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so,最快更新我家棺人不好惹 !
红夫人是看不到他们的,道:“看好了。”
红夫人一拍手,七个黑衣人各自站在一根石柱面前。红夫人走到一面壁画前,指着一个人形,一个黑衣人便将手指点向一根石柱上的人。
云毁来到我身边道:“这些壁画中有和石柱上的画像一样的人物,想来只要找到那些相同的画像,便能打开入口。”
我一听都觉得蒙圈了。这些壁画少说也有上千个,而石柱上的更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居然要从这些画里找相同的?而且云毁和夜泽立刻能发现其中关节,让我也不得不佩服两个人的眼力。
七个黑衣人分别在石柱上找到了与石壁上相同的画像,随即咔嚓一声,所选中的人物就像机关一样被按了下去。七个石柱机关所在的位置组成一个北斗七星阵,一线光源竟从最后那个孔中射了出来,照在了一面墙壁上所画的一个女子的脸上。红夫人走过去,一把按在那张脸上,那张脸就被按了下去。接着轰隆一声,一道石门夹杂着灰尘缓缓打开。
我震惊地望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有如此复杂慑人的机关。云毁的身体就被藏在这重重机关之后?为什么他的身体会被藏在这里?又是什么人做的?云毁从前难道是像秦始皇一样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就是入口。你们跟着我们走。”红夫人道,她让人背起那个做轮椅的人,很是照顾他的样子,不禁又让我对那人的身份好奇了几分。
黑衣人点着火把在前面开路,我们则被夹在了中间跟着他们。入口处是通向下面的石梯,石梯看似也年头久远,有的已经破损不堪。长长的石梯通向的地方都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到尽头一般。而且这石梯很窄,踢个石子下去,都没有回声,就像踢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我们顺着石梯走了很久,我感觉眼睛都要转晕了。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滚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终于下了楼梯,红夫人点燃了两侧的火把。只见我们面前立着四排各有两人多高的武士石像,每排各十个,它们各个手执大刀,凶神恶煞。因为年头久远,石像上都布满蛛丝,地上也满是尘土。更恐怖的是,里面竟然还散落着骨头架子和白骨!甚至还有被烧焦的尸骨!
在石像旁立着的石碑上,有用猩红的颜色写着繁体字:擅入者死!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吓得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而红夫人的话更加剧了我们的恐惧:“你们最好都站在这里别动。这些石像可都是活的。”
我惶恐地望着那些威武都武士,它们竟然都是活的?
张俊站在碑界那里,推了推眼镜:“活的?”
红夫人脸色凝重:“我并没有跟你们开玩笑。在带你们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带人来过这里,但凡活人踏进去,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在这儿折损了不少人了。那几具白骨,都是我们的人。”
其实也并不奇怪,红夫人如果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找到云毁的身体,她也就不会再冒险领着我们来了。
“那么红夫人有什么好办法?”张俊又问。
“活人不能进,鬼是没有问题的吧?”红夫人转向我,“娄小姐,云毁的身体就在这里面。我想或许只有他能破解这里的机关。”
我看向云毁,虽说活人进去必死,但也没说鬼进去就一定没事吧?云毁却道:“我去试试。”
“先生……你多加小心。”
云毁点头,他方要走,夜泽与他并肩而立:“本王跟你一起去看看。”
二人立于石碑前,而后都飞了进去,可瞬间,他们就停在了半空中。身体微晃,袍角飞舞。夜泽一下就按住了脑袋,宛若他的头痛病又发作了一样。而云毁脸色也变得惨白。
张俊神色一凝:“不好!泽、毁,你们快出来!”
张俊方踏进一步,陡然间,整个地面都晃动了起来。一个离着张俊最近的石像陡然间挥舞大刀就朝着张俊砍过来,张俊急急后退,那刀一下就劈在地面上,入地三分。这要是砍在张俊的腿上,能把他的腿砍折了。
“泽!”阿阮叫道,就想跑进去,我用力拉住了她。也担心地望着夜泽和云毁。
骤然之间,夜泽就被云毁一掌击了出来,夜泽擦地而行,直接撞向我和阿阮来。如果他撞到别人,只能穿体而过,但我和阿阮却能被他撞飞出去。我一把推开阿阮,在夜泽撞向我时,我一把抱住他,但见他双眼紧闭,脸色更加的惨白。
我一下被撞到了石壁上,心肝肺都险些被他撞出来。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摇着夜泽:“夜泽,夜泽!”
而此时在巨石像里的云毁慢慢转身,只见他悬于半空中一动不动,眼神呆滞。银鞭出现在他手中,在空中凌厉一抖,便发出刺耳的嘶鸣之音。那数十个石像竟然动作整齐划一地在云毁身后一站,依然列成四队,长刀戳地,发出震耳欲聋之音。
我擦,云毁这么快就“叛变”了?还变成了对方的大将?
“鬼,是鬼!”终于有黑衣人吓得忍不住大叫起来。云毁在里面竟然具体化了!
阿阮也跑到了我和夜泽身边:“泽,泽……”而后也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夜泽终于醒了过来,他眯眼望着前方。
只见云毁长鞭一甩,那鞭子竟出了碑界,裹住一黑衣人的脖子,将就他拖了进去。一个石像一刀就砍断了他的脑袋。尸体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心惊胆战地望着这一幕。
红夫人迅速往后退着:“他被控制了!”
就在云毁的鞭子又袭向一人时,夜泽执剑而去,长剑挡住了银鞭的攻势,那银鞭顺势就缠上了剑身,将夜泽往里拖着走。夜泽则朝后而行,与云毁对峙着。
张俊再次将十字架变成了长刃,他猛然就跳进了石碑界内。
“张俊!”我大喊一声。只见一个石像都拿着刀冲他砍来,他滚地而过。而后猛然跳跃起来,将一符咒贴在了云毁额头上。同时,两把大刀朝着他横劈下来。眼睑他就被劈成四瓣儿,云毁却陡然升上空中,银鞭借势缠在张俊身上,带着他也飞了起来。两个人从又要落下的刀刃之间飞了出来。
他们一出了石碑界,里面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十个石像森然地立在两侧,似乎他们根本就没动过。被扯过来的云毁脸色苍白,又变成了没有实体的鬼。
“云先生,张俊!”我连忙跑过去。
云毁望着那石像阵,对张俊说道:“张兄,你又救了我一次。”
“云先生,你没事了?”我大喜道。
云毁此刻眼光清明,再无刚才半分的呆滞之色:“我没事了,我刚才是被控制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云毁和夜泽进去都差点儿被控制?要不是云毁刚才推夜泽出来,夜泽是不是也会变成云毁方才的样子?
“这里面有不同的磁场。”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竟是那个之前一直坐着轮椅的男人,他抬起无神的眼睛看向石像阵,“这些石像都在被这个磁场所控制。鬼从一个角度来说也是磁场的不同造出的产物,所以,他们只要一进去,也会被这个磁场同化。只有想办法破坏这个磁场,这些石像才会被破坏。”
“您知道要怎么破坏这个磁场吗?”张俊直接开口问。
那个沙哑的声音古井无波道:“四十个石像,你可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张俊又细细观察着这四十个石像,我也望着,迟疑道:“我听说秦始皇兵马俑中每一个兵俑表情都有所不同。这里的却都大多相同。虽然相同,但也有异同。你们看第二列第三个石像,它眼睛就比较小,胡子也比别的石像长。”
那个男人没有再说话。
张俊对红夫人道:“让你的人赶紧找表情不一样的石像。”
人马立刻分散开来,很快,有七个石像被找了出来。数目和位置与那七根石柱上的机关布置几乎是一样的,也是呈北斗七星状!
但是,就算找到了这七个表情不一样的石像,又该如何去做?张俊眸光里闪过一道光:“将这七个石像全毁了。”
“你说得容易!活人进去必死无疑,又怎么将它们全毁了?”红夫人不满道。
张俊看向云毁和夜泽,三人默契地点头。夜泽和云毁身形一闪,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同时进入了张俊的长剑中。张俊以血祭剑,他走到第一列石像钱。那列的第二个就是表情不一样的石像。张俊猛然奔袭进去,第一个石像举起长刃便砍下来,张俊从它垮下堪堪闪过,第二个石像已经又横刀来劈,张俊一剑砍在了他一跳石头腿上,那腿顷刻被砍断。石像砰的一声落地,张俊斩其头。那石头脑袋掉落的一瞬间,第二个石像便轰然碎裂。接着,轰的一声,整个第一列石像都轰然倒塌。
张俊又再攻下第二列的第四个石像,第二列的石像也都轰然倒塌,石头乱飞,尘土飞扬。张俊趁机跳出了石像镇。
如今两列石像被毁,就像打开了一个缺口。红夫人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也都冲了进去,捡起被毁石像的大刀,朝着剩下的数列中的五个表情不同的石像砍去。顿时,哀嚎声不断,天旋地转,石头蹿着高往外飞。我拉着阿阮急急后退,不能帮上忙,就尽量不给他们添乱了。
轰隆隆的响彻天宇的声音过后,那些巨石像皆已被毁,同时红夫人也折损了数个人,埋葬在了巨石下,血肉模糊。我们小心地走进去,那些石像再无没有动静了。磁场被毁后,夜泽和云毁也不再受其所控。
云毁与张俊在石像尽头发现一个雕刻精美的圆盘,转动圆盘,一扇石门轰然打开。
“开了,开了!”有人欢呼道。
红夫人眼睛也是一亮,招呼道:“我们进去!”
进去之后,里面又是别有洞天。只见是一片浩瀚的银海,银白色的海。水流一动不动,水面足有三十丈宽。
而这亦不是海,是水银。
听闻秦始皇陵中就有用流动水银浇筑的“江河大海”,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亲眼目睹。我刚想朝前再去看个明白,夜泽就将我拉了回来:“你做什么去?”
“那是水银,也就是汞,有剧毒。听闻秦始皇陵下便注有打量的水银。”我道,同时又看向云毁,越来越迷惑不解了。难不成云毁真是秦始皇?
夜泽也凝思地望着那片银海:“你身无长技,凡事就不要硬出头,跟在云毁和张俊后面。少说话。”
他放开我,自己却朝着那片银海而去。我瞪着他的背影,他又这样说我!
“小姿,泽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他只是在担心你。”阿阮替夜泽解释道。
我撇撇唇:“我没事,早就习惯了,每次遇到事情,他都这么跟我说。前面有危险,不要往前凑。可你看他自己还不是一直在往前凑?真以为自己宇宙无敌么?刚才还不是一样差点儿就被控制了?”
我正在嘟嘟囔囔,夜泽猛然回身,冷然地盯着我。我转了头,不再去理他。反正现在也分手了,我再也不用忌惮什么,想到夜泽曾经对我的诸多“不好”,我此刻倒想找个人好好吐吐槽了。
忽然有人喊道:“小姐,前面有桥!”
随着众人而去,灯火照亮处,便见一道一所浮桥横跨在银海之上,一直延伸到对岸。
浮桥是由铁链组成,上面铺着木板。
“小姐,我先去看看。”先发现的黑衣人自告奋勇,兴冲冲地就跑上了桥,但是他刚走了几步,就浑身抽搐,他转身面色惨白地望着我们,表情异常痛苦。随后,咔嚓一声,他一脚踩空一块木板,整个人就从窟窿里掉了下去,砰的一声落进浩瀚的水银之中,很快就没踪迹。
“还有谁敢上去,谁能走过去,我给谁五十万!”红夫人大喊道,但她身后的黑衣人却都往后退,谁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刚才诡异的一幕着实让人不敢再轻易靠近那里,云毁在桥上略过了一圈儿,对张俊道:“你猜得不错,铁索上却是抹了毒物,恐怕常人沾上一点儿必死无疑。桥板每隔一、二,便有铁板相护。”
这个桥竟是如此恐怖?若不是带着云毁和夜泽来,只怕我们就算死再多的人,都过不了这个桥。
张俊跟红夫人说了桥的状况:“铁索上有剧毒,不可扶着铁索过桥。桥板每隔一二有护板,你们所有人都跟着我走。”
红夫人喊了一声:“听到了吗?所有人都跟着张先生走!”
云毁来到我面前:“小姿,我附在你身上走。”
“先生,张俊在前面打头,危险更多,你还是附在他身上吧。”我道。
“那你怎么办?”
我打开背包,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橡胶手套:“先生,你看我准备了这个。聪明吧?我戴上这个就能扶着铁索走了。”
“这个怎么行?”云毁皱眉。
我道:“这里又不止我一个人跟你们一起走,红夫人也是这样跟你们走。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先生,你就别啰唆了。早日找到你的身体,我们也就能早日出去。你赶紧附在张俊身上,带着我们走吧。”
云毁拗不过我,最终附身在了张俊身上。张俊推推眼镜看看我,转身第一个迈上了铁索桥。铁索桥一时就晃动了起来,但因为有云毁附身,他走得还算平稳。
“你跟在张俊后面。”身后传来冷冷一声,我转身看见了阿阮,她一派清冷之色——被夜泽附身的阿阮。
我戴上手套,也踏上了略微晃荡的桥。即使我带着橡胶手套,但也不敢随便去抓那铁索。只能展开手臂小心地跟着张俊的脚步走。但随着后面上桥的人越来越多,桥身也越发的晃动,有几次我都要去扶铁索,都被夜泽扶住:“朝前走。”
忽然就听见一人惨叫一声,接着桥身就剧烈晃动起来,我身形不稳,一脚就踩空了!然后我整个人都往下掉了下去!
“啊!”我大叫一声,身体却悬在了半空中,我被人一手攥住手腕,我抬头看到了阿阮的双眸,不,是夜泽那浩瀚如海的黑眸。他用力握着我的手,将我往上拉。我抠住木板也用力往上蹬。不经意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水银,银灰色的表面都都看出自己悬空的影子!似乎,我时刻都能被这如冰湖一样的密流吞没。一种惊惧爬满心扉。
“别往下看!”夜泽吼了一声,我开始用力往上爬。张俊也返了回来,二人合力一起将我拖了上来。也就在这功夫,我看见先后有两个人又掉进了水银之中,大叫了几声救命,就再也看不到踪迹。
可我上来后,桥身又剧烈地晃动起来,夜泽一下将我扑倒在桥上,一手搂着我,一手扒住了被我踩空的桥板。接着又是一声惨叫,“砰”的一声。慢慢地,桥上又恢复了寂静。我抬眸与夜泽相视一眼,看到了他瞳孔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张俊也从桥板上慢慢站起,我朝后看了看。红夫人也趴在桥板上,她身后跟着的十多人,此时也只剩下了五六人了。而那个轮椅男被人背着跟在她身后,还安然无恙。
我们又小心地走了,待终于过了铁索桥时,我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铁索桥上的桥板已经被踩得到处是洞。有的即使被铁板护着,也因为年头太久而松动。张俊有几次都险些掉下去,要不是云毁附在他身上,他也早就掉进水银海里了。我回头望着那浩渺的水银,那些掉下去的人,只怕,连白骨都会被腐蚀殆尽吧?
我们又接着往前走,这次是一扇很是显眼的石门。黑衣人用力推了推,并没有推动石门。石门的两侧各有连个雄伟的石狮。阿阮在一只石狮那里蹲下,喊道:“张俊、小姿,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不是石门的开关?”
我和张俊过去,便见石狮张开的大嘴里,有着和石像阵一样的圆盘。红夫人也都聚集过来:“这就是机关,快拧!”
张俊将手伸进石狮的嘴里,我听到了咔嚓咔嚓几声,但是石门毫无动静。他又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动静。我们正屏息等待时,忽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我猛然就站了起来,远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像是什么坍塌了一样。
云毁和夜泽飞身过来,云毁凝色刚要说什么,就听有人喊道:“小姐,不好了,咱们刚过来的那个桥塌了!连地也塌了!水正朝咱们这边冲过来!小姐,快想办法啊!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儿!”
犹如平地起惊雷,那个铁桥竟然塌了?!水也朝我们这边倾泻过来了?那根本不是水啊,是水银!如果真的冲过来,我们都必死无疑!
所有人这次都骇然了,红夫人也惊慌无比,冲着张俊歇斯底里道:“你快拧啊!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儿!”
我都听见了那些水银流动的声音,犹如海浪一样,水声在山涧中回荡,犹如突然爆发的山洪一样。
轮椅男忽然又发声了,平静而锐利:“反方向拧!”
张俊此时已经开始反方向拧了,但是,石门依旧没有动静!
难道我们真的要被水银淹死?!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咔——”的一声,石门缓缓开启!
“啊!水冲过来了!”
就见漫天的银色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口直奔我们扑来,红夫人推着背着轮椅男的黑衣人就朝石门里狂跑。
我大喊一声:“张俊、阿阮,快跑!”
猛然之间,我就被人搂住。夜泽拖着我往石门而去,我看见阿阮还站在原地,她默默地望着我们,眼中溢满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