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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手上都会带块瑞士名表,佟四喜不知不觉中腕子上那块金表已经被马二爷顺了下来。他不愧为一代贼王,年过六旬出手速度依旧不减当年,这招叫魅影鬼手,乃是当年盗门中的一项绝学。
这佟四喜的狼子野心已然是不言而喻,他以为董爷死后家中再无能人能够保住老祖宗留下的这本宝典古籍。马二爷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告诉他只要有马二在他就休想来董家撒野。
马二比佟四喜小一辈,二人也是各有所长,他从小练的就是这眼疾手快的功夫,而佟四喜的金点却是专攻风水玄术岂能识破他的伎俩!
马二多年不出手,这一出手就得了块瑞士金表,而且是从师叔辈高人手中顺下来的,自然是得意忘形。他哼着小曲,手里掂量着这块价值6位数的金表去找小爷邀功。
无双抱着肩膀站在自己屋里的窗前早就看的真真切切,见马二爷推门进屋笑道:“二叔这魅影鬼手依旧是不见当年之勇啊!那人就是佟四喜吧?我看也不过如此,就凭他这点本事?呵呵……还想来夺《千机诡盗》?”无双太年轻了,不懂得江湖之凶险,他不是高看了佟四喜,而是高看了马二。
“小爷明儿把这块表卖了吧,估摸着也够买……”突然马二皱了下眉头,刚才的神采飞扬全然不在,他整张脸微微抽搐着,脸色也越来越白。
“二叔?你咋地了?”
“坏了,我大意了,看来这佟四喜果然有两把刷子,我本以为无声无息的顺下了他的表,却没想到他的速度比我更快,竟在不经意间掐死了我左手的气脉。”马二试着抬起自己左手,可整条左臂没有一丝血气,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他撸起袖子一看,果然在自己左臂关节处隐现出一个指印。佟四喜用力恰到好处,甚至瞒过了他这个资深老贼,若不是刚刚发力发现其中破绽,只怕时间久了这条胳膊就废了。
这老贼王见多识广,赶忙用右手用力敲打穴位,待气血重新运行顺畅好这才长舒一口气。
“小爷你得出去躲两天,这老家伙是个绝顶高手,今天之所以敢来找你就是对那本书起了贼心,他若想强来恐怕无人能阻止。不过咱可话说到前头,小爷不许一个人进兴安岭。”
“二叔竟说笑,我一个人跑兴安岭干啥呀,要出去躲肯定也去江南,那嘎达姑娘长的水灵,呵呵……”
马二给无双倒了杯水递了过来说:“你这小子是我从小到大看着长起来的,撅起屁股要拉啥屎我都知道,还想瞒我?去就去吧,老爷子走的不甘心,小爷作为后人理应继承他的衣钵完成他的遗愿,不过想去兴安岭你还得先去找我二叔,你这小子行事太莽撞,有他带路进山我才能放心。”
马二爷嘴里说的二叔就是当年吴功耀的大徒弟马四海,马四海在师傅手里学到了憋宝这门手艺,憋宝之人一双慧眼识得天下瑰宝,甭管是山里的千年灵芝,还是水里老蚌中的夜明珠,又或者是谁家的土狗体内有狗宝,全都瞒不过他一双肉眼。与佟四喜的金点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马四海年岁比董爷略长,但因为董爷是吴功耀的亲儿子故而称之为大师兄,可论起真才实学,他却是师兄弟里当仁不让的。吴功耀生前收的三个弟子分别学了他的一门手艺,只是轮到自己亲儿子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教,董爷跟在父亲身边耳读目染,看的多学的杂,门门都不扎实。想来也是吴功耀不愿自己百年之后儿子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之中。
儿时,无双曾跟着姥爷去兴安岭看望过马四海,这老爷子年过七旬依旧容光焕发好似五十来岁的壮硕之年,尤其是那双褐色眸子,更是看破世间红尘,谈古论今无不言中。
解放后师兄弟里活的最洒脱的还属这个马四海,老爷子依旧生活在苍松古柏覆盖的古老兴安岭中。每日扛着猎枪进山打猎,途中遇到什么山中灵物便信手拈来换些零钱,日子过的虽简谱,可却胜似活神仙的逍遥。
马四海有个小孙女,小名叫马丫,年龄比无双小个两三岁,那时候两个老人在屋里喝着茶回忆着年轻时的激情岁月,两个孩子就在大山里撒欢。现在想起来马丫应该已经也有将近二十了,也不知这丫头还是不是像从前那般淘气。
这一夜年轻的无双彻夜未眠,佟四喜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得到这本盗门古典?他自己依仗一身金点的本领已经发了大财,单是一台豪车就价值几百万。这个不惑之年的老人到底还想在“天机诡盗”中窥得什么秘密?
清晨,曙光还未等洒下金辉,陆昊天就早早地开车来到董家接好兄弟。
“耗子,你也去?你给我消停点吧?这次不比以往咱俩去江南快活,兴安岭秘境中处处藏着凶险,你也说了,连我姥爷都搭进去了,更何况是我?”无双不愿让好兄弟躺着潭浑水。
“哎呀,快走吧,咱俩谁跟谁呀,老铁你看哥们我这一身大肌肉块子,兴安岭的熊瞎子出来我也敢跟他支巴支巴,有我在肯定保你万无一失。铁子,说实话,咱哥俩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就是怕你……怕你……不行,我必须跟你去,这事没的商量。”陆昊天也是倔脾气,从小跟无双是老街坊了,两家孩子情同亲兄弟般。陆昊天还没出生时候他爹就认董爷做了干爹。昨儿下晚儿子回来一说无双现在的处境,他爹二话没说,直接把车钥匙和两沓子钱扔给了他。
这小子也不容无双再说什么,推推搡搡地把无双强行拽上了车,二人迎着第一缕曙光开车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无话。兴安岭地区是绵延千里的原始森林,汽车经黑河市,再走310省道,最后到达甘河镇。此处距离无双儿时记忆中那片净土已然不远了,但马四海生活的黑龙屯不通公路无法开车,二人只能暂时在此下车。开车疾驰了一整天早已让两个年轻人疲惫不堪。
他仰着头看着头顶璀璨的星斗,呼吸着兴安岭洁净的空气,心中五味俱全眼角渗出几滴灼泪。
“咋地了?这么大小伙子哭啥玩应?”
“呵呵……没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姥爷带我来黑龙屯了,那时候姥爷身体多硬实,都60了,还是背着我走了两个点山路。”无双感慨着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