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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剑一带着背着一把断刀的云长风和肥如小山的刀魔一路北去,一路北上,百无聊赖的刀魔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步履艰难云长风的脑门,惊奇万分。没想到这小子的额间眉心上有了个红云状印记,这看似可能是平凡的记号,却在刀魔心中惊起了千层巨浪。
跛脚老大夫传给云长风的绝世功法,虽被剑一强行封印!可额间眉心上的印记却是怎么也去不掉!除非云长风把功法练到一定高深境界,或者功法真的被废去,方可真正隐去印记,胎息内敛。
一路上,随着云长风身体状态的不断变化,眉心的那个红云状印记,也在不断的由深变浅,由浅转深,煞是惊奇……一旁心思万千的刀魔更是宝贝起来这个无奈得来的便宜主上!
一路上,刀魔是满怀热情的与云长风东扯西扯些江湖上的杂事,最后非得要死皮赖脸的背起腿脚酸痛的云长风,让云长风对这个刀胖子越发的忌惮。
莫非他有龙阳之好……
凭借刀魔广博的见识和多年行走江湖的老辣眼光,倒是和云长风说了些初入江湖的初哥都爱听的,关外关内的武林趣事,莫约是大大小小江湖上有的没得,那些颇为不靠谱的江湖野趣……
‘三百年前紫云观曾经有位风华绝代的仙子,一剑挑起那段贯穿了整个大恒王朝的泗水长江,最后化作一条千百丈水龙,半招斩了一只在泗水江为恶的五爪蛟龙……
再有就是,江南之地的佛门,百年前曾出了一位修成佛陀金身正果,却不愿成佛的大和尚,非得要再入世去寻什么普度之道。
……’
让趴在刀魔背上的云长风听得心神澎湃!
刀魔挺着肚子多次瞥了眼云长风几眼,呵呵傻笑,又莫名的盯了一眼冷酷如冰的红衣剑一,很是错杂,最后又把目光又不自觉的投向云长风身上,得多瞅瞅几眼眉心上那朵变的红如鲜血的云状印记。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两声,先让你小子痛快些,以后下手狠些,也能心安理得。
又走了大半天,他们终于到了落沧大湖岸头。
此刻,云长风一下便从刀魔宽厚的背上跳了下来,望着涛涛碧水,心里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半口气。即使刀魔背着他走了大半的路程,可他这种极难忍受这种虐心的磨练,对他来说言之尚早,恐怕若他真是一步一脚印,走完了这段北路,还真是要断了腿。
落沧之水,有时如滚滚碧涛,一波卷三折。有时似天上人间折成的琉璃镜面,碧碧如玉,平缓圆润,随着湖中清水闪闪阳光,白色光晕和碧澈清水似乎交织成了块无价暖玉。
这一路上,云长风算是和刀魔熟识了,怎么说也要比面对红衣剑一强!
云长风慢慢走到湖岸码头,抬起双脚,一眼望去,颇为感慨的叹道:“书经上常曰,落沧之水天上来,如今一见,方知见面更盛闻名啊!
昔日,儒家书圣王骆兵,坐舟垂钓,观天下棋局大势,便是在此江湖之上,为恒阳帝献上安定江山的十大阳谋,也是因此,大恒王朝才算是真正一统中原天下!”
一旁的刀魔不以为意,眯着眼,看了落沧湖水两眼,搓了搓一双肥大的双手,扭过头对着兴致颇丰的云长风回道:“什么书圣鸟圣的,刀魔是没听说过。不过倒是听说此地有位常年居于湖水中的水鬼,传闻那只水鬼不知是不是已经修成了道门的《长生功》,若是一入水中,便可龟息湖中数月,不食不喝,要是练到至高之境,便可常年居水中,莫约算是一种长生不死的道法了!
算起来,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多个年头了吧,也不知这处湖中还有没有那只道门水鬼了!”
云长风一脸惊愕,望向刀魔,世上真长生不死的功法吗?一时间联想颇多,难道说佛门得道高僧坐化烧出舍利子,不算是死了;道家道长修炼到羽化飞仙也不是死去,反而是长生了?!
不知不觉中,云长风的心思慢慢变的越发开阔,以前照着那位当世身份不凡,却不以常理教他,让他读书观天下,明辨世间大势,使他心智早熟旁人。而如今的万里长路,怕是要和所学一一比对吧!
红衣剑一依旧平静的望向湖面,好像是能瞧见湖对面似的,微微皱眉,不知想起了什么,冷冷说道:“过湖!”
刀魔看着神情略微紧张的红衣剑一,应了一声。便马上跑了出去。不消片刻,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破旧小舟,撑着帷杆立在湖面上,对着岸上的二人,哈哈大笑道:“上来吧!”
云长风愣了愣片刻,看着剑一登了上去,随即也一脚踏了上去。
……
刀魔划船速度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望不到了湖岸了。而红衣剑一依然是冷冰冰的站在船头,乱糟糟的清白长发不时会随风舞起,惯于眯着的眼,盯着湖面,不时又会微微睁开三分……
坐在船仓之中的云长风眼神也是万分凝重,他真要是正大光明的离去,麻烦能少得了?!那人定会来阻止他吧!
大恒王朝有个观气寻人的白龙司,以他的身份应该会被他们时刻给监督起来!更何况又经跛脚大夫强行扶龙,传授功法,天机恐怕早已经大泄,也不知那些人会在何处拦他,想到此处,云长风的心情未免有些沉重。
牛头山三年,他能安安稳稳活下来,少不了有那位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真不合规矩下山,怕是半点情意也没了吧!
云长风凝望湖面,坐下身来。
……
落沧湖中,小舟被刀魔划的快很啊!大半个时辰便已经划了小半湖水的路程,快要到了湖中央。坐在舟上,一眼望去大湖,尽是涟漪湖波……
碧水平静,甚是美观!
刀魔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凝起眼眸,抬起头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冷冷的望向前方。而红衣剑一早就站在了船仓之上,也眯着眼盯着湖中央,背上的断剑嗡嗡鸣响。
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云长风,瞬间坐直了身子,神情凝重,四处张望,半天没看出头绪。于是,便集中全部精力,顺着刀魔的骇人目光望去!
湖面之中央,一条捕鱼大船挂起雪白帷杆,逆风行船,缓缓驶来,由点渐渐清晰。
一个髫瑶稚儿正站在大船船头,披上阴森幽黑黑袍,眼神明亮,双鬏冲天,小小的肩头上却扛起一把六丈黑色大伞,时不时‘呵呵’傻笑两声,可这声音却是苍老沉暮如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老叟——阴森。
云长风盯着那个渐渐驶来的大船,船头有个怪异的孩童,心神很是不宁,好怪异!他皱了皱眉头,努力平静心境,望向那孩童。而那孩童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远在十丈开外,裂开嘴哈哈一笑。
此刻,云长风十分惊恐的紧紧抱住脑袋,瞪起眼珠,神情动荡,非常痛苦。
红衣剑一微微一皱眉头,一挥大长红衣袖,刮起一阵逆风,这时湖面才涛涛涌动,而难受至极的云长风方恢复了正常,心神不安,惊悚的望着阴森如蛇蝎的黑衣孩童。
好诡异!
船头越来越近,刀魔无奈一叹,剑一早告知过他了,既然如此,那就来吧!又莫名的说了声:果然,还是要走那个老胖子的老路……
话音刚落,刀魔仰天长啸,而他全身的肥肉越聚越精,筋骨经脉,咔咔作响,身子越发红硕。最后一声似雷霆霹雳炸起,刀魔一身虚浮肥肉倾刻间便凝成精肉,壮实无比,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而原本肥大的身子小了不止一圈,这……好神奇,身后的云长风眼神凝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刀魔冰冷的注视着那个童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烦人事情,急促开口道:“此人应该是巫疆养蛊人,江湖人士喜称他为阎罗殿的夺命童子,传言夺命童子一身一伞藏了数不尽的毒虫,与他交手定要万分小心!
最重要的是他豢养了一条独牙黑蟒,听闻此蟒实力惊人,可与洞玄高手一战的潜力,蛇毒更是天下间排名第十九的龙恭水……此刻,却是不见他的大黑蟒,小心了!”
云长风轻轻一点头,又紧张了起来,握起那把断了半截绝世凶刀的手又加了三分气力!
夺命童子抗起那把黑色大伞从船头跳上栏杆,指着云长风,用他那尖锐而苍老的声音平静说道:“不用如此紧张,我是来传话的,是战是退,全看你的意思!有人要我告诉你一句话,前路不是你该走的……”
云长风嘴角微扬,嘲讽一笑,猛然站起身子,指着夺命童子,怒吼道:“放屁!想说什么废话,让他亲自来对我说!”
夺命童子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又响起:“真不乖,既然执意如此,想必那位也不会怪我了吧。
杀!”
夺命童子身子一动,手中的大伞瞬间从十丈开外被抛飞过来,一近身,大伞便自动撑开,笔直的抛向云长风那里,而那童子竟能紧跟在大伞身后三寸远,气势汹汹,踏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