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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接了支线任务,但是沈秋实在不知道如何传道受业解惑。
字面意思来看,传授道理,传授学业,解释疑难。可是,做起来却难了。
沈秋本身文化水平不高,做过最体面的工作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保安,接触过最有文化的人是跑龙套时偶遇的编剧。
教小孩子,实在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揣着千辛万苦得来的启蒙读物三字经,沈秋吸了吸鼻子,迈着小碎步往冷宫跑,上次和小孩说过不要出来,他答应了,此时正坐在院子里。
杂草被沈秋抽空拔了放在一边,大殿里能用的帷幔布料什么的全洗洗晒晒,给小孩弄了一个看得过去的床铺。那些时常跑来欺负他的人后来又来过一次,被沈秋提着棍子打跑了,代价是两个人都受了点轻伤,但从那之后,小孩越发听话了。沈秋看着他只觉得心疼,总想对他更好些。
沈秋进去,却没看到小孩,低声喊了两声:“小彦子!小彦子!不在吗?”
他疑惑的看了两圈,把中午剩的两个包子和三字经一起放在清理过的桌子上,见小孩确实不在,虽然担忧但也只能先走,他今天忙得很,待会儿还要去给有孕的贵人寝殿里送碳。
贵人正是得宠时候,出手大方,给了一小包金珠子,沈秋倒出来半袋藏好了,剩下的准备回去孝敬宏公公。
路过上书房看到两位十一二岁的皇子被一群宫奴簇拥着往里面走,隐约听到打死那个小畜生之类的污言秽语,沈秋跪伏在地上,看着两人走过才站起来。正想抄小路回熟火处,就见一个小公公惊慌失措的从上书房跑出来。
沈秋觉得心口闷闷的,便踩着树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怒红了眼。
满脑袋血躺在地上的小孩子可不就是他刚才没找着的小彦子吗?
沈秋下意识的要冲过去,走到上书房门口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主仆有别,他现在一时冲动进去了,可能两个人都出不来。
他站在门口,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小孩,直到听到皇上驾到习惯性的跪在地上,有黄色袍角从面前走过,后面跟着一群太医,他们大约是以为哪位皇子受伤了,面色十分着急,可进去之后发现是个比乞丐还不如的孩子,一时全都愣住没了主意。
还是和皇上一起来的贵妃看了看地上的孩子,提醒道:“皇上。这是九殿下。”
九殿下?沈秋愣了愣,不禁抬头,却正对上小孩微微睁开的眼睛,漆黑如墨,闪亮如星,此时却笼罩着一层悲痛和委屈,沈秋瞬间便心疼的红了眼,但他能做的却是将脑袋埋的更低。
没关系的,忍过去,忍过去就好了!他现在受的苦终有一日会加倍还给那些人!
因为,他是九殿下,是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传说中的男主啊!!
好像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皇上十分随意的让人替他诊治,又觉得这孩子有失皇家颜面让人把他重新安置,那位贵妃微红着眼,说了些孩子很可怜的话,便接过了这项工作,让人把小皇子洗干净换了衣服送到春耕院。
沈秋默默的听着,直到所有人都走干净,他才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向春耕院走去。那里距离小彦子原本居住的冷宫并不远,但要好上许多。
贵妃娘娘~亲自吩咐的事情,又遣了贴身宫女去打点,自然无人敢怠慢,甚至听到了风声的太监总管还送来了四个奴仆。
沈秋回到熟火处就听到有人在八卦今天在上书房发生的事情,他装作不知道听了两声,便去做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他装作不经意经过春耕院,远远看见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孩深吸一口气,猛地跑过去一脑袋装在他身上,随即受了惊吓一般跪在地上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九殿下饶了奴才!”
景彦眼睛闪了闪,表情有些愣怔,但他在别人眼中向来都像个傻~子,原本在院中收拾东西的宫婢跑过来,怒斥了沈秋两声,便要让他走,却被景彦阻止。
小孩身形瘦弱,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单薄而苍白,但他的眼睛却很亮,如同阳光下的宝石,闪烁着难言的光芒。他伸出手阻止宫婢上前,低声道:“起来。”
沈秋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小孩子变了气势,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站起来,弓着腰,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恭敬安顺。
贵妃娘娘派来送早膳的公公远远看见这一幕,目光微闪,走到小孩面前时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便恭谨的弯下腰:“娴贵妃听闻九殿下~身子不好,着奴才送了温养身子的药膳,还请殿下慢用。”
景彦抿了抿唇,回忆着几位皇兄的样子点头谢过了面前的公公,却不知道说什么。但这幅姿态落在别人眼中则成了稳重自持,那位公公心中喜悦娘娘终于找到一位愿意扶持的皇子,态度越发恭谨:“九殿下可还有吩咐,若是没有,奴才便告退了。”
景彦抿着唇想了想,手指指向旁边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沈秋,微微沙哑的声音低沉冷漠:“这个,我要了。”
那位公公先前是看到了这人不小心冲撞了九殿下的,此时又见这人身上沾着碳灰,脸上也脏兮兮的,想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但还是训着规矩问了一句:“你,所属何司?”
沈秋身体瑟瑟发抖,把一个冲撞了主子的小奴才形象表演的十分到位,听见这人问他,更是脸色苍白如纸,磕磕巴巴的说:“奴···奴才熟火处春···春贵。”
那位公公皱着眉,似乎不太满意他是个结巴,但随即便松开:“既然九殿下点名要你伺候,你便跟在九殿下~身边吧。”
沈秋忙跪下称嗻。
去熟火处收拾了东西告别了宏公公,在众人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中,沈秋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这里,既然开启了支线剧情,那么主线剧情大概就会被暂时放在一边吧。
进了春耕院,就被人拽着袖子拉近了屋子里,门被关上,小孩怒气冲冲的声音传出去:“谁也不准进来!”
沈秋看着他十足的主子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看着抱着自己腰~腹的小孩:“怎么了?”
“不喜欢。”小孩瞪着眼睛,眉毛微皱,心里满是说不清楚的情绪,好一会儿他才又低低的补了一句,“不喜欢你跪别人。”
小孩声音很轻,沈秋没有听清楚,扭头看到桌子上放的膳食,矮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肚子:“怎么还没吃饭?”
“等你。”
沈秋一边喂小孩吃饭,一边和他讲待会儿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也不确定这种方法能不能成功,但总归可以形成威慑,小孩抿着嘴不乐意,低着头无言的抗拒。沈秋又劝了好一会儿,最后保证这只是个玩笑,小孩才半信半疑的答应。
殿门紧闭,沈秋摔了好几个碗,一边惊叫一边躲避,殿外懒散的宫人听到这个声音都围过来,凑着脑袋窃窃私语,正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方才进去的小公公跌跌撞撞从大殿跑出来,慌张中被门槛绊倒,瞬间面如死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殿中缓缓走出的小孩。
他这时候年纪还小,但沉着脸一脸阴鹜的样子已经可以唬住人,小太监见无处可逃,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奴才知错了!求九殿下饶命!奴才知错了!求九殿下饶命!”
旁边的宫人看到他这副惊恐又绝望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跪下,一时整个春耕院气氛诡异,十分凝重。
景彦的声音有些沙哑,此时因为故作的生气越发吓人,他眯着眼睛,尽量连贯的重复沈秋刚才说的话:“本殿下是父皇亲生的儿子,你不过是个小小奴才,让你伺候本殿下用膳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你竟然胆敢对本殿下不尊!来人!给本殿下鞭责五十!”
没人有动,沈秋也恰到好处的愣住,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越发凄厉的哭嚎起来:“奴才没有!奴才不敢了!请九皇子饶过奴才!”
“怎么?没听到本殿下的话嘛?还是说,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把本殿下当回事,非要我去启禀了父皇砍了你们的脑袋才肯听话?”小孩子阴测测的笑着,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平淡的事情,旁边有两个小公公对视一眼,突然手脚麻利的起身,走过去架住了沈秋的手臂,却又听到站在门槛内的小孩阴测测的笑声:“就在这打,本殿下要亲眼看着这个不长眼的奴才怎么被打死!”
两个小太监被小孩声音里的狠毒吓得抖了抖,但随即便去找了鞭子过来,沈秋挣扎着要跑,被凑上来的人一起摁住,拴在凳子上。
破旧的短鞭头部已经散开,划破空气的尖啸与鞭打在鲜活*上的闷声让小孩的心也跟着抽痛,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趴在凳子上的人,心里默念着鞭子数,暗道,自己欠他的,总有一日要还给他。
第十五鞭刚落,沈秋的脑袋便垂了下去,景彦冷哼了一声,听到执鞭的小太监抖着声音说:“殿下,他晕过去了。”
景彦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把他拉下去不准吃饭!”说罢,转身关上了门。
室内一片黑暗,外头没有说话,他能清楚的听到那人被拖下去的声音,也许是被扔到了柴房,景彦这时候多少有些明白这人是在为自己立威,只是竟然用这种方式。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暗暗咬牙,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他会让欺辱过他们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沈秋又浪费了一管菊必爽软膏,感受到背上的清凉,趴在满是灰尘的土炕上叹了口气。
【系统,那个传道受业解惑的支线任务难道没有什么辅助工具之类的吗?我一个人,真的是做不到啊。】良久,没有回应,沈秋又叹了口气,正准备闭上眼睛休息,就听到一声提示音。
【叮——宿主获得新的奖励:百科全书。(仅限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