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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雨匆匆地从车上下来,丢给计程车司机已叠钱,说道:“不用找了。”
那司机拿着钱,脸上笑开了话,说道:“这女人,今天肯定走好运。”
一片美丽的暮色中,彤云近染,周围的花在怒放,香气不断地灌进姚若雨的鼻息中,引她的心跳得那样急。
但是,当她在庭院里,遍寻不着那个温柔而不羁的身影时,只好转身回到房子里,房子里却也是没人的,难道顾斐竟然已经离开了吗?她一阵懊恼,但是又觉得不对,从秋山下去也只有一条路而已,自己却没看到有别人离开。
姚若雨忽然眼睛一亮,是在那里吧?
她又匆匆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因为着急加紧张,身上起了一层薄汗,脸蛋也一片坨红。
她走到树屋的门前,紧张地伸手推了推,古拙的门紧紧地关着。
刚刚平复一些的心跳,又擂鼓般地响起来。
仿佛冥冥中,命运的齿轮在吱吱嘎嘎地运转着。
她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走来,若雨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前方。
门打开了,男人平静的面容赫然展露在她面前,她的瞳孔猛然放到呼吸急促,紧张得淡色的唇轻轻蠕动。
“顾,顾斐?”
面前的男人逼近了她,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
被他的气势所迫,姚若雨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仍然死死盯着他,仿佛等待宣判什么。
“你来了?”顾斐邪气地勾了下嘴角,随机,又觉得疑惑地摸了下她的脸,“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姚若雨只觉得心蓦然一沉,说不出的失望,而刚刚振动耳膜的心跳声,也缓缓平息。
她习惯性地推了他一下道:“你别——”
男人的脸色一变,在她再次后退要从树屋上掉下去的时候,长臂一伸,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屋内。
顾斐眯了眯深邃的眼眸,嘴角微微上翘道:“你是来被我潜规则的吗?不要怕,又不是第一次,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更加情不自禁想欺负你。”
他不是F先生,是顾斐。
但是,和刚刚在草地上劈柴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换回来了?
姚若雨心里乱极了,惊疑的视线怎么也无法离开他俊美绝伦的脸。
“我看到外面有很多柴火,你刚刚劈柴了?”
顾斐将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坐在这木屋内唯一能坐的秋千上,轻轻晃悠着,不答她的问题,却是危险的眯着眸子道:“姚若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要知道你想瞒我我能看出来,如果你不说我会瞎想。”
姚若雨蓦然垂眸,看着地面,她不能说,万一错了,顾斐会狠狠地惩罚她,如果是真的,顾斐会伤心的,他明显看起来一无所知啊。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对他产生了一丝练习。
无论怎么样,这两个人格都是他性格的一部分啊,只是因为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让性格被活生生地分成了两部分。
F先生温柔体贴,顾斐却冷酷无情,甚至几乎没有尝到过人情的温暖。
只是偶尔对着她的时候,才能表现出几分柔情。
姚若雨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心里柔情万千。
顾斐疑惑地看着这样的小妻子,性感迷人的唇角再次浮上冷笑:“姚若雨,别以为和我撒娇,就不追究了,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姚若雨忽然意识到,也许这只是自己瞎猜。
忙收回手,绷着脸道:“我只是一下子有些怜惜你,这不是——你爸爸给你留下的树屋吗?”
顾斐闻言,微微垂眸,看着她充满感情的小脸,心里有什么在缓缓发酵。
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来,送上树屋中唯一的大床上。
一股顾斐的气息便排山倒海地扑过来,姚若雨惊讶地道:“你最近经常来这里住?”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危险的境地,反而到处看了看,发现这里和上次已经大变了样子,东西一应俱全,到处都留着人生活过的蛛丝马迹,所以,他真的经常来了。
顾斐不满意于姚若雨竟然敢分神,而且,他也怕她追问自己为什么回住到树屋,而不是别墅里的大房间,如果她知道原因的话,岂不是要得意得上天了吗?
他搂着她,回忆起两个人在别墅时候的点点滴滴,身体瞬间热得惊人。
他的声音随即有些沙哑:“姚若雨,给我注意力集中点,没看到我正在潜你么?”
说完,就居高临下地吻了吻她柔软润泽的唇。
手开始不老实地深入她的衣内,姚若雨吓了一跳,她今天被这个消息折磨得没有办法和他上床啊。
“不要,你放开我,我还在生气呢,放开——”
顾斐停止了动作,也不知道他处于什么心理,往常肯定会毫不理会地强要了去,这次却只是将手臂撑在她两侧仿制她逃跑。
姚若雨也只能傻傻地和他对视,看着看着,就感觉这张十分勾引小姑娘的脸,和F先生那张冰冷的面具,奇迹般地重合了。
她心里一凛,拼命制止自己,在确定真相前,真的不能沦陷。
心好乱啊!
可是,即便抛开顾斐和F先生的双重身份,这段时间,他虽然霸道,但是也对她关怀备至,还有那藏在冰冷外表下的,火烫的爱意,也让她悄悄地,偷偷摸摸地有些喜欢上了他。
即便没有F先生这层关系,她不是也在考虑和他试试吗?
姚若雨心里无数的想法,将她弄得糊涂起来,只是柔弱而茫然地看着他的脸。
可是,现在自己在没有搞清楚前和他在一起,反而对他的病情不利吧?据她作知,如果顾斐这个人格能够活得心满意足,那么F先生那个人格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她忽然想起,那天,和F先生分手的时候,他是说过,他说他总会永远离开她的。
先到这里,姚若雨猛然睁大眼睛,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或许是对的,顾斐真的患了人格分裂,另外一个人就是F先生,难怪F先生见她的时候,总是戴着面具,难怪,他能接近顾家的别墅,甚至来去自由。
这么说,奶奶那么精明,也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在这里走神,却激怒了一直撑在她上方的男人,顾斐魅惑的眸子危险地眯缝了一下,手有些粗暴地抚上她的脸,粗粝的手指蹭过她柔软的唇瓣,刚刚被狠狠地亲了一会儿,她的唇红红的,显得更加让人情不自禁。
她一定不知道,她又无助又柔弱的样子,多么的让人血脉喷张。
“今天不愿意潜规则,那你来干什么?嗯?”
姚若雨吓得身子一颤,想到自己现在不能对顾斐太好,不然F先生就要消失了,他对她那好,帮过那么多忙,如果他一直是作为顾斐的影子存在,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那该多可怜啊。
她忙板着小脸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被你潜规则,但是作为公司的董事,也想来和你谈谈姚氏的一些事情,不是吗?”
顾斐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鬼借口!!
“就凭你?你知道姚氏怎么运作的,做哪些生意,还是知道他们现在到底面临的是什么难题吗?”
姚若雨眨了下眼睛,咬着唇道:“我知道,我知道姚氏是怎么发家的,我外公当初建立的理念是什么?我想,如果你听完这些事情还决定要将那些老员工赶走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她想象中,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肯定是非常正经,非常义正言辞的,而她不知道,她在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身下,撅着嘴说话的样子,只是好像一直胆子很肥,即将被吞吃入腹的猎物一般。
顾斐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一把扯开她最后的遮蔽物,蓦然攻入,低笑道:“虽然你一直义正言辞地和我说这些,但是我却这么轻易地得手了,你说,是不是口是心非。”
姚若雨恨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当知道他另外可能的身份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拒绝他。
她捂住脸,却被顾斐强硬地扯开,被压着反反复复,折腾了个遍。
这男人不知道憋了多久,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她身上。
最后,她哭着求饶,到怒骂,再到迷迷糊糊没有什么意识地任凭他折腾,等到她稍微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顾斐已经离开了树屋,姚若雨只觉得又是羞耻,又是气愤自己的不争气。
而且那家伙是吃完就走了吗?
正生气呢,顾斐从外面进来,白衬衣黑西裤,俊美的脸上莫名带了一层从来没有光彩,看到她醒了就过来拥着她,轻薄地吻了下她的脸。
姚若雨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又退了回去,就好像之前压着她享用的不是自己一样。
姚若雨气得咬着唇,气愤地道:“顾总,潜也潜了,你该高兴了吧?能不能放过那些老员工。”
顾斐冷笑着道:“我还——不太高兴,公司怎么也值几十个亿呢,你以为这么简单的?”
姚若雨正要发脾气,他又淡淡地道:“姚若雨,你当初代替姐姐嫁给我,借着顾家的名声,查前男友的案子,现在报复姚家,怎么也算借了我顾家的东风吧?还有,你办诊所的钱也是我给你的赡养费呢。”
姚若雨目瞪口呆:“那不是你给我的钱吗?现在你还要收回去?”
顾斐挑挑眉道:“收回去怎么了?我们现在不是——不离婚了吗?”
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姚若雨心里暗自咒骂,这真是典型的资本家,如果自己还是生活在古代,肯定会会被他吃得渣渣都不剩。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他鬼魅一般迷人的脸。
小脸苍白,气得手发抖。
这真的会是和F先生一个身体的家伙吗!
占尽了她的便宜,现在才合她秋后算账,好像还有一笔笔酸奶清楚的意思。
他手劲很大抱着她直接来到饭厅,却不知道是谁做了满桌丰盛的饭菜,顾斐在她发楞的时候,乘机开始喂她吃了口东西:“饿了吧?昨天只喂饱了你一张小嘴现在老公喂你另外一张。”
“噗——咳咳咳,”姚若雨被他的话,吓得差点呛着。
老男人耍其流氓来,真是让人难以承受,她吃惊地看着顾斐,真相不到,在外面冷冰冰,脾气又差的这个家伙,私下里是这般样子。
顾斐难得耐心地给她擦了擦嘴,然后道:“吃个饭也这么不省心,你欠了我那么多,要钱债肉偿的,还得住好久呢,我以后得把你养胖点,这样抱起来比较有手感。”
姚若雨柔软温热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又喂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道:“乖,多吃点,老公保证每天都把你喂得饱饱的。”
姚若雨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无法直视这些饭菜。
姚若雨有些绝望地看着他道:“你——想让我偿多久,才肯放过那些人呢?”
顾斐嘴角微勾,心情显然非常好。
“老公,就算是要潜我,我们能不能限制一下次数?比如一个星期一次?”她琢磨着,第一这样可以让自己轻松点,每天晚上象昨天那么折腾,那还得了。第二,这样稍微生分点,不能让顾斐完全心满意足,如果那样,F先生就会彻底消失了。
顾斐斜睨着这个丫头,想不到她还挺会撒娇的嘛。
之前还左一个顾总,右一个顾总的,现在却忽然软软地叫老公。
只是她不知道,这么叫的时候,他身体马上又起了变化。
顾斐看了眼姚若雨有些苍白的小脸,只好强压下自己的欲望,冷笑道:“你外公就是这么教你狮子大开口地谈生意的?”
姚若雨想,谈生意肯定是要把价格压低点啊,不然怎能给他还价的空间。
“一天一次,不能再少了,不然——”顾斐丢给她一个文件,姚若雨打开一看,顾家那些该死的精英们,甚至已经草拟了开掉的人的名单,甚至连遣散费都算好了。
她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低下头道:“好吧,只能一次!!”
忽然,男人有力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道:“不然还有个办法,能让你早点抽身,这里有了我的孩子,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小腹时一个敏感的部位,姚若雨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心想,如果真的有了他的孩子,那F先生——
“我不要生你的小孩。”她斩钉截铁地道。
顾斐一脸阴沉地看着她,这下,姚若雨感觉到他动了真怒,原来这个家伙真的还挺敏感的。
她忽然意识到。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道;“我说真的,你现在心理有疾病的话,会影响到下一代。”
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也不是百分之百,但是有几率,所以,姚若雨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真的触怒他,总比厌恶他所以不给他生孩子好啊。
顾斐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好久,久到姚若雨快被压得无法呼吸的时候,他才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问道:“你能治好我吧?”
看着他那难得有些可怜的眼神,姚若雨又感到了巨大的愧疚,为了不让他好,她其实还用了些诡计,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对两个人都公平呢。
她真的不明白,知道F先生也是顾斐,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她越来越难以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了,多过分自己的气不起来,这可怎么办?
就像现在,他只是眼神有点脆弱,她就立刻保证道:“我最近给你治疗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好多了吗?”
顾斐想了一下,看着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嗯。”
他的笑容,好像一下子钻进她的心底,令姚若雨瞬间脸红心跳,她忙有些慌乱地道:“那,我还可以去上班吗?今天周汝佳给我约了几个客人。”
“好,我给你点时间放松一下,但是晚上要早点回来,我想抱你。”他说着暧昧的话,脸上笑容却带着促狭,姚若雨一边吃他喂过来的东西,一边脸一阵阵发烫。
只觉得这样的感觉,有点——幸福?
等到了诊所,这种毛病就更加严重了。
她总是在工作的间隙,止不住想笑,心里甜蜜而忐忑。
甚至看了几眼时间,想早点回去,回去——干什么呢?
她按着不断激烈跳动的心跳,只要想到F先生和顾斐是同一个人,她就——
姚若雨拼命地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你真是——色迷心窍了吧!!”
似乎想到什么,一看完病人,她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诊所,当然,虽然她很想回到顾斐身边,但是,矜持不允许她做这样羞人的事情,她去的是沈楚桥的诊所。
“师傅,我昨晚给你发短信,你怎么不回我?”
姚若雨谴责地看着沈楚桥,沈楚桥却老奸巨猾地靠在自己舒服的大沙发椅上,手里执着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道:“精神分裂症?你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个?”
姚若雨,楞了一下,虽然顾斐和沈楚桥似乎是很要好的朋友的,但是,沈楚桥毕竟喜欢简爱,简家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她警惕地看了沈楚桥一下,准备试探一段时间再说。
于是,她耸耸肩道:“我昨天接待了一个心理上有问题的病人,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沈楚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是,精神分裂症,我也在研究,其实这种病症也是可以治疗的,如果是刚刚得的话,最容易治疗,如果过个十几年那就难了。”
姚若雨总觉得沈楚桥意有所指,可她现在也只能装傻。
“这样啊,他这病是五年前发的。”姚若雨开始编造谎话。
然后她又道:“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精神分裂,师傅,有什么办法能迅速地分辨出这人有没有精神分裂吗?”
沈楚桥看了眼杯子里殷红如血的酒,淡淡地道:“你可以既然会这么说,就说明他往往有性情大变的时候,一般两个性格,有一个会对着一切一无所知,另外一个却什么都能记得。你要做的就是找到另外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看看他记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姚若雨瞬间心里一阵开朗:“我知道了。”
沈楚桥再次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一般,那个什么都记得的人格,会非常注意不留下证据,所以,除非是非常亲近的人,其他人恐怕很难察觉到什么。”
姚若雨猛然抬头看了眼沈楚桥,从这句话,她就意识到沈楚桥应该真的是从很早就怀疑顾斐了,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这个帮手,来帮他确认这件事情。
但,师傅是好心,还是别有用心?
姚若雨决定,再确定沈楚桥没有恶意前,她不会将进度告诉他。
不过,沈楚桥的话也提醒了她,确实,她可以查两个人的记忆来确定顾斐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毛病。
姚若雨从沈楚桥那里出来,不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有一种被人搅乱了内心平静的感觉,F先生怎么能是顾斐呢?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这是两个自己都很喜欢的人啊,难怪会喜欢,原来是一个人。
但是,顾斐肯定是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啊,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这一切都好像一个定时炸弹,让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两个人是一个人的事实,顾斐却发了条短信过来,还是调戏的话:“今晚我回来,在秋山别墅,记得洗干净等老公来潜。”
姚若雨觉得很紧张,但是又发拒绝他。
至于为什么无法拒绝,她现在真的不敢多想。
姚若雨发了一会儿呆,走回到了秋山别墅里,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让她更加烦乱,比起这华丽而空洞的房子,她更喜欢树屋。
于是,姚若雨放弃了舒适的房间,而钻进了简陋,倒是充满生活气息的树屋里。
房子没有人收拾啊,到处乱七八糟,是昨晚两个人荒唐后的痕迹。
她开始细细地整理着房间,心里一会儿忐忑一会儿又犹豫,擦窗户的时候,她将头探出去,却发现树更高的地方,是有东西的。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