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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在刚议初令时,就率先发难,带动了下面的一众武将,纷纷站出来跟着附议,搞得大厅里,一时闹哄哄的,让甘龙宣读不下去。
右边的武将一闹。左边的文臣里,太子师公孙贾站了出来,笑呵呵的劝道:“白将军!这怎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是在议富国强秦的大计。是性急不得的?”“我是军人,只知行军打仗。眼下边事甚多,秦军力弱。公孙鞅博士!我秦要得是富国强军的*,而不是睡不睡一炕的小律。”台上的秦公,一看初令刚议,就被白虎搅了,心里一烦,就开口斥道:“白将军!这不是行军打仗,而是国家的治理。你听完了再说嘛。”犟脾气的白虎,为了秦国,为了这个台上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主公,不被这个制器博士骗了,心一横,又要开口,却被台上的主公,拍着公案强*着退回。公孙鞅知道,白虎虽然带着众将军,在秦公的压制下退回,但,若是说不服白虎,就失去了军队的支持。没有军队支持的变法,是不可能成功的。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秦公拱手请准后,再转过身来对白虎行完礼后,开口:“白大将军!初令确实都是些低吏管的小事,是不应该劳动诸位军国干城,冒雪前来商议的。但,你可以想一想:主公就不知道这些吗?可为什么主公还要命令诸位,冒雪前来?”白虎一楞,随口就问:“是啊。这么明显的事,那主公为什么还要令我等前来?”
公孙鞅一看大将军入毂,跟着就语风一转:“是因为这些不是小事,而是天大的军国大事。将军!强国谁不想?可强国要有个强国的基础。基础不强,国之何强?这个基础就是民。秦民强在哪呢?今天的秦民,连男、女,老、幼,长、序,血亲都不分,与戎同俗,*而居。民之体、智、人种都是弱愚的国家,能强吗?能与六国平坐吗?(公孙鞅离开跽席,边说边向大将军走来)将军!秦民稀少,兵员缺乏。而赋、税,兵源,夫、役,均是按户而征。若一户有三个成男,今后就是三户,一个分户,就为我秦新增两倍之赋税、兵源、夫役的实力。这样的律法,请问。该算国家*,还是算小律?将军!今天的秦国,各地,衡、量具各自为是。甲地一斗,到乙地为二升;这不仅使国赋,军粮无从准确征收,也使各地械斗不息。统一度、量、衡,不仅利于国之赋税,也同时省去许多烦事和铲断一些无谓的私斗根源。白大将军!这,算不算军国的大事?”“这——!嗨。我就老粗一个。博士,你罚我好了!”白虎倒是爽快,一看自己错了,就给公孙鞅赔礼。公孙鞅微微一笑,致礼谢白虎后,跽席。甘龙虽对:主公在会前答应好了的不给公孙鞅冠五羖大夫名,可在会上突然反悔而公开给其冠名之事,大为恼火。更是对主公用“有人”来暗斥自己和杜挚,十分忿怒,但表面上依然处变不惊,对白虎的搅合,象没有发生似的,等双方退下后又有腔有板的念了起来:“第四条,凡人之争执,无论贵族、黔首、奴隶,必须诉诸官府裁决,不准私斗。凡私斗者,无论有理否,行黥刑。五、凡秦之民均得从事农、战两职。凡无这两职之民,含世袭贵族、富商子弟,在二个月内找到正职。二个月后,一经查出无正职者,充作官奴,戍边垦荒。对特种技工、商人均由官府严格控制人数,核发凭符。六、不分国籍,凡愿垦荒者,五十亩内九年不赋税、不征徭;五十亩以上者减半征之。七、助农耕。凡垦荒、收粟、产布帛五百户之首者,免三年赋税、徭役、并赐爵一级。八、互相监督。十家为一比,比没比长,职上士;五比为闾,闾设胥,职中士。比、闾内,互相监督生产和守法。一家犯法,九家检举,若未检举,十家同罪。凡检举外比、闾罪犯者,视杀敌立功奖爵一级,免赋一年。凡藏匿犯人,刑刖刑。九、建地方官府。十闾为旅,设旅帅,职上士;十旅为乡,设党正,职下大夫;十乡为县,设县令、县丞,县尉;县令职中大夫、县丞职下大夫,县尉,职师帅;县直属秦国公。
十、对敌作战,斩一首赐一爵,授田二十亩,奖宅一栋;凡不勇于杀敌者,斩首。十一、建二十级官爵制。凡秦民无战功,农功者,均不得授爵和任官职;世袭之爵不任官职,连续二代未立战功、农功者,削世袭爵位。”甘龙宣读完,慢慢的放下竹简,对秦公施礼后,退回文臣队伍里。秦公可能是当堂宣布了初令,而显得十分高兴;也可能是为了要讨好众卿,以利初令的顺利通过;就在赐每人一爵美酒后,一脸欢笑的说道:“众爱卿,都是寡人强秦的干城。秦之若何与众爱卿都息息相关。初令虽只十一条,却涉及了军、政、体、礼、制等。所以,初令不是一般的政令,能不能推行,推行后的效果,直接决定着秦之兴亡。所以,寡人才令众卿冒雪前来议政!众卿请为秦之兴亡,尽言议讨初令吧!”“主公!”左边一位九等爵的中年贵族率先站出,拱手而奏:“臣蒙主公恩赐,执少府令(少府令,战国官职。同令财政部长)柄二年有余。二年来,秦仓廪空虚,钱帛不继。国之如此,民更贫也。臣曾到民居家中看到:一家九人仅一被、二衣、二裳,谁出门则穿之。这还是富的。贫的有的无衣无裳,靠野菜、树皮度荒充饥。公孙鞅先生与大将军之说,臣也极力赞同。臣也认为男女不分之国必亡之。主公!计虽良策,可施之困难。一个分室分炕,一个同斗同衡,要多少钱粮?秦现在籍有户五十万,一炕仅钱金,则需五千金。五千金,国之半年之实也。主公!若分房,户,虽可以增户百万,但所费之金也得百万,还是先拿出百万,等来年才有可能收到百万。国如此寒贫,库实无所支出。请主公深思!金从何来?”少府令的话,比外边的天气还寒冷。寒冷的令秦公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秦公拧紧着眉头,看着少府令。
公孙鞅不用看,就知道秦公的脸色,于是对少府令说道:“少府令!秦之贫,民之苦,鞅在入秦时在重泉、郑县,也体验一、二。可秦商之富,秦贵族之富,鞅也略有所知。
鞅听了少府令之言后,更是深感秦之积弱,积弱到连五千金都无所出。请问,若是不变,继续以往,若有边事征战,需要支付十万金、百万金时,是不是就因为无钱,而等着败亡?”
少府令一愣,梗了梗后,有点慌乱的说道:“那是两会事。修炕能和征战比吗?”
“当然能比。”公孙鞅抿着嘴驳道:“修炕的目的是增户。增户的目的是增财。增财的目的是强军、强国。只有有了钱,才可能有强大的军队。你说!这财源和征战是不是一回事?”
少府令语塞,红着脸用硬抗辩驳:“就算是一回事,可府库无钱,这是事实。”说完就伸着头等着公孙鞅的驳斥。
“我知道。府库的确无法支付。也同意少府令算出的先费百万,待来年有可能收到百万,也有可能收不到百万的账。”那知公孙鞅竟然同意他的话。可他更没有想到,公孙鞅在同意后,话风一转:“可少府令想过没有?若是不增户,主公的府库将会年复一年的永远的穷下去。若是增户,今年是一增三,明年、后年、若干年,就会年年有好转。这个希望之账不比少府令你那个失望之账若何,我想,是很容易算得清的?”
公孙鞅话音一落,堂内就是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少府令在嗡嗡声中,想了许久,又站出来说道:“博士!这账当然人人会算,可当务之计是要拿出这第一笔修炕的百万金。府库无实,请博士教我!”
随着少府令的话,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看向公孙鞅。
公孙鞅微微一笑:“鞅也算了笔账,请少府令参详!从今日五十万户中,分出一百万来,的确需要新修一百万炕。可这百万炕的关键是分户,而分户的关键是要有钱启动。只要动起来,把户分了,就达到目的。为此,可分三步走:第一步:启动。先由公府出面,征集启动金。这启动金,主要解决分户后的黔首半年的生活问题。人成男需要一金。这百万金,可由富商捐金。据查今日我秦有中等商户者万户,要其捐五十万金,户均仅五十金。上等及上上等商户三百户,也令其捐金五十万,户均仅不到两百金。两者捐金足于解决也。
第二步:农耕。分户是增加农耕壮男人数,扩大农耕面积,所以,分出的壮男,公府还要保证其能按时农耕,就需要公府出面,为其备好农耕所需物资,按一壮男耕一井田计算,人均钱金也,百万人也仅十万金。这区区十万金,公府应该能制出吧?
第三步:利诱。分户的目的是鼓励生产,扩大财源与兵员。为了鼓励生产,就要让其有利可图,就是让其得到分户的好处,让每户为利而尽力生产。由此,公府应该颁布减负公告,减少数应是三分之一。一听减少了三分之一,可这是在五十万户的基数上的减少,是在一百伍拾万户上的增加。这个账,少府令应该算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