却见廖定轩还站在客厅中,端着一杯香槟在喝,一看到她他便用着极客气又带着几分随意的口气问她,“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她看也没看他一眼,拉开门就出去了。
廖定轩微眯着目光望着那合上的大门,下意识的将杯子端到嘴边,却没喝,又将杯子重新放到桌上。他上了楼脱下外套挂在衣帽间,又对着镜子将领带取下,他表情平静,目光也平静得如漆黑的夜色中风平浪静的湖面,他全程都是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似乎脱衣服扯领带在他手上也成了一门艺术。
将领带拿到手中却没有立刻放到衣帽间的专门放领带的抽屉里,而是慢慢拽在手心里,拽紧,紧到手背慢慢浮出青筋,整条胳膊都在隐隐颤抖。
可即便如此,他的面色还是平静的,平静的,似乎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就像是发泄着什么,他突然将领带重重往地上一扔,随手抓了一件外套便急匆匆出去了。
三阳湖边上停了一排小船供游客使用,此刻的温昊就坐在其中一只小船上。船舱不大,在正中摆了一张矮桌,他跪坐在矮桌前,正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
在他身边放了一把二胡,在距离舱门不远的地方还放着一把古筝,那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不热不冷,有湖风自外面吹来,带来了不远处桂花的香味。他品着茶,目光落在对面的古筝上,脑海中不由想着等下那人坐在那里弹古筝的情形。
她低垂着头,指尖拨弄琴弦,有一两缕乱发顺着脸侧垂下来,在湖风的抚摸中,调皮的在她的脸上嬉戏。自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低垂的小脸,她长的不是特别惊艳,然而她的皮肤却出奇的好,白皙细嫩,别有一种诱惑。
品着好茶,听着美人弹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放在矮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是白箐箐发来的,她问他在哪里,她已经到了。他急忙回她短信,告诉她他所坐的船在是从右数的第二艘。
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外面划船的老伯和那人的说话声,然后船颠簸了两下,应该是她上船来,随即船帘被掀开。
他勾唇一笑,嗯,他的美人来了。
他笑吟吟的抬头看去,然而……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温昊被呛了个结实。
因为之前已经被廖定轩给打击了一次,这会儿看到温昊这么大的反应白箐箐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她走过来坐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有这么严重么?”
温昊急忙回过神来,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还好,是我失礼了。不过你的脸没什么大碍吧?”
白箐箐耸耸肩,“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那就行。”望着她那长满了痘痘的脸他突然就笑了,或许是在笑刚刚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或许是在笑这个样子的她看上去特别逗。
白箐箐没在意他笑没笑的,见他身边放着一把二胡便直接道:“行了,先教我拉二胡吧。”
温昊清咳一声正了正面色,点头,“好。”
因为白箐箐是初学,温昊先简单的教她握二胡的姿势还有二胡的构造,又教了她哪根弦是哪个音,再让她自己试着练习。
白箐箐不够熟练,拉二胡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杀猪,引起了周围船上游客的不满,没办法,温昊只得暂停教学,并保证下次一定换一个没人的地方。
“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往下学了,不过我教了你这么一会儿也算是出了不少力气,那边有一架古筝,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就当感谢我如何?”
白箐箐倒是挺爽快的,“好。”
她在古筝边坐下,先调了一下弦,再套上护指,这才一扫琴弦开始弹奏。
当初她学古筝可是下过苦功夫的,所以弹得还算不错,她指法娴熟,感情饱满,弹出的琴音婉转悠扬甚是悦耳。
温昊倒了一杯茶品着,微眯着双眼看着对面的人。
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美人的样子,不仅如此,她这张脸看上去还真有点吓人。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她的容貌在她的个人魅力面前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单单就只是她坐在琴边挺拔而自信的身姿就已经足够让人忽视掉她的长相,更何况她身上还散发出一股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那是只有站在顶峰日久的人身上才能有的绝对自信。
绝对有才之人,她身上的那种气度就已经完胜掉那些徒有美貌的庸脂俗粉。
温昊听得很享受。
一曲毕,白箐箐抬头望他,“如何?”
“很好。”他的面上是藏不住的赞赏之色,“这是你自己作的曲?”
“嗯。”
温昊点点头,突然拿过二胡来,一按一拉之间,刚刚婉转悠扬的琴声慢慢以另一种独特的二胡音绽放。
白箐箐一脸惊愕的望着他,她没想到他才听了一遍就能将乐谱记下,而且拉得这般流畅熟练。
她眼中不由带上赞叹的光芒,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你可真是天才。”
温昊抿唇一笑,没说话。
白箐箐也没多说什么,手扶琴弦,以古筝为他伴奏。
二胡绵长而凄美,古筝悠扬而清越,一唱一和间,仿佛让人置身于古代的宴饮之中。湖上的游船中有游客探头出来看,似乎在寻找这悦耳的声音来自哪里。
白箐箐和温昊越弹越有默契,乐曲听上去也越来越和谐。
正弹到最高-潮处,船身突然重重的颠簸了一下,白箐箐身体一歪,琴音戛然而止,温昊手中的二胡也发出一阵凄美的呜咽,声音瞬间停下。
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温昊正要出去查看怎么回事,却见舱门上挂着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微躬着身体探头进来。
那沉冷的目光在舱里扫视一眼,浑身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凝重。
白箐箐看到突然出现的他,正要开口询问,廖定轩已冷冷的向她道:“家里出了事情,你快跟我回去。”
白箐箐的心头猛地一跳,一脸担忧的问道,“家里怎么了?”
廖定轩却没解释那么多,只道:“快跟我走。”
廖定轩的面色看上去有点可怕,他的样子让她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慌,她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他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也来不及多想,她急忙起身要随着他离去,温昊却突然伸出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廖定轩,一脸和气的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忙。”
廖定轩眉头拧紧,面容又冷了几许,说话慢条斯理的,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我家里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过问。”
白箐箐也是真的怕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这会儿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一脸歉意的冲温昊道,“今天很感谢你,不过家里有事我实在不敢耽搁了,很抱歉。”
温昊面上依然带笑,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却渐渐的放松了。
白箐箐也没有管那么多,随着廖定轩离开。
船舱里就只剩下了温昊一人,茶杯中的茶已经凉了,他却像是没发现一样,一口口的喝下去,他将茶杯重重放下,忽然对着船外勾唇一笑,就这么笑着摇了摇头。
白箐箐随着廖定轩上了另一艘船,那船家将船划到岸上,她又随着他上了他停在湖边的车,在车上坐下之后她这才得空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两家的合作出了问题?”
廖定轩发动车子离开,没答话,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紧拧着,那面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白箐箐也是急了又问,“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你很喜欢温昊是吗?”
“……”白箐箐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
“你和他似乎有永远说不完的话,你们很有默契,他还能陪你弹琴。”是平静的陈述句。
白箐箐这下才算是明白了,试探着问他,“家里并没有出事对吗?”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箐箐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靠在椅背上,她觉得廖定轩实在是好笑,还真就没忍住笑了出来,“廖先生,我喜不喜欢温昊,和他有没有默契,不应该是你在乎的事情不是吗?”
他静静的开着车,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只见他的侧脸紧绷,隐约可见耳根的肌肉一起一伏的。
白箐箐的笑容慢慢染上了嘲讽,“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各自过各自的,互不相干!我不管你与方小姐的事情,你也不要管我喜欢谁,和谁有默契。”
“我说过了,我和方晓冉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很沉,在寂静的车厢中,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人的心上。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和她有没有什么跟我无关,而我与别人怎么样也不该廖先生来过问。”
“若我偏偏就要过问呢?”
声音掷地有声,夹杂着怒火。
这话听得白箐箐直诧异,她盯着他的侧脸,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若我偏偏就要过问呢?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然而她突然就想到了以前,想到他曾经对她近乎残忍的冷漠。
虽然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虽然她只是拥有原主空乏的记忆而没有原主的感情,可是就像一个看着自己昔日好友经历过的痛苦,她感同身受,更别说,此时她的灵魂还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
越想心就越沉,心越沉就越有一股怒火往上冒,她怒极反笑,“过问?真是可笑啊……当初我被方晓冉推倒受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过问呢?我受了伤,差点就死了,然而作为丈夫的你为我讨回过一点公道么?你既然从未将我当成是你的妻子,那么现在你又凭什么要过问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