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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刺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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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五皇子喜欢你,可惜这张脸五皇子怕是不想再看了。”

    “哪是五皇子喜欢她,是她眼巴巴的贴上五皇子吧!哈哈。”

    嬉笑打闹声萦绕在我耳边,胸腔里涌动着的愤懑早就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灿烂的阳光迸如眼中,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刺目的疼痛还证明我活着。

    后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张公公来了,围绕着我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四散离去,临近五皇子大婚,这种时候她们不去干活反而在这里起哄,张公公又向来是个厉害的,若是被张公公瞧见了定是会有责罚。

    那声音此时也当真是救了我一命,否则我今天在这里被他们折辱而亡也不得可知,不少人离去前还不忘满眼嫌恶的打量我,甚至有几个小太监啐了几口浓痰在我脚边。

    我卑微的跪在地上,身子往后缩了缩。

    与柳含姿素日交好的慧文经过我身边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踩在了我受伤的手上。

    痛……刺骨的痛……

    “哎呀,怎么踩到你了,真是对不起。”

    我听到她们结伴的那几人轻笑了一声,无边的疼痛让我浑身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栗起来,我咬紧牙根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

    现在哪怕只是最低贱的宫女都可以随意欺凌践踏我,而我抬不起头,不能言语,宫里的权势不会允许我抬起头,而求饶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

    半响后院子里终于清净了,只有风吹在树上刮起树叶的沙沙声,阳光投在地面无声的冰冷。

    我俯身安静的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秋画连忙走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姐姐,姐姐……他们都走了。”

    我抬起头有一瞬间的惘然,她双唇又启开,满目皆是心疼,“你手上受了伤,不能这么用力啊。”

    我垂下头,这才发觉本来肿胀的不能弯曲的手指不知不觉死死的攥着一件已经被撕破的淡粉色绣花衣裳。

    “你放心,我没事。”我垂目低声喃喃,声音格外低哑,好似大哭过一场般。

    “我知道你难受,可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啊。那些人惯会做的事情就是拜高踩低,可又怎么能这么狠,难道他们就不怕糟报应吗?”秋画一点一点掰开我的手指,把衣裳从我手中取下来,她呜咽的哭声,一声一声落在我心上,我心里很痛,很痛,可为什么却没有眼泪。

    她泪流满面用帕子擦着我唇边,下巴上的血污,脸上火辣辣的痛一阵一阵袭来。

    我抬起头怔怔望着这块四四方方的天空,阳光洒满了一地,可那么冷,这座牢笼里的斗兽之争,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光晕投在我眼里一点点染开,四肢百骸一点一点泛起冷意,我仰着头眼前渐渐模糊,脚下一晃身体软软的倒下去,靠在了秋画怀里不省人事。

    ……

    我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恍惚的青布方格帷帐,我动了动手指却没有力气抬起头,模糊间听到有人对话的声音。

    “唉,事情我也已经全部知晓,只是上面也没有下来明确的旨意,谁都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个处理结果。”

    “姑姑,这可怎么办?难不成清心真的要去浣衣房吗?那里面的人可……”

    似乎是秋画焦急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迷迷糊糊中牵了牵嘴角,那丫头,总是没得一点主见。

    “还能怎么样,你先好好照顾她,等五皇子大婚过去了,我在想想办法,这个节骨眼去哪里都不好说话。”

    “还得劳烦姑姑一定要帮帮忙,若是能让我见一见……”

    耳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强撑着的眼皮闭合起来,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薄金的阳光穿过菱方窗格被切成小方块洒落在地砖上,抬眼看着床顶上的青布帷帐,我又扬起手,双手都被严严实实的用纱布包裹了起来,许是上了药,凉津津的很是舒服。

    我撑起身子,搁在额头上的帕子掉了下来,身上穿着素白的亵衣,身子也被擦拭过了,没有刚出牢房时那股子酸臭味。

    门吱呀一声开开,秋画走进来看到我微微一怔,随即关上门连忙走了过来,她捡起掉落在被子上的方帕,殷切的看着我,“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眼屋内的陈设,微弯了弯的唇角,原来回来这里了,我朝秋画轻声道:“我好多了,刚刚是谁来过?”

    秋画松了口气,“刚刚是王姑姑来了,也多亏了她,听说你遭了难,特地回来看看。你晕倒时柳含姿可没给好脸色,嚷嚷要把你扔出去。”秋画冷哼一声,“幸好王姑姑赶来,也算是让她碰了个硬钉子,王姑姑怎么说如今也是御前的人,她也不免要迎合奉承。”

    大概是想起了柳含姿的嘴脸,秋画脸上十分厌恶,她紧接着又说,“王姑姑说让你先在这里休息,柳含姿也不敢说什么。”

    我嗯了一声,王姑姑是曾经锦华殿的管事,后来才调任去了御前。从前王姑姑在锦华殿时待我跟秋画便十分不薄,比如寻常宫女是几人挤在一间房里住着,她破例让我和秋画两人住一间屋子,不用许多人人挤着,两个人住这一个小独间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我还没成为管事之前一直住在这里,看着熟悉的每一件摆设,没想到还能回这里不由有几分感慨,还是老样子一东一西摆放着两张窗,中间的小客厅里摆着一张圆桌,上面的花瓶里插着几朵不知名的花,一个秀笸放在梳妆台上,里面搁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看便知道是秋画的。

    我们两人说话间,传来了细细的叩门声,秋画和我相视一眼,皆是狐疑此时谁回来,她转身开门,香玉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里还裹着些东西,秋画忙把她请了进来。

    香玉看着我,细细的眉蹙起,柔柔道:“洛管事,你的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