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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手掌托着下巴，耷拉着脸盯着陈楚，半晌都没说话。该交代的刚才都已经交代了，难道要他把内裤颜色也全都说出来？
陈楚脸上浮现出抹不耐，她正要拍桌叱问，秦翊立即抢在她前面问道：“我说，你们警察都是不用睡觉的生物吗？现在凌晨两点半，我都要困成狗了……”
赵腾飞呵呵轻笑：“回答完问题，交代清楚，自然让你睡觉。”
陈楚巴掌啪的拍在桌子上，斥道：“快说！”
秦翊无趣的盯着赵腾飞，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秦翊。”
赵腾飞飞快地打字，张口就要问下个问题，秦翊却直接说道：“男，十七岁，单身，无父无母，无车无房，人生理想是发家致富奔小康……”
“等等！”陈楚立即叫住他，双目严厉的盯着他，“你交代的是征婚启事吗？还有，你今年十七？”
“是啊，你看我不像吗？”秦翊眨眨眼，忽然又想起什么，立即抿嘴笑道：“哦，我还有个理想是要娶你做老婆。”
啪！
陈楚拍桌，唰的就站了起来，旁边的赵腾飞赶忙伸手拦住她，然后皱眉拍桌道：“秦翊，你搞清楚，你现在在警察局，而且还是重案组，不是酒吧夜店，给我把态度放端正点！”
秦翊浑身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略有不耐的盯着赵腾飞，摊摊手道：“既然你们让我端正态度，那你们就先把拉我来重案组的原因解释下，整个海上明月抓了那么多人，为啥就我一个要来这里审？”
他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打家劫舍，更加没有占山为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玩车轮战审讯他吗？
赵腾飞耸肩：“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你是在六楼被抓到的。”
秦翊更显不耐，手指敲桌道：“别卖关子，说实话。”
“到底是我们在审讯你，还是你个犯人在审讯我们？”陈楚生气了，直言道，“你猜的没错，现在审讯你并不是因为海上明月的事，既然你执意要问，那我就告诉你。今晚之所以突击海上明月，是因为有个在逃犯潜回了中海，根据警方得到的消息，他今晚在海上明月出现过。”
这就是你们警察横扫整个海上明月的原因？秦翊更加纳闷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什么超级变态连环杀人狂。”
赵腾飞本欲拦住陈楚，但陈楚既然说了又怎么会停下？她站起身继续说道：“不仅跟你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
赵腾飞抬手拍拍额头，有些东西其实是不打算让秦翊知道的，因为那只会徒增他的恐慌而已，这对办案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不过陈楚都说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接着话茬继续道：“秦翊，这件事希望你能跟我们警方好好配合，毕竟也事关你的人身安全。”
陈楚走到秦翊身前，近距离盯着秦翊的眼睛，四目对视，她目光中满是严肃，但是秦翊眼睛里……色眯眯的。
陈楚蹙眉，继续道：“潘雄你还记得吧？这次潜回中海的就是一年前与他一起制造了720惨案的好兄弟，纪成刚。”
秦翊脸上的不耐收了起来，潘雄就是几天前刺杀他的杀手，现在潘雄死了，曾经与他一起潜逃的兄弟回到中嗨来能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杀他？
秦翊后背生寒，立即直起身体问道：“720惨案是什么？”
赵腾飞站起身，将笔记本电脑放到秦翊面前，打开某个物证文件夹，里面立即显示出几张十分……令人不适的图片。
“去年七月二十号，城南天茂小区的一家人惨遭挖眼割舌，据说是因为欠了数额不菲的高利贷还不上，被人报复。”赵腾飞放大图片，照片上死者的死状十分凄惨，手指散的满地都是，难以想象临死前有多么痛苦。
“行凶的人就是潘雄和那个纪成刚？”秦翊从照片上收回目光，抬头朝赵腾飞和陈楚看过去。
两人奇怪的看了眼秦翊，电脑里的这些照片，寻常警察看到了都会感到不适，但是秦翊如此近距离观察了十几秒，却半点事情都没有，而且神情却似乎更加镇定？
陈楚疑惑的盯着秦翊：“你，不感到恶心吗？”
秦翊眨眨眼，突然想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分淡定了。人类见到自己同类生物被截肢等等，会下意识地头晕目眩感到恶心，但是他在玄域大陆什么样的惨状没有见过？他早就习惯了，可在地球，恐怕砍根手指都能吓晕一片人。
“诶……”秦翊摸摸下巴，嬉皮笑脸道，“有陈楚警官在我身边，我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安全感，怎么会感到恶心呢？”
“油嘴滑舌。”陈楚翻眼看去别处，道，“礼拜三晚上，就是在这间审讯室，潘雄也是坐在这张椅子上，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异状，开始审问的时候他还要了杯水……”
“喂，杀人犯都能要水喝，我要水为啥就不给啊？”秦翊愤愤的问道。
“你严肃点！”陈楚抬手啪的拍在他面前的盖板上，气恼极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智障，她明明在跟他说极为重要和关键的地方，这神经病却只关注喝水！
赵腾飞也感到哭笑不得，秦翊也太淡定了点，寻常人看到那么惨的照片，又听到这么劲爆的案情，早就脸色发白说话都不利索了，但他关注的地方却只是喝水……
赵腾飞接着陈楚的话说道：“那第一杯水是他自己主动要的，而且是我亲手倒的，之后也查验了饮水机里的水质，结果表明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第二杯水，凌晨两点半左右，我出去上厕所的间隙，有个警员过来送水，而且是以我的名义，说是我让他送水过来给嫌犯解渴。”说着，赵腾飞就扭头看向陈楚。
陈楚点点头，身子微微靠在桌子上：“当时我没在意，就给潘雄喝了。然后到了五点左右，他整个人就喘不上气了，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那简单啊，抓到那个送水的警察不就完事了？”秦翊蹙眉，这件事看上去并不复杂啊，只要抓到那警察，然后来番严刑拷打，还怕他不把幕后黑手全盘托出？
赵腾飞苦笑：“问题就出在这里，经过查证，那个送水的警察并不是真正的警察，他是从外面混进来的。那天晚上因为潘雄的事，几乎整个重案组都在加班，但是却没人看到有生人进来过重案组。”
“也就是说，整个警局，就只有陈楚见过那名警员。”赵腾飞看向陈楚，摇头叹道，“可惜陈楚当时并没有注意他的模样，而且他带着帽子，摄像头也没拍到他的脸。”
秦翊蹙眉，抬头看向陈楚。如果整个警局都没人看到这个外来者的话，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整个警局的人都被收买了，当然这有些玄乎，几乎不可能。第二种，就是陈楚监守自盗，实际上就是她毒死了潘雄。
不过这念头刚升起来就被他掐断了，他元神的感应能力可以判断得出，陈楚到现在为止非但没有说谎，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破了这个案子。
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到了这名外来警员的身上，就全部都断了。
赵腾飞立即解释道：“陈楚绝对没问题，事实上整个警局都没有比她更敬业的警察了。”
陈楚蹙蹙秀眉，被人怀疑是件很不爽的事。秦翊连忙摆摆手：“不不不，别误会，我当然相信陈楚警官，毕竟，美女即正义嘛。”
陈楚挑挑眉毛：“你说什么？”
秦翊掰扯掰扯手指，抬眼看向赵腾飞：“我是说，这些跟你们把我拉到重案组审讯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跑题了吧？”
“当然不是，上次去跟你沟通，没怎么了解你的情况，所以这次必须要详细的了解清楚。还有，礼拜四下午，城西拆迁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当时没有抓到凶手，我们怀疑这可能就是纪成刚干的，因为死者曾经跟他有过恩怨。”
“根据线报，纪成刚和潘雄是一起潜回中海的，现在潘雄死了，纪成刚还留在中海，一天不抓住他，我们就一天25小时都不能睡觉。所以我们想……”赵腾飞看向秦翊，他看向秦翊的目光，第一次如此严肃。
“让你做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