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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子濯会意躬身,谄媚笑语,“这样好的货色,自然是得留给教主享用,属下岂敢擅动。”
“确定还是只雏儿?”
“属下也算是阅女无数,一看她那身段、眉眼,就敢保证她至今还守身如玉。”尤子濯说着,便面露无奈,“教主有所不知,这个风使性子高冷的很,平日里除了花使,跟谁都疏离淡漠,十分难以亲近。”
“这么说来,你不是没动过心思,而是败下阵来了。”唐乐天脸上趣味儿更浓,眸光闪亮。
尤子濯讪笑不语。
“这就更有味儿了,你马上去准备,本座今年,定要过个不一样的生辰。”唐乐天眼中闪烁起迫不及待,“这么多年了,唯有花使的那个妹妹够滋味儿,可惜……希望,这个不要让本座失望。”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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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层,花飞语攥住米苏那已冰冷彻骨的手,拉着她就向四层的千幻亭疾走去,“先去我那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米苏有些失神,也不多言,任由她拉着自己在曲径中急急穿行。
深秋的千幻亭,完全没了夏日时的繁华生机,放眼望去皆是凋零枯败。
自清晨起,天气就有些阴郁,临近傍晚,更是愁云惨淡,处处透着阴冷凄寒。
拉着米苏进了房间后,花飞语就将两个小丫鬟支走,烦躁不安的站到了窗前。
“飞语,教主他是不是……”米苏呐呐开口,丝丝恐惧在她眼里扩散,击溃层层寒冰。
花飞语沉默良久后,才低沉沉问道:“无微,你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对玄武吗?”
米苏皱眉,“听说,她是练功时走火入魔才……至于你和玄武,以前听教中人说,是你……”
花飞语勾唇冷笑,接过了她的话,“教中人都说,是我淫荡下贱有负了他,而他,却一直对我庇护有加,对吗?”
米苏正色缓缓摇头,“自从我做了风使后,冷眼旁观,虽弄不清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我觉得,应当是他有负于你。”
花飞语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歪头枕在手臂上,缓缓道来,“我父亲是个琴师,二十多年前,跟一个大户人家的有夫之妇好上了。然后,就有了我们姐妹两个,我们是孪生姐妹。”
米苏讶异至极,愣在了桌旁。
“其实,在我眼里,我父亲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花飞语面露讥嘲,“他一直都说,他是跟那女人相恋在前,而她被逼嫁人在后。可是,我和妹妹确实是在那女人嫁人几年后才出生的。”
“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在她成亲后,还一直和她……”
花飞语冷笑点头,“那女人的丈夫长年在外奔波,她在家里养个琴师,自然不容易被发现。直到那一年,她有了身孕,而她丈夫却已经两年多没着家,这才露了风声。”
“她娘家人为顾忌颜面,就将刚出生的我俩交给了我父亲,并剁下了我父亲一只手。他们给了我父亲足够的银两,让他此生再不准露面。”
“从那以后,我父亲就带着我俩在一座大山里隐居。那女人酷爱竹子,我父亲就在我们住的地方栽满了竹子,用他那仅剩的一只手没日没夜的弹琴。”
米苏心一揪,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踏足幽篁馆。
“他是个好父亲,他很疼我们。那个女人家里的确很有钱,我们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可是,父亲他始终郁郁寡欢,即便是笑,脸上也是带着抹不去的哀伤。”
“山里还有几户人家,大家相处的都很好,我和妹妹在那里过的无忧无虑。直到那一天,直到我和妹妹十二岁的那一天,山里忽然来了好多恶人……”花飞语说着说着,又大力的摇起头来,“不,不,那不是恶人,是我父亲罪有应得。”
“是那家男人找去了。”米苏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是,当年的事情早已传入他耳中,他怎能受此大辱。他让人一直暗暗寻找我们,终于在那一天,出了憋闷多年的恶气。”花飞语说的平静,似是对过往早已放下,“他们杀了我父亲,放火烧了我们的家,顺带着,把邻居们也都杀了。”
“他们怎肯放过你俩?”
“是啊,他们自然是不肯能放过我们姐妹两个。我父亲虽然对情痴傻,但的确是个聪明人。他早已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就在我家厨房那里备下了条地道。那条地道通着不远处的山坳,他在前头跟那些人周旋,我和妹妹就从那里逃走了。”
“之后,我俩一直遭受追杀,无奈之下,就入了天魔教。”花飞语浅浅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的枯树,“十六岁那年,我和妹妹被玄武挑中,成了他的紫卫。次年,我便成了花使,而妹妹一直跟着他。”
米苏起身,走过去倚靠在窗前,把她揽入了怀中。
花飞语苦苦一笑,继续道:“我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我。那一年,是我和他最快活的时光。无微,你相信吗?我那时经常会想,不管世人怎么看,哪怕做一辈子别人眼里的大魔头,我都要跟他守在一起,不管是在天魔教,还是,在世上任何一个角落。”
米苏轻轻点头,“我相信。”
“可是呢,老天偏偏不遂人愿。”花飞语自嘲冷笑,“所有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假的,统统都抵不过他那条命重要。你信不信,当时,他在我眼里,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把他供奉在我的心尖上,比什么都重要,甚至,为了他,我都一度忽略了我最亲的妹妹。”
米苏重重点头,眼眶有些酸涩,“我信,我都信。”
“就在那一年,教主发现了我妹妹,然后……”花飞语忽的说不下去了,她一把捂住脸,浑身颤栗起来,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米苏的粉唇已然失了颜色,机械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双目空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