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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挺感激老夫人的,按理说何珩升迁,哪怕这两位上官都是没实权的,月华也都得去拜见拜见,可是月华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位夫人,也没有人给她牵线搭桥,总不好就这样直跑进人家里去吧!
老夫人这天把几位夫人一起约来只怕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这两位夫人一来就互相掐架,不过就算出了点儿状况,老夫人对月华也算得上提携和照顾了。
曾夫人刘氏看见老夫人桌上了桌,眼疾手快的立刻坐到了老夫人的上手,她肯定同老夫人打过牌,知道老夫人不会打牌又喜欢打牌,做上手只怕是为了方便给老夫人喂牌,月华看了一眼刘氏,刚刚故意贬低她总是要还的,她默不作声的坐在了刘氏的上手,老夫人的下家儿就变成了杜氏。
老实说月华跟老夫人打牌顶多会稍微放放水,比如说如果自己要碰,碰了没多大的用,可碰可不碰,恰好老夫人吃了听牌,就让给老夫人吃。
若是月华坐在老夫人上手,老夫人糊了牌,正好月华也糊那个子,月华就不会截胡,这也不算是讨好卖乖,顶多是上下之间的谦让。
这位刘氏真是让月华都看不下去了:月华明明看见刘氏打了万子和饼子,明显是做条子,回头看见老夫人也做条子,她就把条子打了,改作万子。
正好杜氏打了一张牌月华不要,月华摸了一张牌是八条,月华打了张八条出去,自然不要八条,正准备把第二个八条打出去,这个时候老太太忽然要开杠,。
老夫人年纪大了,没看清地下的牌,月华摸了牌才知道要开缸。三个人陪一个老夫人打牌,月华赶紧把牌放回去,也不去计较老夫人耍赖,老夫人开了杠,打了个幺鸡,正好月华碰,这个八条就轮到了刘氏摸。
她摸了一个子八条,打了七条,之前又打了九条,明显是一对八条做将或者打碰碰胡,老夫人向来是不看人家做什么牌的,眼看着上家刘氏做了一对八万,地下月华打了两张八万,还打了幺鸡,要二五八条,月华眼尖看看了刘氏摸了确实是碰碰胡,不过她摸了九条,立刻打了八条,糊边七条,明明糊了牌生生的拆掉了!
老夫人吃了八万,刘氏转手拆了一个子给老夫人糊牌,还不停地说老夫人牌技高明,老夫人面上笑呵呵的,对于这种阿谀奉承并不表态。
月华笑了笑没说什么,杜氏冷笑起来:“你把牌扔的这么快干嘛,摆出来让我看看。”
“你要糊的三六万我手里没有。”刘氏显然不接招。
杜氏冷哼一声。
老夫人一直看着这两位掐架,微笑着,不说话。
……
月华知道刘氏摆明了要讨好老夫人,给老夫人喂牌,输赢不在乎,她也有着儿,不停的打给杜氏和老夫人碰,杜氏也是个聪明的,立刻就明白了月华的意思,做对子,不停的碰牌,杜氏碰过来,月华碰过去,老夫人吃或者碰回来,就是不给刘氏摸牌的机会,刘氏好容易碰了牌,打了一张牌,月华糊牌了。
这样搞了好几盘,刘氏不敢随便给老夫人喂牌了。
一场牌打得跟打架一样累,也是没谁了。
才见过两次面,月华大约也知道了老夫人的脾气,老夫人脾气温和,不善与人争执,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跟弥勒佛似的,这种脾气好也好,不好也不好,若是身居高位还好,没人拿来做筏子,若她不是将军夫人,这种脾气只怕要吃亏。
不过这世上不会有完美的性格,完美的人,月华就见了老将军一面,老将军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一个柔软一个刚强,能搭到一块儿去,老夫人也算福气了。
月华记得上次来时老太太自己做的饭,还有一道虾,这回宴席是大家子正经待客的流水席,女客和男客分开,她们一桌四个人,传菜的丫头不算,有十二个丫头服侍,四个丫头布菜,四个丫头端茶水候着,四个丫头捧着毛巾痰盂漱口水在一旁待命。厨房的粗使媳妇把食盒子放在外间的桌子上,两个丫头拿出来,另外五个丫头轮流传菜,屋子里呜呜泱泱一屋子的丫头服侍,却鸦雀无声,只听见丫头白菜和来回走动窸窸窣窣的声音。
月华是从宫里出来的,没吃过驴肉好歹见过驴跑,伺候过大宴,知道规矩,都说宫里的规矩重,除了服侍的人数,定国大将军家里的饭桌礼仪也赶上宫里了,刚刚月华还觉得老夫人过于温和,这会子看到她把这一屋子丫头调教成这样,心里也暗自佩服。
忽如其来的隆重,刘氏就立刻显出了不自然,一样的杜氏好歹还是景城大家子出身,她看起来也比刚才紧张,坐着吃饭,不敢多说话。
老夫人却看起来仍旧是平常的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只吩咐大家伙儿多吃。
饭后这两位夫人也不敢再提宁成嗣和丁夫人的事儿。
什么才叫软刀子,这才叫软刀子!一点儿不做,一句话不说,小鱼小虾都老老实实的。
不过老夫人倒开了口:“你们说今儿的来意我都知道,也都记下了,曾家媳妇啊,还有洪家媳妇,我只说一句,后宫都不可干政,民间女人不能管男人外头的事儿,你们都回去吧!回去了好好料理家事,改日来我这里坐坐,打打牌。”
两位夫人红着脸回去了。
月华回去的时候老夫人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番话:“今儿你也看见了,官场权力斗争,作为夫人你也得参与其中,你要学着料理,男人行不行的正,有的时候得看他的夫人,隋文帝皇后独孤皇后去世就是个例子,你可知道你今儿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在牌桌上月华故意卡了刘氏!?明显是在说月华今天提议打牌堵了两位夫人的话。
只听老夫人笑道:“今儿谢谢你替我说话,以后别这样做了,知道吗?”
月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有说道:“你们现在是两个人过日子,以后总会建立起一个大家族,大家族权势地位金钱看得重,人情就淡了些,一大家子和不和睦,看着家子的掌家夫人,我前半辈子进不去谢家的门,后半辈子进了谢家都在做这件事儿。”
月华听不懂,不过她知道老夫人在教育自己,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回去的嗜好月华把今天的经历告诉何珩,何珩笑了笑:“老夫人一介农妇做了谢家的女主人,当初谁也不服,现在谁人都不敢不服,她这样的状况处理不来!?”
“那是我多事儿了!”
“遇到事儿不要乱出头,若今儿把这两位无实权的夫人换做有实权的,你等于在老夫人跟前讨好卖乖得罪了两个人。”
月华再怎么否认,也必须承认她今儿的举动确实带点儿讨好老夫人的意思。
“别往心里去,老夫人能跟你说就证明她喜欢你这样做。”
“……”
“年纪大的人都有点儿怪脾气,一面得要底下的晚辈尊敬孝顺,一面又埋怨你没做对,老夫人是我祖母的故交,她只把你当玩晚辈,没别的意思,你没事儿多来走动,她吩咐的事儿听着,别跟她犟着罢了。”何珩笑着宽慰月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