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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将这枚戒指送去林府吗?”
秦深剑眉一挑,后者连忙将今晨的报纸拿出来,小心翼翼递到他跟前:“先生,昨晚您和林小姐宣布订婚的消息已经上报了,外界都说这枚戒指是您拍下送给林小姐的聘金,所以我才擅作主张问要不要送去林府。”
秦深抓过报纸,看了一眼,凌厉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脸,勃然大怒:“外界捕风捉影的话你也信?萧管家,你真是老糊涂了!”
被叫作萧管家的中年女子瞬间诚惶诚恐,慌忙道歉:“对不起先生,是我搞错了。”
短短一句话,便让管家不敢再有声音,他霸道惯了,做事雷厉风行,目光削铁如泥,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他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么对中年人讲话很不礼貌,因为呼风唤雨惯了的大少爷压根就想不到那一茬。
沈尽欢眉目渐冷,视线从报纸上收回。
“哼,下不为例!”
秦深将报纸摔在地上,伸手握住沈尽欢冰凉的手,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沈尽欢吸了口气,她看到了报纸,S市第一房地产大鳄林建东昨日晚时于游轮慈善宴会宣布千金婚讯,第一跨国集团总裁重金竞拍获得鸽血红宝石,作为嫁妆赠予林家千金,成为林建东的乘龙快婿,订婚宴将于下周五世纪酒店隆重举行……配图赫然是二人相偎相依的背影,现实又给了沈尽欢一巴掌,将她从美梦中拽出来,她咬了咬牙说:“我自己打车走。”
她抽出手指,语气倔强。
“沈尽欢,你敢走!”他怒道。
变化来得太快,方才两人还如新婚燕尔从楼上下来,一屋子的人都在八卦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结果,现在说翻脸就翻脸,萧管家吃了一惊,秦深递给她一记眼神,她赶忙将戒指放在桌上,收起报纸逃离现场。
短短一分钟时间,原本还站满佣人的餐厅顿时空无一人,只剩下秦深和沈尽欢对峙。
沈尽欢看着秦深,失笑道:“秦深,有意思吗?昨晚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你为什么还非要绑着我?”
秦深气急败坏,却压抑着怒火,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生气了?”
沈尽欢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她才停下来,再次看着他的眼睛,轻蔑道:“你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从未惦记过秦家大少奶奶的位子,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林笙箫,毕竟于我而言这并不光彩,至于你所说的生气,不好意思,让秦总失望了,我非但不生气,还要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尽欢……”
“你还是叫我全名吧,说真的,忽然这么亲切我真不习惯,本来就注定要分道扬镳的人,何必呢。”沈尽欢轻笑一声,她一下子就褪掉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神情张扬明媚,好像从苦海中解脱出来了一样,她看着秦深,小脸上扬起好看的笑意,抿了下唇:“秦深,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说完,她扭头便要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男人本能地推开椅子追了出去,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怀中。
心,颤了一下。
“堂堂跨国集团总裁,难道玩不起?说好了一次交易换一个人,难道你又要反悔?”
沈尽欢此刻如同炸毛的刺猬,谁碰一下,就被她扎得浑身是血,偏偏秦深抱着她,紧紧箍住她不让她动弹。
“你不是说,谢淑桦知道你妈妈的下落?”秦深在她耳边,没有提林笙箫这个话题,而是提到她的妈妈。
沈尽欢眼眸一凛,情绪激动:“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没别的条件,让我陪你一起找到她,行不行?”
秦深打着商量的语气,但是由他说出来却带了绝对霸道的味道,沈尽欢听后面色通红,说不出来的愤怒,她一把用力将他推开,瞪红了眼睛望着他,低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找她?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妈根本就不会疯!秦深,你真是个魔鬼!为什么五年前走了,五年后还要来纠缠我?!”
积压在心底的仇恨,忽然如沉寂多年的火山,一瞬间爆发了。
当初如果不是他将她囚禁在地下室三天三夜,妈妈找不到她心急如焚,后来又传出那样的事情,她的妈妈怎么可能会疯?!
“我那时候是因为……”
“是因为人格分裂对吗?”沈尽欢索性抢了他的话,怒目圆瞪,“你何必自欺欺人?如果真是人格分裂,为什么在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逃之夭夭?你知不知道你的逃跑,你的出国,给我们沈家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秦深胸口一震,没料到区区一个谢淑桦就点燃了她的怒火。
沈尽欢冷笑,眼泪在心中流淌,面上却只有愤怒与狰狞,她摇着头轻叹:“呵,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忙着回秦家当你的大少爷,怎么有空管我们的死活?就算我们死光了,你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
秦深没有说话,当时他发病之后间歇性失忆,他自己都不清楚对沈尽欢究竟做了什么,后来还是回国以后听到姐姐和父亲的谈话,他才意外得知,只是犯下那样的恶行,他自知不可饶恕,便一直待在国外,这次若不是回国联姻,他也不可能将公司地址选在S市,更不会有机会遇到沈尽欢。他早已做好了此生不相见的准备,谁料还是遇上了,且拨动了心弦。
“我妈是被你害的,我们沈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连我都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糟踏!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地说要陪我找妈妈?!”
沈尽欢气得不行,拿过桌上的水杯朝他砸了过去,秦深身子微微一侧,杯子砸中他身后的古董架,几声哗啦啦的动静,古董碎了一地。
糟踏?
在她心里,她就那么抵触他?
男人眯起眼眸,神色复杂难辨,沈尽欢大喘着气,她很少会大声说话,别说嘶吼,平时连跟房东太太吵架都唯唯诺诺,这是第一次,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发泄。
“萧管家,先生一个人在里面不会有事吧?”外面佣人窃窃私语,萧管家只得干着急,她在门外走来走去,最后实在没辙了,说:“先生可能是发病了,快,赶快通知陆医生!”
“是!”
外面佣人乱作一团,餐厅内沈尽欢与秦深对峙。
“你强暴我之后,我妈就疯了,离家出走再没回来,继父在你离开之后卷款逃走,杳无音讯,外公外婆背负了公司欠下的所有债务,我们卖掉了房子、车子、珠宝首饰,一切值得典当的,全都卖了。”
以前的沈家在A市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尤其是在沈岚嫁给李斯年以后,两人将积蓄一并拿出来做生意,确实赚了不少钱,哪料后来发生那样的变故,李斯年卷走公司所有的财产,且还欠下一屁股债留给沈尽欢一家老弱病残,沈家不得已卖掉多年来的积蓄,才勉勉强强还清债务,只是日子也越过越清贫,加之后来沈尽欢怀孕,不光家道中落,连名声都毁了,她承受不住各方压力,在生下火儿之后没多久就带着孩子一起来了S市。
可笑造化弄人,兜兜转转她最后还是落在秦深手里,反反复复被他折磨,成为他掌心里的玩物,他将她的自尊踏在脚底,撵了又撵,根本就不顾及她的尊严。
沈尽欢深吸了口气,目光看向桌上放着的鸽血红宝石戒指,语气嘲讽刻薄:“你们有钱人随随便便一个拍卖会,动辄几千万上亿元花出去,而我们穷人只能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用脏污的双手去赚血汗钱,最后还要被你们这些有钱人看不起,被你们刁难,像你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我们穷人心里有多苦。”
秦深望着那枚戒指,转而看向她愤怒的小脸,低低开口:“我当初也是身不由己,若我知道会有那种隐性疾病,我定不会祸害你。”
“秦深,人格分裂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错了却不承认,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这才是你最对不起我的地方!你不知道你走之后,我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学业毁了,前途没了,家里也是乌烟瘴气,我当时恨不得去死,可是即便被逼到这个份上,我还是要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因为穷人连去死的资格都没有,你明白吗?”他不知道她这些年是靠着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挺过来的,但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她五年来的努力全都摧毁,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坚固心墙凿开缝隙。
“你走之后,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我好不容易能够像正常人生活,好不容易摆脱了老家那些人的鄙夷目光,以为自己可以不用活在自小被舅舅强暴的阴影中,可你偏偏又要缠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每碰我一下,都会让我想起那段我竭尽全力想要忘记的往事?你知不知道叶朗的妈妈来威胁我时我有多无助?”
沈尽欢语气平稳地说完这一串话,秦深只是目光深沉,内心震撼不已,他没有料到五年后她对他的恨如此之深,更没有想到他每碰她一下,她都会想起过往的回忆,可是想要就此放手远离她,他又做不到!秦深内心纠结,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漠地挑了挑眉,未作任何解释,就那么眉骨安然地看着她。
看看,给了他无数次的机会,但是从来没有一次他可以给她一句对不起,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永远只会将责任推给人格分裂症。
沈尽欢双手捂了下脸,有些力不从心地哀求:“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交易已经结束了,秦深,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我们到此为止。”
她转身离去,故作潇洒,心却支离破碎地流着血。
这一次,秦深没有拦住她,只是伸手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视线也渐渐模糊不清。
沈尽欢憋着一口气拉开餐厅的大门,迎头撞上匆匆而来的陆子卿,他上下扫了她一眼,而后顾不上说话拎着医药箱风尘仆仆地走进去。
“阿深,你感觉怎么样?”陆子卿快速走到秦深身边,一把将他扶住,秦深剑眉紧皱,许是受了刺激,他盯着沈尽欢的背影,目光灼灼。
“沈尽欢!你又刺激他!”
陆子卿在背后愤怒抓狂,沈尽欢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尽欢走后,浅水湾陷入一片慌乱之中,秦深忽然发疯,砸光了餐厅所有的东西,地上一片狼藉,他自己的手也被玻璃割伤,多处出血。
最后,陆子卿协同几个黑衣保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制伏,给他注射了一剂镇静剂,场面才得以控制。
……
沈尽欢一进家门,郑英奇和火儿都在,两人贼眉鼠眼地看着她,瞥见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顿时相视一笑。
“欢欢,你这条裙子好好看哦~”火儿人小鬼大地看过来,眼珠子跟雷达似的在她身上扫描。
沈尽欢扯了下嘴唇:“是吗?朋友送的。”
“是的,特别好看!特别符合你的气质!”一看就是爸爸买的,爸爸果然财大气粗!
“……”
沈尽欢将手包放在入门柜子上,换了鞋走进来。
“你怎么会在我家?”
她冷着脸,情绪不佳,毕竟刚刚吵过一架,她完全提不起劲来。
其实多数情况下她还是很温婉的,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能一个人坐在那里认真工作毫无怨言,但是今天是真被秦深气极了,所以连看郑英奇都觉着不顺眼。
郑英奇起身走了过来,看了看她说道:“我担心你,昨晚后来没发生什么吧?”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脖子,沈尽欢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心虚地拉了拉连衣裙的领子,别过视线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已经解决了,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没跟火儿乱说吧?”
沈尽欢警惕地看着他,郑英奇耸耸肩,心想哪里需要他乱说啊?沈焱这熊孩子什么都知道好吗?昨天要不是他出馊主意,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带着沈尽欢去参加那种高档宴会,撞上秦深,好在秦深先前不认得他,要是认出来他是谁,那可就尴尬了。
“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没你的同意我不会乱讲,我跟沈焱说你昨晚是去看望一个朋友了,托我过来照顾他。”郑英奇故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沈尽欢退开些距离,冲他点了点头,又说:“对了,昨晚的晚礼服多少钱?我可能拿不回来了……”
“没事儿,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牌服装,没多少钱,你不用给我。”
“那不行,我不能欠别人的,你说吧,我现在的工作挺体面的,工资也不低,支付得起。”沈尽欢坚持要兑现,郑英奇拗不过,最后只好说:“那好吧,两百块。”
“两百?”
确定没有少说一个零吗?
昨天那晚礼服虽然不是什么国际大牌,但好像也不是地摊货吧?
“嗯,先记着,以后再给吧,我一会儿还有个家庭一对一辅导,先走了。”郑英奇匆匆忙忙穿鞋离开,沈尽欢本想挽留的,不过最后也是有心无力,自己状态已经够差的了,留郑英奇下来只会让他看笑话,何况他知道了秦深的身份,万一不小心说漏嘴,到时候火儿又要跟她闹。
“吃饭了吗?”沈尽欢叹了口气,看着火儿那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想到秦深,一想到他,心便揪起,浑身都不自在。
火儿光着脚跑了过来,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一遍,才开口:“吃过了,欢欢,你是去看望王玲阿姨了吗?”
沈尽欢伸手拨了下头发,点点头:“嗯。”
“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比如昨天晚上你和郑老师一起出席慈善晚宴?你该不会是对郑老师有意思吧?”
“火儿,这些话都是教你的?妈妈不是答应你了么?这辈子都不会和别的叔叔交往,至于郑老师,更加不可能。”
沈焱拍拍心口:“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欢欢,我给你看今天的报纸哦。”
他笑得一脸纯洁无害,沈尽欢哪里猜得到自己早就被儿子算计了进去,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妈妈回来拿点东西,待会儿要去上班,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如果无聊的话就去找隔壁的小朋友玩,但是不能和陌生人离开。”
“哦,知道了。”
火儿耷拉着脑袋,有些心塞,以为欢欢至少会稍微透露一点昨晚的细节,好歹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个怎样的人,只可惜,除了从郑老师那儿得来的丁点情报之外,他对自己的爸爸依旧一无所知。
沈尽欢进卧室换了一件衣服,将秦深为她准备的连衣裙换下来叠整齐摆在桌上,这次她也没打算再还给秦深,反正昨晚的交易之后,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了,何况秦深此等阔绰,不至于会为了一件衣服和她计较,上回吃过一次亏,这回她也学乖了。
沈尽欢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自己脖子上有明显暧昧过的痕迹,也难怪方才进门时郑英奇和火儿一直盯着她,她连忙找了一条丝巾系上,好歹遮住了一些。
准备好了一切,她才给叶母打了电话。
“叶阿姨,事情我办妥了,相信你现在已经接到叶朗了吧?你我之间的承诺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沈尽欢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很快,很快她就能见到自己的妈妈了!
“好,那我就在办公室恭候大驾了。”
谢淑桦说晚一点去她办公室详谈,沈尽欢只得答应,她不好将她逼得太急,现在她对谢淑桦来说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她很有可能会出尔反尔不告诉她妈妈的下落,所以沈尽欢尽可能地恭维着她。
……
沈尽欢坐车到了公司,迎头撞上林笙箫,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西装,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爽干练,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香水味,时刻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她们在电梯口相逢,林笙箫眼神转冷,见到她之后明显没了往日的亲切。
她同样在打量她,目光在触及她脖子上浅紫色的丝巾时,明显变得阴冷了几分,她不经冷笑,往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冷声开口:“沈尽欢,我们谈谈。”
“好。”
该来的总会来。
沈尽欢跟着林笙箫来到她的办公室,女人一旦嫉妒起来果然可怕,她刚一进去,林笙箫将门锁上,转身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
正室打小三,这一巴掌尤其响亮!
沈尽欢被她煽得歪过脸去,她伸手捂住脸颊,没有吭声,她知道这是自己欠林笙箫的,她根本没资格还手。
“怎么不还手?”林笙箫声音尖锐,目光怨毒地瞪着她,沈尽欢抬起头,与她对视,却没有开口。
对于她的冷暴力,林笙箫实在受不了,因为当她看着沈尽欢的时候,她总能不自觉地想起秦深,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了,都是不爱讲话,都是喜欢用目光来逼迫人!贱人!果然是贱人!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勾引了秦深!
“沈尽欢,你对得起我吗?我让你进公司,结果你却挖我的墙角!”
“我……”
沈尽欢不知该说什么,她看着林笙箫,抿了抿唇。
林笙箫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丝巾,艳丽的吻痕一下刺痛她的眼睛,根据昨晚的几个保镖说,秦深开车载着一个女人离开宴会,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来,当时副驾驶上坐着的女人就是沈尽欢了,难怪散场之后她去找她便找不着了。
“上次我警告你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么?”林笙箫恨得咬牙,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报纸砸在她身上,心高气傲道,“你若是忘了我再提醒你一次,像你这种身份低贱的女人,哪怕和沈家有一点攀亲带故的关系你也配不上秦深!你看看报纸,看到了吗?我才是他公开承认的未婚妻!他只会娶我!沈尽欢,你别不自量力!”
报纸,她一早就看过了,所以这会儿林笙箫叫报纸砸在她脸上耀武扬威的时候,她反而没什么反应,可能她本身就是贱吧,明明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却不觉得愧疚,反而还有脸和林笙箫对峙。
沈尽欢平静地看着她。
林笙箫心里气得发抖,女人的嫉妒心蒙蔽了她的双眼,此时此刻她只想给沈尽欢一个下马威,好让她知道谁才有资格站在秦深身边,成为秦家的大少奶奶。
她继续说道:“昨晚的拍卖会你也参加了,你应该知道秦深对我的真心,否则他也不会花两亿的高价买下鸽血红宝石戒指送给我。”
沈尽欢眯了眯眼睛,想起今天在浅水湾发生的一切,秦深对管家说外面捕风捉影的言论不可信,再看看林笙箫眼中的得意,她便觉得可悲,秦深这个人是有多大的魅力呢?女人都要围着他转,就连林笙箫这样的大家闺秀也被他迷得团团转,心甘情愿往他身上靠,可他的心却从不肯为任何一个人停留。
她笑了一下,感慨道:“原来那枚戒指要两亿啊。”
“哼,两亿对秦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对我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但是这其中的情意你不会明白!他拍下戒指是要送给我,为我下聘的聘金!他会娶我,这辈子只有我林笙箫有资格成为秦家的少奶奶!”
“那他将戒指送给你了吗?”沈尽欢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本来是觉得对不起林笙箫,可这会儿看着她嚣张的样子,以及她言语之中透露出对穷人的不屑和鄙夷,都令她极其不爽。
林笙箫被她的话一噎,旋即狼狈地别过视线,故作矜持道:“他已经电话约了我,今晚就会将戒指送给我!这事我爸爸也知道!”
那就是还没送给她,她在一厢情愿吧,要是让她知道秦深对萧管家说的那番话,估计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了。
林笙箫似乎有些心虚,她将扯下的紫色丝巾丢在地上,而后瞪着她警告道:“沈尽欢,我告诉你,秦深是我的未婚夫,你若是再跟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别怪我不留情面!”
沈尽欢吸了口气,将报纸捡起来,平平整整地铺在桌面上,而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丝巾,重新缠上脖子,挡住那些耻辱的痕迹,这才心平气和地对她说:“笙箫姐,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就算我和沈让是远房表亲关系,我也配不上秦深,我对他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昨晚的事情我也是被逼无奈,你若不信就去问秦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