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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和唐元却对这道蛇羹很感兴趣,还打听庖一刀是用什么蛇做的。庖一刀说这蛇是他在林子里捉到的,是金环蛇,又说了一堆他用家传做蛇羹的方法做成了这道蛇羹,算是给我们加菜,让我们务必都尝尝。
我看着都胆颤,别特么说让我吃下去。我这里倒不是说,能吃蛇羹的人就怎么样,只是每个人都有的饮食习惯。那边,唐元自己已经舀了蛇羹,喝了一口,便是赞不绝口,竖起拇指来:“好吃,真好吃,姐,你也尝尝!”
我刚想拒绝,庖一刀就给我和肖朗、徐耀都各呈上了:“放心,金环蛇虽然有毒,但我都处理过了,保证不会有事。蛇羹好,对身体大补。你们快尝尝。”
我擦,还有毒,吃了真的没事么?!
徐耀也已经吃了一口,亦是赞不绝口。甚至在庖一刀的热忱下,连肖朗都被攻克了。
“姑娘,你也尝尝吧?真的很好吃。”庖一刀又开始“攻克我”,见他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推却了,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尝了一小口。庖一刀又问我怎么样,我勉强地点头。
庖一刀脸上满是笑容:“那你们慢慢吃,我还做着别的菜,一会儿也给你们端来尝尝鲜儿。”
庖一刀走后,唐元直接盛了一大碗:“老庖就是够意思,做菜的手艺真没得说,他做出来的菜,都很合我胃口。他要是去什么大餐厅当厨师,肯定是首席厨师没得说。”
后面,庖一刀又端上了几个菜,后来,唐元直接跟着他去了后厨帮他端菜。他也从唐元那里得知了曹远竟是叶小倩的帮凶,也满是惊讶道:“这孩子竟然也是凶手?看不出来,真是看不出来啊。那孩子挺乖的啊。可叶小倩这个女娃子,我当时看着也挺好。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就是凶手。现在的小年轻啊,到底都是怎么想的?他们感觉杀人就这么有意思么?这才几天,就死了这么多人,还有两个被拷走的,难道这里是被诅咒了吗?这地方太不吉利了,我刚来这里时,就感觉啊,这里阴气很重……”
他瞧我们都没说话,又赶忙说自己乱说的,让我们接着吃菜。唐元的心情也一下又变得低落起来,最后,他越吃越困,竟直接靠着椅子睡着了。之后,徐耀、肖朗也是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我也趴在了桌子上……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我们,接着是一句狠戾的话:“你们可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等你们死了,我会给你们烧纸的……”
我睁开眼就看见一把锋利刀朝着肖朗的脖子划过去。肖朗忽然睁开了眼,一把就捏住了想要割断他喉咙的手,那人大吃一惊,眼珠子似乎都快瞪了出来。但他仍然挥着刀朝肖朗刺去,徐耀一把拽住那人的头发,使劲儿往旁边拽,我则拿起一盘菜直接扣在了他脸上。肖朗趁机将他的手一拧,他手中的刀就落在了地上,之后,就被肖朗摁倒在地上。
徐耀活动着肩膀,就好像这人是他打倒在地的一样。
被按在地上的那个人还吱哇乱叫:“你们怎么会都没事?”
徐耀露出讥讽的笑:“你是说你在每道菜里都放了安眠药的事啊?我们没吃,当然没事。”
这人就是庖一刀。
“不可能,不可能,我看着你们吃下去了!”庖一刀似乎仍旧迷惑不解,他明明是看着我们把蛇羹、他做的别菜“吃下去”的,怎么会没事呢?
“吃下去,就能吐出来。”肖朗也开始幽默了,“你才是叶小倩的帮凶对不对?也就是第十一位住客!”
“其实是你潜入孙姨家杀人灭口的吧?在得知朱瑞博没死后,你是很想去杀他灭口,却又害怕这是个陷阱。所以,你就威胁曹远,让他去杀朱瑞博,还让他去背黑锅。是这样吧?”我说。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你们早就怀疑我了?”庖一刀眼见事情败露,大概明白再挣扎已然没什么用,便直接承认了。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曹远不会是叶小倩的帮凶。”门口传来张俊的声音,他带着几个警察登场了。
是的,在我听到肖朗和徐耀说,曹远就是叶小倩的帮凶时,我立刻就意识到这不可能。这种感觉完全是因为那个无面女鬼。她为了让曹远离开,不惜推曹远滚下台阶,后来又请求我让曹远不要再回来。如果曹远真的是叶小倩的帮凶,她就不会来求我一个陌生人帮忙。还有,无面女鬼一定一直在医院陪着曹远,夜泽也一定在那里,那么曹远是不可能潜入孙姨家去杀朱瑞博的。而且市医院离孙姨家很远,齐队长在叶小倩死后没多久就去孙姨家搜捕朱瑞博,光从时间上来说,曹远除非长了翅膀,才能飞去孙姨家杀朱瑞博。
所以,这依旧是张俊所设的局。和引杀朱瑞博的凶手出来一样的局,只能说兵不厌诈,这个帮凶绝对想不到张俊会连续两次布同一个局。他以为曹远的说辞已经得到警方的认可,所以想在警察松懈,我们也松懈的时候,想要一举把我们这几个剩下的还活着的“竞争者”一起干掉,而曹远又被抓,他自然就是最后的赢家。但他也犯了和叶小倩一样的错误——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的杀人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早已被我们看破。
为了让他现出原形,我们就跟他演了一出戏。云毁看到他在蛇羹和其他饭菜里下了药,我们假装吃进去,在他走后就都吐出来。但唐元却是不知情的,所以他是真以为曹远是帮凶,帮我们给庖一刀送了信儿,引庖一刀上钩。饭菜他也是真吃了,而且吃得不少,所以现在还在昏睡。
我看着庖一刀,是我们疏忽了。只以为所有邀请者都是以住客的身份进入,却忘记,也可以有其他身份,比如厨师的身份。
庖一刀说他确实是第十一个受邀者,但他却比叶小倩来得还要早,应该这么说,他是比唐元来这里应聘时更早的来到这里。连唐元都不知道他是受邀者,只以为他和自己、孙姨一样,是个“事外者”。
庖一刀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祖传的厨艺发扬光大。他的太爷爷就是一个厨子,曾自己开过餐馆,他爷爷和父亲也是厨师。而且餐馆越来越大,从小门脸变成大酒楼,到了他这里,则已经在其他地方开了连锁店,他曾立誓要将自家的餐馆发展成中国的“肯德基”。他甚至承包了不少幼儿园、学校的食堂,可谓生意很是红火。
可就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姓孔的朋友,在这个朋友地吹嘘和扇风下,他开始不再秉持祖训,使用地沟油,用病死的猪羊鸡肉等给客人做菜,也曾被客人因为菜品的质量什么投诉过,但在“真诚地赔礼道歉后”,还是依旧那么干。后来终于出事,一个幼儿园因为吃了他家提供的饭菜发生集体中毒,甚至还闹出了人命。之后,媒体也踢爆了他餐馆卫生的脏乱差、用病死的动物肉,一时之间,所有的霉球都朝他砸了过去。他作为老板,出了人命,他自然跑不了,被抓了之后,一夕之间,他的人生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餐馆关了,老婆要跟他离婚,他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后来,他被判了刑。因为在监狱表现良好,又有立功表现,所以提前几年释放出来。可已经物是人非,家传几代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气和名声都被他败光了,而他因为有前科,找个工作都很难。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他那个孔姓朋友如今已经是某餐饮连锁集团的总裁。而这个餐饮集团,当年也是个酒楼,而且是他的竞争对手!他在监狱里时就已经知道了,姓孔的是竞争对手那里的人,他是掉进他们所设的圈套里了。他一直想杀了姓孔的,同时像他们毁了他一样,他也想这样报复他们。但奈何他无权无势,正当他想着和仇人同归于尽时,心愿旅馆的邀请函出现了。上面说,只要他来心愿旅馆,只要活到最后,他的一切愿望都会实现。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杀人游戏。而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姓孔的报仇,让他的公司破产,让他走投无路。被复仇之心蒙蔽的他,收到邀请函的当天就来了。后来,叶小倩就找到了他。她说她知道他就是第十一个受邀者,她想和他联手一起来进行这场杀人游戏。
朱瑞博不过是个被摆在明面上的靶子,他才是叶小倩的帮凶——最让人意料不到的帮凶。是他把喝了安眠药的孙姨弄到树林里的,因为担心朱瑞博会坏事,所以其实也他砍下孙姨的脑袋,并且把朱瑞博囚禁在孙姨家的。所以朱瑞博曾经见过他。庖一刀曾让叶小倩杀了朱瑞博,但叶小倩总说不到时候。
而朱瑞博不仅有把柄在叶小倩的手里,他也是个胆小鬼,只是威胁了他一番,朱瑞博就以为真的是他们的帮凶了,就吓得躲在孙姨家不敢出去。庖一刀在得知叶小倩死了后,恐怕警察会找到朱瑞博出卖他,所以就抄了近路去孙姨家,在警察赶到之前,杀了朱瑞博灭口。
但诚如张俊所说,他也不知道朱瑞博到底死没死,又担心警方说朱瑞博没死是个圈套,所以他又打电话威胁曹远,让曹远去替他背黑锅。
“如果我们相信了曹远的话,而你又会就此收手,或许你真的可以逍遥法外。但我知道你不会,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报仇,所以在曹远为你背了黑锅后,你反而会利用我们的松懈,来杀了所有拦在你报仇路上的障碍。”张俊看着庖一刀道,“这就是你孤注一掷的赌注,为此,你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再坐牢,甚至会被判死刑。”
朱瑞博手上戴着镣铐,他环视我们:“你说得没错,我本来打算杀了他们之后,等我亲眼看到姓孔的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我就去自首。我本来以为在这场游戏中我是最后的赢家,但我现在输了。你们三个……”他朝着我、徐耀、肖朗露出狰狞的笑容,“还有机会……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赢了,不管你有什么要求,那个人都会帮你实现。他是这个世界上的神,无所不能的神……”
“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冲到了庖一刀面前,“他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他是谁是吗?”庖一刀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看着我,“他……”
我听到有什么射破玻璃的声音,我听到肖朗大声喊我的名字,我看见,庖一刀的嘴张大大大的,他说——
我直接被扑倒在地,看见子弹穿过庖一刀的眉心,他浑身一抖如筛糠,便砰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死了。
“啊!”餐厅内传来尖叫,张俊他们立刻拔出手枪朝外跑去。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望着被枪杀的庖一刀发呆。肖朗扶起我,担忧地晃着我,喊着我的名字。
他到底说了什么,我竟然完全没有听清楚!
但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关于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的事情。他知道那个人是谁?还是知道有关那个人身份的一些线索?
“他是这个世界上的神,无所不能的神……”
他这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警方最终也没找到枪杀庖一刀的凶手。按照警方推测,凶手枪法极准,一枪就打中庖一刀的眉心,可能是职业杀手所为。他们在一棵很高的树上发现了有人攀爬的痕迹,凶手就应该是在那里开的枪。
庖一刀一死,幕后之人的线索就又断了。而在心愿旅馆,随着庖一刀被枪杀,也是结束了……
十一个人,只有我、肖朗、徐耀、曹远四个人逃脱了厄运。
这是一场杀人游戏,更是一场人性的测验。当用诱惑点燃隐藏在人心底的那头蠢蠢欲动的欲望之兽时,人性就会被吞噬。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死亡吞噬的人性。不管是叶小倩,还是刘梅、万芳、庖一刀,他们的人性早已在欲望中湮灭。
陈怡,还有张俊所说的那个男人,应该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游戏,显然他们都是这种游戏最终的胜利者。
庖一刀被抬了出去,他和叶小倩一样,是死不瞑目。
随着他死不瞑目的,还有他临死时说的话。
那一声枪响似是消除了我那一刻的记忆,我竟然丝毫分辨不出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张俊让我冷静地想想,可是不管我怎么冷静地去回忆,都只回忆他张大的嘴,还有被枪击中,倒地那一瞬间的表情。它们似是代替了我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
关于这场杀人游戏还有补充的就是,警方在保洁孙姨家找到了失踪的监控录像,但是依旧无法弄清楚到底是叶小倩、朱瑞博,还是庖一刀在我们所住房间布置的摄像头。也许,这一切都是那个幕后之人干的。
但是在录像里却又披露了一个真相。夜泽当时在石峰的房间找到一条黄线,后来张俊拿去检测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来我也就把这事忘了。听张俊说起这根黄线的来源后,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录像里显示是叶小倩抱着一个布偶潜进了石峰的房间,那个布偶和和小雅形容的“安安”布偶很像,但是这个布偶已经破破烂烂,脸上、眼睛里、身上都插着匕首,浑身都是鲜红的血,随后叶小倩拿着这个布偶轻轻推开了石峰的浴室……
按照张俊后面的推测,当时石峰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叶小倩就把布偶放到了水里。又打开石峰房间的门,叶小倩只要用“安安”做借口,就可以把小雅引过来。当小雅看到被“扎死”的布偶,自然是以为石峰又“杀了”她的好朋友。小雅像之前一样拿着“刀具”去扎石峰。但是这次小雅拿的不是仿制刀,而是真刀。这把刀应该也是叶小倩给她的。
石峰当时喝得烂醉,当然没有反抗能力,就这么被小雅扎死了。随后她又被藏在屋里的叶小倩打晕,看上去就像小雅因为杀人而吓晕过去一样。之后,她又将布偶拿走。而那条黄线其实是布偶辫子上的线。后来,我又看了看我和肖朗当时为小雅选择的布偶。布偶有两个发辫,很是可爱。我心中有些懊悔,如果我那时想起这个布偶,或许就会发现石峰的死还另有蹊跷,或许就能挖出叶小倩,或许就能阻止后面的悲剧发生。或者,那晚,我们应该留下小雅,不让她离开,或者……
我心中泛起了苦笑,不论我想起多少“或者”,那些事都已经发生了。即便我们当时真挖出了叶小倩,又能阻止其他人吗?不,只要他们还在那里,他们心底有欲望,我们就无力阻止。
可是张俊说石峰的死也是罪有应得。小雅原本是个正常的女孩儿,12岁那年随着家人一起去别墅度假,夜里别墅遭了贼,被小雅的父母发现之后,这个贼竟然丧心病狂地将小雅的父母都杀了,本来也想杀了小雅,小雅却逃出来保住了一命。但她因惊吓过度,人们找到她时,她已经语无伦次,精神失常了。当时刑警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凶手留下的血迹,所以检测了DNA,但终究因这起灭门血案线索太少而成了悬案。后来,在石峰死后,警方通过DNA对比,证明石峰就是当年杀害小雅父母的凶手。
这样看来,小雅虽然是为了“安安”才杀了石峰,但她其实也为父母报了仇。
但是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叶小倩知道石峰就是杀死小雅父母的凶手?所以她设计了让小雅亲自手刃仇人的戏码?还是,这都是那个幕后之人一手操纵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打开门看见肖朗站在我门口:“收拾好了吗?”
“嗯。”
“我来帮你拿。”
“你的呢?”我看他两手空空说,他一撇头:“已经放到车里了。”
肖朗帮我拎着行李箱,我则将樱花盆景和黑玫瑰小心地放进双肩包里,背了起来。
“它们真是幸福。”肖朗忽然说道。
“嗯?”
肖朗笑了笑:“没什么,再想想有什么东西没拿,别拉下。”
我环视一圈儿:“没了。”
“那走吧。”
我和肖朗走出了房间,我又转身望了望这里。虽然在这里只住了几天,连当时说的一周的时间都没有,但这几天内发生的事足以让我铭记一生。
在庖一刀也死了之后,这场游戏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了。因为这里只剩下我、肖朗、徐耀三个租客。徐耀来这儿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至于肖朗,他则早已后悔来到这里。难道再让我们上演一场“自相残杀”的戏码?我我们都隐隐有这种感觉,那个被庖一刀称之为神的人,早已经洞悉了一切,不会像叶小倩、庖一刀一样会上当。所以这场游戏,在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了什么意义,在当天就打算离开了。
我和肖朗出来时,正好遇到唐元也在往外搬东西。他说我们都走了,让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他一定会被吓出精神病来的。
“唐元,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你有地方住吗?”我问。
唐元笑道:“当然有啊!徐哥……不,徐总,已经收留了我,让我去他家住一段时间。还有,徐总答应让我进他公司工作了。姐,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关照。”
唐元伸出手和我握握手,兴奋地道。
唐元这才是因祸得福啊,居然得到了眼高于顶的徐耀的青睐,算是“患难之谊”吧?
“我们的老板可是个吹毛求疵的人,你好好干,不过,首先你一定要熬过试用期。”我揶揄道。
“姐,你不要吓我,我胆儿很小的。”唐元抱住身体说。这时,徐耀拎着行李从楼上下来,阴嗖嗖地说:“说别人时,先看看自己吧。对自己的老板又踢又打又呵斥,这样的人,我还要留她在这公司吗?”
我瞪着徐耀,唐元扑哧一笑。
肖朗也笑了笑:“我们四个人到齐了,走吧。”
出了心愿旅馆,我们四人又回身望着这里。它黑漆漆地矗立在那里,就像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每一处都充斥着黑暗,每一处都弥漫着死亡和鲜血。
唐元情不自禁地说:“姐,这里真的是比虞村还可怕的地方。上帝保佑,让我以后远离灾厄,再也不要让我来这种地方了。”他双手合十,不知道是在拜上帝,还是拜佛祖。
是啊,这样可怕的地方,我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这个地方,一辈子也忘不了。”肖朗转头看我们,“你们,我也忘不了。”
唐元坐徐耀的车走了,而肖朗将我送了回去。到了小区门口,他还帮我将行李拿上去,但我最终谢绝了他的好意。
深秋的夜里,有些格外的冷。我对肖朗道:“肖先生,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这几天,你也过得很疲惫吧?也早些回家吧,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也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再多想心愿旅馆的事。”肖朗道。
我点头。
“……再见。”
“再见。”
肖朗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又叫住了他,他转身望着我,我还是提醒他道:“虽然我们离开了心愿旅馆,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肖先生,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想肖朗应该是明白的。这场游戏是我们单方面停止的,而不是那个幕后之人停止的。我担心,就算我们离开心愿旅馆,事情依然不会结束。只能盼着张俊他们快点儿找到线索,逮捕那个幕后之人。
“我会小心,你也是。虽然我们现在不是住在隔壁的邻居了,但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肖朗很诚恳地道。
肖朗开车离开,车渐渐驶离我的视线。
又剩下我一个人,我只感觉这夜分外的冷寂与孤寂。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家的位置,心头又是一拧。
夜泽,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上面并没有来电显示。接通后,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透过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这场游戏,现在结束了。祝贺你,你是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现在就让我来实现你的愿望——阿阮,她就在这个世界上,就在你爱的男人身边……”
手机从我手中脱落。
那声音渐渐从我耳边消弭,我睁大眼望着眼前的黑暗,只感觉,我的心已经被黑暗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