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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音哑然。
自从邢放死后,邢如若便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城门外的惨案因为有皇上出面,所以所有人都相信死的那个人就是当今的赵王殿下,但是法场劫囚,邢如若办的太过干净利落,以至于现场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长林军无从下手,也就暂时搁下了。而任何人都想不到,那个在幕后策划了一切,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竟然是女流之辈。
双方不语,邢如若陷入沉思,可是这片刻的宁静竟然被林诗音肚子的“咕噜”声打破。
邢如若眸光轻闪,叹息道:“怎么,饿了?没吃晚饭吗?”
林诗音绽放出春花一笑:“本来是要去吃雅芳斋的多宝鱼的,可是怕姐姐等的着急,所以就直接来这了!”林诗音的脸上一脸的不情愿。
“虽然我每日深居简出,但是对于鱼类我还是了解一点的,多宝鱼盛产江南,其肉顺滑,柔嫩无比,有诗赞曰:江上往来人,但爱鱼之美。就是说的多宝鱼,只是多宝鱼如此,每年只有六月从长江南岸古盛到北岸鹿角的官家货船才能运营,如今只是三月,多宝鱼应该还没长大才对啊?怎么会出现在雅芳斋的菜系里。”
林诗音知道邢如若素来心思细腻,慧眼善查纤细微尘。当下便知道邢如若一定又发现了什么线索。一脸得意的表情,浅浅的含笑道:“听说啊,是一位江南经商诗人带过来的,好像不是南湖里面的,而是私家鱼池里养的多宝鱼!带过来不少,不仅京城的各个酒楼饭馆,就连宫里也购进好多呢!”
邢如若叹道:“那么这多宝鱼会不会与皇上所中的蛊毒有关,若真是这样,下蛊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诗音确是收了脸上的笑容,神经兮兮的道:“姐姐不要再多疑了,怎么可能呢,您刚刚不是还说皇上身边有专门的试毒公公吗?怎么会如此的不小心。”
邢如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吃惊的道:“你马上去两战山醉酒山庄,寻找江湖第一醉酒神探莫少翁,告诉他一定要在两天之内查出这个人,然后速来报我!此事万分紧急,切记不可耽搁,快去吧!”
林诗音看邢如若如此着急的神情,也不多言,作别邢如若之后便如鬼影剑灵一般翻墙而去了,看着被云雾遮蔽的皎月,邢如若只是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看来明天我要亲自走一趟了!”
言罢,莲步轻动,步履蹒跚的回房去了。
第二天,当岳红杉赶过来的时候,邢如若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屋子中间,看到岳红杉的出现,邢如若知道娇子已经备好了,当即钻进停在阶前的暖娇之中,低声吩咐了轿夫一句话便匆匆起娇,前往目的地而去了。
邢如若的脑子很清楚,他不知道那位故人会不会降真相告诉他,但是还要试一试。对于即将要面对的情况,邢如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若是知道幕后之人,单单是为了阻止这件事情,也许并不难办,可是要如何镇住地下的暗流而又不击碎表面平静的冰层,才是最难办的。
大约三刻钟左右,娇子停在了一个十分阴森的府邸门前,左右皆是黑衣持刀的武士,岳红杉把拜帖递进去不就,主人便匆匆的迎了出来。
“嫂夫人,您怎么会突然前来,快,快请进!”刘峰还是一脸没正经的样子,笑嘻嘻的。
邢如若由岳红杉扶着走出轿门,打量了一下刘峰道:“刘大人新官上任,还真是精神抖擞,容姿非凡啊!”
“恩!还是嫂夫人有眼光!”刘峰一边说笑,一边陪着邢如若往里走,到了忠义堂室内,刘峰满脸惊讶之色的问道:“嫂夫人为何会突然到这神捕司来?”
“不瞒神捕,我今天来神捕司是想见一个人,不知神捕大人能否通融?”
刘峰直视邢如若,微微一笑,语调轻松的道:“当然,只要是神捕司的人,只要我刘峰能办的到,嫂夫人尽管开口!”
邢如若一面点头一面笑着问道:“在坊间听说神捕司大牢里有一位神算,如若想见见的人就是此人!”
“你是说杨大人!”刘峰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嫂夫人也信阴阳?”
邢如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幽幽叹息,“家父与杨大人是忘年之交,每一年我都会来看他的!只是前几日听说杨伯伯从天牢移到了神捕司大牢,倒是为我省事不少,如果不麻烦,神捕可否带我前去!”
邢如若毕竟是沈言的妻子,将军的夫人。见一个犯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刘峰虽然有疑心,但是也不多想。他心中知道邢如若来见这个人绝对不是简单的探望,但他又不是那种派人偷听的小人,邢如若不是敌人。至少沈言现在还威胁不到自己。
杨千里并没有闲着,每一天都和牢房里面的狱卒聊天,又蒙刘峰的特殊吩咐,所以酒肉无忧,在神捕司的这几天,杨千里倒是胖了不少!
“小子,你怎么来了?”杨千里见一席黑衣的刘峰英姿飒爽,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
刘峰并没有生气,依然笑容可掬,“老先生,有一位自称是您的故人,特来看您!”
刘峰说完便转身对邢如若道:“嫂夫人慢聊,有事尽管招呼!你们都退下吧!”刘峰又行一礼,慢慢的关上牢门,走出去了。
邢如若每年都来看杨千里,他确实没有说谎,只是上一次的探望是在邢放未入狱之前,如今邢放已死,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牢狱之中。杨千里虽然年迈苍苍,但是头脑却一点也不笨,他想邢放的死就和自己入狱的原因是一样的,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多半就是沈让。
还是那个须臾老者,还是满头花白的头发,唯一不同的,是杨千里对邢如若的态度!
“晚辈邢如若,拜见杨世伯!”邢如若的目光波澜不惊,还是那样的彬彬有礼。
“哦!?沈夫人?”杨千里失笑道:“沈言将军在京城风华正盛,其夫人也是满面韶华,老夫垂垂而暮,怎敢劳烦夫人亲自来探望?”
“我知道世伯是怎么想的!”邢如若神色一冷,语气如霜,“但是今天这件事,也许只有世伯能帮我!”
邢如若的语调很低,适度的传入了杨千里的耳中,但是杨千里依然面色沉静。那种安然和坦荡,也许只有常年纵横官场之人才会有。
“如果你是当年那个在我膝边环绕,声声脆耳叫我伯父的如若,我当然会帮你!可是如今你是认贼作父,高高在上的沈夫人,老夫又为何要帮你?”
杨千里淡淡回答,那虽然年迈却并未混着的眼眸显得格外的有神,儿内心中翻动的是对邢如若极其愤慨的情绪。
“请世伯相信,我还是那个心地纯洁的小如若!如果连世伯都不帮我,那么真的没有人可以帮我了!到时天塌地陷,京城百姓难免要遭殃!”
“哦!?”杨千里很是不信,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倒想听听如何个天塌地陷法?”
“朝局即将不平衡,出现一边倒的势头!到时暗黑者无可顾忌,野心自然人尽皆知,当今圣上虽有励精图治之意,但是权利已四分八落!若真是到了那一天,也许勤王会变成逼宫,而滨州也将被北域吞并,内忧外患,世伯难道忍心看着自己当年与先帝苦苦打下的江山被外人占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