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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跟在刘峰的身后,气喘吁吁的道:“神捕,我看所来之人,一身严谨的官服,手里捧着黄娟圣旨,神捕刚刚上任,皇上就来传旨,想必是有事情需要神捕去处理!”说到此处,那随从又咽了咽唾沫润了润嗓子,以及其兴奋的语气补充道:“皇上身边的盖公公亲自来传旨,想来是一道美差啊!”
刘峰心里捉摸不透盖公公此次前来的目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扬首向天,闭目凝思了片刻,但听到随从这样一说心中也不禁一喜,但是表面上依旧沉静,只是微微浅浅的笑了一下。因为有圣旨到,所以刘峰没有丝毫的耽搁,便大踏步的迎了过去。
盖温见刘峰进来,满面笑意,展开黄绢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神捕司首尊刘峰不负朕意,德礼兼备,堪当大任,朕心甚慰。命刘峰即日整顿神捕司,严禁值守,恪忠英果,为朕分忧,钦此。
皇上此举,令朝廷的格局为之一变,刘峰的突然出现,不得不引起鲁王和凌王的担心,刘峰未入宫之前,众臣面对的是一道二选一,因为皇上的实力已经被架空,不是选凌王,就是选鲁王。但刘峰后生可畏,与皇上的关系也是极其要好。如此突然介入,也使众臣的态度有些不明朗,很难明确表态支持谁。
在这样的思维定式之下,当大家只想到天安城中长林军和景轩院平分秋色之时,刘峰出任神捕司首尊对画面的冲击仿佛更加的强烈。即使是那些对政治丝毫不敏感的人也都意识到,新的朝廷政治格局开始了。
此时刘峰还不算是和沈言及陈度平起平坐,毕竟二者已经在官场纵横数年,刘峰出生牛犊,纵然有不怕虎的气势,面对力量如此雄厚的双方来说,还是要投鼠忌器。但不管怎么说,神捕司毕竟也是皇上直统机构。前来巴结讨好的人自然是不少,对于三方的差距而言,不出几年,刘峰自信能轻易地跨过,这京城军事势力三足鼎立之势,迟早形成。
当一个不三不四的江湖人突然进入朝廷当中,就如同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众臣立刻发现其实江湖人和官员根本没有什么分别。刘峰身在江湖,反而会给朝臣们更大的震慑,毕竟江湖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至于出身,沈言出生在官宦世家,从小便上阵打仗,军事天赋和武功均数一流。陈度虽出身贫民,但是其很小就进入宫中侍奉皇上。至于刘峰,所有的人都只能为他贴上一个标签,那就是“江湖人”,至于其背景究竟怎样,沈言至今也没查清楚。
当然,对于整个局势而言,感觉变化最为明显的人还是邢如若,常言旁观者清这话说的一点不假。最初他决定,如果只有两方的势力,她从中用计,坐山观虎斗,纵然会有所困难不过信心还是十足的。但是刘峰的介入,让邢如若颇感担心。自己的这个武林盟主是江湖人为了报答自己父亲的恩情强行加在身上的,而自己真正能调动的,也只有几个重情重义言而有信的明门正派,刘峰的突然出现,在不明是敌是友的情况之下,邢如若难免分心。不过皇上对刘峰的信任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此看来,邢如若倒不必过分的担心。
官者,父母也。
当真正的被封为神捕司的首尊之后,刘峰才体验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以前在江湖过得都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可是自从进了这神捕司的门他听到的就是各种抱怨。几个手下甚至开始怂恿鼓励他在朝堂之上显露势力,不过虽然刘峰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是自己还是暗示自己需要极力的克制。
对刘峰上位感觉最为苦恼的应该就是沈让,毕竟神捕司对朝廷官员的威胁更大,如果被刘峰察觉到蛛丝马迹,沈让若再想明目张胆也必然会引起凌王和陈度的针对。于是几天之内沈让连续召集心腹讨论了好几次对策,可是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公子初入官场,就出任神捕司首尊一职,想必这平步青云的日子不远了。还请神捕好生努力,为皇上分忧才是啊!”盖温如沐春风,笑语晏晏的说道。
“公公说的哪里话,再怎样小生也是晚辈,今后朝堂之上还要公公多多照顾才是啊!”刘峰一脸笑意,又将一锭银子塞入了盖温的手中。
“对了,”盖温将银子云淡风轻的放入袖子中,一同样的语速缓缓道:“过几日的祭雨大典是我大周每年必办的盛会,皇上对此十分的重视,如今神捕司成立,京城护卫之事一定要长林军,景轩院三方联手才是啊!若是皇上出了什么意外,你我这些近臣的脑袋恐怕都要落地。这件事情还请神捕上心!”
刘峰眼波微睨,慢慢点头道:“公公放心,保护皇上,是在下的本分,刘峰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还是托皇上和盖公公的福!在下一定尽心竭力。”
“如此说来,我便放心了。”
盖温又在神捕司停滞了片刻,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久,盖温打心眼里感觉这个年轻人是非比寻常的聪明,而神捕司在他的带领之下,以后也必然波涛汹涌,掀起欣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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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沈言一直都在奔波朝廷之中的事,白天很少在家,就算是晚上,也不一定可以赶的回来,邢如若每天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除了教之一写字,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自己出来走走。
季节虽已入春,不过天气仍然有些发寒,邢如若依然裹着厚厚的冬衣。天安城南五里处,有一条潺潺浅流的小河,名叫饮暮河,因为这里的夕阳,实在是太美,如今河已开化,邢如若几乎每天都到这里来散心。起初沈言安排的人还是形影不离的跟着邢如若,可是一连几天发现其实夫人除了来此观景之外别无他事,便也放松警惕,近几日便不再跟来。
这一日,邢如若照常来此。
饮暮河壶口上游,微弱的阳光透过厚重而又漆黑的乌云,洒落在萌发新芽黄土大地上。
天空阴阴沉沉的,走在这里,仿佛走进了幽冥殿阴阳未判的恐怖氛围之中。
今日的云显得异常的沉重,遮蔽了向来无边无际的天空。抬起头,看不到以往金脆的阳光,那“野火烧不尽”般不断被风卷起的枯草落叶,狂妄的在空中飘舞着,挡住了邢如若的去路,空气中,隐隐约约可以嗅到一股强烈的诡异之气。
眼前的荒野,并不是因为战事所导致的荒凉。而是忠臣名将的埋骨之地。这其中当然也有邢放的坟墓。只是因为长年无人来打扫,已经被蔓草盖住了大半,伴随着冢下枯骨和远处几声狼嗷,龟裂的土地显得更加的凄凉。
邢如若并不是来此祭拜的,他是来见一个人。
她一袭白衣,迎着来自北域刺骨的朔风,傲然而行,渐行渐远处,他的身影显得愈发明晰。
穿过一座座坟茔,邢如若难免有些惊魂未定,见到这幅惨像,邢如若不由得内心一颤。
这风云已起的朝局,究竟还要枉送多少忠臣义士的性命?
荒凉的人世啊!
邢如若沿着河道不断的往上游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山的顶峰,越往前走,便越觉得云雾缭绕,即使睁开眼也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如此地势,一步走错便有可能踏入万丈深渊。纵然危险,他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他人生即将要面对的宿命。不知生,怎知死?