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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儿,这还未到秋天你哪弄的这么多梨呀?”月娘围着瓦盆转来转去,满眼不可置信。
“英雄不问出处,好梨你也别问来头啦。只要它能做出好吃的菜不就得啦?”刘槿又是东拉西扯、胡侃一番才应付得过好奇宝宝王月娘。
“好吧,俺给你烧锅!”
“谢谢月娘!”刘槿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贝齿,“第一道菜,就做秋梨蛋羹吧。”
月娘还是第一次听说水果还能跟鸡蛋一起做菜,心中惊奇,看的却也更加认真仔细。
只见刘槿先是将梨切去顶端,挖掉内心,随后又将搅拌均匀的蛋液倒入其中,没入雪梨三分之二处,再滴上一滴香油。锅内添水放蒸笼,整个梨蛊上锅蒸,静待一刻钟后便可出锅。
“槿儿,要上菜吗?…这凉了会影响口感吧?”月娘见刘槿将秋梨蛋羹端了出来,连忙出声提醒道。
刘槿莞尔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小月娘你就别担心啦~”
说罢刘槿变戏法似的从桌子下拉出一个长长的箩筐,这是今日l她怕慕容清明无聊,特意扯下来空间内湖边的垂柳枝教他编的箩筐,时间原因她只教了个开头,却没想到这男人编出来的倒是比她这个师父的手艺还要好上百倍。
模仿着前世走街串巷的卖馒头大婶的保温箱,她又在箩筐内外简单缝上了层层棉被,完工之后还特意倒了杯热茶做试验,结果半个时辰后茶盅内竟然还是原来的温度。
刘槿可不相信这仅是小小棉被的功劳,估计…空间的物什——哪怕就是小小的柳枝,都异变的非常厉害。这着实让她欢喜许久。
在月娘半信半疑的目光下,刘槿将做好的秋梨蛋羹妥善安放在箩筐内。
“好啦,第二道菜我们做个形似味不同的。”
刘槿又“故技”重施的将梨肉挖空,挖成一个梨蛊放在一旁备用。先前浸泡的银耳、红枣、枸杞等已然泡发,她又将这些混着挖出的梨肉和冰糖一股脑儿的塞进雪梨肚中,红白相映,好不美丽。
“哇…槿儿这道菜好漂亮,叫什么名字呀?”月娘小麦色的皮肤在知味观的这几个月竟然养白了些许,满脸泛着兴奋的光芒,可爱非常。
“雪耳梨蛊,改天做给你们尝尝,现在先帮忙好好烧火啦~mua。”刘槿冲月娘抛去一个飞吻,嬉皮笑脸的示意她再将火烧得更旺些。
“臭槿儿!”夏日灶台前本就热,月娘又被刘槿一番“调戏”更是热汗满襟,圆脸涨的通红。
“阿姐我功课做完了,来帮你烧火可以吗。”
刘梓虽然是反问的话语,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硬是挤开月娘自己堵在了灶门前,挥手让月娘去洗脸换衣。
“阿姐,王婶她们呢?”刘梓一边添柴一边随口问道。
“中午不是说今日不营业嘛,王伯又被那变故吓到了,所以就给他们放了一下午假。梓弟,好好烧火,半个时辰后叫我。”
刘槿解释完毕之后,又开始准备下一道菜——糖芯儿梨,依旧是先挖空雪梨,再塞入两颗冰糖、三颗枸杞、些许川贝,只不过这道菜却又将原先削掉的梨盖给安了上去,用细竹条插上固定。
前三道都是大同小异的甜点,后面刘槿又做了雪梨排骨、八宝梨罐、雪梨黄瓜丝等一系列菜品。
做好一切天色已黑,院中四处点着灯笼,橘黄色的烛光倒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刘槿从厨房中出来,洗净油烟热汗,一阵晚风吹过,只觉得舒爽极了,偏偏又有人打断了这片刻的享受。
“哎呦,刘姑娘,陛下都饿了多时,您这可做好了?”许公公踱着小碎步一阵小跑,气喘不均的擦着“香汗”。
“让陛下着急了是槿儿的不是,还望公公替我美言几句…”刘槿理了理吹散的青丝,又继续说道“陛下难道就没其他人跟着伺候吗?怎么就让公公一个人来端菜?”
“可别提了,那张川跟个大爷似的,这可不就我自己吗!您这院里也没男丁,可以帮忙送菜?”许公公到底是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不动声色的回避了最重要的问题。
“有是有但是都不经用,都是些小孩子罢了,其他伙计中午被吓着了,饭后我便让他们回去歇着了,不过公公一人怕是端不了这么多菜,我用牛车送送你吧。”刘槿假装没有瞥见后院门口的马车,一副真心诚意的样子。
“刘姑娘就是心善,不过牛车倒是不必,只须找人帮我一起端到门口的马车上便好。”许公公乐的眉开眼笑,这永宁郡主可比那张川识趣多了,“刘姑娘,陛下唤您前去陪驾用膳,…说不定过几日回京路上咱们还有得聊呦。”
刘槿心中咯噔一声,却不胆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昭帝也不一定能坐到与她叙旧的时候。
应下许公公的话,两人将整个保温箩筐一起抬到了马车上,不一会儿就到了昭帝落榻的悦来客栈。
“槿妹,坐下一起用饭。”昭帝依旧一身黑色长袍,袖边绣着金色花纹,如刀削的面庞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不清情绪,高挺的鼻梁、敦厚的嘴唇却是跟慕容清明所差无几。
刘槿选了一个离昭帝不远不近的位置落座,暗叹这皇帝就算微服出巡也是如此奢华,客房内完全不亚于她在晋王府时的所见。
昭帝率先夹起一块梨肉,浓烂的果肉入口即化不需多嚼,清爽的口感甜而不腻却又余味悠长,唇齿留香。昭帝满意的眯了眯眸子,连用好几筷才肯停下来打量着不远处眉清目秀的表妹,好像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好像又有了什么不一样。
“哪里来的好厨艺?”昭帝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却又异常认真,“朕记得你从来五指不沾阳春水的…”
“那是从前,在京都时奴仆众多自然什么事都用不得我插手了,可如今槿儿只余下自己一人,很多事情不得不学着去做。”刘槿敛下眉目,生怕泄露了眼底的情绪,被昭帝看出来她是胡诌乱编。
昭帝见刘槿低眉垂首,以为她是因为念起京都繁华、乡间清苦而难过,不由得有些食不下咽,叹了一口气,甚至不再去深究一个人如何在几个月内从厨艺白痴变成了绝顶厨师。
“槿妹,你可怪朕?”昭帝眸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愧疚,伸手抬起刘槿光洁的下颚逼她平视着自己。
刘槿些许呆愣后,才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昭帝跟永宁有着什么样的牵挂,但是却知道要是再这样对话,她肯定暴露无遗,遂连忙转移起了话题。
“表哥你快多吃几口,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呀,全梨之宴,权利之眼。槿儿祝表哥永远权势滔天,权利无限。”更祝你高处不胜寒,孤寂无人管,当然这后半句仅是刘槿心中的吐槽。
“哈哈哈!好一个全梨之宴,好一个权利之眼!”昭帝突然放声大笑,感慨道“果然,知朕者唯永宁也。”
多日来被世家大族、朝臣武将牵制妨碍的郁气一扫而空,昭帝本是攥着刘槿下巴的手改摸到她脸颊,轻轻的揉了揉,转而奋战这永宁亲手为他调制的菜肴。
刘槿强忍住擦脸的冲动,默默吃饭,却没看见房顶上、窗户边各有一只黑衣人神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