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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剑尖上画了一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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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看好时间偷袭的一剑集了刘玉祁十几年所学,刘家是武国西北世袭门阀,自有名师教授武艺,刘玉祁深谙算计欲破凡入道自是刻苦。倾尽全力的一剑自然非同小可。峡谷劫车已经拖延了许久,一锤定音再好不过。

    而随之响起的不是所有人潜意识里破肉裂骨的声音,“叮叮当当??”这声音极其耳熟,就发生在剑起之前,林半月用木棍不停击碎刀光便是这般声响,而这时的声音来的更纯粹轻灵节奏更是欢快无边,像极了一场演奏。随即剑光便散了,剑势的轨道发生了偏移,偏过林半月刺向斜后方。刘玉祁人随着剑扑了过来,哪里还是一剑袭来一往无前的剑招,在旁人眼里已是收将不住的投怀送抱。而迎接他的也是一把剑,一把法事之剑。

    林半月出观时背了简单的布包,包下压着把木剑,是师傅林山越为师兄及自己设计的外出行头。师傅说法事的卖相很重要,于是第二天师兄和自己都背上了这样一把带着明黄剑穗的黑身木剑,这木剑变成了师兄及自己做法事时常用的道具。西峡镇里为白老太爷用符时未用,因为用与不用效果一样,倒不如用手指夹符凌空点画来的简洁方便。不用并不代表不会用,林半月十岁便学了师傅设计的整套法事,这整套法事在林半月看来大多是无意义的眼花缭乱,这些花式的卖相都是围绕着这把剑展开,最后的用符也是用剑来完成,林半月可以用指一息画符,用剑当然也可以。

    刘玉祁一剑袭来时陆九儿发音提醒,林半月化棍为盾后便松开了手里的木棍,他知道这随手拾来的木棍挡不了,挡不了自然要放弃。人总是在有所选择时才放弃手中所持,林半月选择了身后的法剑。法剑自然是用来做法事,林半月自幼学的是刀法,剑招未学却常用法剑。当袭来的剑尖破开棍影在眼前无限放大时,林半月已经握剑在手提剑急点,这是他唯一擅长的剑法~法事之剑!剑尖在方寸的空间里沿着复杂的轨迹勾画,伴随着口中清鸣之音第一笔轻擦第二笔虚点然后是第三第四笔??每笔点在袭来剑尖之侧瞬息便是三十六笔!一息符成!袭来之剑随着每一笔点下便偏侧一分,待到点完已经完全偏离了目标。法事之剑最后一剑前送,伴随着一个“赦!”字。

    剑尖之上蒙了层淡红的虚影,入腹便炸开一个碗大的血洞,从血洞里竟然看到身体后面的景物,一股焦胡的味道蔓延开来。

    刘玉祁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腹,当看到那空洞的血洞时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很是凄惨,一切的谋划被这一剑刺灭。他还有太多对未来的规划,今天应该只是开始却成了结局,太多的不甘与遗憾在这一笑里凝固。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开始变得干枯失水??

    林半月被这一剑的威力弄得也是一愣,他从不知用来做法事噱头的花架子会有如此威力,握剑的手不由的松了一松。而转瞬便又重新握紧了剑柄,心跳开始加速双眼慢慢变得血红,脑海中开始不断的响起一个声音“血??”循环往复驱之不散??

    想要更多的血唯有杀人,于是峡谷瞬间战斗再起,或者说屠杀更为合适。

    陆九儿蹲在巨石后面发抖,前所未有的寒冷在身体里蔓延,巨石另一面的惨叫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巨石另一面早已平静下来,陆九儿慢慢平复了恐惧的情绪,小心翼翼的探头向对面观看。

    黄昏如血,犹如炭烧,哪里还有站立的人,林半月躺倒在一片干枯的尸体里不醒人事??

    陆九儿连拍带按的将林半月弄醒时天已经黑了。

    清醒后的林半月除了面色有些惨白外并无其它异样,询问着陆九儿后面的事,陆九儿沉默不语,看到峡谷内景象是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两人都不再言语。

    林半月拾起地上的木剑,借着月光看不清有什么异常,又去大石边找到背篓一同背在身后,心情沉重的不想说话。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自己今天手上平添了十几条人命。

    陆九儿想起之前之事何尝不是心中发寒,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变成毫无理智的恶魔?想着峡谷那些干枯的尸体心中不由担心起来。陆九儿留了下来,无论出于报恩还是自己觉得暂时不能西峡镇,她同林半月一同回了青木观。

    青木观多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林半月第二天清早起来如常清扫时发现灶房门窗浓烟直冒。扔了扫把拎了桶水便从门口泼了进去。

    “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烟里便跳出个落汤鸡般的少女,边咳嗽着边擦着满头满脸的冷水。

    “林半月!”陆九儿气急的喊道。

    “额,误会!误会??”林半月看着陆九儿的样子,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这哪里还是清丽的陆家小姐,靠山屯的丫头都比她干净利落。

    不管如何,差点烧了青木观百年厨房的陆九儿完成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下厨。

    林半月看着桌上摆放的两碗颜色发红的肉粥,眉头皱了皱,坐在对面的陆九儿颇有成就感的说了个“请”字。

    林半月强忍着烟熏的糊味吃了起来。陆九儿见林半月吃的正香,也跟着喝了一口,随即“噗”的一声喷了林半月一身。

    “你是故意的!”

    “饭是你做的。”

    “我又没尝”

    “其实味道还不错。”

    “噗??有你这样夸人的?”

    “不是,其实除了糊了点,盐多了点,味道还行。”

    “这也叫还行,不吃了。”

    “浪费粮食不好。”

    “那你都吃了吧,厨房里还有半锅。”

    “??”林半月无言以对,突然心疼起米来。

    一场'早餐就此结束,林半月照常开始每日的晨读,在藏书阁找了几本奇趣见闻的记事盘坐在大殿的地上,师傅在时除了特定的绘符,其余事情对师兄弟二人要求不严,早读的道经改成游记趣闻也不会管,有兴致时甚至停了早读给他们讲上一些趣闻。

    陆九儿此时不见了踪影,林半月也乐得清净,观里突然多出了个人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盘算着自己还是要去趟镇里,将这大小姐送回去,让她住在观里也不是长久的事情。还要去靠山屯去一趟,看看那麦田的事。

    清净的时间并未持续多久,陆九儿便出现在大殿门口,见到林半月正在早读,停下身形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林半月在查阅与靠山屯麦田相近的记载,不着边的全部略过,书翻的很快。

    “在查什么?”

    “靠山屯的麦田一夜变得乌黑犹如炭烧,查查看有没有类似的记事。”林半月头也没抬的回道。

    “就像昨夜的尸体?”

    “就像昨夜的尸体!”

    话到此处两人都楞住了,对望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