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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后,大淇陈兵边界,扬言要灭了大真,活捉高杨,给他们的先世子报仇。
百花回到府里,对着高杨道:“这一下可称了你的意了——”
高杨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检阅这半年来,我们两人所练之兵到底如何的时候了!”
蔷薇担心地看着高杨,对他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大淇就出兵了呢?“
百花一笑,道:“这就要问我们这位大将军了!”
高杨并不答话,只问道:“国主怎么说?同意不同意我们出兵?”
百花道:“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难道国父还能不出兵么?再说,他们要杀得可是我百花的夫君,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自然是与他们大杀一场喽!”
高杨道:“那么我们几时出兵?”
百花道:“明日卯时三刻,我们就出兵!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的陪陪我的好姐姐吧!”
蔷薇此时想到高杨又要离开她去打仗,心里正闷闷不乐。也不在意百花的调侃,只低着头不说话。
百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便悄悄地推了推高杨,自己出门去了。
高杨来到蔷薇面前,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保证会回来!我们还没有洞房呢!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呢?”
蔷薇啜泣道:“我知道你会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你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知道么?”
高杨道:“我知道!你放心,有百花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高杨是什么人哪?那是武功盖世的男子汉,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蔷薇被他的话逗笑了,轻轻的回抱着他,恨不得这一刻就这样永远停在这里。
她埋道在他怀里,轻轻的道:“我真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喜欢打打杀杀的,那样到底有什么好?”
高杨道:“好男儿就要建功立业,将来也好封妻荫子,要不然整天围着老婆转,会让人笑话的!”
蔷薇道:“我不想要什么封号,只想每天看到你就好了!”
高杨道:“那你是不是想让人笑话你的丈夫啊?”
蔷薇知道劝不住他,只好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高杨的身体起了变化,他轻轻推开蔷薇道:“你要是不想让我毁坏誓言,就好好的赔着我坐着说话!”
蔷薇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抬起头来望着他。高杨一抓头发道:“我真是搞不明白,岳父他为什么要逼着我发下这样一个誓言!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蔷薇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通红一片,嗫嚅着道:“那——你就毁了吧——”
高杨看到她的样子,又爱又怜,对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誓言的!”说着坐在床上,调息运气,一时神清气明。
蔷薇却是哭笑不得,不过看到高杨对自己小心翼翼的呵护,她心里也很是感动,两个人便在房中说了一夜的话。
第二天,高杨顶盔贯甲,身披黑色斗篷,威风凛凛地出门而去。
百花也是一身盔甲,与高杨一起并马而行,蔷薇直送他们到大门外,才依依不舍回到自己的房中。高杨一去三天,没有一点消息回来,蔷薇在家中心神不宁地盼着他能捎回来一点消息,却等到了宫里的侍卫。
那侍卫很是恭敬,对着蔷薇道:“国主和国后担心公主一个在家里苦闷,所以想让公主住到宫里,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蔷薇自从认国后为母,对这位义母很是爱戴。一来她从小没有母亲,心里特别期盼母爱。二来那国后对蔷薇也是爱怜有加,有时比对百花还要好,用国后的话说:百花是个男孩子的脾性,一点也不文雅贤淑,蔷薇才是她心中想要的那个女儿——文静娴雅,举止有度,大方得体!
蔷薇一个人住在家里,心里的确是愁肠百结,想着进宫去对着国后,两个人还能说说话。便收拾收拾进了宫。
国后将蔷薇安排在以前百花所住的宫室里,这个宫室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百花园。
蔷薇站在宫门前掩嘴一笑,百花公主当然是住在百花园里的——这还真是住得其所呢!
名字叫百花园,实际里面的花并不多。进门是一个影壁墙,上面雕着凤戏牡丹的图案。转过影壁,便是一个大花园,奇花异草点缀其间。中间是一条小路,直通到正房。正房前有两棵高大的梧桐,浓阴遮蔽了烈日,让正房里一片清凉。
蔷薇一看便喜欢上了这里,她让宫女们收拾了一下,便去拜见国主与国后。
国主与朝臣们在商量打仗的事情,此时不在**,蔷薇便与国后两个人坐在一起说些闲话。
正说着,只见一个宫人来禀告说:“世子在外面求见!”
国后让世子进来,蔷薇便要回避,国后道:“都是自家兄妹,不必拘礼,你们以前也没有见过,今天就见见,也好亲近亲近。”
蔷薇见说,不得已又留了下来。
世子进来给国后见了礼,问了安好。蔷薇与众人又对着世子施礼。百明摆了摆手说声罢了,众人退下。百明才看到蔷薇在这里,很是意外,便道:“妹妹几时进的宫?”
国后道:“你们见过面了?”
世子躬身回道:“我们在国叔的府里见过,那时,我还以为她是国叔又在哪里找来的佳人呢!想不到却是玉清妹妹。”
国后道:“既然如此,你们兄妹以后要多多亲近,互相爱护才是!”
百明回道:“这个自然,我瞧这个妹妹,与百花妹妹相比各有不同,但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呢!”
国后道:“你百花妹妹哪里比得上玉清啊,一天到晚只知道舞枪弄棒的,哪里有一点女儿家应有的样子!”
百明道:“百花妹妹武艺高强,是个巾帼英雄呢!”
国后闻言笑道:“你不要再夸她了,就是这样,才夸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要与驸马出兵打仗,让人心里挂念!”
百明道:“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要让妹妹领兵出征,惹得国后挂心!我今日来,一来是给国主国后请安,二来我带了一个宝贝,想要献给国后,以稍解国后心中的烦闷。”
国后道:“你带了什么宝贝,快拿上来,让我和你妹妹瞧瞧!”
百明回头吩咐一声,便有一个宫人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琴盒。
百明道:“这是我在游学时在一个异人处得的。此琴是传世古琴,弹起来声音清越,非是一般琴声可比!”
国后道:“那就让人在这里弹奏一曲,好让我这个孤陋寡闻之人听听仙音!”
百明道:“孩儿我曾经学过几年古琴,若是国后不嫌弃的话,孩儿愿意献丑为国后弹奏一曲!”
国后很是高兴,便让人安置了坐席,百明便坐下弹奏起来!
那古琴果然精妙,声如凤鸣龙吟,加之百明公子技艺不俗,听起来让人魂随音走。
一曲《凤鸣梧桐》让人听得如醉如痴,蔷薇正沉醉于其中,却听得“嘣”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百明公子的手指立即涌出血来。国后面如金纸,道:“这是怎么了?世子受伤了么?”
百明公子也是面色惨白,躬身回道:“孩儿只是一点小伤,不妨事的!”
国后听说,脸上却并未显出轻松的表情来,却显得更加担心了,口里喃喃道:“不知百花她怎么样了!”
蔷薇知道国后因为琴弦断了,担心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又联想到百花如今正在战场上,所以才会这样。她有心为国后解忧,便上前道:“国后,此琴乃是一把古琴,所以有了灵性。要弹此琴必须要避着一些弹琴的忌讳,才能弹好此琴。想是世子不知,冒犯了此琴,所以它才弦断罢声,却与别人没有多大的关系!”
国后一听,将信将疑地道:“你是说弹奏此琴还有一些忌讳,不知都是哪些忌讳啊?”
蔷薇上前一步道:“古时有一位大琴师,他曾经说过:琴乃有灵性之物,要弹琴,须有八样事要忌讳。这八样事便是:其一,在风雨交加时要忌讳,不弹;其二,在大寒暑时不弹;其三,在打雷闪电时不弹;其四,在心情忧郁时不弹;其五,在衣冠不整时不弹;其六,在不净身时不弹;其七,在不遇知音时不弹;其八,在不焚香时不弹。”
国后听了笑道:“这都是哪能一位古人所说,要如此说,我们要听一曲琴音却是难上加难了!”
蔷薇道:“这不过是古人对琴爱之极切罢了,今日世子未能焚香,可能令此琴不喜,才会这样子,要是国后想要听琴,不如哪天请世子焚香祷告之后,再找一处清幽之地,我们再听如何?”
国后听她说得有理,便点头同意。百明公子上前道:“听妹妹刚才之言,的确是一位懂琴之人,哥哥我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足见对琴之知识不如妹妹,不如妹妹将此琴拿去,闲来也好弹奏怡情!”
蔷薇道:“我听此琴,清幽雅正,实在是一副好琴,我怎么好夺人所好?”
百明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此琴的确是一副好琴,只可惜落在我这样一个半知不懂的外行手里,却是埋没了它,将它送给妹妹,正是得其所在,妹妹就不要推辞了!”
国后也道:“听你说的那些道理,必是对琴有所造诣,才能说出那样一篇话来。既是你哥哥要送你,你也就不要推辞了!”
蔷薇对此琴也有爱意,见百明公子送的诚恳,便施礼谢过,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百明道:“不知妹妹什么时候能弹奏一曲,让哥哥我一饱耳福呢?”
蔷薇道:“只要这几日天气睛和,世子就请进宫来,我会焚香更衣,为大家弹奏一曲!”
百明笑道:“那我便洗耳恭听了!”两个人又与国后说了一些闲话,看着国后有些倦意,便各自告辞出来。
两人一同出宫,在路上,百明道:“不知妹妹在宫里可有烦心之事?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告诉哥哥,我好替妹妹解忧!”
蔷薇道:“我在这里,国父和母后都待我胜过亲生,哪里会有什么烦心的事?”
百明道:“要是有哪些宫人对你不敬,你也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蔷薇笑道:“没有,这里的宫人都对我恭敬有加。世子哥哥就不要费心了!”
百明站住脚,对着蔷薇道:“高杨临行前托我照顾你,你这样客气,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宫中过得怎样?这宫里的人都有一双势力眼,我小时已经都尝过了。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蔷薇笑道:“真得没有什么委屈的事!世子哥哥要不放心,就常来宫里看看!”
百明道:“这样也好,我常来看看,那些人看在我的面上,便不敢看轻你,也许就不会欺负你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眼看到了宫门口,便互相告别。百明公子在宫外已经开了府第。便出宫去了,蔷薇自回自己住的百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