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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郁寺山后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倒也不是鲜为人知,就是因为太陡峭,知道的人不说,走过的人不去,所以越来越冷僻。谢焕和沈惟雍都是习武之人,长手长脚,倒也都无所谓,只不过每走一步都要格外谨慎。
“我说,”沈惟雍走在前面,拨开荒芜肆意的野草,虽然谢焕看不到他的脸,但还是感受他十足的无奈,“这一不留神咱们俩可就摔死了。”
“这条道,其实有个名字。”
“什么?”银线云气纹在越升越高的日头下闪闪熠熠,少年挑开陡峭石阶边的晏饭花。
“长石路。”
“嗯,”白衣少年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含着笑意,“长石是它的名,也是它的实。名实相符。”
谢焕和沈惟雍的身高其实差距不小,只是他走在前面,石阶又那样的短促高耸,使二人难得地处在一个相对水平的高度上。
谢焕伸手穿过少年散漫不簪的乌黑长发,捂住了他的眼睛。
少年笑了,停下脚步也不说话,灿然的光束打在他的脸上。
“那你呢?”淡淡然的声音。
“我?”
“嗯。你是个名实相符的人吗?”谢焕挑着嘴角,“沈阁主?”
“不然呢?我是谁?”少年的声音十足的事不关己,八分的轻快调笑。
“你把我带到松郁寺后山看尸体,而且暗示我,谢缈是被萧家所杀,特别是一副‘我深藏不漏我城府很深我很了解谢焕’的样子的萧簌先。可是,单论时间,不仅萧家有,听雨也有。难道不是吗?”
谢焕的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感受到掌心下的睫毛忽忽闪闪的,有些痒,痒的让她心也有些烦乱,“谢缈的尸骨被锋利的宝剑拆卸,断口在骨,不在关节,明显是白费力气。而且,断口处没有生理反应,所以明显是死后所伤。”
谢焕深吸了一口气,“我虽然在寺里长大,不过哥哥和姐姐有时会来看我,也会和我说一些谢家的事情。据我所知,萧谢两家井水河水,不至于作出这种泄愤的事情。除非是有人故意......嫁祸。”
少年微微动了动身体,肩上的暗纹流云般游弋,他呵的笑了一声,也不在意是否被遮住了视线,抬腿向下迈了一阶。
谢焕慌得赶紧缩了手,在身后十指交错来回搓着,春水剑也晃的轻轻拍打后背。
少年回过头来,好像在观赏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觉得你说的蛮有道理的呀。”沈惟雍的笑意更深了,“我,沈惟雍,未生阁主,为了嫁祸萧三公子,带着谢家三小姐开她亲生父亲的棺材。还故意让手下人折磨尸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嘛,对不对?”
谢焕更慌了,她摸不准眼前的少年是不是生气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