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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话,算是彻底的说到了她的目的上,夏珺芙便顺着皇后的话往下说道:“皇后娘娘您放心,既然臣女受娘娘的恩,定是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三皇子殿下!”
皇后拉着夏珺芙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你是个女儿家,若是生成男子,凭着你的聪明才智,定是能帮衬本宫那皇儿一二!”
夏珺芙心中冷嘲,这话算是说的直达目的且又漂亮,她笑了笑,道:“皇后娘娘,臣女一人也许帮不上什么忙,可臣女还有舅舅呢!舅舅自小便十分疼爱臣女,今日皇后娘娘有恩于我,那也便是有恩于上官家,三皇子的事,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皇后眸子里露出一抹喜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夏珺芙这女子果然是个玲珑心思,一点便通。若不是三皇子已经娶了王妃,她还真想让夏珺芙嫁给三皇子,有这么一个女子从旁帮助,想来三皇子以后的麻烦都会少了许多。
不过现在有了上官家的支持,上官毅手握兵权,深得皇上的信任,对于他们而言,也就相当于如虎添翼,想要对付太子,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纯妃的事情,你就莫要再担心了,后天一早,本宫自然会通知你到何处去接人!看你小脸白的,没有为这事儿少愁吧?今日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已经下令明日一早便将毒酒送去天牢中,明日一早皇后便可以随便找一名宫女带入天牢之中,让其代替江月茹喝下那毒酒,待人死了之后,便用白布遮面,抬出天牢。再由江月茹换上那宫女的衣服跟着皇后离开便可。
而后皇后只要对外宣称纯妃身染疫病,需要火葬,就不怕被人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至于为何要等后天一早才安排江月茹离宫,则是皇后对夏珺芙仍旧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她还需要去探探上官毅的口风,看上官毅十分真愿意站到自己的阵营之中。
夏珺芙离开之后,皇后立即将三皇子召进宫中,命他次日便去将军府中拜访,若是情况属实,那便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对付太子一事了!
此前夏珺芙每次入宫,都会遇到夙雨泽挡道,今日离开了皇后寝宫,夏珺芙未免途中再生事端,一路上不敢有任何停留,直奔宫门走去。
回到郡主府门口,却恰好见到了御王府的马车停在郡主府门前,夏珺芙微微皱眉,长空见夏珺芙便连忙步下马车,朝夏珺芙行了一礼。
夏珺芙摆了摆手,道:“免礼,你家王爷找本郡主有事?”
长空看了夏珺芙一眼,却让夏珺芙觉得有些异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竟然在长空眼中看到一丝敬佩之意。
“郡主,王爷命小人送来一份礼物!”
夏珺芙挑眉,有些诧异的问道:“哦……?不知是何物?”
此前夙千珏便送过一块珍贵的玉佩给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归还,如今不知他又给自己送来了什么?夏珺芙正在想着应该如何拒绝的时候,长空却神秘一笑,道:“这礼物,并非一件东西,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这倒是勾起了夏珺芙几分兴趣,但是突然心思一转,莫不是夙千珏要将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她?
这也不怪夏珺芙会多想,这种事情,别人做不出来,但是她相信,夙千珏绝对能够做得出来。
长空走到马车旁,掀起马车帘子一角,虽然只是一小条细缝,但是也足够夏珺芙看清里面的究竟是何人,她只觉得脸颊一热,不禁为自己之前的猜想感到几分尴尬!心中也不禁开始唏嘘,为何她想做什么夙千珏都知道,并且每次都会快她一步为自己打点好。
夏丰德一家的事情如是,这次的事情也如是!
这次这份礼,夏珺芙是必然要收下的,只不过若要将人带入郡主府中,被人发现了恐怕要为郡主府招来麻烦,虽然她不怕,但是她也不想要上官芸儿为她担心。
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于是夏珺芙便朝长空微微一笑道:“长空侍卫,王爷这份礼,本郡主很喜欢,只不过……这郡主府虽大,却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安置这份大礼!”
长空一听便明白了夏珺芙的意思,恭敬的回道:“王爷已经为郡主安排好了地方,只不过要委屈郡主与里面这人同乘一辆马车了!”
夏珺芙倒是没有介意,给暖月使了个眼色,暖月便搀扶着夏珺芙上了马车,进入车厢坐下后,长空一扬皮鞭,车轮便滚动起来。
暖月这才看清了车里昏迷中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月茹的庶妹江洛滢,暖月心中一喜,道:“小姐,这女子心思歹毒,曾经那样算计纯妃,您打算如何处置她?”
夏珺芙斜眼扫了江洛滢一眼,冷冷的道:“她曾害月茹姐姐断送一生,我如今就让她尝到百倍之痛!”
江洛滢是江月茹心中的一颗刺,就如同谢氏,夏紫乔,还有高文浩也是夏珺芙心中的一颗刺一样。
先处置了江洛滢为江月茹报仇,再救出玲珑,接下来的,就是让高文浩好好观赏一出夏珺芙精心为他设计的一出好戏。
高文浩……那个曾经让她倾尽所有去爱的人,世人都说你有多爱一个人,就会有多恨一个人……
上一世她本就极少出门,容貌被毁之后,更是不愿见人,在嫁给高文浩之前,身边除了玲珑和翡翠二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也只有夏紫乔偶尔会给她送来一些吃剩的糕点,还有一些夏紫乔不要了的旧衣服,亏得她那时候还感动流涕,将夏紫乔看成是尚书府中唯一关心自己的好妹妹。
现在想来,当时夏紫乔在看着她美滋滋的吃那些糕点的时候,穿那些衣服的时候,心中对她应该是怎样一番嘲笑呢?
嫁给了高文浩之后,她便日日侍奉婆婆,有着做不完的家务,更别说能出个门,见张新面孔了!
高文浩高中状元之后,夏珺芙也算是有了能出门的机会,但基本上不是去当铺变卖嫁妆,便是带着银子到处去为高文浩打点关系,好让他能留在京城任职。
接触的那些官家夫人,也没有一个会拿正眼看她,她自知相貌丑陋,所以上门拜见都是以轻纱遮面,那些官家夫人,有涵养一些的也只不过是在她背后嘲笑她,遇到无礼的则是当着她的面便开始冷嘲热讽。
更有夫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样貌如同恶鬼那般,夜间千万莫要出门,不然定是会让人吓出个好歹。
她本不善言辞,也就是在那段日子中硬生生的学会了如何阿谀奉承,如何圆滑世故,就算面对众位官员极其家眷的嘲笑,她也将眼泪往肚子里吞
努力了许久,总算是为高文浩奔波来了一个户部侍郎之位,可是高文浩是一个野心何其大的人,怎愿永远屈身为一个小小的侍郎,可要往上爬,除了高文浩自身的才华,也少不了银子的打点。
那个时候夏珺芙为数不多的嫁妆都已经全数变卖,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换银子的东西了,好在她出嫁之前常年在房中钻研刺绣,那时已经是绣得一手好绣品,于是她白日里便在房中做绣品,好拿去变卖,晚上眼睛实在是看不清了,又挑灯研读一些有关治国之道的书籍。
绣得多了,她的针法也开始变得出神入化,绣虎、狮等,以独特的针法绣出的动物毛丝根根有力,绣花能生香,绣鸟能闻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短时间内便名噪京城,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只为求得一副绣品。
可是因为长期刺绣,夏珺芙的眼睛开始产生不适,但是还能勉强坚持,直到最后,看远处的东西还好,而看近处的东西则变得异常模糊,再也无法刺绣。
就在那时候,皇上因为地方官员私自加重地方赋税,贪污腐败,龙颜大怒,朝中众臣商量许久也拿不出什么良策,高文浩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令那么多大臣都束手无策的问题,他一时之间又怎么能找得到什么好办法。
那段时间,夏珺芙见高文浩一直闷闷不乐,心中也是无比担心,而后虽然患有眼疾,还好玲珑认得字,便为在一旁将史书一册一册的念给夏珺芙听。
夏珺芙在心中有了初步的对策之后,便去与高文浩商量,最后终于是想出了一个最好的应对之策,也就是那一次,高文浩得到皇上的赏识,从此仕途一帆风顺……
夏珺芙掀起马车一侧的帘子,看着外面道路两旁的绿荫飞过,前世与高文浩的种种,如今再细细想来,除了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剩下的也只有满满的心酸,与不堪,就连一丝丝的甜蜜也找不到,若非要找出一点儿,也只有高文浩那两句哄骗自己的话:
待我功成名就,便许你一世无忧!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她夏珺芙并不是笨,并不是傻,而是生性太过单纯,单纯的相信着高文浩是爱自己的,单纯的相信着高文浩曾许给自己的这几句誓言,死守着一段根本不存在的感情。
这也许就是她的执念,执着于自己内心最想相信的,不愿放弃,不愿改变。为了她愿意去相信的虚无缥缈去奋斗,去等待,多少日日夜夜,多少春去秋来,最后换来的却是何种下场?
可回头想想,也许执念本身就是一种悲剧!
暖月见夏珺芙一直目光空洞,似是在望着窗外,可眼睛却没有一点儿焦距,于是有些担心的拉了拉夏珺芙的衣袖,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夏珺芙这才回过神来,眸底的忧伤还未完全褪去,并不是对高文浩还有感情,而是为曾经的自己感到可悲。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玲珑现在的状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