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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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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当是出了什么大事?”长安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又何须大惊小怪?”

    丁翎容憋着嘴:“我不喜欢韦家的人,这个韦双宜就只会在我娘面前伏低做小地讨好,在我面前就常常给我白眼看。她若是成了我嫂子,我今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长安见她委屈到不成的表情,只觉想笑,吩咐了玉芽将茶水换成热的,再送上一些瓜子,果干之类的给丁翎容搭个嘴。

    “你昨日不是说你大哥有个指腹为婚的妻子,今年内就要完婚了吗?”长安将玉芽端上来的果干推到翎容面前,“丁伯父是个守信的人,断不会为了韦家的事就轻易悔婚的。更何况,丁大哥年已十八,韦双宜不过才十二岁,若要成亲,至少要再等两年,你母亲想来也不会允的。”

    丁翎容拈了一个果干放进嘴里狠命嚼着:“我原也这般想的,我大哥是早有婚约在身的人,再怎样也轮不到韦双宜来做长嫂啊。谁知昨夜有信使星夜送来书信,信中说大哥的未来岳母暴病而亡,家中小姐要守孝三年,方能完婚。”

    “竟然这么巧?”长安的手顿了顿。

    “可不是这么巧?也不知是韦家的运气好,还是我家的运气差。”丁翎容闷闷道:“那封信的最后还说,若是丁家等不得,这桩婚事就作罢。韦夫人今日又亲自上门和我娘聊得极为投机,我看不下去,这才出门来找你。”

    长安心中暗忖,世上绝无这么巧的事,韦家前脚才露出对丁戟有意思,那边丁戟的未婚妻就送来退婚书。只怕是韦家早就打定了主意,先一步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只是,韦家如此费心,所求到底是什么?

    韦朝南如今虽尚未一飞冲天,位极人臣,但也是从三品的文官,比起四品的弘武将军丁敬武来,还要高那么一点。且成帝想来看轻武官,与丁家的联姻可算是一件亏本的买卖了。

    但长安知道,韦朝南向来是不会做折本的生意的。

    “你着急又有什么用?”长安道:“左右这件事你是插不了手了,既是到我这来了,就将这事丢到一旁,咱们好好说说话,逗逗趣才好。”

    丁翎容仍是放不下这件事,又坐了一柱香的时间就走了,连午膳都不愿意留下来吃。

    她走后,长安一个人静静地托腮思忖。韦家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对丁戟想来是势在必得。韦朝南想要与丁家联姻,无非是为了将丁敬武牵制住。这桩婚事,绝不能被韦家筹谋成功。只是,这乃是韦家与丁家的事,与长安半点干系也没有,她该如何把这件事给搅黄呢?

    “小姐,银翘姐姐来了。”翠羽在外头禀报。

    长安赶紧令将人请进来:“银翘姐姐怎么来了

    ?长安正要去母亲那里陪她用膳呢。”

    银翘手里提了个朱漆的食盒递给翠羽,才转头对长安道:“夫人正是料到小姐预备着到清潭院,这才差奴婢过来将小厨房做好的饭食都拿过来。”

    “哦?可是母亲那里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客院的那位终于按捺不住了,今日跑到咱们院中来要陪着夫人用膳。”银翘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夫人知道小姐不耐烦和她多说话,所以拣了小姐爱吃的菜,令奴婢送过来,说是就让小姐在房中自己用饭。”

    “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擅自出了客院?”长安皱了眉头:“母亲现在的身子是半点也大意不得的,哪有功夫陪她瞎折腾。”

    “虽则是老太爷发了话,但她并不出府,不过是姑嫂间走动走动,夫人也不好拦着。”

    玉芽已经将食盒中de饭菜一一摆了出来,又布好碗筷。

    银翘看了一眼道:“幸而这食盒最底下放了个小炉子,饭菜都还热着,小姐快快用吧。奴婢这就告退了,怕的是夫人那边缺了人手。”

    “银翘姐姐去吧,待会我用完了着人将空碗碟送回小厨房就是。”

    自从长安每日都去颜氏处请安用膳之后,小厨房的菜色大都是长安爱吃的。

    长安夹起一筷子鸡丝,想着柳明月不知又盘算着什么。她此次进京,最大的目的想来是为封蝉找个富贵人家,她自己也好有个靠山……

    等等……为封蝉找个富贵人家?

    长安忽地灵光一闪,若是柳明月也看上了丁戟呢?封家是外放的四品官,在京中并无经营,要想与高门大户结亲是难上加难。丁家是四品京官,且丁敬武是掌有兵权的,对于封家来说也算是高攀了。更何况,丁戟是适婚之龄,于柳明月的处境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长安只要有意无意地透出一点消息来,柳明月必会不择手段地扑上去的。

    如此一来,就让她去和韦家斗上一斗,将水搅得混了再说。

    打定了主意,长安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吩咐为她穿戴整齐,往客院去了。

    自从柳明月被柳晏下了命令,关在客院之中,颜氏又将院中伺候的下人都换成了柳府的。这客院之中一下子肃静了不少,守院的婆子见了长安,忙不迭为她让路。

    客院分为前后两进,柳明月住在前面的屋子,封蝉住在后头相对较小的房子。房前屋后栽的是苍松翠柏,即使是在严冬也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长安带着青纹,绿衣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柳明月去了清潭院,只剩的一个封蝉在房中。封蝉是个自视甚高,目下无人的,只消用几句话激上一激,自然上钩。

    正在心中盘算着,忽地从旁转出一个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长安面前。

    “小姐救我,小姐救我。”那人抬起头来,满脸泪痕。长安凝神细看,此人不正是昨日花灯会上为封蝉解围的唤作“阿容”的丫头吗?

    “小姐,你救救奴婢吧,将奴婢带出了这个院子,奴婢做牛做马也不忘您的大恩大德。”阿容说着就叩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