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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以翔眉头紧皱,俊脸上满是倨傲而危险地戾气:“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如果太闲我可以送你去国外呆一阵。”
声音阴森冷漠,齐翰堔听出他像是生气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在帮你,你不是想尽早吞掉沈氏吗?我是怕你感情用事下不了手,所以才替你作了这个决定!”
齐以翔眼眸漆黑深邃,连说出来的话,都充满低沉之感:“爸,既然现在齐氏我做主,请你以后就不要再插手了,我自己会处理。”
“你!你这个臭小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若不出手,你打算什么时候吞并沈氏?你是不是看沈鸿文把沈氏留给宁美丽,而不是沈雪莉,所以就心慈手软,不打算对付你心爱的女人了?”齐翰堔气得怒声质问,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沈鸿文那个老东西,临死的时候居然来了这么一招,把沈氏留给了宁美丽。
若是沈鸿文把沈氏留给沈雪莉或者宁蓝心,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肯定会照着他们之前的计划,毫不留情的吞并沈氏。
可是沈鸿文把沈氏留给了宁美丽,齐氏若是要吞并沈氏,宁美丽必然会跟齐以翔翻脸,他担心自己的儿子会顾忌心爱的女人,不会再对沈氏下手。
“我说过,我会处理!”
齐以翔不耐的说完,“啪—”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沈鸿文留任何情面!
沈鸿文气得直接将手里的烟盒捏成一团废纸,恨得牙痒痒的。
无论是为了给蓝心报仇,还是为了齐氏自身的发展,他都必须要吞并沈氏。
尽管沈鸿文将沈氏留给了宁美丽,宁美丽是宁蓝心的女儿,但这并不能阻挡他要沈氏的决心。
宁美丽他自会照顾,她的归宿是他们齐家的儿媳妇,而不是跟他做对的沈氏总裁。
*
宁美丽气愤的离开齐以翔的总裁办公室,冲进电梯里。
电梯直达底层的停车场。
只听“叮”一声,门向两旁缓缓打开。
宁美丽来不及收起含着怒气的眼神,看见电梯里站着的人时她陡然一怔。
电梯外站着的居然是梅香!
梅香也是一愣,见到是宁美丽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唇边扯起一抹假笑:“宁小姐,这么巧遇见你!你来齐氏,是来找我老公的吗?”
她特意着重音量在‘老公’二字。
宁美丽回过神,脸上浮起冷硬的笑容:“我过来有事。”
说完绕过梅香,走出电梯。
身后传来了梅香不依不饶的女音:“宁小姐,以翔现在是我老公,麻烦请你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宁美丽停下脚步,眉头皱起。
齐以翔不是跟她说,他跟梅香已经离婚了吗?难道他是骗自己的?
再又一想,他们夫妻离不离婚关她什么事,她已经怀了玉力琨的孩子,跟齐以翔是不可能的。
转过身去,宁美丽坦然的回答:“梅小姐误会了,我来齐氏是为了公事。”
“是吗?”梅香挑了挑眉头,将散落而下的碎发,夹在耳后,随后幽幽道:“那是我多虑了,不好意思啊,宁小姐,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前女友,仗着跟别人老公有过一段过去,就没事骚人人家老公,破坏别人婚姻。宁小姐你年轻又有本事,如今已经是沈氏集团总裁,应该不会做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的哦?”
宁美丽冷着脸,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梅香这番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指责她勾引齐以翔,破坏他们婚姻!
“既然当初是我主动提出,要跟你换回身份,就不会再留恋你这个身份有关的人和事。”宁美丽声音清冷。
“宁小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梅香换了一副笑脸,提着裙摆,快步走过来:“哎,你觉得我这条裙子,好看吗?!”
说完,也不管宁美丽看不看她,梅香自顾自、婀娜多姿转了个圈。
宁美丽眼尾余光瞄到,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线条柔和的美背,全数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陶瓷般剔透的肌肤,散发着晶莹的光泽,诱人到极点。
看着梅香盘得精致漂亮的头发,耳朵和脖子上戴着的名贵珠宝,还有她身上那华丽的长裙……
果然,嫁给齐以翔之后,梅香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
像个富贵的豪门少奶奶,气质神韵都不止提升了一个层次,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夺目得刺瞎所有人的眼球。
梅香悠然勾唇,炫耀道:“今天是我生日,这条裙子可是以翔花了三千万买来送我的礼物。原本,还有一周,就会在欧洲上市。但是,以翔说,这条裙子特别适合我,直接把版权全部买断,也就是说:这条裙子,是世界上唯一仅有的一条。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宁美丽只是默默听着梅香的话。
梅香走到她面前,俯身,露出漂亮迷人的傲然沟壑,她眉开眼笑地说:“以翔说,这条裙子,只有我才有资格,与它相配。”
“……”宁美丽一听这话,眸光暗暗的闪了闪。
梅香非常满意的勾唇一笑。
她说:“好可惜哦,听说你怀孕了。如果你没有身孕,我倒是可以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party盛宴!以翔宴请了好多达官显贵、帅哥靓女,如果你去的话,指不定我还能给你介绍几个帅哥呢。”
梅香的眼睛,来来回回在宁美丽的脸上和身躯上穿梭,最后“啧啧”摇头:“不过,你怀孕了!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得下怀了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吧。”
她这话分明意有所指,意思是齐以翔也不会再要她这个怀了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
宁美丽本能的皱眉,厌恶的想要离去。
梅香却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掐住宁美丽的下巴。
她镶嵌着钻石的尖锐指甲,深深刺入她的皮肉,宁美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就要抬手扯开梅香的手。
然而,梅香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只是,眼底却一片冰冷与阴狠,她嗤笑:“宁美丽,你知不知道,每当齐以翔眼里只有你,没有我的时候,我的心,不知道有多痛多难受?!”
“放手!”
宁美丽忍无可忍了,怒吼一声,将梅香用力的扯开。
梅香身子踉跄了几步,险些站立不稳,不过她却没有在意。
她用冷漠孤傲的睥睨着宁美丽,残忍一笑:“不过我现在不在意了,因为……我怀孕了。以翔说,从今以后,会全心全意对我和孩子好,宁美丽,你……彻底出局了,明白吗?!”
宁美丽一听这话,脑子一下就炸开了。
梅香,怀孕了?!
怪不得,齐以翔会这么残忍的对她,不顾他们曾经的情分,一再的逼她,要得到沈氏。
原来,梅香已经怀孕,她跟齐以翔即将再有一个孩子。
他已经对她彻底的死心,以后会跟梅香和他们的孩子在一起。
现在她对他而言,仅仅只是一个初恋跟过去式而已。
梅香再次捋了下散落而下的碎发:“今天,我就不跟你聊了,改天我时间宽裕,再跟你好好叨叨家常。以翔还在楼上等我呢,先走了。宁美丽,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哦,因为以翔说:可能这几天会送你一份大礼,千万不要死了,没命收礼!”
讥讽完毕,梅香没有迟疑,转身大步离去。
宁美丽怔怔的看着梅香离去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她最后的那句话‘以翔说:可能这几天会送你一份大礼,千万不要死了,没命收礼。’
齐以翔,他还想怎样?
他已经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他真要将她跟莫佑铭的关系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宁美丽嫁了自己的哥哥,让她被众人唾弃死,他才满意?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
即使不爱了,能不能给她保留最后一丝的尊严?
为了吞并沈氏,他一定要这样不择手段吗?
*
回去的路上,宁美丽一直都心事重重。
直到有电话打进来。
“是我!”电话那边响起莫佑铭低沉的嗓音。
“嗯。”宁美丽轻应了一声。
“今晚有空吗?我订了餐厅,一起去吃饭?”莫佑铭试探的问。
宁美丽下意识的反应,是想拒绝,她今天是真的没有心情,再陪他用餐。
可是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
上次莫佑铭说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爸爸,要他们不要离婚了,对外一直隐瞒他们的真正关系,宁美丽一直拖着没有给他答复。
一来,莫佑铭上次因为救她,差点失去了一条双腿,她不忍心马上拒绝,以免影响他重新康复振作;
二来,沈氏现在是危机时期,她还要借助跟莫佑铭的绯闻争取时间,也不是时候跟莫佑铭说清楚。
现在,齐家父子握有她和莫佑铭兄妹关系的证据,万一他们公开此事,影响的不仅是她跟沈氏,还有莫佑铭、她母亲宁蓝心。
她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
再说她跟莫佑铭本来就是兄妹。
她怀着玉力琨的孩子,却跟莫佑铭维系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这对他来说也不公平。
深吸一口气,宁美丽下定决心问:“哪间餐厅?”
莫佑铭瞬间惊喜,以为这是宁美丽答应跟他在一起的良好开始,于是立即报了他订的餐厅名字。
“路上有点堵,我可能要晚一点到。”宁美丽看了看时间说。
“没关系,我等你!”莫佑铭不在意的说。
宁美丽到达餐厅的时候,莫佑铭已经等了好久了。
他提前帮她点好了餐,知道她那阵因为孕吐,口味比较重,所以特意为她点了一道酸橘汁金枪鱼。
见到宁美丽走过来,莫佑铭赶紧替她拉开了椅:“路上这么堵吗?快坐下吃吧,肯定饿坏了。”
那么体贴的口吻,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恋爱感情最好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只是凭感觉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无需去顾忌。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宁美丽心里苦笑了笑,没有坐,只是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这家餐厅的环境很好,空气中飘着愉悦的墨西哥音乐,加之又已经过了饭点,所以餐厅里客人不多。
宁美丽觉得有些话还是早些讲出来比较好,不然她怕这顿饭吃完,自己又狠不下心来,于是说:“饭我就不吃了,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加班。”
“加班也得先把肚吃饱啊,你还怀着宝宝呢。”莫佑铭说着就去拉她。
结果宁美丽将手一甩,喊了一声:“佑铭……”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声音喊他了,听到莫佑铭心里没来由的一震。
“怎么了?”他问。
“对不起,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真的无法再接受你。不仅是因为我们是兄妹的关系,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玉力琨的。”
玉力琨去世的消息,蛟龙帮一直捂着,还没有公之于众。
相信莫佑铭还不知道,玉力琨他已经不在了。
“你曾经说过,除非我选择孩子的亲生父亲,否则你不会放手。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决定再嫁玉力琨,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抱歉,我必须要跟你离婚,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相信你以你的条件,我们离婚之后,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这些话宁美丽已经在来的路上想好了,无非就是在莫佑铭面前重复一遍,宁美丽麻木的说着,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
莫佑铭整个人顿住。
他以为她赴约,是跟他重新开始,没想到她居然是特意来给他一个交代的。
双手紧紧握拳,莫佑铭心头钝痛,他本能地不愿意接受:“如果你早打算跟玉力琨在一起,为什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你不是一直都不同意离婚吗?我也没有机会跟他再婚啊。莫佑铭,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应该很了解我,如果我不是真的很爱一个男人,我是不会给他生孩子的,我跟你跟齐以翔都在一起过,可是我都不肯给你们生孩子,但是我愿意给玉力琨生这个孩子,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是真的爱他,只要你肯离婚,成全我们,我……”宁美丽尽量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很爱玉力琨,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莫佑铭失控的吼道,心口间好似被剜去了一个洞,疼得他撕心裂肺。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充斥着一股胀痛刀绞的感觉,憋闷得让人几近窒息。
“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目光如炬地瞪着她,有丝伤痛从眼底划过。
说完,莫佑铭转身沉痛的离开,背影显得那么孤寂、落寞。
宁美丽低着头,紧紧的捏紧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浑身颤抖。
莫佑铭走后,整个餐厅像是一下暗下来了,音乐停止,宁美丽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也一同沉入了黑暗。
她知道莫佑铭的脾气,如果不是真心想要和她重新开始,是不会几次舍命相救,恳求她回头的。
只可惜,她与他之间已经注定了,是再也回不去了。
道德不允许,横在她心底的那道伤疤也不允许。
*
一周后,宁美丽收到了莫佑铭寄来的离婚协议书。
看着上面他熟悉的签名,两人之间算是真的到了尽头。
或许这样结束的方式对谁都好。
从生疏到亲密,再从亲密到生疏,宁美丽觉得这是对她最温柔的结局。
莫佑铭终于还是选择放手了。
成全她,也是成全他自己。
血缘关系是他们之间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与其死死纠缠在一起,不如放手解脱。
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只是到底夫妻这么久,说现在一点感想都没有,那一定是骗人的。
长达十几年的相伴,从此以后她跟他就会分割在两地,再无任何瓜葛,而她从孤儿院认识他,到嫁给他为妻的这段漫长过程,也将画上句号……
或许从此以后,连见面了,也只是陌生人……
心里虽然难受,但有些事情就是不得不有个了断。
宁美丽没有再跟莫佑铭见面,她依旧装出像没事人一样上班下班。
只是肚子已经渐渐显出来了,宝宝已经15周,她穿稍紧一点的衣服便可以看出小腹明显隆起。
宁美丽请了保姆跟营养师专职照料她。
还预约了高级妇产科的医生,定期去做产检。
但每次去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偶尔何子菊会陪同。
媒体很快嗅出异样。
之前宁美丽怀孕了,还照料车祸的丈夫,如今莫佑铭康复出院,宁美丽却不见人影。
莫佑铭一个人出席活动,宁美丽作为妻子不见陪伴,甚至宁美丽怀孕产检,身边也不见莫佑铭的踪影。
于是记者便开始猜测两人其实早就已经离婚。
之前被爆出复合的消息,不过是迷惑大众的假象。
莫佑铭车祸住院,宁美丽亲自照料,仅是处于道义,并非感情。
至于离婚的理由,更是被记者杜撰,众说纷纭。
有人说,莫佑铭喜新厌旧,因为恋上年轻市长千金,才急于跟前妻离婚,迎娶新妻;也有人说,是宁美丽不守妇道,跟其他男人有了孩子,给莫佑铭戴了绿帽子,莫家才将她扫地出门。
尽管说得这么过分,两位当事人也没有声讨,更没有站起来澄清,所以渐渐大家都相信了两人已经离婚的事实。
一场豪门梦破粹。
又一个被豪门抛弃的戏子。
这是外人最终给宁美丽定义的结局。
宁美丽不去理会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那些人都不是当事人,谁都没有资格对她跟莫佑铭的婚姻做出评价。
如今她什么都不去想,只想平安生下孩子,将沈氏经营上正规。
这样既不辜负了玉力琨对她的牺牲,也不负了沈鸿文临终的嘱托。
窗外“轰隆隆”一声,突然电闪雷鸣,骤雨倾倒下来,可以听见雨滴敲打房顶青瓦的声音……
S市在这一夜正式进入雨季。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S市街面上都积了很深的水,堵车堵得厉害,宁美丽到沈氏的时候已经接近10点。
刚进办公室,陈忠却匆匆走进来。
“美丽,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早晨两家银行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取消对我们的贷款宽限。”陈忠焦急的说。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说可以再往后拖半年吗?”宁美丽疑惑道。
“不知道啊,但这些人都是势利眼,说翻脸就翻脸!”陈忠气愤的说。
他以为是因为宁美丽和莫佑铭离婚才导致银行突然催款,但宁美丽隐约感觉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试图跟银行谈过吗?”
“谈过了,但没有用,对方一口咬定必须按照原贷款协议偿还。”
“可这样突然变卦,总要给个原因吧。”宁美丽皱紧眉头,已经觉出不对劲。
陈忠叹息:“给原因了啊,说是上头最近开始重点排查企业贷款项目,所以有些擦边球他们很难操作,要我们按章办事!”
你妹!
宁美丽将手里的包往桌上一扔,结果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小腹一阵抽痛,她“嘶—”地一声,陈忠赶紧扶住她。
“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赶紧坐下。”
将宁美丽扶到椅上,陈忠再次叹气,说:“贷款的事你暂时别管了,我会想办法跟银行协调。”
宁美丽“嗯”了一声,用手盖在小腹上,略疲惫地靠上椅背,耳边突然浮现上次去齐氏的时候,齐以翔的一句话:“沈氏我是要定了,就算你不肯松手,我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来求我!”
还有梅香对她说的:“宁美丽,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哦,因为以翔说:可能这几天会送你一份大礼,千万不要死了,没命收礼!”
难道又是齐以翔在其中捣鬼?
到了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四家银行打电话来,要求沈氏必须在一周之内将快要到期的贷款一次性偿清。
宁美丽试图约他们见面详谈,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时间”,“不方便”。
宁美丽基本上已经确定,这其中肯定有人搞鬼,不然银行不可能像约好了似地上门来催债。
可事实是沈氏确实有好几笔贷款即将到期,而一旦贷款到期之后无力偿还,银行便会强制性低价抛售沈氏抵押的股份。
宁美丽曾经见过一个血淋淋的案例。某港股上市企业因为拖欠银行贷款,被联名起诉。强制性低价抛售所押股份,导致股价被腰斩,一夜之间蒸掉6o%的市值,最终因为无力偿还贷款而被银行清算。
从一间上规模的港股上市企业到破产,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宁美丽知道公司股份被银行强制性低价抛售的严重性,绝对不能让沈氏走到这一步,一旦走到这一步,那么就代表离破产也不远了。
陈忠连夜将沈氏快要到期的银行贷款全部理了出来,上报给宁美丽的金额,一共是24个亿。
24个亿,宁美丽简直想死,她从哪里去变这24个亿出来,而且还必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要不,你去求下莫佑铭?”陈忠见她一筹莫展,怀了身孕还要如此操劳,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结果宁美丽立即反驳:“绝对不行,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没有理由再帮我。”
“可你们毕竟做了几年的夫妻,多少有些感情的吧?况且你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就冲这一点,他也应该帮你。”
陈忠说的有理有据,可他却不知道,宁美丽腹中骨肉并非是莫佑铭的,更何况她那天在墨西哥餐厅已经把话都说绝了,他那么坚持不会跟她离婚都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了她,怎么可能再帮她。
“不会的,他不会再帮我,再说就算他愿意再帮我,我也不会接受。”宁美丽闭起眼睛,整个上身都靠在椅上,疲惫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陈忠见她这样,也只能暂时出去。
整个办公室一下清静下来,宁美丽还是闭着眼睛,耳边齐以翔的那句话却挥之不去。
他到底有多恨她,要这么步步相逼?
难道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在他眼里就这么不能容忍,恨不得将她处置而后快吗?
宁美丽忍住快要断气的心疼,将手盖在小腹上。
宝宝已经17周,玉力琨的骨肉,就缩在她的宫里面,手脚已经长。微微无力的胎动,宁美丽已经感觉得出,像是整个心脏都被牵着疼。
她只能将身往下弯一弯,熬过去一阵胎动,她再挺直,眼睛睁开,眼前桌面上摆着陈忠拿来的贷款清单。
24个亿,一周时间凑。
齐以翔,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甘心?
第二日宁美丽醒过来,S市依旧在下雨,路面上的积水已经漫过脚面。
气象台布了暴雨橙色警告,并伴有十级大风,部分企业已经宣布停工两天,新闻也提醒市民尽量不要外出,可宁美丽不行,她必须争分夺秒,至少要想办法跟银行信贷负责人见上一面。
陈忠便开车带着她一家银行一家银行去堵,可结果无一例外,人家都闭门不见。
婉转的还搪塞你一下,说正在出差,或者正在开会。
懒得敷衍的就直接回绝,有事,概不见客。
跑到第三家银行被“哄”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全部变黑,宁美丽身上也都被雨水浇湿了。
陈忠替她撑着伞,劝她:“天色也不早了,大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回去之后你赶紧把衣服换掉,以免着凉。”
宁美丽倔脾气:“不用,还有最后一家,见完了我再回去!”
“我替你去吧。”陈忠的口吻又急又心疼,“大小姐,你还怀着身孕呢,又下这么大雨,万一有个闪失后悔都来不及!”边说边把宁美丽推进车里。
宁美丽也心知肚明,既然齐以翔要整她,那么四间银行肯定都已经事先被他买通了,这最后一家恐怕去了也是白去。所以她最终点点头,应了。
“好,那我先回去,你自己路上也小心点,这雨越来越大,要是实在路况不好你也别去了。”
“我没事,开慢点就行。”
半小时后宁美丽被陈忠送到家。
她冲了一个温水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刚准备上床休息一会儿,却跳出来一则新闻。
“银行纷纷催债,沈氏集团疑似资金链断裂……”
突如其来的打击,宁美丽手心一下冒出冷汗,不敢打开新闻阅读,可几分钟之后,微博上也出现类似新闻,而且信息更猛。
“沈氏24亿贷款到期,抵押股份面临强行抛售。”
“沈氏财政亏空,合作银行对此失去信心,贷款追讨困难……”
“昔日强大沈氏或将面临资产清算,沈氏集团风采不再。”
全是负面新闻,同一时间涌到网上,摆明了是有人事先计划好。
这就是一场缜密的局,先催债,再曝光,最后来一道催命符。
如此一来,明天沈氏的股票肯定又将大跌。
宁美丽看着屏幕上那些字,视线模糊,唇角冷笑一下,看来齐以翔这次真的要打算将沈氏赶尽杀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齐以翔的母亲林岚逼死她母亲,把她母亲残忍活埋了,还要杀了她。
若不是玉力琨,她跟孩子如今也已经死了。
现在齐以翔为了得到沈氏,又来逼她?
为什么他们齐家的人这么歹毒,一定要赶尽杀绝?
*
窗外依旧雷电交加,雨水冲刷在玻璃上,氤氲掉映在窗口的霓虹和灯光。
今年的雨势好像特别猛,整个S市仿佛全部浸在雨水里。
齐氏总裁办公室,齐以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
略显烦躁地用手指抚了抚额头,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了两声那边就接了,齐翰堔苍沉的声音中透着兴奋:“喂,以翔……”
“嗯,爸。”敛了敛眉,齐以翔的声音磁性低沉。
“这么晚,找我有事吗?”齐翰堔问。
“沈氏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齐以翔也不绕弯,直接问。
“没错,确实是我叫银行去催贷款的。”齐翰堔并不打算瞒他:“我已经收到确切的消息,宁美丽跟莫佑铭已经正式离婚了,现在没有莫佑铭帮她,只要我稍微使点手段,沈氏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为了得到沈氏,你还真是不所不用其极!”齐以翔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齐翰堔沉默,他知道自己这样去逼宁美丽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确实是不太厚道,可是商场上一向如此残酷。
莫佑铭已经跟宁美丽离婚,失去莫家的靠山,现在是他得到沈氏的最佳时机。
他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并吞沈氏。
“看来你是不了解宁美丽,以她的个性,就算你把沈氏逼入绝境,她情愿破产清算,也绝对不会把沈氏给你!”齐以翔黑色瞳孔深了又深,声音不自觉散着一股气魄。
齐以翔了解的宁美丽,确实是这样。
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屈服,现在的沈氏对她而言不过就是浮华虚名,沈鸿文都已经不是她父亲了,她根本没有坚持的意义,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们也别想得到沈氏。
所以对付她,过于激进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
可齐翰堔不这么想:“不可能,一旦资产清算,她欠银行一屁股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自然就会来求我们。况且她一个女孩,还年轻,以后还有其他的机会,背一屁股债对她有什么好处?”
……
齐以翔挂了电话,心里再度烦躁起来。
以他对齐翰堔的了解,老爷子绝对也是犟骨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次对沈氏更是势在必得,所以这次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沈氏如今岌岌可危,宁美丽对抗齐翰堔,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齐以翔沉了口气,将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凛然地直视前方,心间充斥了些烦戾……
要不要帮她?
怎么帮?
正在这时,捏在手里的又响了,助理贺梓打过来的电话:“齐总,还在公司吗?你明天上午开会要用的一份资料在我这里,但我明天一早的飞机飞美国,所以我现在先去公司把资料给你。”
齐以翔想了想,目光直视着前方路况:“不用送来公司了,外面雨太大,你直接拿去我家吧。”
齐以翔驾车从公司回去,路上路况极差,从车库走到家,伞几乎撑不住,衣服上还是淋湿了许多。
正准备上楼去洗澡,门铃却响了,以为是贺梓来送资料,他亲自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门口站的却是全身湿透的宁美丽……
她低着头,脑袋往下滴着水,身上的裙子全部贴在皮肤上。瘦削的骨和小腿,平底鞋全部浸湿,唯独小腹向前微微隆起。
外面下这么大雨!她居然就这么跑来?
“你……”齐以翔都不知该怎么说她,漆黑眼底,他凝重而深邃的光泽,从未散过。
都是怀了孩子的女人了,居然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他正要唤女佣过来,带她上楼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宁美丽却突然将下巴一扬,被湿遮住的脸颊全部露出来,目光中有他熟悉的倔强,可幽幽泛着湿气的黑眸却是一片尖锐的冷意。
她就那样全身湿哒哒地看着他,撑着虚寒的身,开口一句:“齐以翔,我知道你爸恨沈鸿文,你妈恨我妈……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还不够吗?为什么你们齐家人一定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你也要这么逼我?”
这话一出,齐以翔就知道她又误会自己了,不免心里开始失落,或许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真的就剩这点残忍无情了。
“你先进来说。”他侧身让开位置,漆黑如渊的眸,落在她湿透了的身上。
她还怀着孩子呢,总不能这样全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吧。
可宁美丽不愿意,摇头,还是死盯着他:“齐以翔,我来就是要你给句痛快话,到底怎样你才肯罢手?”
她的声音已经没有往日的傲慢了,低到尘埃里去,是抱着哀求他的态度来的。
齐以翔被她这么一弄,完全措手不及。
这比宁美丽跟他敌对,更让他心痛。
因为他知道,让她放低身段哀求自己,说明在她心里已经不可能再把他当爱人来看待了。
“你先进来再说。”齐以翔表情没多大变化,出类拔萃的身高,笔直稳重的黑色西装,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异于常人的气场跟威慑力。
他分明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但看宁美丽的目光,却分明带着丝丝的柔情。
终究是不忍心看她这样下去,他边说边去扶住她仿佛快要倒下去的身子。
宁美丽也没推辞,任由他半搂着进门。
齐以翔直接将她扶到沙发上。
“我去给你拿条干毛巾。”他说着就要走,可手臂却被宁美丽拽住。
她拽得很紧,双眸抬起来看着他,瞳孔里已经没有了锐气,只剩无助和脆弱。
“我投降了,齐以翔,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斗不过你们齐家,但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沈氏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创,你若再逼我,我情愿让沈氏破产,也绝对不会把股份给你!”宁美丽决绝的开口。
她心里已经不怕什么,事已至此,大不了把沈氏毁掉,她和齐以翔一个都得不到!
齐以翔听完,眼眸微微染上深意:“既然你都已经这么打算好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我心里还对你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觉得他不会那么残忍,觉得他不会真的舍得让她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宁美丽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只问你一句,能不能看在我跟你以前的情分上,不要再这么逼我?”
“以前的情分?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过去,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吗?”齐以翔黑沉而深邃的目光,是格外的冷锐。
宁美丽几乎一下哽咽,没想到他会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反驳她,后面要说的话都堵着了,只能死死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