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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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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杀心

    陈父佝偻着身子,转过身来,满脸黯然地叹气,又回转身去,一瘸一拐地离开。

    陈重稳住自己的情绪,他明白,娘亲将会告诉自己所有答案。

    陈母泪眼婆娑,那双不能明视的眼睛溢满了泪水,踉跄着跑过来,紧紧拥住宝贝儿子。

    “重儿,我们凡夫俗子的生生死死怎么可能得到老天的垂怜,世间苦难都是人为。可恨的是,老天扼住你的咽喉,现在给了你呼一口气的机会,却仍然是绝望的气息。”

    “娘,你明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说我活不过十五岁,为什么说爹也没几年好活。”陈重不甘地询问。

    陈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分开怀里的儿子,轻声道:“因为仙根。”

    仙根?

    陈重的脑袋一懵,犹如一道惊雷劈下。

    他阅读过武馆的典籍,知道在这世界上是有远离生老病死,长生不灭的仙人存在。而他几年前,还在都城见到过那种凌空腾云的仙人。修成仙人的首要前提,就是要有仙根!

    但,娘说是因为仙根自己一家人才多灾多难?自己这小镇的平凡人家,也会跟高高在上的仙人扯上关系吗?

    在陈重惊疑之时,陈母愤恨地继续说道:

    “重儿,你应该知道,在咱们燕国,乃至整个灵幻大陆,仙根也被称为灵种,有灵种的人是万中无一,每一个有灵种的人,都是他家族甚至整个城市,国家的珍宝。而重儿你,曾经也是有灵种的!”

    尽管,陈重刚刚猜测到这一点,但经母亲之口说出来,仍然让他吃惊不已。

    曾经有?意思是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还是在修习普通的武者技法,为什们我作为整个燕国的珍宝,还在为一家三口的过冬资源烦心?

    陈母的愤怒越来越明显,“都怪那杀千刀的——”

    顿了下,陈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放缓了语气:“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重儿,你一出世就是有灵种的天才,但被小人觊觎。你的灵种,被那些人用秘法,用秘法给夺了去!”

    陈母“咯吱咯吱”地咬着牙,同时也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儿子的手。

    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说出了一些,她很怕儿子会承受不住这样的事实。毕竟,一个本该闪耀整个燕国的绝世天才,现在却落得将夭折的命运——

    但陈母没想到的是,儿子的手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只是越来越凉。她想看看儿子的表情,却遗憾看不到。

    陈重现在确实很冷静,一脸淡然,这么多年,关于自己活不过十五岁的原因,他猜想过种种。

    “是谁,我被夺种所以活不过十五岁吗?那父亲是因为什么?”

    陈重的声音冰冷至极。

    陈母怔了怔,答道:“你那时候年幼被夺种,失血过多,气血亏损。虽然夺种这种事不算多,但被夺种的人都没有活过十五岁的。当年,当年你实在是太小,太小,才只是刚刚剪断脐带的婴儿——”

    说到这儿,陈母又想起当年的事情,哽咽起来。

    “你那么小,就遭受如此大的伤害,你爹请神医,耗费自己大量的鲜血输入你的体内,才让你能够活到现在。你爹的耳朵,也是那时候为了给你讨个说法,而坏的。”

    陈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直以为爹比较懦弱,没想到当年他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惜自己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报答他了。

    不过,娘亲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有说到底是谁害的自己?

    “娘,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家的仇人是谁?我听你之前和爹的谈话,是跟赵家还有什么其他的陈家人有关吗?”

    陈母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目光游离,盯着远处已经走到家门口的陈父,半晌才道:

    “你爹因为当年给你输血过多才致使如今病劳缠身,镇上的人都以为他是老年得子,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三十来岁而已,可你看他那副模样,跟花甲老人有什么区别?”

    陈重心里又是一震,他也以为父亲是因为年纪大,但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才显得病态老势。

    攥紧拳头,陈重捏出来一手心的怒火,到底是谁把自己一家害得这么惨!

    不等陈重再次询问,陈母缓缓地开口:“当年,给你接生的人,就是赵氏。而重儿你可知道,为什么说一定活不过十五岁,不仅是气血亏损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活过了十五岁,也会,也会——”

    陈母开始支吾起来,陈重马上好奇地追问:“也会怎么样?”

    “也会被人杀掉。”陈母叹息起来。

    “为什么!”

    “偷来的东西毕竟是偷来的,据说,被夺种的人如果一直活着,对那夺种之人的修炼会有影响。”陈母解释。

    “呵呵,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当年是赵家告密说我是天生灵种,现在赵家做我们邻居,也是另一种监视,看我活不活的过十五岁。如果我命硬,活过十五岁,他们会再次告密杀了我吗?”

    陈重终于想通,胸口却越来越闷,难怪赵家一向爱欺辱自家。

    上次更是无耻之极,赵忠反诬爹爹消极缴税害自己入狱。原来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一家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一家人都跟死人无异。

    陈母颓然地点头,感受到身边的儿子越来越冰冷的手,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这些并不是让你爹和我难受的原因,其实生活也就是你爹说的,这些难事儿忍忍也就习惯了。娘难过的是,重儿你现在已经是锻骨三重,你被他们掐住的咽喉终于可以吸一口气,可,可是时间实在不多,机会也几乎等于没有,娘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母的话断断续续,似乎有所特指。

    但一旁的陈重只感觉胸腔里有股憋闷已久的怒火正在慢满凝聚,随时可能喷发出来。

    陈重眼睛斜看向西边赵家院落,透出一股浓烈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