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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恙?”尤子濯揶揄邪淫的笑,“莫不是夜里贪欢,受凉了吧?又或是,累到了?”
米苏蹙眉,不接其话茬。
秦雁垂眸,呷一口清茶,神色淡淡。
“这花使也着实该收敛些,几个堂口下的青年弟子,但凡有点姿色的,都被她……”岚姬一向最看不惯花飞语的做派,忍不住插口,面露鄙夷,“风使与她走的近,当多提醒她才是。”
“是,属下遵命。”米苏毫不辩驳,面无丝毫表情。
“前日刚告诫过她,怎么今日就又如此。”平伯年亦不悦。
“花使的确身体不佳,长老若有任务分派,属下愿替她。”米苏再度躬身。
“你有你的任务,她有她的……”
还不等岚姬把话说完,一直沉默的秦雁出言打断了她,“不知两位长老一大清早召大家前来,有何吩咐?”
米苏暗松一口气,退回一旁。
其余人都不是傻子,知道秦雁有意出言相护,便均不再多言。
“众所周知,高川国现任可汗自继位后,就一直由国师达其斯摄政。高川可汗如今早已过了亲政年龄,对达其斯的把权十分不满,因而派人送来重金,让咱们代其出手。”司务平伯年说着,面露沉吟,“达其斯手握重兵,所以不好兴师动众,我和司刑商量着,最好是刺杀,做的巧妙些。只是,如今这……”
秦雁暗暗蹙眉,已猜透了他年的心思,“司刑长老的意思是,色杀?”
米苏眼底又凝上一层冰霜。
“都知道这位摄政王好美色,老朽与司刑寻思着,花使精晓各国语言,是最合适人选,本打算让她与风使走上一趟。”平伯年把目光落到米苏身上。
“既然花使去不了,那就让雪使跟风使走一趟吧,他高川话说的还不错。”尤子濯说着,便冲雪落痕丢去个眼色。
雪落痕会意,立即向前,“属下愿跟风使走一趟高川,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属下倒是觉得,这件事不宜去的人太多,风使带上自己的两个紫卫就足够了。毕竟草原不比中原屋舍林立,万一目标过大被那老狐狸有所警觉,咱们天魔教紧邻高川,他若动兵,就实在是……”岚姬表达出不同意见。
秦雁看向米苏,米苏亦看向他,很快便又各自错开。
有些微妙变化,除了米苏这个当事人能察觉出,再就是剩下心思缜密的秦雁了。
平伯年与尤子濯同是教主心腹,自然站在他这一边,便有些犹豫的看向苗天罡,“司刑,你看,这……”
“老夫以为,朱雀所言极是,轻装简行最好。”苗天罡摆明自己的立场,“司务不是还有其他重要任务要交给雪使么,他不好去高川。”
就在尤子濯又递眼色给月下客,月下客准备向前之际,米苏淡然开口,“属下之前曾跟花使学过高川话,手下两名紫卫也历练的越发沉稳,此行定能不辱使命。”
既然她自己都说没问题了,其他人便不再多言。
对于尤子濯不时投来的目光,她假意不知,垂眸陷入沉思。
有意无意的,她总觉得今日,苗天罡与岚姬在针对她。
尤子濯之所以让雪落痕跟她一起去,她心里自然是再明白不过。
她宁愿一人去涉险,也绝不会上他们的套。
可这司刑、朱雀的心思,却着实让她摸不透、搞不懂。
这天魔教之人,一言一行都有自己的目的。
若尤子濯的行为是对自己的拉拢,那相反,司刑与朱雀就是在让自己去送死……
为什么?难道,是在针对秦雁?怕风花二使跟着他,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这苗天罡一向刚正不阿,怎会跟岚姬有所串联……
※※※
出了议事堂,不出米苏所料,雪落痕立即跟了上来,“无微。”
瞥一眼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尤子濯,她站住脚,面向雪落痕,“雪使。”
“无微,这次任务甚是棘手,你一人去真的可以吗?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别跟我客气。”雪落痕殷勤备至。
“谢雪使关切,我要马上回去收拾行装,就先告辞了。”简单一敷衍,她便往下层走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尤子濯走到了雪落痕身畔,“又碰冷钉子了?”
“这简直就是块万年寒冰,暖不化分毫。”雪落痕苦笑,“真不知道玄武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如此死心塌地。前日属下给她送那无价之宝云华簪,她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尤子濯阴鸷的笑,“事在人为,越是这样,我越是欣赏她。”
米苏走到三层,见秦雁等在那里,忙走了过去,“尊者。”
“有把握吗?”
“是,请尊者放心。”
“今日,司刑和朱雀似乎……我会找借口让临江堂堂主带人埋伏在高川,一切听你调配。”
“属下谢尊者。”
秦雁面露迟疑,“她……还好吧?”
“还好。属下会叮嘱余月,她会过去细心照顾,请尊者放心。”
※※※
米苏当日便带着青霄、青云离了茫崖。
她没去千幻亭跟花飞语辞别,怕她性子一上来,硬要跟着一同去高川。
高川是游牧民族,摄政王居于可汗王庭。那茫茫草原、大大小小的毡帐,相较中原城镇的屋舍街巷,的确不好藏身。
正值夏季,草原上绿涛波荡,无名野花点缀其中,美不胜收。
有高川可汗派人迎接、打点一切,省去了好多麻烦。
问清具体情况后,米苏瞅准了两日后的一次草原盛会。
听闻那摄政王身周高手如云,她不敢大意,将计划周详到极致才稍稍放心。
她准备让青霄、青云备好马匹在外围接应,然后自己装扮成侍女混入其中,借机下手。
草原上,女子有遮面的风俗,这更是让她省去易容的麻烦。
当夜,在可汗手下人的安排下,她身着侍女服饰,手端酒壶混在了席宴中。
以她的设想,会在盛会到一半趁大家酒酣之际迅捷出手,以银针将其射杀,而后便趁乱连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