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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和曹远一起被送进医院的。经过检查,曹远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他的手臂被摔骨折了,人也一直还没醒过来。我因为是云毁附身,所以除了一些皮外伤,倒也没事。我看他无恙就想离开,但曹远的同事怎么都要我留下联系方式,我只好说我跟曹远认识,他们这才罢休。
曹远这个人,让我觉得很小白、可爱,他和唐元很能玩到一起,两人的性格也多少有些相似。他为什么也会来心愿旅馆,我至今不知。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刚才那个女鬼分明是想杀了他。要不是云毁拽住他,只怕他已经摔死了。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无面女鬼来,心中就是发毛。我看过这么多鬼,却没看过一个没有脸的鬼。曹远这么可爱的男生怎么会招惹这样可怕的鬼,他自己又知道吗?难道他去心愿旅馆,就是想要保命?想要找出摆脱那个女鬼的办法?
这些不过只是我的猜想,除非曹远他愿意亲口告诉我们。
从医院出来后,云毁看到我手上的伤痕:“小姿,疼不疼?”
我微笑着摇摇头:“没事,不疼。”
云毁面带愧疚之色说道:“是我害你受伤了。”
我哈哈一笑:“当时情况那么危急,云先生,你要是不附在我身上,我就会被曹远砸死了。还有,这伤是救人留下来的,我觉得还挺光荣的。云先生要是没救人,我反而会很失望呢。”
云毁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小姿,你有时真是好得让人心疼。”
“云先生,你不要再说这么肉麻的话,我都不适应了。”我说,“不过,云先生,这件事,我们谁也不要告诉夜泽,行吗?你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啰唆,他要是看到我受了伤,指不定要唠叨多久呢。你和我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云毁被我逗笑了:“他是紧张你。”
“我知道啊,但他每次紧张,都会教训我,我真是怕了。云先生,你就答应我吧?”我说。
云毁还是答应了我。我穿上了风衣之后,就把手臂遮挡得很严实,夜泽应该是看不出来的。毕竟,我脸上并没有受伤。
回了心愿旅馆之后,这里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警察早已离开,难道是捉到宅男朱瑞博?我刚出现在门口,唐元就从前台探出身子来:“姐,你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警察都走了。”
“早就走了。”唐元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急忙问道:“抓住凶手了。”
“没有。”
“是吗?”我的兴奋一下就变成消沉了,警方没捉住朱瑞博,今夜朱瑞博是不是还会出来杀人?
忽然唐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姐,你要是问朱瑞博有没有捉住,确实没捉住。但杀害那个光头女的凶手却被捉住了!”
我万分惊讶地道:“捉住了杀光头女的凶手?不是朱瑞博杀的她。”
唐元立刻故作神秘地摇头:“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他还看左右,悄声道,“你去问大神就知道了。”
我迫不及待地上了三楼。张俊竟然也还在,我开口就问:“听说你们捉住杀害光头女的凶手了,到底凶手是谁呢?难道不是朱瑞博?”
夜泽显然还是不想理会张俊,张俊也没说话,我就坐到了夜泽身边:“到底凶手是谁?”
“刘梅。”夜泽道。
“刘梅是谁?”
“和光头女在一起的那个长发女人。”张俊借口道。
我瞬间目瞪口呆:“就是那个叫大梅的女人。”
“正是她。”
果然如唐元所说,这个凶手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和光头女很要好吗?我来到这儿以后,就看到她们三个经常一起出入,不管干什么都在一起,简直就像三胞胎一样。这个大梅怎么会杀了光头女?”
“是情杀。”张俊简洁地说。
我一开始以为光头女和刘梅是因为男人产生了感情纠葛,刘梅在一怒之下才假借朱瑞博,毒杀了光头女。但是张俊的一句话却打翻了我所有的联想,他又补充道:“光头女和刘梅是拉拉,也就是女同,她们是情侣关系。”
“哈?”我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这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长话短说,不该说的别说。”夜泽微微皱眉,他大概是担心张俊会对我说一些禁忌内容。
于是,张俊从头“长话短说”:“万芳是刘梅、光头女,一开始并不认识,她是来到旅馆后菜与她们认识的。在这里先说明一点,万芳并不是拉拉。因为她儿子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走投无路才来这里。据刘梅自己说,她原先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爱她的老公和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女。两年前,她走进了LES(蕾丝)的圈子,认识一个T(拉拉中特质倾向于阳刚,或外貌喜欢作男性化/中性化装扮者),也就是光头女。光头女对她百般示爱和诱惑,很快刘梅就爱上了她。后来,刘梅的老公发现了这件事,一直苦劝她和光头女分手,但刘梅为了能和光头女在一起,还提出了和她老公离婚。后来,她如愿所偿,和老公分手后,她就去搬去光头女家中,和她开始同居。在那之后,她才发现光头女很花心,在和她交往时,也和别的女人保持情侣关系。最多的时候,有八个。”
“刘梅中间和光头女分手过几次,她说自己也曾下定决心不再和她来往。但是每次都坚持不了多久,两个人就又会复合。因为这个光头女没钱没工作,而刘梅有不少积蓄,她就一直靠着刘梅养活。没出一年,刘梅的积蓄就被她完全败光了。两个人又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于是光头女又让刘梅到处去跟朋友亲戚借钱,但是借来的钱没多久就又被两个人花没了……最后,刘梅变得债台高筑,亲戚朋友都逼着她还钱。而欠条上写着的都是她一个人的名字,就算被告上法庭,债务人也只有她一个。光头女见她被四处追债,就想一脚踢开她。刘梅说她这个时候才彻底看清了光头女的本性,她是看重了她的钱,才追求她的。现在看到她没钱了,就想甩了她。”
听着张俊地讲述,我不得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我是腐女,但也只限男男,如今听到两个女人相爱相杀,我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刘梅那时已经心生悔意,她想去找前夫,跟他复婚。但他前夫已经有了新女朋友,而且两个人还扯了证。刘梅心如死灰,也就更加憎恨光头女。恰巧,两个人都收到了这个旅馆发出的邀请函,光头女是抱着发财梦进来的,但刘梅却是抱着要杀她的念头进来的。”
“是不是这样?刘梅一直在寻找杀光头女的时机,直到遇上叶小倩被钟馗杀了这件事?朱瑞博假扮钟馗傻了叶小倩之后,就失踪不见。刘梅就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就也给光头女寄了一封死亡通知函,等光头女死后,就可以嫁祸朱瑞博?”我问。
张俊回答道:“大致是这样。”
“刘梅了解光头女的饮食和运动习惯,她们早餐的时间也比较固定,只要在吃早餐的时候,在光头女吃的在西瓜上撒上毒药,光头女就可以按照死亡通知函上的时间准时准点的死,再加上那封信,足以让我们相信,光头女是被朱瑞博杀的,这样就把罪责完全推到了朱瑞博身上,但是……”我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我当时看过一眼,记得那叠西瓜是光头女自己拿的。刘梅又怎么保证,光头女一定会拿那叠有毒的西瓜?她把所有的西瓜都下了毒?但如果光头女那时就是不想吃西瓜呢?光头女岂不是不一定会死?”
也许我和张俊聊得热火朝天,夜泽终于坐不住了,他接我的话道:“她并没有在西瓜上下毒,是她餐具上被人抹了毒。”
这让我更疑惑了:“但是她们一直用的都是餐厅的餐具啊。我和肖朗因为听到刘梅和光头女的话还特意留心了她们,餐具是万芳给她们拿的。刘梅根本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光头女用的餐具抹毒。”
“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只需将抹了毒的餐具与死者要用的餐具趁人不注意时对调即可。”张俊推推眼镜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刘梅是事先在餐具上抹了毒,只要趁着光头女与万芳去选菜时,将光头女所要用的餐具对调即可。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餐厅的餐具都是放在自选区,来往的人又多,到时就可以推说是朱瑞博偷偷潜入,在餐具上抹了毒。至于警察到时会烦恼朱瑞博如何提前得知光头女一定会用有毒的餐具,大概这就不是刘梅要关心的问题,而是警察自己的问题了。
我听着甚是觉得在看一部超级精彩的悬疑推理剧,便兴趣盎然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些的,又怎么证明刘梅就是凶手?”
“其一,你还记得刘梅收到的那封信上的奇怪香味吗?”张俊问我,我点头,他接着说,“那封信上的香味不是别的,是空气清新剂遗留在纸上的味道。如果那封信真是朱瑞博所为,他因杀人还尚在逃亡中,难道他逃跑时还特意要带一瓶空气清新剂?即使他带了,他还有心情喷空气清新剂来净化空气?”
难怪当时那个队长火冒三丈,要全力搜查朱瑞博时,张俊不为所动,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怪异之处。
“我们在刘梅的房间发现了与留在A4纸上一样味道的空气清新剂,这个清新剂是她自己带来的。应该是刘梅她把纸随意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又在屋内喷洒了清新剂,清新剂的味道就遗留在了纸上。”
“那你是怎么发现纸上的香味就是空气清新剂?”
“我们在她房间问完话离开时,她又喷了清新剂。”
所以,张俊发现了纸上的香味和刘梅所用的清新剂是一种味道。
听张俊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他观察真是细致入微,但我更好奇的是张俊要说的“其二”。
张俊又道:“其二,刘梅趁着光头女和另一个同伴去选菜时,将事先抹好毒的叉子与光头女所用的叉子调换。但也正是这只被调换的叉子暴露了她是凶手。”
“为什么?难道这只叉子上有刘梅的指纹?就算有她的指纹,她也可以说自己是为了帮光头女摆餐具。”我急不可耐地问,张俊就像广播里讲故事的人一样,最吊人胃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不说了,让你想揍丫的一顿。
“很简单,刘梅打算趁机杀掉光头女时,其实也是临时起意。叶小倩是午夜死的,那时餐厅已经上锁,她是不可能去餐厅偷出一只叉子再抹毒的。她就在自己带来的叉子上抹了毒,再将其与餐厅提供的叉子调换,但她却忽略了一件事。这家旅馆的所有餐具都是一个厂商制造,餐具后面都有激光打标的英文标识……”夜泽接茬道。
我立刻接话道:“但是,毒死光头女的那只叉子上却没有?”
“我们在刘梅房间的马桶水箱里发现了那只叉子,经检测,上面有万芳的指纹,就证实了这只叉子当时是万芳拿给她们用的。刘梅见事情暴露,就交代了所有事情。她现在已经被刑拘。”张俊做最后陈述道。
我现在真后悔自己去上班了,竟然错过了这么一场大戏!我搂住夜泽的手臂:“你们谁发现那两把叉子上的异同的啊?”
夜泽转头看向我,眉中尽是得意,显然是他发现的。
我当即亲了他一口:“亲爱的,你真的好厉害!我崇拜死你了!”
显然,我这些“拍马屁”的话,也让他很受用。
张俊站起来:“虽然光头女被杀一事已经真相大白,但叶小倩被杀一事仍旧迷雾重重,凶手也一直没有抓捕归案。他很有可能会回来再杀人。我已经跟唐元打过招呼,这段时间我也住在这里,应付万一……”
我和夜泽说着话,谁都没理他,张俊大概觉得自己在这儿也是讨人嫌,便拉开门离开。不过他走之前又告诉我一件现在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那就是YKK拉链片上的指纹是属于朱瑞博的。他有一件衣服上的拉链片掉了。如此,也就更加证明,当初潜藏在石峰房间里的确实是朱瑞博。
后来,我才想到一个问题,旅馆里没有打印机,刘梅又是怎么弄出来那张“死亡预告”的?刘梅说,这张纸是她在叶小倩的房间里找到的。而且不止一张,还有很多的类似的“死亡预告”。诚如张俊让前面的人去调查的结果,叶小倩收到的那封死亡预告单果然是她在复印店打的。如此,也可以证明叶小倩之前确实是想要“自导自演一出被杀的剧目”。
最后张俊拉开门离开。我这才道:“他是专门来给我解惑的吗?”我看向夜泽,“你还在怪他?”
夜泽眸色微暗:“他在这里碍眼了这么多久,还提他作甚?”
张俊被他的好基友真的嫌弃了。
对上他的黑眸,我就想亲他,凑近他唇边时,感到手臂略疼。所以,我就站了起来:“我先去洗澡了……”夜泽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立刻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澡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臂上、大腿上的伤,摸摸还真是挺疼的。我又想起了那个无面女鬼,她要是知道曹远没死,会不会再去想办法害他?
洗完澡,我穿着长袖杉和牛仔裤出来了,没看见夜泽。回卧室后却发现他躺在了我床上。修长的身形如同一棵劲松一样,而那流光溢彩的黑袍让他更像个艺术品。我趴到了床上,发现他闭着眼睛,我悄悄伸手捏住他高挺的鼻子,又捏扁他的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小鸭子。来来来,嘎嘎叫两声。”
夜泽睁开眸子,静静地望着我,让我心中一慌,我故意打趣道:“做什么这么痴情地望着人家啊?人家会被你看化的。”
忽然天旋地转,转瞬间,我和夜泽就换了一个姿势——他压在了我身上,又让我开始紧张。
“你怎么了?”我刚说完这句话,夜泽用力封住了我的唇,随后一场如火如荼的吻便拉开了序幕。
我被他弄得浑身燥热,紧紧抱住了他的身子,他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让我身子微微战栗。在我即将被他揉成一摊水时,他抵住我额头,抱着我不再动。
“夜泽……”我伸手轻轻摸着他柔软的长发,听他低声道:“为什么你不怪我?”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更不想你因为我而伤心难过。你对我已经如此之好,我所做的尚不及你为我做的十分之一。
“夜泽,你很喜欢我吗?”我轻声问。
他轻点了下头。
我笑了:“这就够了。”
他睁开眸子望着我,我摸着他的脸:“和你在一起,我的记忆里只有快乐和幸福。我也希望你是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算那一天真的到来,不管你会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夜泽,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过,你忘了阿阮不是你的错,我们彼此喜欢,也不是我们的错。没有人是错的。如果到时我们还是会分开,我也不会怨你。我只想你记得,我喜欢你,这份喜欢会一直为你保留。我们不能成为亲密的爱人,也可以成为永远相信彼此的知己。也没什么不好的。”
夜泽眸光闪动,他又紧紧抵住我的额头。我们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谁也没说话。
我下楼去吃晚餐时,餐厅里可谓人迹聊聊。“三人帮”的解体也够让人唏嘘的——光头女被杀,刘梅被捉,只有一个万芳孤零零地坐着。她很是沉默地坐在那里,饭也比从前少了很多——至少桌子上摆的菜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
而我们这边,原先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叶小倩死了。只剩下我、肖朗和徐耀。外加一个临时加塞进来的——张俊。
因为张俊的出现,气氛稍有古怪。按他自己的托词来说,就是朱瑞博还没有找到,他很可能会回来杀人,警方还在外面继续搜索朱瑞博,而派他来旅馆里“坐阵”。我很想吐槽,他就一个人,就算朱瑞博真的回来杀人,他又能应付得了?大概又是靠着夜泽、云毁他们在这里。
见大家都不说话,肖朗开腔道:“今天张警官的推理真是精彩。要不是张警官这个查案高手在,我们大家险些都被凶手蒙蔽了。只可惜杀害叶小倩的凶手朱瑞博一直还没有消息,我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了叶小倩。”
肖朗谈起叶小倩的死,依旧是一脸惋惜之色。
徐耀环视我们,我受不了他那种目光,就没好气地问:“你看我干什么?”
徐耀哂笑,偏对着我说:“之前来的是十人,如今这里只剩下我们无人。你猜,接下来死的人会是谁?”
“徐先生……”肖朗因张俊在这里,听到徐耀还说这些话,便有些不悦。
徐耀却自顾自地说:“自从我们十人来到这里,这里就接二连三地死人。张警官观察敏锐,我想他不可能没有所察觉。所以,没有什么当着张警官不可以说的。我们十人来到这里本就是各有所图,自相残杀的,胜者才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金钱、身份、地位……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石峰、叶小倩、光头女接连被杀,一人在逃,一人被缉捕。那么,我们剩下的这几个人最终结局又是怎样的呢?说实话,我很好奇,会有谁来杀我。我可是等得都不耐烦了。”
我真不想再听徐耀的论调了,便站起来:“我先回房了。”
“小姿,我们大家还是尽量在一起,不要落单,给凶徒机会。”肖朗道。
我看着徐耀,笑着道:“让我跟这种人在一起,我只怕我会死得更快。”
我转身朝外走去,经过门口时,正好看见被人扶着的、手臂打着石膏吊起的曹远进来。
我一愣,他这么快就出院了?
扶着曹远的人一瞧见我,就喊道:“曹远,就是她,就是她救的你!”
被他这么一喊,我就是遁地也会被人挖出来。
我稍感尴尬,但是走了过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你从台阶上摔下来那一下可不轻啊,没再仔细检查检查?”
曹远的同事说:“我们也这样劝他,他不听,死乞白赖地非要出院。”
曹远额头上还包扎着纱布,他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的。姐,原来是你救了我。他们跟我说是我朋友救了我,可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姐,谢谢你救了我,你真是个好人。”
唐元凑了过来,看到曹远浑身是伤的模样:“你小子出去跟人打架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残废了?还打起了石膏?手断了?”
唐元去戳曹远的伤手,曹远直咧嘴:“你别戳了,本来就断了,你还戳!”
“啊?真断了?”唐元惊讶道,“你真被人打了?”
“我们酒吧要搞活动,在新宇大厦那里发传单时,他去捡别人丢下的传单,一不小心就滚下了台阶。要不是人家姑娘见义勇为,他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曹远的同事说。
唐元唏嘘道:“新宇大厦那儿?那儿的台阶多高啊!听说三个月前就有人从那儿的台阶上摔下来,人直接就死了。为了一张传单,你真是够拼命的!I服了YOU。你没摔断脖子,只摔断一只手,都算你走运了!”
“就说他福大命大,遇到这位小姐。”曹远的同事也跟着附和道,“曹远,这位小姐为了救你也受了伤,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姐,是你救了他?”唐元“哇哦”一声,“姐,你可真是个女侠!你怎么救的他啊?”
“就是救了啊……”我含混地说道,“小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快扶他回去吧。我看他还挺难受的样子。”
我的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但曹远的同事就是个棒槌,不仅不走,反而接唐元的话道:“当时的场面真的是很惊险。唐元从台阶上摔下去时,我们都还在发传单,发现时,就看他像个球一样滚了下去,当时我们都吓呆了,谁也没反应过来。这位小姐当时站在台阶下面,唐元是直接朝她砸了过去,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学过武术啊?我看你是忽地一下就躲开了,还一把抓住了曹远的脚脖子。但曹远就像个球一样,根本没有刹车挡啊,所以她也被曹远带着一起滚下去。最危急的时候,她愣是抠住了台阶,两个人这才没继续往下掉……”
“哇哦!”唐元还在一旁一直“哇哦,哇哦”个不停。
“曹远他现在难受,你是不是应该把他扶回去?”我努力镇定自己,再次说道。
曹远的同事才觉得自己“废话太多”了:“曹远,你房间在哪儿?”然后就扶着曹远走了。
“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简直要对你顶礼膜拜了!”唐元朝我竖起拇指道,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道,“这是你云大哥所为,你要是不想夜泽找他麻烦,从现在起就闭上嘴。”
唐元惊愕地张着嘴,随后一捂住嘴巴道:“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大神说。我这就去跟曹远说,让他也不要再声张这件事。”
涉及云毁,唐元就比任何人都关心。
经过一楼走廊时,唐元和曹远的同事正扶着他进房间。曹远他究竟知不知道是女鬼把他从台阶上推下去的?我要不要告诉他?或者告诉张俊?
这时,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接通后:“您好,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你想知道关于阿阮的事情,晚上八点一个人来东边小树林红杉树。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你带别人来或者被人发现,我都不会出现,你更别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手机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是谁?”
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对方已经是关机。
到底是谁?她怎么知道我想要知道阿阮的事情?难道是幕后主使?竟然是个女人?她想见我,只是为了告诉我阿阮的事情?还是另有所图?
各种想法一起涌过来,让我心底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肩膀忽然被人戳了戳,我猛然转身看过去,就见张俊、徐耀和肖朗他们站在我面前。徐耀插着兜瞧着我,显然是他戳的我,我立刻怒道:“你干什么?”
肖朗也被我的口气吓了一跳,道:“不关徐先生的事。刚才我叫你,你没反应,徐先生才上前拍了拍你的肩膀。吓到你了?”
我即使想给肖朗好脸色,但那通电话已经让我心绪大乱,我生硬道:“没有。”
“曹远受伤了吗?我们看见他好似带着伤回来了。”肖朗又道。
“他从台阶上滚下来,摔伤的。”我说了一句,“肖朗,我先走了。”
我噔噔噔上了楼,但我没回房间,而是去了楼顶。这个时段,夜泽和云毁已经准时在看电视了。
我站在上次我和夜泽和解的地方,任秋风袭面而来。举目望之,外面一片黑漆漆,只有寒凉的秋风在自由自在舞动。我扶着屋檐,望着远处,内心却无比纠结。
这个打电话的人知道我来这里的秘密,她应该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吧?我要不要去?还是应该告诉夜泽和张俊他们?
我不会忘了来这里的最初也是最主要的目的。
阿阮。
我想知道关于她的事,关于她和夜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