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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迷意乱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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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又过去了十多天。

    傍晚,扎西次仁和许督善回到蒙古包,却没有发现格桑央宗她们在迎接他们的归来。

    扎西次仁叽里咕噜说了一阵什么,就走进了蒙古包,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碗,碗底下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汉字写着什么,扎西次仁看不懂,就交给了许督善,让他看看是什么意思。

    许督善拿过来,一看那娟秀的字迹,就知道是次仁边珍写的,从她特意用汉语书写这一做法来看,显然是次仁边珍有意写给许督善的。她写的是说,她们三个人下午就回香格里拉县城洗澡了,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你们好好享用。

    次仁边珍还在纸条的空白处,画了好几个心形符号,许督善对它凝视良久,耳朵一热,便想入非非起来。就这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却包含着少女许多温柔的情义和良苦的用心。

    但是,次仁边珍却没有说晚上要不要回来。

    “哈哈,今晚喝酒没人管了,”扎西次仁高兴地说。他三下五除二,就从床底下取出一瓶五粮液,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大半,然后就要往许督善的碗里倒。

    许督善急忙说:“我今天不喝酒,肚子有点不舒服。”扎西次仁看了他一眼,看样子他并不像是在说假话,就“哦”的一声,欢天喜地的继续往自己的碗里加了一些。

    许督善在一旁忙着,等他把次仁边珍她们准备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的时候,扎西次仁碗里的酒就下沉了一半。真够快啊!

    “没人管我喝酒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哈哈哈!”扎西次仁开心极了,仰头大笑,蒙古包的房顶似乎都被他的笑声震动得直哆嗦。接下来,俩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开始享受丰盛的晚餐。

    扎西次仁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刚煮熟不久、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大块羊肉。“瓦片孩,你年纪不小了,也应该有一个老婆了。有老婆晚上睡觉才舒服,知道吗?”

    “谢谢,谢谢大叔!我年纪还小。”许督善把那一大盘烤好的藏香猪肉推到他的旁边。“过几年再谈也不迟。况且,我现在也没有任何条件。”

    扎西次仁嘴里虽然“哦哦哦”地应着,但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只在乎他碗中的美酒和眼前一大堆的香肉。他一人独饮,酣畅淋漓,不一会儿便喝高了。

    许督善只好扶着他跌跌撞撞地闯进他的蒙古包,把他安顿在床上,看他“呼呼呼”的睡去,就放心了,接着就往自己的蒙古包走去。

    草原上没有三个女人忙碌的身影和悦耳的声音,周围突然间就变得死气沉沉的。许督善耐不住寂寞,骑着那辆扎西次仁三年前买的、破旧得漆面脱落的摩托车,一踩油门,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狂奔了好一阵。

    回到蒙古包,放好摩托车,天色依旧大亮。许督善信步走着,来到一小山包上,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景色发呆。

    夕阳的余辉温柔地洒在草原上。远处,三五成群的犏牛、羊群在专心致志地啃着绿草,它们就像标点符号一样,零零星星的散落在草原上。还有从那藏民居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夕阳下的河流和远处的群山交辉相映,相得益彰,便构成了一副色彩斑斓而又生动亮丽的草原风景。

    许督善正看得怔怔出神,突然间,一双柔软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他的背后传来一阵“咯咯咯”清脆的笑声。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次仁边珍已经悄悄来他他的身后。

    许督善没有抓开她的手,反而反手抱着她的腰,说:“不用猜我就知道,除了次仁边珍美女,难道还会是其他人?”

    次仁边珍笑着,把手松了开来。两人在草原上追逐打闹了一阵后,一起坐着,遥望着草原那美丽的景色。

    藏獒天狼乖乖的蹲在主人的旁边,不时警惕地望周围观望,寸步不离,忠诚地保护着主人的安全。

    多少年以后,当许督善走到绝境,又一次穷凶极恶,要屠杀次仁边珍全家的时候,正是这只威猛无比的藏獒,在千钧一发之际,瞬间把他扑倒击昏,才挽救了他们全家性命。

    当然,这是《极仇》很后面的话。

    次仁边珍告诉许督善,香格里拉的来源是一个传奇。它缘起于英国作家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当年,希尔顿看了探险家洛克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发表的照片,从而触景生情,就虚构了一个亦真亦幻、世外桃源般的世界——香格里拉,写成了《消失的地平线》这本书。

    这本书成于1933年。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战争的阴云正在聚集。向往和平的人们厌倦了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和打杀,渴望得到一个安宁、团结而又稳定的生存环境。《消失的地平线》中所描写的香格里拉这种地方恬静、美丽、安详,正好迎合了当时人们的愿望。

    半个多世纪以来,人们一直在苦苦寻找《消失的地平线》中的香格里拉。直到上世纪末,人们才发现,云南迪庆州境内的雪山、冰峰、草地、峡谷以及多民族、多宗教和谐共处的氛围,正与《消失的地平线》一书中所描绘的情景有着惊人的相似。这样,天堂一般的香格里拉,终于被世人发现、并被很好地挖掘出来了。

    “我觉得,香格里拉就是真实的人间天堂,我永远爱着它。”讲完故事后,次仁边珍幸福而自豪对许督善说,“瓦片孩,我看你在大草原呆得很烦了,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去什么地方?”许督善问。

    “一个很漂亮、非常漂亮、绝顶漂亮的地方,就不告诉你。”次仁边珍打下伏笔,神秘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许督善就跟着次仁边珍,来到了香格里拉县城,租了一部私人的轿车,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出发了。

    今天,次仁边珍打扮得很简约,一身粉红色的运动服,肩上背着一个淡蓝色的小包,戴着墨镜,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青春气息。

    “我们到底往哪里去啊?”在路上,许督善按捺不住好奇,一个劲地问。次仁边珍好像和他捉迷藏似的,只是不停的鬼笑着,却不回答。她戴着耳机,很享受地听着手机里播放着的音乐,时不时地和着旋律哼上几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神情极是清纯可爱。

    他们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这里的湖水清澈见底,绿幽幽的。一阵风吹来,水平如镜的湖面便泛起了层层涟漪。周围是绿意簇拥的原始森林,清幽而又宁静,身在其中,让人倍感赏心悦目,神清气爽。

    “这是属都湖。”次仁边珍一边说,一边给他一张宣传单。“你看看,里面是关于它的详细介绍。”

    次仁边珍带着许督善上了一艘橡皮船,橡皮船劈波斩浪,很快就渡过了属都湖。下船后,他们有换乘了车,越过牧场,穿过茂密的原始森林,直下一条河谷,就来到了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深山、峡谷和密林,在那水草丰腴的牧场上,一堆堆、一簇簇的牦牛和绵羊,正星星点点的散落期间,伸手可及的古树和灌木林千姿百态,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里涛声浅唱,漫山遍野的野杜鹃和狼毒花在微风中摇曳多姿。

    许督善深深地呼吸着这里清凉的空气,好像觉五脏六腑都被清洗过了一遍似的,轻松惬意,无比舒畅。

    “哇,好漂亮的花朵!”

    “快来看哪,哪里有一只雪兔……呀,那边又有两只毛冠鹿耶!”

    “这就是尼汝,我最喜欢的地方!太美了,简直就是神话的仙境,世外的桃源!”

    次仁边珍高兴得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她在花丛中、树林里来回穿插奔跑着,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清脆悦耳的欢呼。

    从次仁边珍的一举一动和特别神采奕奕的眼神中,格桑央宗已经看出,自己的女儿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勤劳英俊的小伙子。

    有一天,当她问起女儿心事的时候,次仁边珍红着脸,承认了。

    “阿妈,我已经高中毕业了,以后我也不想去读书了。我想留在草原上照顾您和阿爸,”次仁边珍低着头,一脸的羞涩,用藏语说。“这样,嫂子就可以跟着阿加,照顾好阿加了。”

    阿妈说:“等你阿加回来后再说吧。那个小伙子看起来挺好,干活挺不错的。阿爸阿妈也喜欢他,你们的事,一定要征求你阿加的意见。”

    “我看这小伙子真的是不错,还可以陪我喝上好几杯呢!次仁边珍,我的西姆,你如果不去读书,也是可以的。你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阿爸扎西次仁提着一个新扎的马鞍走进了蒙古包,“只要你喜欢,他同意,我和阿妈都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阿爸阿妈祝福你们。”

    “但是,我还……还没有问过他是怎么想的。”次仁边珍垂下头,手指把那长长的辫子卷了卷去,心中不安地说,“或许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去问问他。如果他同意,我们以后就可以养更多的马、牛、养了。希望明年它们可以增加到一千头。那小子可以帮忙我管,我们俩管得过来。”扎西次仁安慰女儿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从小失去父母,一直到处流浪,什么户口都没有,不过这没有关系。在草原上,流浪的羊长得更快。总有一天它会找到家的。”

    “家里多了一个壮小伙,日子就可以过得更加安稳踏实。”嫂子边玛丹珍翻转着挂在墙壁上的各种风干的肉,“这样,我就可以更加细心地照顾好阿爸阿妈了,我们家境可以比以前更好,到时候可以在城里再建一栋楼房了。”

    边玛丹珍温柔细腻,做任何事情都很有主见,而且有条有序,计划性很强,自然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虽然丈夫格桑顿珠常年在外打拼,一年才回来几次,但是她毫无怨言,总是为全家人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任劳任怨地操持着家里的大事小事,把里里外外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同时悉心照料好公公婆婆,不论再苦再累,脸上总是露着微笑,很得一家人的喜欢。

    这时,许督善从河里提了满满的一桶水,走进了蒙古包。

    “嗨,瓦片孩,你喜欢我的西姆吗?”扎西次仁一边往碗里倒青稞酒,一边大声问道。“次仁边珍喜欢你,我想你不是个傻瓜,应该比我更明白。”

    许督善听了,心中狂喜。

    “您全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你们给予的,”许督善十分谦卑地说,“我愿意为您付出一切。我什么都听您的。”

    “非常好,懂得感恩是一种宝贵的美德。”扎西次仁一只脚踏在椅子上,高兴得把半碗青稞酒一饮而尽,把碗往桌子上一丢,那个碗和他一样兴奋,得意地转了几圈,最后在桌子的边缘停住了。

    扎西次仁接着说:“她的哥哥格桑顿珠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全家商量,给你上个户口,取个名字,选个好日子,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晚上,草原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夜晚的气温已经是零度以下,草原上不可能有电,没有电灯,更没有空调,这突然而降的大雨更使气温直线下降,许督善盖了四床棉被,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雨继续下着。

    在电闪雷鸣之中,一个身影在许多善的蒙古包门前一闪,接着走到了他的床前。

    许督善在电闪雷鸣中睁开迷离的眼睛,恍惚之中看到了这是个高挑而丰满的身影,正要张嘴说什么,却被那饱满、温热、湿润柔软的嘴唇堵住了,她紧紧地抱着他,气喘吁吁地地吻着他。

    “阿爸阿妈同意我们结婚了,你也同意了,我太幸福了……”次仁边珍像做梦一样喃喃地说,“我太激动了,一直睡不着,一个人睡,好冷……”

    许督善把被子掀在一边,乘势一个翻滚,把她压在身子底下,肆意地亲吻着她。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电一样的传遍他的全身,他那环住次仁边珍的手臂越来越紧,他激动地抚摸着次仁边珍那温热的、如白玉般光滑柔嫩的肌肤,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次仁边珍第一次接触到青春男人的气息,一时间激动得燥热难耐,身体打颤,也不由得也紧紧抱着许督善的腰,享受着许督善那雨点一样密集的吻……

    在这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晚上,美丽大方、活力四射的次仁边珍,就像天上降下的甘霖一样,滋润着许督善久旱的心田。

    但是,她想不到,自己一见钟情的以身相许,后来不仅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幸福,却因此拉开了爱情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