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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那条干枯的水道滑进了山谷之中,两个随从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滑了下来。
三人落地后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却见谷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初春时节兴安岭寒风刺骨,可这山谷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一朵朵芳草上挂着银白色的冰霜泛着寒光把整个山谷映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美妙。三人身处其中不免被这奇景彻底征服,忘记了刚才那两个孩子的诡异,一边左顾右盼感慨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向山谷深处探去。
谷中那些叫不上名来的花朵争奇斗艳,花粉的香味弥漫着,人吸入肺中顿觉神清气爽。那一刻,金少爷忘记了五洲大地的枪炮轰鸣,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忘记了此行的任务,早已在这片人间仙境中迷失了自我。
三人追赶着那两个孩子已经赶了两个时辰山路了,此时不免饥肠辘辘口干舌燥。走着走着就见花草之中有一株奇异的矮树,这树木至多只到人肩部,树身是下窄上粗,并且下部由两根粗如手臂的根部插入地下吸取养分,树上也没有繁茂的枝叶,只有三个分枝,叶片上泛着冰霜翠绿翠绿的。
这奇怪的矮枝上左右各结了个拳头大小的果实,捏上去立刻就溅出内里的红色粘稠汁液来。顿时一股鲜美的香味飘散开来,牵动着三人五脏六腑的馋虫躁动起来。那味道好似是老百姓家用大锅炖肉的香味,又好像有新鲜蔬菜的芳草之香,古怪至极。
两个随从顾不得少爷还饿着肚子,一人摘下一个就塞进了嘴里,他们上下牙堂张的老大,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奇异的果实汁多味美,顷刻的功夫就被二人吞进了腹中。
金少爷皱了下眉头疑惑地横了他俩一眼。“你们……”他收了口,退后两步,顿时觉得这两个忠诚的随从眼中充满了呆滞。这两个人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无论是身手还是野外生存能力都是千里挑一的能人,绝不可能坏了礼数,怎么今日有了吃的竟然跟主子争抢?
他越想越觉得古怪,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棵低矮的奇木,这棵小树看似凭白无奇,可如果用抽象思维来分辨,它的身形分明就是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两根触手般的根茎如同少女纤细的小腿,上边左右两个枝头,不正好是那少女左右手各托一枚奇异的果实嘛?就连树身正面微微隆起的两个小包也好像是少女丰满的胸部一样栩栩如生。
“好吃吗?什么味儿?”金少爷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个随从。
两个壮汉子此时眼神恍惚,浑身的肌肉开始出现了僵硬,听到主子的问话,先是怔了下,然后不约而同地摆动着手臂向着主子一步步挪了过来。
金少爷看的真切,他们俩走路的姿势怪诞至极,膝盖关节处根本就不会弯曲,两条胳膊摆动的频率也不像是活人一样自如,就好似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地呆若木鸡。
他倒吸一口凉气,幸好自己没有吃那奇异的果实,这深谷中果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好。
可那两个随从现在如同行尸走肉,挡在金少爷面前一步步接近,金少爷心知不妙,从背后把那杆k31步枪端在手中拔掉了保险栓。
“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他一步步后退着。
“跑……少……爷……快……跑……”其中一个随从脸部肌肉抽搐着,咧着嘴露出惨白惨白的上下牙床费力的挤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看来他们刚刚吃了果实,果实中的剧毒还没有完全占据他们的身体。
“你说什么?我跑什么?你们怎么了?”金少爷见他们还有思想意识便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几步。
可还未等他触碰到那两个随从的身体,就见他们刚才想说话时张开的嘴上下牙堂越咧越大,随着他们张嘴的力量越来越大上下颚竟然裂开了口子,鲜血顺着嘴角滴答滴答流到了衣襟上,可他们丝毫没有疼痛感,最后那张血盆大口竟一直裂到了两个耳垂下。上下牙堂失去了血肉的束缚张的老大,白森森的牙齿带着鲜血向着金少爷就扑咬了过来。
嘭地一声巨响传来,k31步枪的7。5毫米口径子弹打在其中一人的胸口处,那人鲜血迸出倒在地上抽搐着。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比起他们两个人的性命来说,金少爷太重要了。他迫不得已只好对自己的同伴开枪。
“别过来!我再警告你一次!”金少爷额前汗如雨下,但他手握步枪的姿势却没有走形,标准的好似是受过正规训练的狙击枪手。
“额……额……”就在金少爷打算再度扣动扳机射杀另外一个行尸走肉时,突然听到刚才已经被自己一击毙命的家伙嘴里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那家伙的胸口被k31开了个大窟窿,可他却拖着留出体外的肠子再度站了起来。
金少爷第一次见如此诡异的一幕,只是犹豫了那么千分之一秒的功夫就扛着步枪掉头跑进了山谷密林之中。好在两具行尸走肉行动迟缓,一时间还追不上来。
他夺命而逃,慌不择路,也不知在这片山谷里转了多久,最后终于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下来时的那条水道了。此时正片山谷中魅影重重鬼气森森,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镇定下来重新寻找出路。
他又在密林中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发现密林深处藏着一个空旷地,里边尽是被废弃了的木板房。看房舍的样式很像是近年来的,并不是前朝时的建造风格。他走近这片房舍,发现这里应该是几十年前被人用作居住的一个据点。
里边是有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木屋,左右各用树枝与荆棘圈了起来,正门处右边挂了一块俄文匾额。金少爷除了汉语外还掌握三门外语,上边的俄文翻译过来应该是“老金沟”。
老金沟?这名字很陌生,金少爷从包里取出那张俄国人留下的地图仔细辨认,却没有在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找到这个名字。
难道这是俄国人的秘密采矿点?或者说是老金沟下边不仅仅藏着一条金脉,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金少爷犹豫了片刻,还是端着步枪走进了金沙沟矿工的居住地,决定一探究竟。
这是一处被荒废了的据点,里边的木屋几十年来饱受大自然的风吹雨淋早已破败不堪布满了蛛网。
咔嚓嚓……咔嚓嚓……
他刚走进这个被荒废的据点里,就听到前边不远的木屋里传来好似有人用利齿啃食食物的声音。这据点荒废已久,又在谷中与世隔绝失去了物资供给,哪里还可能有活人?
他深呼一口气屏住呼吸一步步接近了那木屋,然后背身靠在木门的边缘处听了听,那声音的确是从这个屋里传出来的。他猛地一个转身,用力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木门。
眼前的景象令金少爷不寒而栗,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倒数。
这木屋里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具早已腐烂的白骨,白骨中两三个大耗子正在穿梭其中啃食着死人的白骨为食。那大耗子见有人撞门而入竟然不曾躲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与金少爷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