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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爷,要不要来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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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是以怨报德的人吗?看在闻家老头救命之恩的份,这闻家的香火她也得保住,再说,对于美人,她向来……闻柒贼笑:“真乖,姐姐会对你很温柔滴。”

    说话的同时,她狠狠一脚,将燕成广踢出了华清宫,一声巨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很温柔啊很温柔……闻梦里讪讪,没有开口,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闻柒的腿,十三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呢,这样的力量……

    “怎么不问我为何有这般身手?”闻柒一语道破。

    她啊,还能读心,一双眼睛到底是晶亮的。

    闻梦里语气淡淡:“你说,我便听。”

    “哎哟,这是谁家弟弟,贴心滴哟。”闻柒一把勾住闻梦里的胳膊,甚是亲昵,“来来来,姐姐和你说个秘密。”

    闻梦里眉染疑虑,闻家如何还有什么秘辛?看看她,她笑眼盈波,掩着嘴,猫着嗓音,神秘兮兮的模样:“其实啊,我们娘是个武林高手,女人帮听说过没,我们娘就是帮主,打遍天下无敌手,那是巾帼更胜须眉啊,可惜天妒红颜英才,只能将此生绝学都传给了我。”

    女人帮?大燕境内甚至四国之内,闻所未闻。据他所知,那个她口中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女人只是个艺坊的舞女。

    这倒是一出‘秘辛’。

    闻梦里笑笑:“为什么不是我?”

    闻柒想也不想,嘴皮子很顺溜:“因为帮里有帮规,独门绝学传女不传男,传长不传嫡。”

    这帮规……倒让人跌破眼镜。闻柒啊,满脑子的心思,层出不穷,真真假假,有亦没有,她三言两语总是任人无处揣度。

    “七姐。”闻梦里失笑。

    “嗯。”

    闻柒有些眉飞色舞了,这称呼甚得她心啊。

    闻梦里正色:“娘逝世时,你才三岁。”

    额……一头乌鸦飘过,闻柒黑线了,敢情这身子的娘去得这么捉急啊,诶,说谎啊,还是要打打草稿的。闻柒仔细想了想,抬头,拍拍闻梦里的肩:“看吧,你老姐这武学造诣,都登峰造极惊为天人了,这等天才这等牛气,嘿嘿,别眼红,别羡慕,咱俩谁跟谁,亲生滴!”

    胡话谎话信口拈来,这是本事!

    自然,他不信的,只是如他所说,一场火,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也如她所说,她们是亲生的,几分真几分假没有去计较,他轻喊:“闻柒。”

    他喊的是名字,带了少年独有的清润,很温柔。

    闻柒眉头一蹙:“叫姐。”她还是喜欢大姐大的爽快。

    “苏太后是被陷害的。”闻梦里语气笃定。

    闻柒挑了挑眉头:“你怎么知道。”没有否认,对于这个美人弟弟,她确实是少了几分防备,自己人,没办法。

    “那毛贡,我在华乾殿喝过,没有问题,皇后与两位王爷失魂受蛊与苏太后无关。”自然,不用说,与华妃亦无关,那么,便只有她,十三岁的闻柒,设了一出局。

    “哦。”

    一场栽赃嫁祸,陷百年世家于水火,陷一国太后落难,她却这样轻描淡写,一个字带过了,没有惊讶没有闪躲,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起伏都没有,都在说明这一件事:他人的翻天覆地,她的不足挂齿。

    真张狂呢,这样不动声色,又这样理所当然。

    闻梦里话音一转,凝着闻柒的眼,有些喜怒难辨:“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如何在未央宫的茶叶里动手脚,如何知道宫乱那夜皇后饮过那茶水,如何让那道士听话,又如何不差分毫地既栽赃又将九章王拉下水。”

    这美人弟弟一口一个如何掐得神准啊。

    闻柒眨眨眼,笑得眸子眯成了一条缝:“佛曰:不可说。”

    做了坑蒙拐骗偷的事,到处嚷嚷的是傻子,当然,闻柒不是,这爪牙得藏好了,这嘴巴得严实,方便下次继续……坑蒙拐骗偷。

    眸光微沉,他视线灼灼:“那么,那次宫乱,是不是你?”语气有疑虑,也有肯定。

    哟,要不要这么火眼晶晶?

    闻柒不承认不否认,一脸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她勾勾手指,“过来,姐姐给你点暗示。”

    闻梦里凑近,俯身,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袖子,耳边气息灼热,缠缠绕绕好不蹿动。

    片刻,闻梦里失笑,耳根微微泛红。

    她说:不要太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确实像个传说,如同谜。

    之后,闻柒又天南地北地胡侃一通,推门出去已是两个时辰后,殿外刮了很大的风,闻柒眯着眼哆嗦,一抬头,嘴角扯了扯,笑了:“嗨,兄台。”

    殿门十米外,秦宓依墙静立,环着手,清幽的眸若有浅光:“两个时辰。”

    许是风吹,嗓音些许嘶哑,微微抬起的侧脸棱角分明,染了这风雪欲来的寒,浅绯的长衫,袖摆处绣了艳丽的藤蔓,颈间是月白的貂裘,泼墨的发间或撩动。

    啧啧啧,妖孽!

    闻柒抱着手,绕过昏死在地燕成广,踩着欢脱的步子几乎跳到秦宓跟前,仰着下巴越过秦宓和梁六打眼色:“小跟班,么么哒。”

    跟班?他是统帅!统帅!北沧统帅!只是,梁六不敢呐喊,只觉得背脊爬上了一股子寒气,低头,默默地退出半里。

    “两个时辰。”秦宓抿着唇,眉宇间阴翳,“你都没出来。”

    这话,怎生有股子幽怨的味儿?

    自然是幽怨的,宓爷冒着风在这站了两个时辰呢,梁六揉揉腿,麻了。

    “爷是在暗示小的冷落你了?”她笑得欢了,眼睛眯成月牙,像只偷了腥的猫。

    俊颜微沉,他唤:“闻柒。”冷冰冰的语气,有些逼人。

    闻柒应得欢快,弯弯腰,很狗腿:“爷吩咐。”

    何时,他们能这样心平气和了?也是,闻柒性子,遇软则软,遇强则强,秦宓不干戈,她自然玉帛,能动嘴就不动手,也总是没有什么章法,不按常理,打打杀杀、逞逞嘴皮子也全随着性子,只是他竟也开始由着她。

    “爷不是在等你。”极是好听的嗓音,低沉而缓慢,似乎秦宓在刻意强调,言语间深深看她。

    不过,似乎有点欲盖弥彰呢。

    哟,今个儿风大,爷是抽风了?不过也是,这位爷任性,说什么做什么看心情,闻柒懒得揣度,便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偶遇嘛,神马奸情基情私情儿女情,哪个不是在偶遇里擦边的。”凑上去,挑了挑眼角,甚是痞气,“爷,要来一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